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周全宏结束了上半年的赛季，拿下亚军，回来便喊了顾烟去俱乐部见面。
以前顾忌她要念书，总想着为她上学让步，可这几年顾烟即便是抽空练习，还是顺利走到了a赛。周全宏回看五月全国大奖赛时，觉得自己必须为难得的人才负责。
这会顾烟出现在休息室门口，周全宏招呼着她，人刚进门就让她先来二十个俯卧撑看看。顾烟傻了眼：“师傅，我是女孩子哎，哪有见面就让人做俯卧撑的啊。”
周全宏瞥了她一眼：“我怕你恋爱上头，体能都不做了。”
顾烟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调，讨好的笑着走过去挨着边桌坐下：“我有在做体能的，而且我也没有恋爱，师傅你别瞎说。”
“那我不盯着，六月的比赛你就不报名？你不知道至少需要三场的成绩来维持你的a证吗。八月还有一场，在z市，我给你报名，你好好准备啊。”
顾烟静静的看着他，不回应也没有动作，周全宏这暴脾气，“嘿，你什么意思？”
在脑子里飞速盘算计划，搞完八月的比赛也恰好十八岁成年了，之后就可以边念书边把驾照考了，时间合适。
顾烟右手捂着耳朵侧身假意躲远，左手伸出三根手指表态，“又让师傅替我操心了，我一定好好训练，八月的比赛好好表现，决不让您失望！”
周全宏看了一眼时间，明明很吃顾烟这套还装作不在意的“切”一声，起身出门，带着顾烟一起去庆功宴。
——
钟庭深人在本市，反倒是最后一个回到公司的，同年高考的尹原和明高阳从外市飞过来，中午时分就到了。
人全部到齐，公司早就安排好的活动策划逐一宣布，从出游记到运动会再到暑期舞台，刚从学习苦海中出来的三人不免担心自己的体力，别人的暑假却又是需要他们连轴转着工作的两个月。
会后公司直接安排了一张大合照，给粉丝一个交代，然后一场接风洗尘火锅局，热热闹闹的为第二天开始正式训练蓄能。
尹原和钟庭深住在同一间宿舍，年龄上还比钟庭深大几个月，但话多又活泼，脑回路异于常人，偶尔无厘头配上笑起来无害的脸，自觉地跟着同伴们一起叫深哥。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高考预期，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多虑无意，收了话题去洗漱，睡前又扯了点暑期舞台的选曲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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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庭深自从回了公司，往复循环的歌舞学习，从早到晚甚至到深夜的重复训练，穿插的声乐舞蹈乐器表演课，课表排的比语数外都满。
钟庭深很快又习惯了这样重复的生活，虽然充实又辛苦，可似乎也挖不出值得分享的契机。顾烟被周全宏盯着日复一日的开始训练，连见安心都只能在晚上小约一会。
运动会这天，大巴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钟庭深才发现似乎是在顾烟卡丁车俱乐部的附近，忙给她发了消息：“桃子，我们今天办运动会，好像就是你俱乐部隔壁的体育馆。”
顾烟确实恰好在俱乐部，但为了避开每天中午的暴晒，早早赶着太阳还没灼热的时候就到俱乐部，开展室外场地训练。
不同于往日的自主结束，今天是被俱乐部场地工作人员催着清场，顾烟回了休息室才看到消息，难道下午要借用场地进行录制的就是钟庭深他们吗？
顾烟兴冲冲的跑出去问了一圈，得了肯定回复，忙不迭的报告好消息：“应该就是的，我刚问了你们下午会有一场卡丁车体验赛，就在我们俱乐部这。”
钟庭深已经在其他比赛活动中了，等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一群人围坐在体育馆的休息室吃盒饭。钟庭深的饭盒还没打开，先站着回信息：“我们都不知道具体赛程，一项一项等通知，你这直接给我剧透了啊~”
“那你下午还在吗？”
这回顾烟回复的很快：“我在啊，一会我去问问师傅，看下午能不能去现场帮忙。”
钟庭深回完“好的那下午见，我先去吃饭啊”，才收起手机坐了回去。
小伙伴们还在讨论上午的篮球赛，尹原的投篮还不错，就是防守力度不够，上午本来是想传球给钟庭深，结果回转身时节奏被打破，球出手偏了角度，直接被对家拦截，痛失三分。
这会对家得分的宗博正感谢他的助攻，尹原跟着懊恼自己的失误，“我当时怎么那么蠢呢，哎呀，我就应该死死抱住，等深哥来接应的。”
说着还丢下了筷子，痛饮一口气泡水。
钟庭深在笑闹中开口，分享下午会有卡丁车体验赛的消息。充满竞技刺激性的活动深得十八九岁男孩子的心，多数人即将第一次尝试，还是跃跃欲试。
尹原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突然想起来：“深哥，你怎么知道下午的安排的啊？”
钟庭深一时不知道如何对着旁人称呼顾烟，最终还是说：“我妹妹正好在下午的场地练习，她刚刚告诉我的。”
“你还有妹妹？你哪来的妹妹啊。”尹原震惊的声音猛地拔高，讨论的人群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钟庭深一个眼神刀过来，尹原缩着脑袋闷回饭盒里。
“妹妹”相较于妈妈和姐姐，总觉得多一分亲近，而且在他们这群纯男生的群体中并不多听到。
钟庭深也没想着多解释，“她平常会参加一些卡丁车比赛，训练比较多，等下午去了现场估计能看到。”
但事与愿违，顾烟本来想着下午可以去做个助理指导，或者帮忙打打杂也行啊。
等周全宏到的时候，顾烟忙跑去寻机会，试探的话还没说完，当即就被拍了回去：“人家公司的唯一要求，就是现场工作人员必须全部是男生，所以没你啥事啊。”
本来说完已经走开几步的人突然回头，重新走过来警告顾烟：“我想起来，你那个哥哥是不是就在这个公司来着？我不管啊，你不许露面，违约我可是要赔钱的。”
为了尽可能减少跟粉丝产生矛盾的可能性，公司也是绞尽脑汁的避嫌，连活动场地工作人员性别都注意到了。
顾烟想了会决定还是跟钟庭深说一声：“哥，下午我去不了现场，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啊。”
钟庭深以为顾烟有了临时安排，那边工作人员催着补妆，运动会赛程很满，准备赶着午休时间在体育馆录完射箭再换场地，匆忙回了“好的，那你忙，我也去工作了”，手机递给徐峰就跑开了。
——
虽然只是在隔壁，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在坐上了大巴车，一起到了卡丁车场。
俱乐部平常办公活动的小两层内没有安排摄像机，顾烟念着不让露面就自己默默窝着，想着一会透过二楼观赛台的落地玻璃偷偷看会人就行。
这会顾烟刚从健身房出来，出汗太多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拐过弯角正遇上聚在更衣室门口等待换赛车服的人群。
男更衣室有两个，但人数太多，这会大家排着队。
人群的聊天声突然减小，抱着衣服靠墙站着的钟庭深抬头，就看到顾烟喝水的动作顿住，举着矿泉水瓶的手慢慢放下。
顾烟大概可以叫得出面前所有人的名字，但没开口，眼神转动着最后还是落在了最熟悉的眼睛里。
陪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忙上前隔开，钟庭深从人群后走过来，拍着工作人员的肩膀招呼：“涛哥，这是我妹妹，她平时就在这训练，不是故意过来找我们的。”
尹原从身后探出头来，“哇，你就是深哥说的卡丁车技术很强的妹妹吗，你看起来真的很酷。”
顾烟从怔愣无措中回了神，丸子头有些松散，碎发散的毛绒绒的，摸了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
与钟庭深的伙伴们第一次见面，偏偏是不修边幅的运动后的状态，简单的速干短袖加运动短裤，女孩子可觉得这一点都不酷。
自小的礼仪让她维持住微笑，问了“大家好”，然后有些懊恼的小声对面前的钟庭深喊着“哥”，钟庭深伸手示意了女更衣室的方向，“快去换衣服吧。”
顾烟匆匆穿过人群，身后还听到明高阳调侃的声音：“你怎么高考回来突然有妹妹了啊，还这么大的妹妹，别骗我们啊。”
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料到他们会提前来换赛车服呢。
顾烟关上门，没听到钟庭深的回答：“跟我妈亲生的一样的妹妹，别瞎说啊。”
——
等门外的声音消失，顾烟才从更衣室出来。然后直至活动结束，公司直接安排他们去晚间的最后一个场地，顾烟再也没能和钟庭深碰面。
意料之外的见面短暂结束，钟庭深发了消息说：没法单独过来找她，让她自己训练要多注意安全。
顾烟回了消息，叮嘱钟庭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这才半个月就觉得苓姨好不容易补回来的又瘦下去了。
两人的生活顺理成章的开始恢复原状，各自在忙碌的日常里努力，找不到联系点的生活分岔着走，悄无声息。
时间来到了六月底，高考成绩发布的日子。
钟庭深前一天还在为暑期舞台的选曲焦头烂额，拍了备选歌曲的歌词纸传给顾烟，可除了对歌曲本身喜不喜欢外，顾烟发现自己给不了任何选曲和编创的建议。
虽然钟庭深的本意真的只是分享，烦躁的时候跟顾烟说说话，哪怕扯远了分散注意力，再回到事情本身时，他也能少点压力的更好思考。
当天夜里过了零点，成绩开始陆续发布。
顾烟比钟庭深都紧张，钟予清全程什么都没说，就静静陪她和苓姨坐着等。
钟庭深的电话打过来，“过了”两个字从免提传来时，顾烟听到钟予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回卧室说明天还要上班，先去休息了。
苓姨在耳边嘀嘀咕咕的跟顾烟吐槽：“明明很关心儿子，还嘴硬。”顾烟跟着笑，连着过了的好消息一起开心，感觉自己出的一份力起了效果。
钟庭深报了喜，很快挂了电话，公司那边有点嘈杂，估计都在查成绩。
顾烟睡前定闹钟，新消息在顶端弹窗显示：“谢谢小顾老师，让我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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