第10章 旅馆
马车非常颠簸，还好柳眉不晕车，不然更是一场磨难。
路程给她准备了两本书解闷，柳眉看了半天觉得挺有意思的。一本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另一本是《玉历宝钞》。崔莺莺和张生的故事，柳眉早有耳闻，但是比起纠缠的爱恨情仇，柳眉更加喜欢《玉历宝钞》里的奇幻故事。
柳眉靠在行李箱上左手支着头，右手拿着书，看着看着觉得眼睛越来越睁不开。她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把书垫在行李箱上，头枕着手臂睡了过去。
路程本来也在看书，突然听到一声金属器的落地声。
柳眉随着马车颠簸睡觉，头发本来就是用簪子盘在一起，很松散，她这样一睡过去，簪子晃来晃去被晃掉了。
她的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脸。路程看她没有一点醒的意思，就悄悄把簪子捡了起来。
天色应该晚了，路程掀开窗帘看向外面。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小城里，外面天已经暗了。
马车停到了一个小旅馆前面。
双秀还没来得及出声，路程就把车帘掀开了：“你去把马车停在后面，给马喂点粮草。”
“是。”
柳眉趴着睡脖子很不舒服，她睁开迷茫的眼睛。
“下车吧。”
柳眉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活动活动脖子。
趴着睡觉真的太伤脖子了。
“等一下，头发散了，我再给你绾一下吧。”
柳眉一会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我这样很奇怪吗？”
“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
柳眉也知道现在欣赏不了现代的披发。她乖乖坐好：“簪子呢？”
路程拿出簪子又把她的头发盘在一起。
柳眉很信任他的盘头技术，反正比她高超。
两人下了马车，走进小旅馆。
灵平旅馆。
“两间房，最好挨在一起。”
“好嘞。”
柳眉站在一旁想看看这民国的小旅馆，可是她头上盘着的头发，耳朵上坠着的耳坠都不允许她乱扭头。
路程拎着行李箱，她跟在后面缓缓上楼。
“这是您和夫人的房间。”
路程打开门，走进去，把行李箱放下。
柳眉看着房间环境感叹一句还是现代好。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路程说着就往外走。
“等一下，你去哪？”柳眉看着他走自己也不自觉跟着他，“我和你一起去。”
“天色晚了，你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你去多久？”
“很快就回来，你把门反锁。我叫双秀就在隔壁。”
“好。”
路程走后，柳眉打开箱子，取出洗漱用品。她走进卫生间想洗个澡，可是看着这样的卫生环境，柳眉犹豫了。
算了，凑活一晚。
柳眉草草洗完澡，穿上自制的黑色棉布睡衣，是运动款式。她当初揪着裁缝好久才做出来的。
本来离路程走后也没过多久，柳眉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了房门在响。
没关窗户吗？柳眉起身看了看窗户。
窗户是锁的，门还是在响。
“路程？”
没有人回应，门的响动停了。
柳眉打开行李箱里的夹层，拿出一把袖珍□□。
她慢慢走向门口。
门又开始剧烈响动，柳眉想不会是那些人追来了？这么快吗？
走近之后，柳眉才听清是有人摇门撬锁。
“你是谁？”
门继续在响。
双秀也没有动静，难道是被他们给……
柳眉握紧手里的枪，又从包里拿出一把匕首。
她站在门后，听着声音。
“来人啊！失火了！”柳眉大声呼救。
她还踹了门几下，继续喊着：“来人，失火了！”
门外的人立马停下，紧接着有别的骚动响起。
“失火了，快救火！”
“在哪？”
“老板，就这里。”
门被拍的震天响。
“先生太太，着火了，快开门！”
柳眉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这个老板是不是来要她的命的。
“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柳眉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先生，刚刚您太太喊着火了，可就是不开门。”
路程挤开一群人，他轻轻敲着门：“眉儿，怎么了？”
柳眉把枪和刀放回去，披上大衣。
她打开门，看见路程，眼泪汪汪：“阿程，有人刚刚在撬锁。”
路程看见她湿的头发，走上前抱住她，安慰道：“没事的。你先休息一下，吃点糯米鸭。”
柳眉接过油纸包着的糯米鸭，哭着坐到沙发上。
路程转身走了出去，把门锁上：“谢谢各位听到我夫人的求助能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拿出刚刚要买给柳眉的一些糖果点心分为几位客人还有伙计。老板本来和一群伙计还有几位客人是来救火的，还拿着水桶和水盆。
“没事，这算啥，出门在外不容易。”
“就是。”
…
客人和伙计散去。
路程打开门又把老板请进去：“老板，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撬锁？”
“这…我也不晓得。先生，刚刚有人撬锁？”
“你没看到吗？”
“没有啊。”
“老板，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你真的不知道吗？”路程皱起眉头，脸色不好，他常年在军队，身上却有一股匪气。
老板觉得要是不说实话，下一秒他这个小店就要真的失火了。
“这…这都是冤孽。我们这里有个混混，叫王三。他要不是抢劫赌博，要么偷钱。我就不让他住店，他可到好，老是偷偷翻我旅馆的墙进来偷东西。”
“我夫人在房间里，灯亮着，他还敢撬锁。谁给他的胆子？”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他都是偷没人的房间里的小东西。”
“我知道了。给我们换个房间，悄悄的，你亲自安排，其他人就不用知道了。”
“是。”老板收下钱不敢推辞，立马就去安排。
柳眉抽泣着咬了一口糯米鸭。
路程看着她，坐在她旁边，有些手足无措：“是我不好，如果我带你去就好了。”
他刚刚回来听到吵嚷，看到门口那么多人心跳漏了一拍。如果柳眉出事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去警察厅让他们找人，还有通知当地驻军一户一户把人给他找出来，甚至还有要杀了在场所有人给柳眉陪葬的想法。
看着锁的完好无损的门的时候，他才稍稍安心，直到看到柳眉完完整整，他才真的把心放回肚子里。
“与你无关。那些人阴魂不散。”柳眉擦了擦眼泪，“来一个，我就把他打成筛子。”
路程这才注意到柳眉的情绪只是有点激动，她好像不害怕。
“你不害怕吗？”
“害怕，可是害怕没用。枪在我手里，刀也在我手里，怕的应该是他们。”
“谁教你用的枪？”
“……”
路程看着柳眉沉默的吃东西：“你喝口茶，别噎着。”
“自保，就会了。”
这个理由不成立但很充分。
“嗯。”路程给她倒第二杯茶，“一会我们换房间。”
这个时候，柳眉才突然想起了双秀。
“双秀呢？”
门又被敲响了。
“先生，我回来了。”
路程打开门。
双秀满身狼狈，气喘吁吁。
“有人给我下套子，我被几个人缠住了，一直回不来。”
“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柳…太太没事吧。”
“没事。”
柳眉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然后说道：“双秀是被人困住了？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暗中跟着，看到路程离开，又困住双秀，目的就是孤身一人的柳眉。
“没事的，他们已经没这个机会了。”
“你吃了吗？”
路程点点头，柳眉也不信，还是把另一包递给他。
“你吃吧，我吃饱了。双秀那里有吃的吗？不要苛待手下。”
“那小子就是去吃饭，回来的路上，被困住了。”路程一说到这个语气就变了。
“那群人确实该好好学一学如何做人。”柳眉咬牙切齿的说道，“严老六的姨太太那么大脸面吗？死咬着我们不放。”
“是严…老六。他这个人很有雄心壮志。”
“雄心壮志在什么地方？争权夺利吗？”
柳眉毫不留情的讽刺着。
“这个你别管了，自有人找他收取代价。”
柳眉一点一点擦着头发，觉得有点困。吃饱了就想睡，这不是pig吗？柳眉抵不过困意，她擦完头发，就去洗漱了。
不过柳眉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睡哪里？”
“我能睡床上吗？”
“那我睡沙发。”
柳眉说着就趴在沙发上。
路程把她拉起来：“等会换个房间再睡，先忍一下。”
老板来敲门给他们换房间。。
柳眉披着大衣，被路程拉到另一个房间。
她实在是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柳眉看见沙发就趴在上面，还拿了一个小毯子盖着。
“我开玩笑，我不睡床，你快起来。”
“睡哪不是睡，赶紧睡去！”柳眉睁眼满脸不爽看着他，“别打扰我睡觉。”
路程不得已洗漱完，默默爬上床。
一夜好眠，柳眉第二天醒来是躺在床上的。
她迷迷糊糊看着天花板，还想再睡一个回笼觉。
不过怎么是床？柳眉睁开眼，起身迷茫看着床。
“你醒了？快洗漱，我们要赶路。”
柳眉给他翻了一个白眼：“是你抱我到床上的？”
“是。”
“以后，除了必要的，不必要的时候不要与我有亲密的举动。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我爹。”
路程总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必要的接触？昨晚上她主动喊他路程，梦里哭的稀里哗啦的算吗？
现在早上一醒就翻脸无情！
柳眉洗漱完了，看着镜子里肿肿的眼睛，心里碎碎念，早知道昨晚上不喝那么多水了。
路程给柳眉盘好头发，拿起行李箱准备出发。
“以后你教教我怎么盘呗！不能总让你动手。”
“这个你不用学。”
柳眉想着也不用盘几次，她以后都梳起来算了。
关于耳坠，柳眉还是戴不进去，她觉得这个需要多练习。
柳眉走路特别淑女，上半身特别是头几乎不动，动的话头发就要散了，耳坠也左右晃。
路程跟老板要了两碗馄饨做早餐。
柳眉虽然不习惯大早上吃馄饨，但是也没有怨言。
路程看出来柳眉不太喜欢吃馄饨：“马上就到了，到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早餐还是以后喝粥吧，这个确实是有点咸。不过，我喜欢吃馄饨，中午吃。”
早上喜欢喝粥，中午喜欢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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