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告密者
午后。
连阳光都显得很懒散。
办公楼里此时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在戴着耳机听歌，追剧或者趴在办公桌上午睡。
实习生唐曼的办公室里传来阵阵笑声。
通过闲谈，梁可得知今天唐曼也因为工作忙晚到餐厅，选好位等餐时，因为接电话才匆匆离开。
挂掉电话回来时，服务生已经刚好端出来套餐放到这里。
梁可过来时，唐曼也觉得好巧，但之后梁可不客气的坐下来和唐曼一起吃饭，的确让唐曼紧张了一下，生怕被周围的同事看到误会。
有些不好意思的唐曼吃的比较快，也比较少。
当唐曼讲到这里，梁可惊讶的打断她：“吃的这么少，为什么点这么多？”
“吃不下呀，所以我想打包带走。但我看你吃的那么香，就放弃了打包念头。”
“没看出你平时还挺节俭的。”梁可轻声赞许。
唐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这样的，公司附近有流浪猫，我偶尔会买些香肠，面包之类的给它们。如果午餐有剩余，也会拿给他们，这样也避免了我吃不下会浪费。”
原来唐曼是这样的女生，梁可觉得自己不但欠人家午餐，还欠了人家一顿宠物大餐，梁可内心暗自呐喊，什么时候发工资。
奶茶送到，道歉的心意也已经传达，梁可起身想要离开。
唐曼忽然道：“师父，开直播别影响休息，天下也没有那么多的渣男。小旬不是渣男，他是个不太出名的歌手，我只是他几十万粉丝中的一个，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他官宣结婚，我那晚有点失落。”
“能不能不要这么巧。”梁可惊讶。
“开直播时系统会随机推送给附近的人，刚好那时我在线，也在看游戏直播频道。而且我听师叔波波说过，你的游戏玩的挺不错，ID是沙金。你和龙权聊天时我听到了声音，很容易认出你。”
“这世界好小。”梁可微笑，“有些事预言家都猜不到。”
“师父，现在有什么感悟吗？”
“祝愿天下爱豆们都别辜负自己的所爱。”梁可走出唐曼办公室。
“师父，等一下。”唐曼追出，把奶茶塞给梁可，轻声道：“我只喝热奶茶，下次有时间买给我。”
梁可接过奶茶，一路沉思。
公司里只有一间餐厅，餐厅只卖冰奶茶，徒弟是故意为难我吗？
也不知道波波的相亲进行怎么样？明天再审问他。
梁可的下午完全沉寂在刘强恒的加急报告里，晚上回家后迷迷糊糊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梁可照常早早来到公司。
居然看到波波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波波见梁可后，收起拖布，站起身，展示给梁可看自己的学院派造型。
齐肩长发红头绳，格子衬衫，牛仔裤，黑白分明的板鞋，外加超大黑框眼镜。
“你对学院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梁可困睡的脸瞬间绷不住,“越看越像IT男，就差一个双肩背包。”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用的是双肩背包。”波波像是遇到知音。
正在挑选清扫工具的梁可险些跌倒，艰难扶墙保持身形。
“看你心情不错，昨天相亲顺利吗？”梁可问道。
“当然顺利。”波波爽快回答。
“说来听听。”梁可放下刚拿起的拖布，做好认真听课的准备。
“昨天下午我和一位美女在咖啡馆相亲。我如约到了咖啡馆，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美女。”
“环境不错。”梁可点头。
“那家咖啡馆的生意还挺好的，人挺多。我们旁边居然还坐了几位大妈，我当时还在惊叹，大妈现在都不跳广场舞了吗？爱来咖啡馆这么时尚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咖啡馆有空调。”
“我和美女聊的不错，后来发现旁边的大妈老往我这边看，好像还在偷听我们说话。”
“这就有点不太礼貌。”梁可表示理解。
“你知道我是个急脾气，我就大声对着大妈说你别老看我，我没啥好看的。然后我又小声对大妈说要是因为我帅想介绍对象，回头加我微信联系。”波波的声音也随着变小，场景还原度极高。
“贪心可不好。”
“这时候和我相亲的美女赶紧过来，说是忘了给我介绍，一位是她妈，一位是大姨，一位是小姨，还有一位是舅妈，都是陪她来的。”波波的表情开始复杂。
“结果是五位美女都认可你？”梁可已经竖起大拇指。
“她们说我看起来像单纯学生，实际粗鲁又花心。”波波沮丧。
“别灰心，凡事往好处想。你不是要给其中一位大妈微信吗？她加你了吗？”梁可慢慢收回送出的大拇指。
“我给微信的那位是她亲妈。”波波眼神黯然。
“哈，没事，我们不尴尬。”梁可努力挤出微笑，“你这相亲哪里顺利？”
“顺利谈崩。”波波随即又对着梁可摆摆手道:“我没事，我不需要安慰，我二舅妈已经答应再给我介绍一个。”
“真不错，能让我也认识一下你二舅妈吗？”梁可已经开始打扫卫生。
“放心，你的资料我早就给了二舅妈。”
“师弟，我开玩笑的。”
“师兄，我也是。”
打扫完卫生，梁可继续做部门经理刘强恒布置的加急报告。
波波去其他办公室帮梁可找资料。
公司每天上午都是比较忙的，开会，传达，落实，反馈，之后再开会，传达，落实，反馈。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上午的时光接近尾声。
梁可还在专注的盯着电脑一遍又一遍核实数据，整理PDF排版。
咣当！
波波摔门进来，脸上充满怒气。
梁可忙站起身询问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领导代表公司通知我，做好调离工作岗位的准备。”波波一屁股做到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
梁可立刻感到事情不一般，认真的听，等波波继续说下去。
“去外省新成立的子公司，做一样的工作，没有提职也无加薪。”波波双拳紧握，满脸的不情愿。
“为什么安排你去？”梁可问。
“因为背后有人说我是大嘴巴，是领导们公认的告密者。”
“你告什么密了？”梁可觉得这理由也太扯了。
“我也是这么问的高总，高总也不隐瞒，直接挑明。前段时间公司高层去南方出差走访客户，他们都带了老婆孩子，开销费用全部进入公司账面，现在有人把事情说出去，并反映到了上级公司那里。因为那家客户是由我负责的，当时只带了我一个人去，现在都怀疑我是告密者。”波波详细地叙述当时情况。
梁可眉头微皱，眼神凝聚波波。
波波声音逐渐提高，“我当时就实话实说，不是我讲出去的。但领导不听这一套，还美其名曰让我去基层锻炼几年。”
“什么时间调离？”
“具体时间没说，现在属于征求本人意见阶段。”波波咕咚咕咚喝干了一杯水。
“你还和谁提过这件事。”
“只和你说过，难道是你出卖我？”波波苦笑一下。
“我想出卖你，还用等到今天，大学同窗同室这么多年，你多少黑料在我手里？”梁可干笑了一下，“你仔细想想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当事人，就只有司机刚子。”
“和刚子联系过了吗？”
“没有，从领导房间出来，我直接回的办公室。”
“你最后怎么回复领导的？”梁可继续问下去。
“我不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爱去谁去，大不了老子辞职不伺候他们。”波波说到气处，挥手打了座椅一巴掌。
梁可打开办公室门向外看看没有人，关上门回身坐在波波旁边，低声说道：“你当时应该冷静一点，你越急着争辩，领导越认为你是在狡辩。你如果真提出来离职，那不是正中他们的目的。”
“我是被冤枉的”
“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但在处理这件事上，首先，不要对任何同事表现出你对调离这件事的不满，不要让事件再次升级。其次，你在公司给人的印象的确是有些散漫，但可以把之前类似的情况对比一下，看看你是否在业务处理上有疏漏。最后，整理事情前后过程找找相关线索，从其他接触人的角度分析这件事。”
听完梁可的分析，波波冷静了许多，决定下班后给刚子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当！当！当！
办公室有人敲门。
部门经理刘强恒的秘书走进来，通知梁可和波波道到刘强恒办公室去一下。
“这小子一天到晚累死人不偿命，这都快下班了，又想到什么馊主意？”波波对刘强恒的秘书问道。
“不知道。”一句冷漠的回答。
“走吧，去看看。记住，遇事冷静点。”梁可嘱咐道。
两人来到刘强恒的办公室。
门是开着的，刘强恒背对着门，全神贯注地给鱼缸里的热带鱼喂食。
梁可和波波直接进房间坐下。
刘强恒听到两人脚步，放下鱼食，阴沉着脸回到办公桌。
刘强恒拿起茶具上刚烧好热水，慢慢倒入茶壶，随后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份报告，丢到办公桌边上，慢声说道：“公司内部公告，二位看看吧。”
梁可拿起来后看了看，之后没有说话，递给波波。
波波看过后直接把报告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刘强恒瞧见波波的行为，脸色一变，厉声对波波叫道：“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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