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寻亲
祝意这个呆瓜,试着叫了几声王雪仪“王师师”后非说改不过来叫不习惯,继续耍赖皮“王雪仪王雪仪”地叫。王雪仪也不是心小之人,她本来就宠着祝意,过了几天连自己也忘了这茬儿了。
而接下来几天,本来祝意和王雪仪两人还是心怀希望的,可是一连找了几天,这人就跟蒸发了一样毫无下落,两人无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日,晴光潋滟,春风也妩媚动人。祝意,王雪仪俩人一块去城隍庙里上香。王雪仪正点香时,一个老婆婆突然一把撸住她的手腕,道:“大姐儿,你怎么在这里行事?”
王雪仪和祝意心中都有点震惊:这是原生家里找上门来了吗?两人微微平复了心境。顿了一顿,王雪仪道:“老婆婆,你认得我吗?”
那婆婆笑道:“怎会不认得,我在间壁望你才从这么一丁点儿大,到长这么高了,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是王学正的孙女儿没错。”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
王雪仪和祝意两人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原来是万事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两人占了别人的肉身,冤孽终是要偿还的。
王雪仪对那老妪说道:“老婆婆,实在是抱歉,有一天出门我撞伤了头,名字身份都记不得了,既然你说我是王学正的孙女,那你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居心何在呢。”
那老婆婆到:“这……老身也只是在你亲娘去世时抱过你几回,哪里晓得什么证据嘛。不过——哦,你的乳母是我亲自从我老家寻来来的,她曾和我提过几嘴,你的腰窝上有颗痣,你说是也不是?”
祝意看了一眼王雪仪,王雪仪点了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我腰窝上确实有颗痣。是我错怪您了,烦请您带路领我去王学正家吧。”
那婆婆见没有认错人,马上赶上前来,紧紧地捏住王雪仪的手,道:“亲娘诶,王学正找你找的可苦诶。大姐儿,你可再也不要乱跑了,你家怎的恁的命苦啊,可怜王相公一把年纪没了妻子,再找不着你可怎生是好啊。”
“婆婆,您先别激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带路吧。”
老妇人抹了抹眼皮,附和道:“是是是,我这个老东西不会讲话,莫怪莫怪。走,老身带你回家。”
祝意道:“婆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婆婆回道:“老身姓郑,叫我郑婆婆就好。诶……你是?”说完还看了看王雪仪一眼,一晃愣住了。
王雪仪道:“这个官人家里有些薄产,心又善良,见我有难,对我仗义施救,我向他说明原委,他还执意要帮我寻回家人。”她隐去了她在玉楼的事。
郑婆婆恍然大悟,直起身子拍了拍后脑勺:“瞧我老糊涂了,你孤身一个女娇娥,身旁没个人照应那怎么行。”
一路上,郑婆婆都用腋下紧紧钳住王雪仪的左手,仿佛怕她又不见了似的。走到一个小门宅前,她再三叮嘱王雪仪站在原地不要乱跑,自己上前敲门去了。
王雪仪抱手站着,祝意忍不住凑在她旁边低声道:“你背上真有痣啊?”
“我又看不见,我怎么知道它有没有痣。”
“!”祝意惊道:“我靠,你还真敢跟,你就不怕是人贩子把我俩一块卖山沟里。一个真敢跟,一个真敢带。”
“要卖也是卖我,你又不能生儿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嗬我这暴脾气,你前两天还跟我诉衷肠不是,怎么今天就本性暴露了,好好跟我说句话会死啊你。”
“哎呀行了行了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嘛,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辈子的腰确实不知道有没有痣,不过我上辈子的腰肯定有,我见过照片,你就别婆婆妈妈了。我也不是因为痣才跟上来的,这不有你嘛,你总不至于连一老太太都打不过吧。万一是真的怎么办,那她家里人就这样不管了啊,毕竟我们也占了人家身体,该负的责还是要负滴。”
“那倒也是。”祝意无法反驳。
片刻后,一扇木门在灰尘中缓缓开了,里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把头伸出来张望。郑婆婆笑道:“小雯,快瞧我把谁给找回来了。”小雯抬眼看到是郑婆婆这才放心地走出门来。她站在台阶上眼神越过郑婆婆的肩头,一眼便瞧见了王雪仪,立马冲上来抱住了,喜极而泣的哭道:“大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全家人一直都在找你,你到底哪儿去了,快把家里人都给急死了。”
王雪仪微尴尬地抬着手,朝祝意使了个眼色。
祝意立马盖特到了,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小妹妹,你家姑娘意外失了忆,身份家人都记不得了,多亏了这个婆婆,她引我们到这来的。烦请你跟家里主君通禀一番,好让你家姑娘与亲人相认。”
那小丫头抬头瞧了一眼祝意,疑惑道:“你是?”
“我是你家姑娘的救命恩人。”
见那小丫头有些将信将疑,郑婆婆马上上前打圆场,道:“小雯呐,这位官人不是坏人,多亏了他,大姑娘才能至此,别耽搁了时辰,快去向学正禀告,就说大姑娘回来了。”
小雯这才爽快应下,头也不回地回屋禀告去了。
不过弹指一瞬,一个清矍的老头快步迈出门来。只见他虽头发花白,腰板却挺得溜直,留着一把山羊胡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雪儿,雪儿,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那老头一把握住王雪仪的手,没有多说什么,眼眶却湿了。
祝意和王雪仪心中有些动容,尤其是王雪仪,她是最见不得老弱妇孺之辈吃难受哭的人,更何况,除了那把山羊胡子,这老人简直和她去世的爷爷长得一模一样,连气质举止都好像是同一个人。故生出了几分怜悯心。她将手反握回去,道:“翁翁别伤心,雪儿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那老头听了这话委屈得仿佛要哭了似的,抹泪道:“都是阿翁的错,阿翁没照顾好你。阿翁还以为你在外边有了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向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啊,我更无颜面对你的婆婆啊。”
“翁翁,我有一日在外面伤到了头,便什么亲人念想也不记得了,多亏半路遇到好心的马帮师傅,以为我是杭州人氏,阴差阳错竟把我带到杭州去了,这位官人见我失忆,又好意带我回东京寻亲,可巧竟遇上了郑婆婆,这是上天可怜我们爷孙让我们相见,阿翁千万不要再说什么晦气话了。不然孙女还以为您怨我故意四处漂泊不回家呢。”王雪仪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将她给老鸨干黑工的事给说出去,毕竟别说封建社会了,21世纪也没有好好过日子的去给夜总会干兼职的,都是形势所迫。
老爷子吸了泪,只紧紧将王雪仪的手捏住不放。
而祝意听到王雪仪的宽慰话,下巴都要惊掉了,我焯,这玩意什么时候这么会说遛弯子话了,忽悠人起来一套一套的,妥妥地成功学大师啊。但他也不敢拆王雪仪的台,只默默附和道:“是呀是呀,王姑娘不是王娘子吉人自有天相,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自责。况且又失了忆,以前的事还需要家里人好好说一说呢,你说是吧。”
那老头这才看到了祝意,向祝意道了声谢,还执意要给他送些礼物银钱之类的,明面上是感念祝意这些天对孙女儿的照顾,实际上也是给些金银死物好扯断距离分清关系,无缘无故受人家的恩总是矮人家一头的,怕他有坏心思借此要挟王雪仪些什么他们反倒不好拒绝,虽然家中拮据,可用银钱来堵反倒是最最轻易不过的了。
祝意哪能想到这些弯弯绕绕,他哪敢收王雪仪爷爷的钱啊,再者说,老大爷年纪这么大了,他再收了人家钱那他成什么人了。场面话说得再好听,他其实也什么都没干呀,况且王雪仪虽说是他家的女儿,但他俩还是同病相怜的老乡呢。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说不上谁比谁关系更亲近呢。
可那老头子倔强的很,大有祝意不收钱他就不进门之意,祝意实在是服了。在王雪仪的示意下,祝意才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点。见他收下之后,郑婆婆也没落下,挑了些腊肉果子之类的礼品送了。郑婆婆万般推拒后见说不过也只好收下了,只是再不好意思跟他们阖家再进内院,只客套了几句就转过身回家去了。
王老爷子携小雯把祝意迎进内院,路上还拉着王雪仪的手跟她说家里的事。王家诗礼传家,往上数几代人都是以做学问谋生的,王老爷子本来靠祖宗荫蔽,及第就迁了翰林,奈何自己性子固执不懂变通,官场几度沉沦后,仅成了个正九品的国子太学正罢了,本家也是官宦人家,与开国的忠义候王家也算偏亲,而到了他家祖上就顶多算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旁亲戚了,更不用说他家这一支子嗣凋零,到了王雪仪父亲这辈竟是一根独苗都不剩了。王雪仪的父亲好不容易在官场上混了个正六品的奉直郎,可惜身子扛不住事,上任没几天,夫妻双双先后跟着去了,举家的落魄下来仰人鼻息过活。故王家在这世道活的还是有几分艰难的。而她名下还有个弟弟不过稚龄,家中事务也堪能担受,因此,万事反而只能依托她这个刚成年的大女儿了。
祝意和王雪仪两人心中都很感慨,只道世事无常,命不由己。此后两人便在王家住下了。只是武松是个莽汉,此番倒也不好轻易便来打搅了,故冷落了几日,只专心做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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