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抓包
作者有话要说：</br>配合唐汉霄的《普通》，阅读效果更佳。
鹿：这是我们系的主楼，这是图书馆，这是碎心湖（翻相册）
陆：（宠溺）
抱歉各位，工作耽误了~
陆时生有晚跑习惯，跑个十几二十圈的，没有大问题。不过，他看着小孩儿的担心样儿，又忍不住要演起来。
25圈跑完，他故意晃晃悠悠停下，脚软似的往旁边草地一倒，急得小孩儿立刻凑过来，嘘寒问暖。
“学长，你还好吗？”鹿时深坐在陆时生身边，递上拧好的矿泉水，“喝水！”
陆时生接过，一口气喝了半瓶。他看时间还有富裕，便以手臂为枕，在草坪上躺下了。
滨中在郊区，没有过度的灯光污染，所以，晴朗无云时可以看到星空。
“你看那边。”陆时生抬手随意一指。
鹿时深抬头，被满天星星惊艳了，便也以手臂为枕躺下，问：“哪儿？”
“那边，小鹿座。”陆时生趁小孩儿睁大眼睛找小鹿座的功夫，偷偷侧头看小孩儿的脸。
鹿时深看着满天星星，半天也不知道那人指的是哪里，抗议道：“骗人，哪有小鹿座！”
“就那边。跟你一样，乱糟糟一团。”陆时生逗他的。
“你才乱糟糟！”鹿时深笑出来。
“还生气么？还难过么？”陆时生虽然这么问，却已然放心。
鹿时深摇头。这么看着满天星，只觉星空广袤，心也变得开阔，那点小烦恼、小挫败，和宇宙无垠一比，显得微不足道。
陆时生又问：“鹿时深，月考是怎么回事儿？”
“……没考好，就是意外情况。”鹿时深言辞闪烁，他还以为陆时生没听清师太的话。
“那你还敢逃晚自习？”陆时生追问。
“你不也总逃竞赛课。”鹿时深反击。
“你就跟我学编瞎话，跟我学逃课？”陆时生徉怒，“那以后你还是别跟着我了。”
“我错了嘛！”鹿时深一听“别跟着”着急了，一下坐起来。
陆时生教给他的当然不是这些。别的不说，没有对方的寒假补习，他都不知道现在物理能不能考及格。
“再说，我逃课之后，都用早上的时间补回来了，你呢？”
鹿时深听罢惊讶扭头看陆时生：“什么早上的时间？”
“学校早自习7点半开始，我的早自习6点半就开始了。”陆时生轻描淡写，“学校夜里11点熄灯，我12点熄灯。”
鹿时深震惊了，半天才开口埋怨：“你们这些学霸，就喜欢偷偷努力。”
陆时生笑道：“怎么了，还不许学霸努力学习了？”
大家总把“天才”和“刻苦”当做一对反义词，因为“天才”就应该成功得毫不费力。但大部分人终究平凡，凡人想要成功，非要夙夜匪懈不可。
陆时生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他只是对成功有无法抑制的执着，因此逼着自己为了成功“悬梁刺股”。
只不过大家选择只关注“陆神”的光环，而自觉忽视了陆时生为了这些光环而付出的努力。
单拿物理竞赛这一项来说，大家只觉得全省第三名应该是极聪明的人，却不在乎陆时生为此牺牲了多少假期，更不在意，陆神也曾有过低谷，有过迷茫。
“总之，点歌台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陆时生不打算现在给小孩儿太大压力，“你现在专心期中考，之后我们再想办法。”
“嗯。”鹿时深答得含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因为总是玩在一起，他不觉得陆时生和他有什么不同，也就忘记了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
陆时生半只脚已经跨进了名校，而他还在为每一次校内考试挣扎，连年级前二十都无法保持。
此刻，被这样一问，他才开始担心自己追不上快速前进的陆时生，总有一天会被甩下。
“学长，你真的会去南城大学吗？”鹿时深小声问。
陆时生坦诚道：“会，不出意外的话。”
“那你觉得我能考进南城大学吗？”鹿时深皱着眉问。
陆时生听懂了言外之意，伸手揉了小孩儿的头，问：“你知道文科生考南城大学意味着什么吗？”
鹿时深摇头。他觉得考大学是离他很遥远的事情。他没有梦想的学校，也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专业。
“意味着，你要考z省前五十，也就是一直保持在滨中前三。”陆时生无情道。
鹿时深听罢，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满脑子只剩下“没戏”两个字。
“高二的人了，也该考虑一下这些问题了。”陆时生一笑，“其实，南城还有很多别的重点院校，比如南城外语、南城经贸……”
鹿时深眼睛又亮了，赶紧问：“这些学校难考么？”
陆时生收回手前顺便弹了一下小孩儿脑门，一骨碌坐起来：“自己查！”
……
第二日，陆时生奔赴市区的滨城大学。二人开始各自忙碌。
一旦确定了心意，只分别不到一周，鹿时深已觉出思念之苦。
二天复习，三天考试，剩下时间总是想起陆时生，想起和陆时生的差距。
于是，等不到两周集训结束，他脑子一热，趁着期中考最后一天放学早，自说自话坐着公交去了市中心。
……
陆时生正专心做实验，是一道测定光学玻璃材料的色散曲线的题目。
他刚小心翼翼调试好仪器，一抬头，发现右手边窗户上贴着一颗脑袋。
他一个忍俊不禁，手里的玻璃材料差点掉了，被集训队老师狠狠瞪了一眼。小孩儿见了，在窗外偷笑。
鹿时深站在教室外走道里偷看，觉得陆时生看起来就和电视剧里的科学家一样，浑身散发出智慧光芒。
欣赏着陆大科学家，鹿时深的想象力又飞向天外。
等他们都成了大学生，都在南城读大学，他就要和陆时生错开时间排课，等下课就骑车去南城大学找陆时生。
那时，他还要偷偷看陆时生做实验，在走廊里等他下课，一起去食堂，一起去图书馆，坐在能晒到太阳的位置一起自习。
陆时生也会来他的学校等他下课，一起在湖边散步，一起去操场打球，坐在观众席喝冰可乐，一起享受女孩们迷恋的目光。
额头被弹痛，鹿时深梦醒了，看见陆时生揣兜站在他面前。
“来干嘛？离家出走啊？”陆时生打趣问。
“期中考结束了，来劳逸结合一下。”鹿时深笑嘻嘻回答，“我还没逛过滨城大学呢~”
“甲鱼，小鹿来了！”陆时生朝着刚出门的刘嘉誉喊了一声，又扭头问他，“门卫怎么放你进来的？”
“我说，我是物理竞赛省第三名那个帅哥的弟弟。”鹿时深也学会了点臭贫，“大叔看了我一眼，说你哥没你帅。”
陆时生被逗乐了，道：“行，请最帅的弟弟吃好的去。”
“不帅的兄弟就不请了是吗？”刘嘉誉吃着飞醋走过来，身边还有一起参加集训的俞凉。
陆时生踹了刘嘉誉一脚，又谨慎地看了一眼俞凉。
“才五点多，我还不饿呢。”鹿时深是来找人玩儿的，顺便见一眼心上人，缓解相思之苦，“你们一会儿还上课吗？”
“今天没课了，晚上要自习。”俞凉看着鹿时深若有所思，“不过我好饿，甲鱼，我们先去吃饭吧？陆神不请客，我们互相请。”
“啧，喜新厌旧啊！”刘嘉誉被俞凉拖走之前，还不忘吐槽。
陆时生等人走了，才带着鹿时深下楼，往滨城大学正门走，边走边说：“带少爷逛逛校园？”
鹿时深拼命点头，忍不住感激俞凉。
滨城大学坐落滨城市中心，离苏湖不远，建筑古朴，绿植环绕，春夏秋冬，景致不同，各有风情。
二人路过小卖部，买了滨城大学的人气柠檬茶；穿过灰砖黛瓦的主教学楼，旁听了一会儿大学生上课；经过图书馆，学着图书馆门口的柏拉图雕塑摆pose。
主教学楼后是一片大草坪，入秋后草坪已枯败，有点萧瑟。
草坪尽头连着一片湖，湖岸上几颗光秃秃的树，湖岸那边是学生的生活区域。
这个时间，草坪角角落落，都能看到谈恋爱的俊男靓女，或相约看书，或相谈甚欢，你侬我侬，气氛刚好。
二人也找了个小土坡，在制高点坐下，秋风一吹，煞是舒爽。
陆时生问：“鹿时深，你知道这个草坪叫什么吗？”
“青青湖边草？”鹿时深机灵道。
“叫‘情人坡’。听说每个大学都有一个情人坡，南城大学也有。”
鹿时深一听这名字，觉得耳朵发热。
那坐在情人坡上的，就是情人呗？也包括他和陆时生？也不知道南城大学的情人坡是什么样的？
他正开心琢磨，远远看见一个熟悉身影，穿着西装，大腹便便，是鹿海诚。
他不知为何觉得做贼心虚，赶紧俯身往陆时生背后躲，却忘了他们坐在小坡最高处。他这一俯身，重心转换间，直接就往坡下滚了。
“啊。”鹿时深慌忙伸手捂嘴，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躲在坡后盲区里。
鹿海诚教授看见了正要伸手去捞人的陆时生，远远得就打招呼：“小陆？”
“鹿叔叔。”陆时生没来得及把人捞回来，只能先礼貌回应。
“你怎么在这里？”鹿海诚继续问，没注意到滚下小坡沾了一身枯草的亲儿子。
“我们物理竞赛集训在这里。”陆时生笑笑解释，余光瞥见鹿时深躲在小坡下面拼命跟他比手势，让他不要暴露自己。
“是吗，比地怎么样？”鹿海诚继续问。
“运气好，省一等奖，在准备国家赛了。”陆时生谦信。
“真厉害！我们深深有你一半聪明，我就知足了。”鹿海诚拍了拍陆时生的肩膀，“叔叔还有点事情，下次请你去教师食堂吃好吃的。”
“谢谢叔叔，您忙。”陆时生憋着笑，目送鹿海诚离开，赶紧绕到小坡后面去看小孩儿。
鹿时深窝在小坡后面，手搭凉棚遮脸，满身满头沾着草屑，十分狼狈。
陆时生帮他掸着身上的草屑，掸干净了，又去摘他头上的：“磕哪儿没有？”
“没有没有……吓死我了。”鹿时深轻抚胸口，“他没发现我吧？”
“没发现。”陆时生边摘边嘲笑，“你躲什么？”
鹿时深被问懵了。
他既没逃课，也没犯错误，好像是没必要躲着鹿海诚。
都怪陆时生刚才提什么“情人坡”，搞得他像约会被抓包一样心虚。
“我爸见我就没好话，我怕他。”鹿时深胡诌，“学长，滚饿了，请我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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