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br>配合余佳运的《导航》,阅读效果更佳。
陆:鹿老师,膝盖还疼么?我给你揉揉?
鹿:你走开!(生气)
周日休息~
陆时生搂着小孩儿,轻轻抚着背安慰,一边腾出一只手赶紧给林月升发消息,通知人找到了。
鹿时深好像察觉到了,但还怄着气,瓮声瓮气道:“我不回家。”
“好,不回家。”陆时生哄道,“那去我房间,行不行?”
鹿时深埋在人肩膀点头。
陆时生觉着右肩被洇湿了一大块,心快疼死了,问:“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哪里疼?”
鹿时深埋在人肩膀摇头。
二人在校门口站了十多分钟,鹿时深哭了个尽兴。
待怀里人逐渐平静,陆时生才揽着人往校园宾馆去——集训期间他们被统一安排住在校园宾馆。
陆时生走出两步,发现小孩儿居然还穿着居家拖鞋,可见出门时有多魂不守舍。
鹿时深神经紧绷了一夜,这会儿放松下来,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疼,又不好意思提昨晚的鸡飞狗跳,便放慢了脚步。
陆时生察觉了,细心问:“走不动了?”
“没事。”鹿时深嘴硬,低头掩饰表情。
“背你?”陆时生说罢就蹲下了,“上来吧。”
鹿时深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挂人肩膀上了。
膝弯被勾住了,双脚离地,身体悬空时牵动了肌肉,引得一阵疼。
鹿时深轻轻“嘶”了一声,陆时生便皱了一下眉,手下动作更小心了几分。
滨城大学一进校门是一条宽阔林荫道,秋冬不落叶,四季郁郁葱葱。这时林荫道上只他们二人,安静得能听见风扫过树叶的声音。
鹿时深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这么狼狈的话,这么被陆时生背着走这条林荫道,应该特别浪漫。
他见陆时生半天不说话,便寻了个话题,轻轻问:“你怎么就穿条篮球裤,不冷么?”
陆时生没答。
鹿时深心里紧张了,继续小心翼翼问:“学长,你是不是生气了?”
接到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陆时生难以置信,心慌意乱,心惊胆战,气急败坏,心如刀割。
现在,人就趴在背上,他才终于调整好情绪,用力捏了捏背上人的膝弯,道:“鹿时深,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对不起嘛。”鹿时深轻轻说了一句道歉,愧疚地把头埋进陆时生颈窝。
陆时生觉着领子里钻进一滴热烘烘的液体,心尖尖儿又发颤起来。
……
陆时生把人背回房间,找了换洗衣服,让小孩儿先去洗热水澡。
趁这功夫,他又给林月升打了一通电话报平安,说小孩儿折腾了一夜,累狠了,不如先在他这里休息。
林月升同意了,简单提了鹿时深挨揍的事,又叮嘱他看看鹿时深伤得重不重,要不要上药。
陆时生挂了电话,便去了趟药店。回宾馆时,鹿时深已经自觉趴在他那张床上,卷在被子里,眼皮正打架。
他冲了杯感冒冲剂看鹿时深喝下,这才在床边坐下。
感冒冲剂暖暖的带着点甜味儿,鹿时深喝下觉得舒服许多,有了点精神,轻声道:“甲鱼学长真行,我们这么折腾,他也不醒。”
“没有你行。”陆时生轻声吐槽,“你不是什么都没带么?怎么从滨江新区跑到这里的?”
鹿时深说:“我出门了才发现什么都没带,还好摸到兜里有张市民卡。”
“这么早,哪来的公交?”
鹿时深动作笨拙地挪了个方向,方便看着陆时生说话:“我走到车站才想起来没公交,就租了辆自行车。”
陆时生震惊道:“骑了这么远?”
他转念一想,觉得庆幸。还好清晨路上没有太多车,还好小孩儿记得来滨城大学的路。
他把长腿往床上一盘,才想起来方才心中慌乱,在宾馆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一跤,磕破了两边膝盖。
鹿时深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没想到这么远……”
说完,他心里默默想,因为太想见到你了,所以才坚持住了。
陆时生抬手,隔着被子搁在害羞位置,觉着手下人明显躲了一下,便问:“又骑车,又坐马路牙子,不疼啊?”
鹿时深被问得脸红了,半张脸藏进被子里,闷闷道:“疼。”
陆时生拿起红花油晃了晃,说:“林阿姨让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还让给你上药。”
“不不不,不行。”鹿时深羞得结巴了,“我一会儿自己涂。”
“还害羞了。”陆时生嘲笑他,“行了,你睡会儿吧。我一会儿还得上课。”
鹿时深听罢有点失落。
他本以为陆时生会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问他为什么会挨打。可陆时生似乎并不关心这些。
他纠结了一下,主动开口:“学长,昨天晚上……”
“先睡吧。”陆时生打断道,往他胸前塞了只枕头,“趴久了脖子难受,垫着吧。有什么话睡醒再说。”
鹿时深情感上想对方留下陪他,理智上又明白不合适,只能听话地闭上眼。他是真的累了,枕着那人的枕头,窝在充满那人气息的被窝里,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陆时生等人睡着了才蹑手蹑脚掀开被子,悄悄检查了伤,轻轻涂了药,弄了几个保鲜袋装冷水充当冰袋。
收拾停当,他又不得不在大冷天冲凉。冲完出来,时间刚好,他把睡得稳重的刘嘉誉叫醒。
刘嘉誉发现隔壁床冒出个小鬼头,吓一跳,狐疑地看着陆时生把温开水、小点心和纸巾码在床头柜上,又狐疑地被拽出门上课。
刘嘉誉边走边问:“大哥,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陆时生无厘头答:“收留流浪动物。”
……
鹿时深沉沉一觉睡到午后,醒来时陆时生已经上完课回来了,在床边地上坐着等他。
“睡饱了?”陆时生平静问,直勾勾看着鹿时深。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床和椅子都不坐,偏要坐在床边地上,仿佛是为了说话时能平视小孩儿的脸。
“嗯。甲鱼学长呢?”鹿时深这会儿心情平静了,被一盯才觉出局促。他回忆了清晨种种,觉得自己可太丢人了。
“他在教室午休。”陆时生回答,拿了床头水杯递给小孩儿,“喝点水。”
鹿时深不知为什么有点紧张,喝了大半杯水,小心翼翼看着陆时生,开口道:“昨天晚上……”
“我知道,挨揍了。期中考试考砸了,瞒着爸妈办社团,还跟你爸顶嘴。”陆时生接过话头。
鹿时深这会儿脑袋清醒了,看见对方坐在地上蜷曲着腿,两只膝盖上赫然有两道伤口。
那伤口原本已经结痂了,被这么一蜷又裂开了,渗出几颗血珠子。
他能猜到这伤口是因什么来的,觉得自责,下意识地用手指头点在了伤口上,说:“学长,你骂我吧。”
“骂你干嘛?”陆时生奇怪看着他,也不在意对方不老实的手指头,“你不还觉得委屈,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么?”
“你别讽刺我。”鹿时深轻轻拭去一滴血珠,“对不起。”
沾了血的手指被陆时生捉住。对方抽了纸巾把指尖的血擦干净,边擦边说:“你对不起的是你爸妈,尤其是林阿姨。”
“嗯。”鹿时深被捏得心头痒痒的。
被这么一提醒,他才想到林月升还生着病,发现他不见了肯定急坏了,也不知有没有因此病得更严重。
陆时生看穿似的说:“林阿姨身体恢复了,晚上来接你回家。”
“嗯。”鹿时深小声答。
陆时生又问:“上次我问你月考怎么回事,你说是意外。这次期中考呢?又是意外?”
鹿时深心虚,不敢看对方的脸,目光落在对方搭在床边的手臂上,承认道:“广播社刚开始办,我可能……分心了。”
陆时生微微倾身,凑近问:“广播社的事儿,为什么不告诉爸妈?”
“我怕他们不同意。”鹿时深说到这里有点激动,“我绝不退出广播社。”
“你都没问过,怎么知道他们不同意?”陆时生见小孩儿一激动,刘海滑落,挡住了眼睛,便自然地伸手去拨开了。
鹿时深被这一拨弄,拨得恍了神,说:“他们肯定不同意。我爸为这都打我了……”
“所以你就离家出走?”陆时生紧接着问。
鹿时深一提起挨打就委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你不知道他下手多狠……尺子都断了。”
林月升电话里没提尺子,听小孩儿这么一说,陆时生语气少了几分严厉:“离家出走就能解决问题了?”
鹿时深摇头。
“他们不同意,还不是担心社团影响学习?”陆时生循循善诱,“你要是期中考个好成绩,不就能证明你能社团学习两头兼顾,不比离家出走有用?”
鹿时深诚恳认错:“我知道错了。下半学期,我会好好努力的。”
陆时生讲完大道理,又讲歪道理:“离家出走还不带手机钱包,不穿外套,不换鞋。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傻帽。”
“……我下次注意。”鹿时深接了梗,知道这是训人环节结束了的意思。
“饿了没?皮蛋瘦肉粥?”陆时生教育完孩子,端过床头的碗,要喂人喝粥。
鹿时深见状,胳膊一用力,把自己撑起来了一些,一动便觉出身后原本压着的什么东西滑落了。
他在被窝里一摸索,从腰侧拎出一个装着水的保鲜袋,愣了一会儿才明白是做什么的,脸“唰”地烧红。
鹿时深红着脸质问:“陆时生,你怎么总趁我睡着,对我动手动脚!”
“什么叫动手动脚?”陆时生嫌弃道,“身上总共没二两肉,值得我对手动脚么?”
……
道理听罢,热粥落肚,血液都往胃里涌,鹿时深又有点困。
陆时生替他换了一袋冷水,掖了掖被子,漫不经心道:“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先听哪个?”
鹿时深一愣,答:“好消息。”
“我劝了叔叔阿姨,他们同意你不退出广播社。”陆时生笑意盈盈看着小孩儿。
鹿时深一听,激动地撑了起来,急忙问:“坏消息呢?”
“条件是,从下次月考开始,你的排名只能进步不能退步。”陆时生道。
“没问题!”鹿时深抢答,答完又想起另一个烦心事,“可是点歌台怎么办?”
“你还和你爸怄气。”陆时生把小孩儿塞回被窝,“他答应出面和学校沟通。”
“怎么可能?!”鹿时深惊得又从被窝里弹出来。
“怎么不可能?”陆时生故作高深,把人又按回床上,“你晚上自己问他,我回去上课了。”
鹿时深好奇死了:“别啊!你怎么跟我爸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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