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对峙
楚云舒死死的握紧拳头，面红耳赤的瞪着她，点了点头：“本王竟不知，你在暗中调查王妃，且妄想以此来威胁本王。”
“这不是威胁，只要王爷放我走，我便再不提此事，双赢的好事，何不。”
刘洛宜轻松一笑，仿佛一切都被她捏在手中。
可她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楚云舒望着她冷冷的笑着：“刘小姐说的确实，本王是不敢杀你，可你的情郎呢，他敢不敢杀你，就要看他对你的情分有几分了。”
“既然刘小姐知道这么多事，那本王更加不敢留你，洛边城也容不下你这副尊贵的身躯，本王相信，国公爷定然也不会要这样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刘洛宜突然定住笑声，不解的看着他。
楚云舒没做解释，而是大声唤来侍从：
“来人，将刘小姐押到城楼上去，等候本王的命令。”
“是—”一群侍从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将刘洛宜带走。
刘洛宜用力挣扎着大喊：“楚云舒，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对待我吗，我曾经也是对你付出过真心的。”
“你这么对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刘洛宜被捆绑在城楼上一根粗大的军旗柱子之上，面临城下，一片空旷之地寸草不生，一目望去，远方伫立着皓月国的旗帜，随风飘扬。
“放开我，知道本小姐是谁吗，你们都得死，都得死。”刘洛宜被紧紧束缚着的身子正做着无谓的挣扎，脸上的表情亦是十分狰狞。
众目睽睽之下受此□□，令她羞愤不已，对楚云舒的憎恨越发加深。
“刘小姐恐怕是第一次俯瞰这城楼战场，如此的激动不已，喊打喊杀的，最是与这沙场契合。”
楚云舒不知何时上了城楼，此刻正站在刘洛宜的身边，目不斜视的盯着下方看去，声音就如同这身上的盔甲一般，冰冷刺骨。
仿佛那催命的阎罗王，下一瞬就要将她推下去。
刘洛宜浑身打着颤：“你到底要做什么？”
楚云舒冷哼邪笑，眼里好似淌着至暗的流光，从属下手中接过冰冷的长弓，将一张折好了的信纸插在箭锋之上，长臂一屈一伸，右手开弓，双目死死的盯住皓月国城楼上的旗帜。
不消片刻，拉弓的手用力一松，长箭便如飞梭一般出鞘，准确无误的定在对方的旗帜杆上，发出咻的一声响，箭身猛烈的摇晃了一阵后才缓缓稳住。
巡城的士兵门纷纷惊恐的围上前去，将长箭拔出，发现了上头的书信。
楚云舒将弓随手往身边一扔，满意的笑着，这才转身看着满脸惊恐的刘洛宜，问道：“好玩吗？”
“你想告诉他我在这，不要，王爷放了我放了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我不喜欢他，王爷，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
会意后的刘洛宜感到更加畏惧，收起了大小姐的脾气，带着哭腔，转而朝他求饶了起来。
楚云舒怒瞪着她，眼里并无半分同情，字字诛心：“若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本王早就杀了你，至于你喜欢谁，与我无关。”
“刘小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做敌国的细作。”
刘洛宜被怵的头皮发麻，浑身惊寒，渐渐的眼里出现了绝望的神情，眼泪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唯有远方那座陌生的城池，才能给她一丝不确定的希望，既然她在楚云舒这里彻底溃败了，那么，莫长努呢，好歹他们也曾做过夫妻，到底是看重她的吧！
事到如今，刘洛宜也只能这般期盼着。
屋内，琪儿正为宋言欢对镜梳妆，有手捻起妆盒中的红玛瑙耳坠，小心的扣在她耳垂之上。
琪儿眸光一垂，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唉声叹气的说着：“方才王妃用膳的空挡，奴婢出去瞧了瞧，闻听王爷要放了清月，并且命人将她送回国公府，清月愣是不肯，求着王爷将她随便扔个去处也不肯回国公府。”
“说是她背主叛信，回之后国公爷也定不会轻易饶了她。”
“王爷不依，她便一头撞死在了牢中，好歹也是一起共事过的奴婢，故不忍去瞧，真可怜见的。”
宋言欢偏头，抹了抹肩前的垂发，不知在想什么。
遽然，琪儿大叫了一声，便昏倒在地上。
她瞬的回头，便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杵在眼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来人一掌击晕，随既身子瘫软，被人扛起带走。
空留下一地的狼藉和一只绣花鞋。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无声的对峙始终没有停止过。
不过一柱香时间，皓月国的军旗在士兵手中翩然挥动，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对面城楼大开，马蹄声阵阵，出来一队十几人的马队。
领队的正是太子莫长努。
他头戴军盔，身披黑甲，气势汹汹，停驻在洛边城墙下不远处，抽出腰间弯刀，目视着城墙上被胁捆着的刘洛宜，表情漠然，声音洪亮：
“俞国便是这样与我国交战的么，莫不是怕赢不了，所以才以女子做要挟，真是可笑，她可不是我皓月国的女子，王爷的脑子……是糊了吗！”
说着，莫长努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嘲讽似的仰头大笑，身后的小将们见太子笑得开心，纷纷迎着一起笑了起来。
楚云舒冷笑着望下，右手一抽便将束缚刘洛宜的麻绳松开，后迅速钳制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按在城墙之上，一边脸庞压在凹凸不平又粗糙无比的城墙之上，容不得她半点抗拒。
“莫长努，看清楚，她可是你的女人，你们私下里密谋了多少事，本王早已一清二楚，你莫不是贼喊捉贼，到底是谁惯用下三滥的手段，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必守这沙场上的君子之约。”
底下的莫长努收住了嘲笑声，脸上却仍旧挂着笑意，仿佛城楼上所发生的，皆与他无关，因此，并未给他任何回应。
气氛冷然，不知过了多久，刘洛宜忍不住朝下看去，胸口憋着气，咬牙大喊道：
“莫长努，你要是条汉子，自己做过的事，就得承认，我潜伏在这三年，替你做了多少的事，今日你一句话就想把我撇个干净了吗？”
“可笑，”莫长努无奈摇摇头：“荒诞无稽，你们俞国的女人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这种赶趟着来沙场倒贴敌国太子的事，竟也做得不羞不燥，姑娘——恐怕你的好梦是做不成了。”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抓住你身边这个王爷比较实际，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随着莫长努的笑声一出，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充满讥讽的长笑了起来。
被莫长努冷嘲热讽了一通后，刘洛宜脑中轰隆隆的仿佛临天降下了一道雷火，直直的劈在她的心上，将她碎得体无完肤。
莫长努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甚至还有些厌恶。
刘洛宜眼底的希望瞬间降下，渐渐化为一寸寸的失望，再到绝望，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
见他不接招，楚云舒便索性将刘洛宜抛了下去，由于腰上系了麻绳，楚云舒牵着绳子在上面轻重有度，因此，刘洛宜落地之时并未摔伤，只是由于身子不稳跪趴在了地上。
见她安然落地，楚云舒便大手一挥，将手中的绳子用力一抛而下，冷瞟了一眼莫长努：
“你的女人，你自己处理便好，本王便做个好人，许你们在一起，这些年你们互通的那些信件，本王便不再追究。”
刘洛宜艰难的爬了起来，将身上的绳子褪去，走到莫长努的马下，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他：“长努，你当真如此绝情？”
“上马。”莫长努突然变了个人一般，朝她伸出手来，眸光竟微微暖下来，令刘洛宜有了片刻的错觉。
方才还在诋毁自己的他，如今怎的变得如此之快。
可现下，刘洛宜已退无可退，她被楚云舒扔下城楼之事，已是人尽皆知，回去必然是不可能的。
此时，莫长努朝她伸出的手，如同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是她最后的希望。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握住那只大手，顺着莫长努的力道，翻身上了马，回到他的怀中，仿佛曾经那段相守的时光回来了，熟悉的温度令她热泪盈眶。
她回首抬眸，看了看莫长努。
莫长努也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不过，转瞬间，那温柔的笑容之上，一双眸子凌厉似火，带着难以言喻的杀气。
“本太子，从不留无用之人。”
当莫长努微笑着对她说出这句话时，她浑身上下都颤抖着，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仿佛怎么看都无法看到他的心底，眼前男人的变化可怕至极。
瞬间，刘洛宜感到腰间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将手放到腰上，手掌间瞬间流淌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低头一看。
只见莫长努一手握着刀柄，手里的刀早已贯穿她的腰腹，血液如流水一般从伤口处淌出。
刘洛宜惊恐又不解的摇头，唇齿启动，却虚弱得没有力气说话，渐渐掩下双眸，趴在莫长努的怀中，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怨怨的说：
“原来，我当真只是你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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