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鸿雁传书

当晚，斜靠在床头，赵晓明开始阅读今天才收到的几封来信。在公司安定下来后，分别给父母，关系比较亲近的同学写信联系，报了平安。当然也没有落下给火车上认识的周卫国周班长，还有火车上认识的李安欣孙晓菊。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机缘巧合的认识，或许是大家都是普通家庭的  普通儿女，让大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在时间中增加友谊，在时间里检验友谊吧。
  信中，大家互相鼓励，对美好的未来充满向往。周卫国回信中表达了对转志愿兵的不确定，他说：“如果今年再没有机会转志愿兵，他将不得不退伍，家里也没有资源，或许要来打工，到时候了投靠你了。”李安欣孙晓菊的回信其实就是孙晓菊执笔写的，她们所在制衣厂的订单太多了“每天上班12-13个小时，就像来到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心心念念的打工生活，不是向往的理想生活，于是失落和牢骚充满信纸。也许是刚出来打工，过一段时间慢慢就适应了吧。改变不了，就只有去适应  。然而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除了相互鼓励还是相互鼓励。
  还剩下一封老家的来信没有拆开了。信封上娟秀的字体熟悉到就像写信的人就在眼前。读书的时候，相互暗恋，只有那种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的青葱校园里的男女，才能体味其中的甜美，其中的思念。高中同学顾霞能歌善舞，大家闺秀的气质吸引着整个校园充满荷尔蒙的少男。鹤立鸡群的她是在一群女同学中唯一不二的亮点。学生会文艺部长，校园晚会，班级晚会当然的主持人。是的，她就是校花。这个年代城乡差别是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世代农民的赵晓明只能仰望一颦一笑都充满着甜甜的味道的顾霞同学。
  更重要的是顾霞爸爸顾局长是县里位高权重的人物，所以当顾霞同样是名落孙山后，她被安排进了县政府上班。两年后，也就是去年，顾霞广播电视大学毕业之后，就转正了，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了。连窗户纸都没有捅破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件就此无疾而终了。这不算是初恋吧，只能算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少男少女之间美好愿望。虽然赵晓明在老家上班的时候偶尔也会和顾霞等几个要好的同学聚聚，但是大家都知道：有些事要埋在内心最深处，留住的只能是美好的回忆。“小弟，爸爸介绍了副县长的儿子和我认识，家里的意思是希望我和他谈恋爱。他是一个警察，为人也正直，但是我对他没有感觉，可是我不敢也不能违背家里的圣旨。小弟你好好保重自己，努力工作，我相信你的未来不是梦，只要你认真过每一分钟。”顾霞信中写道。
  “大哥，希望你一切都好”赵晓明心里默默念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然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赵晓明心中响起当下流行的港台歌手的歌曲：
  曾经真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因缘也好
  ............
  白驹过隙时光转眼即逝，艳阳高照的七月如约来到。赵晓明的试用期过了，工资达到九百元一个月。中午顶着40度高温去邮局给家里汇款，填好老爸的姓名家里的地址后，他掏出了700元现金，递给邮政工作人员。对于内陆老家，700元是一笔不小数目了。比自己小四岁的妹妹还在读高中，种田的父母每日辛勤的劳作换来的只是一家人的温饱。上次爸爸的来信还念叨着：“双提款一年一人260元，家里四人就要一千出头了......”。
  汇款后，他给吴建军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小妹告诉他：“阿军离职了。”“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赵晓明追问道。“不知道呀，你打他呼机吧。”小妹不冷不热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嘟嘟嘟......”传来的时候，赵晓明才想起上个月去吴建军家里吃饭的时候，对方给了他一个传呼机号码。掏出电话本，找出吴建军的传呼机号码，拨打后，等待对方回电话。三分钟，五分钟，八分钟......。邮局工作人员告诉他：“不用等了。现在还没有回电话就是不会回电话了”。吴建军去哪里了，不会有事吧？赵晓明不得而终。孤孤单单一个人来这里，现在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早就习惯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就算无人为我付青春，至少我还保有一份真，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哼着歌曲的赵晓明失落中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身边还有朋友，几个月以来，阿花和阿敏也算朋友了，她们时常自己的关心关爱也是表露无遗的。”赵晓明决定晚上下班请两位美女一起出去玩。
  张桂花得知晚饭后赵晓明要请她们一起去看录像的时候，蹦蹦跳跳着说：“好啊，本来我还说今天找你玩呢”但是，听说还有张敏一起去的时候，嘟着小嘴说道：“敏姐这几天很忙，公司刚接了大单，要么，就我们两人去吧。”赵晓明心里像明镜一般，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想法呢。笑着说道：“我先去问问敏姐晚上有没有空，她忙的话，就我们两个一起去。”“敏姐，你一定要说没时间，敏姐你一定要说你要开会啊。”张桂花只得默默祈祷，很虔诚，很虔诚。
  很显然，张敏晚上不开会也不加班，三人便漫步来到工业园区附近的录像厅，七点半才开始播放录像，现在时间才七点十八分，大屏的松下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流行歌曲MV，一个粗犷的少年拿着话筒正在卖力的吼着当下流行歌曲：“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
  九妹九妹心中的九妹
  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
  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
  ...........”
  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电视里MV女主角憨傻的模样，谁有想得到多年之后她会成为南湖电视台的知名女主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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