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如果要问在座众位上一秒还在想“北皎你表姐来啦”的人,现在看见“北皎在亲他表姐”是什么想法,那大概只有一个字形容,那就是:草。
都他妈吓尿了。
宋迭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个,他难得懵逼的同时还能记得“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件事,所以长腿一抬,直接迈上了桌子。
张梁“唉哟”了一声,和同样震惊到失去言语的赵克烟一左一右把他架住拖下来。
在这般骚乱之间,北皎单手钳着怀中女人的下巴,不让她挣脱——
他才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在看,或者在看的人现在是什么想法……
这一天他已经被折磨的够呛了。
他舌尖灵活且熟练地撬开她的牙关,直奔主题。
姜冉起先还有些惊慌,在发现自己的错愕和挣扎只能带来他更深的吻和舌尖更坚定的侵入后,她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推拒在他胸膛的手腕一松,而后攀上了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耳垂。
任由他掠夺走她嘴里的所有空气。
暧昧的气氛横生,他口腔里的酒精气息完全渡到了她的嗅觉器官,她这才发现威士忌光尝尝别人舌尖的味道也能让人头脑发昏。
真的很神奇。
在不远处,宋迭踹倒了一瓶酒,酒掉落在死四分五裂时,北皎终于放开了姜冉。
如蛇禁锢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放开一点力道,她后退了半步,两人拉开距离的一瞬间,他垂眼看着怀中的女人——
她抬手,不轻不重地给了他面颊一巴掌。
“胡闹。”
一点也不疼。
北皎舌尖顶了顶腮,冲她露出个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能有的那种致死地而后生的狰狞笑容。
而在他们不远处,是还拼命架着宋迭、已经快拉不住的张梁和赵克烟——
张梁:“她打他了!打他了!看到没,在一起但没完全在一起,你还有机会!”
赵克烟:“在一起也有机会!只要你没素质那没打结婚证的你都有机会!别激动啊,乖!”
听上去是想为了世界和平让姜冉再给北皎一巴掌。
……
这一天姜冉忙的两脚不占地。
早上八点十分。
她还在摆烂状态。
早上八点二十分。
习惯性照三餐再拨给某位不肯接电话的狗崽子,她发现他的电话直接打不通了……当时他们正在坐车去吉林松北雪场参加开板活动。
就像是广州融创,在该场地上课赚钱得交场地费,到了冬天,正规的大雪场进行授课,也得交场地费,然后雪场给你个丑得要死的日抛型教学人员专用马甲,代表你是正经的教学工作者——
而且和融创那种你交钱就行不一样,吉林这边雪场交场地费、出教学马甲,还得拥有国职证书,并且挂靠正规的俱乐部。
姜冉和邱年、阿桔以及李星楠都挂靠在同一个俱乐部,一年到头也没为俱乐部做出一点什么贡献,开板活动还是得顶着俱乐部头衔去的。
无非就是录点滑行视频,然后一块照个合照,再喊个口号。
大巴车上,姜冉本来就早起有起床气,发现拨不通北皎电话,当场就气的想扔手机:“这个脾气得发到什么时候?不是告诉他了我在吉林得参加活动,他的活动就是活动,我还得扔下自己的事儿飞过去看他打球?这合理吗!”
她暴躁的一车俱乐部的人都回头看她。
邱年伸手捂她的嘴都来不及,前面有个俱乐部的滑手笑了:“冉姐,怎么回事?养儿子急着回去开家长会?”
一车人哄笑起来。
阿桔叹息:“别嚷嚷了,光荣吗?”
李星楠靠着窗,直接压了压鸭舌帽挡着自己的脸,装睡。
还是邱年看不下去,在旁边提醒了句:“我觉得土狗不像是那么任性的孩子,但是别扭肯定是真的别扭……会不会是他之前其实在暗示你什么你没听懂啊,你要不再想想今天是不是还是别的什么日子?相识半周年?拜师一百天?初吻一个月?”
姜冉瞪她。
邱年:“……他什么星座来着?”
姜冉蹙眉,有点没反应过来她干嘛问这个:“不知道,天蝎吧——”
说到这,她嘴上刹了个车,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之前给他买广州融创雪票的时候问他要过身份证号……
一分钟后,姜冉盯着北皎身份证号中间19981113这一串数字看了半天,又切出去看了眼今日日期,屏幕上显示的2019年11月12日让她陷入沉默。
邱年伸过头看了眼,同情地“啧啧”两声,打开app给姜冉看起了下午起飞当晚能到,长春飞往广州的机票。
结果就是赶在2019年11月13日之前,姜冉拎着蛋糕出现在了「无我」酒吧。
午夜十二点。
酒吧老板微笑着关上灯,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时,她整个人有一种虚脱的放松,感觉自己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
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二十一年,北皎第一次正儿八经在十二点吹了蜡烛,许了愿,然后切蛋糕。
一群人围着他,非要问他许了什么愿。
他不肯说,被问得烦了就说:“许愿宋迭追求姜冉成功。”
周围安静了几秒,有那么一瞬间都望着姜冉,想要问她是不是叫姜冉,不然刚刚抱着她亲得狼吞虎咽的人为什么要许愿别人追求她成功。
他们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宋迭隔着桌子骂了句“去你玛德”,一抬头只见同样高大英俊的年轻人面色黑如锅底。
北皎兴高采烈:“不幸的是许愿说出来就不灵啦!”
众人:“……”
差点忘记了,切蛋糕前北皎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喝闷酒就喝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和醉鬼讲什么逻辑呢,他能好好地拿稳切蛋糕的刀已经很不错了。
午夜十二点零五分。
姜冉分到了一块蛋糕,蛋糕是她订的,因为是给男孩子的生日蛋糕就没要那些花花草草的装饰,简约款的,上面零星点缀了几颗新鲜的车厘子。
现在那些车厘子都在她那一块蛋糕上。
是北皎用两根手指头,捏着樱桃梗,一颗颗捡下来再认认真真摆在她那一块儿巨大的蛋糕上。
不知道怎么的,姜冉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和姜怀民的对话——
【你以后找男人,也别图什么乱七八糟不切实际的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啊!就图对你好就行了呗!】
【……什么叫对我好啊?】
【不用家财万贯,但有十块钱就给你花十块钱的,就叫对你好呗。】
午夜一点零三分。
姜冉站在自己的车前与北皎对峙。
“我明天就得回吉林,”她试图跟他讲道理,“雪场那边的公寓卫生还没打扫,你知道一个夏天过去窗棱里能扫出多少七星瓢虫的尸体吗?还有电费水费暖气费,外加一些俱乐部工作的事项没解决……你可以圣诞节和元旦节假期来找我。”
“你疯了吗?”
靠着车门,不让她走的少年薄唇一扯——要不是刚才亲眼看见他又喝了点酒,她都不敢信这会儿他是喝醉的状态,毕竟他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又果决。
“现在距离十二月底还有多久,你数学不好,要我帮你算算吗?”
“谁让你是大学生呢?那不得学习?”
“好,我是大学生——大学生宿舍现在关门了,大学生今晚无家可归。”
“……谁让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动脚?”姜冉面无表情,“你现在跟我回去,他们怎么想?”
“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北皎被她说得有点茫然,“我是什么他们一人一票送出道的爱豆?谈个恋爱还得遮遮掩掩?”
“…………………………不是!等下!谁跟你谈恋爱?”
“你啊。”
“放屁吧!”
“不谈恋爱你今晚来干什么?我等了你一个月给我答案,难道你今晚踩着点拎着蛋糕来是跟我说你不愿意的?”他说,“要说也行,微信说就行了,还专程坐飞机回来通知我,这么有诚意?”
她说不过他,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心满意足地拉开她副驾驶的门,爬上了副驾驶细心地替自己扣好安全带。
如果不是看他哄小宝宝似的一脸认真地拍拍自己胸前的安全带,姜冉真的怀疑他这缜密的逻辑与清晰的话语是在装醉。
……
到了姜冉家里,北皎倒是如鱼得水,换了拖鞋自己找了个沙发角落爬上去蜷缩住,像是刚才的斗智斗勇已经用掉了他全部的力气。
姜冉本来就是短暂回来一天,明天就要走,没有行李需要收拾,所以简单地卸了妆就准备洗澡。
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北皎缩在沙发上抱着胳膊闭目养神,一副酒精上头十分难受的样子。
她放心进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雾气腾腾的门一开,发现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浴室门边,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墙上,她一开门,差点吓死。
“干什么?”
少年斜靠在墙边,没有回答。
漆黑的瞳眸平静地在女人锁骨上扫过。
她没洗头发,只是发丝有点儿沾着水了,几缕湿润的头发这会儿往下滴着水,沾湿了她吊带睡裙的胸口,留下一片水渍。
“上厕所,”他缓缓开口,“好着急。”
姜冉抬头对视上他闪烁的眸子,一点没看出他嘴巴里着急的模样,有些警惕地挪了挪步子把浴室让开他能进去的空隙……
他冲她笑了笑,果然闪身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里面响起了莲蓬头被打开、流水哗哗的声音,想必是他上完厕所之后直接开水洗澡了。
姜冉找了浴巾擦了擦发尾湿润的发,坐在沙发上总算有空闲打开手机查看一天没来得及处理的正事。
正低头回复信息,突然听见浴室里人叫了她一声,她站起来回头,就听见浴室门开了,从里面探出来个湿漉漉的头颅,一脸正气:“浴巾没拿。”
姜冉站起来,浴巾在客卧里,到达客卧得穿过浴室门前的走廊。
她走了两步,警惕地停下了:“你背过身去。”
北皎愣了愣,随后嗤笑一声,嘟囔了声“到底是谁什么都没穿啊”,还是乖乖地背过身,甚至关上了门。
姜冉踩着拖鞋“咚咚”地跑过走廊,打开抽屉,抓出那个暑假结束的时候就洗干净塞回柜子里的浴巾,回到浴室前,抱着浴巾,用脚尖小心地踢踢门。
门应声打开。
沐浴液香味混杂着酒精气息,还有少年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鼻而来,把她熏得后退了一步——
烟雾缭绕里,她看见他还是背对着门,甚至侧着身子,只露出一个后背。
他手背在身后,摸索着从门缝里探出来,掌心向上扬了扬。
姜冉捏着浴巾,盯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因为此时的背手动作变得紧绷而轮廓清晰的背部肌肉……原本应该是完美无瑕的背部,此时此刻可以看见一条长长的疤痕。
疤痕是刚出现的,凸起的增生嫩肉显示着它的新鲜程度。
在奇怪的沉默气氛中,姜冉鬼使神差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
大概是她听说,留了疤痕的话,哪怕是已经好全了,遇见高温天气或者是高温环境,增生的疤痕还是会隐隐作痛。
那句“疼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
从门缝里伸出来的手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手里的浴巾落在地上,她被拖进了浴室里。
……
背后是冰凉还挂着水蒸气凝结水珠的洗手台盆,她的后背抵着台盆边缘,湿润的水汽完全被她的睡裙吸收。
他浑身散发着热气,面对面垂眸盯着她,在视线在她因为过于紧张而死死抿起的淡色唇瓣上一扫而过时,他喉结危险地滚动了下。
“乱碰什么?”
他开口,语气冷淡,但嗓音低哑得可怕。
姜冉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她很想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个时候说这些完全就是废话。
他修长的一条腿就卡在她两条腿之间,她被死死地钉在他和台盆中间,动弹不得。
浴室里灯火通明,水蒸气烟雾缭绕却完全没有应有的所有遮羞作用,她窘迫得想死,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啊啊啊啊啊啊”……
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冲她笑了笑,然后在她瞳眸之中,眼看着他的倒影越来越靠近,然后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
仿佛只是浅尝,像是贪婪的食肉动物在玩弄已经被完全俘虏的今日晚餐,空荡荡的浴室里是他们唇舌触碰的声音——
该死的回声,让这个声音无限在耳边放大。
她感觉到空气在迅速地从肺部流失,这一次的窒息来的比什么时候都快,单薄的裙摆贴着他紧绷的大腿肌肉,只隔着那一层布料,她觉得那片皮肤就快要燃烧起来……
还有——
还有。
“穿上衣服好不好?”
她抓紧了他短暂放开她的空隙,窘迫紧张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也不是真的想哭……呃,不对。
好像也是真的有点想哭。
雪场里,赛道上,那些口口声声叫着“冉姐”的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有那么一天,能三言两语把他们骂的头都抬不起来的人会用这种声音说话。
不用别人说什么,她自己好像就能憋死自己。
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湿润的双眸警惕地在眼眶中不安转动……他轻笑起来,胸膛震动,震得待在他怀中的人忍不住又往后躲。
他却没有让她逃离自己太多,轻而易举地追着她后躲的姿势,只是弯腰的弧度变大,小腹贴合的程度变得更加亲密。
意识到这一点,她不敢在动。
少年高挺的鼻尖下滑至她的耳畔。
像是大型犬科动物热爱蹭蹭和贴贴,只是他的眸色深得可怕。
“我许的愿望是,有朝一日,你是我的。”
少年喉结滚动,贴在她耳边说着他今日生日心愿。
她抬起手想要捂他的嘴,却被他捉住手腕,唇瓣顺势亲吻她的掌心。
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可能是水蒸气,可能是汗,她重重眨巴了下带着水珠的眼睫毛。
……
三分钟后。
姜冉背对着浴室,站在走廊,盯着天花板发呆。
回过头,看着他一只手撑着门,弯腰对着外面弓着身的倒影,隔着浴室的毛玻璃门,她仿佛听见了门后那人一声重重的叹息。
她像是吓了一跳,连着倒退了三步。
【我许的愿望是,有朝一日,你是我的。】
她脸上燃烧起来,抬起手用力揉揉脸,她转身逃似的冲回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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