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五条同学届时如果因为太狂而被集火时，别把我也拉下水。」
“啧。”回想着公寓内沙条爱歌送别自己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五条悟在本家烦闷地翻开一页写满资料的书：“总共就只有七个职介，还没开始就被上次参战、最终还获得存于现世身体的archer和saber占了两个。魔术师的研究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奇怪。”
“他们为什么就对诅咒不感兴趣呢？”
还是说哪怕诅咒与英灵共同沐浴在此世全部之恶的泥潭里，诅咒也无法同英灵那般获得活动于世界的身体？
那么诅咒触碰到此世全部之恶的泥潭会发生什么情况？
被其溶解吸收？
五条悟沉思片刻，抿了下唇，继续翻阅手中书籍寻找能够召唤出英灵的「圣遗物」踪迹。
“……”
次日五条悟回到学校，惊得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差点要对其动手——
“啧，我还以为来了个特级咒灵。”认出走进教室的人是五条悟，夏油杰说话的语调里似是有些不满，似乎在惋惜自己少了次收服特级咒灵的机遇。
“你这是什么情况？”看着精神状况格外糟糕的五条悟，家入硝子都忘了该作何反应。平日里身边表现最为夸张搞怪的‘精神小伙’忽然以一副似乎被吸干了所有精气神、半死不活的模样出现时，确实挺吓人的。
“加上今天，我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话一说完，刚坐到位置上的五条悟手一撑桌面就沉沉入睡。
夏油杰：“……”
家入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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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到公寓内‘做客’的事情，沙条爱歌并没有告诉傍晚时分才睡醒过来的绫香。
和没有去时钟塔以往的任何时候一样，爱歌准备好晚餐就喊绫香吃饭，等到绫香吃完再带她去公寓二楼的空中花园散步，还顺势‘遛’了下银狼，回来的路上还签收了快递员手中漂洋过海而来的「快递」。
沙条绫香好奇自己姐姐手中的快递，但察觉到爱歌不想过多聊有关快递的话题，她也就懂事的没再追问。
打开公寓的大门，绫香和爱歌道了一声就回卧室准备明天到新学校上课的学习物品，而爱歌则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放下「快递」后就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回复着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的信息。
『不是说珍贵无比的魔术刻印吗？对待珍贵之物的方法就是用快递把「它」寄过来？』
『惊喜吗？我一听到你愿意出手修复魔术刻印的消息就辗转难眠，当即采取了现代最快的送货方式把东西送到你手中。』
『不担心它撑不到目的地，途中就散了个干净？』
『如果签收对象是其他人确实是需要担心的。』但签收人选是「沙条爱歌」，就算中途散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远在伦敦的莱妮丝捧着手机露出极其优雅的愉悦笑容。
「沙条爱歌」，来到时钟塔不到一年时间就获得「冠位」阶位的‘怪物’魔术师。
这世界上仿佛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
看了眼莱妮丝最后发过来毫不掩饰表明对自己全然信任的讯息，沙条爱歌大拇指一动，息掉了手机屏幕。
她对战死在圣杯战里的肯尼斯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情绪，之所以愿意为莱妮丝修复刚‘继承’的魔术刻印纯粹是因为对方开出的「价格」不错。
神代的时空魔术在沙条爱歌手中快速成型，破碎的魔术刻印受到魔术牵引开始缓慢往最开始的完整形态自行修复。
看了眼魔术刻印的重建速度，沙条爱歌预估完时间就发了条短讯给莱妮丝，而后手机一关，换下衣服前往浴室洗漱。
次日一早，绫香吃完爱歌准备的早餐，休息片刻后就提上便当盒，背好书包，乖巧地跟在爱歌身后前往学校。
将绫香交到老师手中，爱歌对绫香挥了挥手。
“姐姐要记得下午要来接我哦……”绫香依依不舍和爱歌挥别。
“嗯，不会忘记来接绫香的。”爱歌朝绫香的方向笑道，目送她和班内其他学生一同被老师领进校园，越走越远，最后连影子都见不到才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时间——
“做些什么好呢？”
沙条爱歌向前走着，自然而然抬起左手，食指点在下巴，脑袋微微歪着，似是苦恼。
“爱歌？”
温柔的音线在沙条爱歌身后缓缓响起，逆着清晨的光亮，瞬间就闯入了沙条爱歌的脑海，搅动着她一年前莫名其妙被塞入脑海里的扭曲记忆。
「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
听到了呼唤，沙条爱歌也没有转身，她僵在原地，脑海飞快充斥着各种思绪。
「她没有参与过圣杯战，没有和他有过任何接触，为什么他还会认识自己？」
「莫非——」
「那段闯入脑海中的扭曲记忆，其实是切实发生过的真实？在与当下截然不同的时空。被他记住，响应召唤的同时也把这段记忆带进了这片时空……」
「而后那段记忆被同步、‘过继’到自己脑海里。」
沙条爱歌脸上表情并不好看。
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是你吧。”
过分温暖的声音在接近，脑海中光耀无比、宛如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之人挥舞起辉煌之剑斩除世上罪孽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
沙条爱歌站在原地，‘情绪’复杂地注视着前方，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等会要摆出怎样的表情面对身后「那个人」。
她当前所处位置正是两条不同道路交接的拐角。得益于身侧围墙建筑，哪怕身后之人下一步走到自己面前，她也有时间调整好当前状态，完全可以装作刚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露出一副全然不认识……「他」的陌生反应。
沙条爱歌微微低头，注视着‘熟悉’的影子正逐步、逐步遮住自己身后的光线。
“……”
“好困。”五条悟打着哈欠，戴上墨镜优哉游哉走在任务地点附近还不忘在心里‘挂念’残酷无情把自己丢出来执行任务的夜蛾老师。
看着面前的岔路口，他停了下来，在脑内快速计算选择哪条路可以偷懒更长时间。
一转头，就毫无预兆看到了沙条爱歌。
五条悟顿时来了精神，脸上困意顿消，鼻梁上的墨镜一摘，人倏地来到她的面前，语调暧昧：“亲爱的，我们又不期而遇了。”
话到这里，五条悟忽然察觉到爱歌面上异常的表情，他双眼微眯，伸手一把将正对着自己的沙条爱歌揽进怀里，再看了眼出现在她身后、装扮成普通人形态的金色英灵，弯腰、邪气地贴在沙条爱歌耳边故意压低却足以让英灵能够听清的声音缓缓问道：“你好野哦，有了我，还和别的男人待在一起？”
沙条爱歌：“……”
亚瑟：“……”
两人何时听过这么「浪」的话。
“你误会了。”亚瑟直视五条悟，他视线落在被他抱在怀里、关系明显不同寻常的少女，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我们并不认识，我只是正好要走这个方向，恰巧与她同路。”
“哦。”五条悟拉长了音调，苍蓝色的双眸里赫然写着「信你个鬼」。
“……”
忽然出现的少年对背影极似沙条爱歌的少女有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亚瑟沉默片刻，因担忧自己的行为会给对方造成困扰，最后视线也没有再落向那名少女，道了一声「告辞」就头也不回离去。
“「人」都走远了，你还不松开我吗？”沙条爱歌开口提醒仍把自己按在怀中的五条悟。
对于从未与任何一名男性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沙条爱歌而言，当前的姿势让她罕见地感觉到了怪异。
“嗯……差点睡着了。”五条悟打着哈欠松开爱歌。他说‘差点睡着’并不是谎言，三天没睡让他开口说句话都充满困意。
沙条爱歌看着五条悟，竟越来越看不懂他。
自诩最强却从不托大，为了解从未涉猎领域可以废寝忘食拼命到底。但遇到能够偷懒的机会又比任何人都积极。
“你是特意过来替我解围的吗？”沙条爱歌原本就无法预料五条悟的行踪，更不要提刚才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后方的saber，受这两条件的影响，她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五条悟就在附近。
“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五条悟又打了个哈欠，他将墨镜重新戴好，“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上次圣杯战中获得身体现世的英灵吧。”
原本五条悟还有点好奇他的身份到底是吉尔伽美什还是亚瑟，可话到这里，他突然就失去了兴致，“算了，管他是那两个中的哪个，反正主动过来接近我们肯定没好事。”
“爱歌。”顾虑到现下状况诸多不明，五条悟暂时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然而……想到刚才那个企图接近爱歌的英灵长相，五条悟莫名有些烦躁，这次是真的压低了声音：“别理他。”
自言自语似的提醒完沙条爱歌，五条悟还是有些不放心，一本正经提出建议：“要不，我还是搬过去跟你们住吧。”
所问得到答案之后，沙条爱歌忽然就走神思索与saber和扭曲记忆中‘绫香’相关联的事情，也没有怎么认真听五条悟在说什么，直到他提到要搬过来和她们住——
沙条爱歌回神：“嗯？”
“……”
“为什么！？”沙条绫香原本放学看到姐姐按约定来接自己还很开心，一路小跑上前，转眼却见到跟在爱歌不远处的五条悟，她顿感状况不妙。当亲耳听到五条悟自述今夜就会搬过来和她们一起住时，绫香终于收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抗拒喊道：“我不要，我拒绝！”
爱歌姐姐对他的存在反应很不一般，她绝对不会让不安定因素出现在自己姐姐身边！
没有人能够从她身边抢走爱歌，就算「死亡」也不可以！
“这么抗拒？”五条悟完全没有料到绫香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与爱歌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双眸里挂着的晶莹泪珠，控诉、不甘地瞪视自己……五条悟低咳一声后立即转开视线，暂时没再逗弄明显误会了语意的绫香：“第一天就被邻居讨厌了，这可怎么办啊？”
“嗯？”听到五条悟的话语，沙条绫香泪意顿住，“邻居？”
“是啊。”五条悟又开始笑得很痞气，对着适才显然想错方向的绫香故意问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沙条绫香忽然脸一红，快速辩解：“我、我才没有！”
“嗯，你没有。”五条悟敷衍地重复着绫香的话，“没有讨厌新邻居，也没有「才没有」的事情。”
沙条绫香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本来没有多过分的猜测，一旦经五条悟的口说出来就莫名让她觉得特别不对劲？她偷偷抬头去看沙条爱歌，深怕姐姐会因为自己刚才神似过激的反应而讨厌她。但未等绫香视线落在爱歌的脸上，即刻又被五条悟重新引走——
“光说无凭，不如你证明给我看？”
“证明什么？”沙条绫香视线重新回到五条悟身上，说话的态度显然比起刚才稍有缓和。
沙条绫香不过7岁年纪，哪怕出身魔术师世家再早熟也只是相对普通同龄人而言，平日里若是碰到不常应对的事情就容易被扰乱习惯步骤、丢失阵地，迷迷糊糊地顺着对方引导去思索。
“请新乔迁的邻居吃顿晚饭以示欢迎如何？”
绫香带有疑虑的眸子正认真打量着五条悟，“……只要这样就行了吗？”
“当然。”五条悟直起身，脸上笑容肆意、爽朗：“哥哥还是很好哄的。”
望着全然不计较自己刚才反应的五条悟，沙条绫香明白对方从未将自己意见当一回事，只是把她的抗拒当做了小孩子闹脾气，她轻轻皱着眉，别开视线一字一句认真强调：“我只有姐姐，没有哥哥。”
沙条爱歌一直安静地站在旁侧，看着被五条悟故意逗弄后认认真真强调自己只有姐姐的绫香。当前五条悟与扭曲记忆中saber和绫香之间完全不同的相处模式，莫名让她感觉到舒心，脸上神色也肉眼可见的真实温柔。
“嗯……确实不能喊哥哥。”五条悟想到自己正占用着沙条爱歌的「男朋友」名分，如果让绫香喊了‘哥哥’岂不是被乱了辈分？但……
一般这种情况下，女方家的妹妹应该怎样称呼自己？
平时说话、回应咒术高层也从未在意过称呼的五条悟，异常生疏的在这个问题上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沙条绫香看着五条悟脸上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时而又露出纠结不已的困扰表情，悄悄后退一步牵住爱歌的手，小声问道：“姐姐，请客吃饭要去哪里比较好啊？”
“嗯，让我想想。”今天早上差点与saber‘见面’，被迫记起扭曲记忆中的画面，沙条爱歌也失了在家做饭的兴致，她认真思索片刻：“今晚吃西餐怎样？”
“可以吃到薯条炸鸡可乐吗？”绫香双眼一亮，快速报出菜名。
“嗯……绫香喜欢吃这些的话，我们就不能选择去传统西餐厅。”爱歌笑了：“去年轻化点的轻食餐厅才会有这些，绫香想去哪家？”
她在家中也很少做这类食物给绫香，父亲母亲的话……应该更不会让绫香碰这些食物。
“轻食餐厅！”绫香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嗯。决定好了就走吧。”爱歌看了眼绫香的书包，“重吗？我帮你拎着？”
“书包完全不重，我可以自己背的。”绫香快速摇头，再看了眼忽然保持安静跟在她们身后的五条悟，迟疑开口：“姐姐。我们都在外面吃晚饭的话，银狼自己在家怎么办？它没饭吃会不会很饿？”
“不用担心，我下午从家中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喂过了。”被五条悟解了围之后，爱歌独自枯燥地前往超市，采购完食物也没有闲逛的兴致，便直接回了家，直到在绫香放学前的时间，她都没有离开过公寓。
只是令她没有预料到的是，五条悟快速做完任务之后并没有立刻返校上交任务，而是兜了个圈，买下她隔壁暂时还无人入住的公寓，强行成为了她们的新邻居。
听到爱歌的话，绫香彻底松下一口气。冬木市沙条家花园内的鸽子在她决定和姐姐一起前往东京前就被全部放飞，只有银狼跟着她们一起来到了东京。
目前在日本，除了自己的姐姐，绫香第二担心的就是银狼了。
知道银狼食物无忧，绫香这才开始愉快地期待今晚的薯条炸鸡可乐。
注视着走在前面的沙条爱歌和沙条绫香，五条悟插兜走在后面，暂时放弃思索称呼的事情。抬头看了眼她们挑选请客的餐厅，普通又贴切年轻普通人类的选择。
全然与她们的身份不符——无论是豪门，还是魔术师。
却意外符合自己的相性。
不过……
五条悟还是忍不住提醒：“既然是请客的话，是不是也该征询下客人的意见？”
闻言，沙条爱歌和沙条绫香同时顿住脚步。
“不合胃口，就别勉强自己。改天再找机会请你。”
一大一小两姐妹头也不回，异口同声道。
昔日常以这种态度回应其他人的五条悟：“……”
竟然连这种相性也都能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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