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天道的恐惧
……
“圣女说的没错,我是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的。”张啸云邪魅一笑的看向南荣小贝。
张啸云这个缺点，光明圣女一直都很清楚，只不过光明圣女没有选择揭穿这一点。
圣女喜欢光明正大的阳光男子，张啸云表现出来的就是这般。
文韬武略，书生意气，向往光明。
圣女在初见便知道张啸云的全部优点，可慢慢的圣女也发现了张啸云最大的缺点。
如果不能被张啸云信任，光明圣女又怎么敢违逆一切。
“小贝，如果你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不需要多言。”叶苏在一边说道。
“为什么？”南荣小贝一怔说道。
“二哥并不在乎这些。”叶苏说道。
“不在乎这些？”南荣小贝惊奇的看向张啸云，而张啸云没有多作解释的说：“黑暗之影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来探查天命之子的底细,如果可以的话，去他的性命。”南荣小贝说道。
“探查底细，遗忘大陆的人类同胞啊…有这个必要吗？”张啸云感叹着说道。
南荣小贝不晓得怎么接受这样的感叹，光明圣女则是转身离开了现场，张啸云扫了一眼她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
“两日后，福地便会开启，希望学子领袖可以给我们一个准确的答复。”光明圣女离开的时候说道。
“光明帝国一直都是人类联盟最好的盟友。”张啸云回答。
“光明帝国不会和宵小合作，遗忘大陆人类造的这盘棋，希望学子领袖可以考虑清楚。”光明圣女言道。
“我们有自己的坚守。”张啸云回答。
“不要让我失望啊。”光明圣女说完,离开了此地。
澹台璇儿立在叶苏的身边，悄悄的看了下叶苏身上的血光，并没有伤害到叶苏。
血光大阵内的封印残留似乎是叶苏刻意保留在周身的，在这些力量中有很明显的灵气波动，叶苏想用这些血光做事。
“别看了，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叶苏感受到澹台璇儿这一点都不掩饰的目光,说道。
身为敛芳轩的大师姐，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看着叶苏，叶苏着实有点锋芒在背。
“什么是能说的？”澹台璇儿问道。
“很多事情波及太广，知道了不是好事。”叶苏回答。
“那你可真是要注意安全啊。”澹台璇儿回答。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丁绮在一边说道。
“别闹了，这个时候有什么争吵的必要。”叶苏瞪了丁绮一眼，说道。
“是她先凑上来的，还敛芳轩的大师姐呢，这么多人看着，还要脸不要？”丁绮当仁不让的叫道。
叶苏诧异的看着咄咄逼人的丁绮，他可从来没有想过丁绮会这么激动。
“够了小鸾，回去。”张啸云在一侧说道。
“别太过分了。”丁绮看着澹台璇儿道。
….
澹台璇儿皱眉，丁绮的表现让她吃惊，看着温文尔雅的女孩，应该有自己的教养才对。
“这就是你造成的。”张啸云看向澹台璇儿，然而又看向叶苏。
“我明白。”叶苏点头。
澹台璇儿沉思不语的看向叶苏，叶苏没有回答，张啸云说：“你没有经历过丁绮的人生，所以你不懂丁绮。对于她来说，叶苏是全部，而你的所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我只是……”澹台璇儿没想过会变成这样，而张啸云也说：“我知道，但是这对于小鸾来说打击很大，你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好了，别纠结了。”叶苏微微一笑，随后朝着丁绮的方向行去。
丁绮并非是离开了当前，而是来到江霂的身边，即便是仁医，面对上被切成两段的伤势，也没那么容易将伤者治愈。
“缝合上了，剩下就要看她自己能不能重新……”
“谢谢。”任君柔眯着眼睛，在江霂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时，任君柔便再度站起。
上界同辈中的第一天才，当不会就这么容易的死去。
只是，可惜了任君柔的一件裙子，黑暗之影的黑刃将她拦腰斩断的时候，顺带着也斩掉了任君柔的上衣。
任君柔身段俏丽，四肢白皙如玉，深色的上衣滑落。
雪白的上身，只穿着淡蓝色的肚兜，纹绣着浅白色的花朵。
“背阴了一手，没想到它们会这么冒险的直接对我出手。”任君柔面色苍白的说道。
“你这医术真好啊，一点疤都没留。”丁绮小声的在江霂的耳边嘀咕。
任君柔一愣，丁绮的目光很显然时盯着她的腰肢看的，满满都是羡慕的表情。
“是她自己的自愈力强大，我只是给了一点生气引导。”江霂回答。
“天冷，穿件衣服吧。”叶苏递过一件袍子，说道。
任君柔眼眸中带着狐疑的神情，不过最终还是接下了袍子，简单的盖在双肩上，宽大的衣物不合身的一直拖在地上。
“雪狐族怕冷吗？”侯镇庭在一边奇怪的问道。
“雪狐？”叶苏惊愕的看着任君柔。
妹妹是巨鲲，姐姐是狐狸？
这是什么纲目搭配？
“我妹妹也是雪狐，这是血脉内有星辰法则。”任君柔看出叶苏的疑问。
“把你的口水擦擦，见到美女就流哈喇子，你是狗吗？”丁绮在一边问道。
叶苏摸了摸自己嘴，却什么都没有摸到，而丁绮杀人的眼神让他明白了什么。
“咳~福地马上开始，上界的两位可愿意结盟？”叶苏问道。
“自然是要的，我愿意帮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任君柔说道。
侯镇庭也没有反对的点头，得到两人的肯定回答，叶苏稍稍松了口气，说：“你妹妹不受影响吗？”
“封印刚刚解开，她还需要点时间才能苏醒，这段时间阵法都会保护她。”任君柔看向身侧子阵中沉睡的鲲儿。
….
最后，众人将目光看向中心的血色大阵，这座以鲲儿为核心引出来的封印结界，不知道藏着多少叶苏不知道的秘密。
“上界的前辈们或许隐瞒了很多，我并不知道这里面有针对你的封印。”任君柔说道。
叶苏摇摇头，刚刚被甩入血色巨柱，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那道黑暗之影撂下的中计话语，却没有在一瞬间取叶苏的生命，这是一手大局。
任君柔领着妹妹在风之领地处安营，上界两位强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毕竟还剩下两天便是福地开启的日子，没有必要来回折腾。
熟悉的黑暗降临，住在客房内的叶苏和丁绮畅谈了半夜人生，丁绮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关于今天的失态，丁绮没有道歉，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会和澹台璇儿据理力争，毕竟叶苏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
叶苏也平静的微笑，安慰说，喜欢一个人是每个人的权利，我们没有权利控制别人的思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礼貌的拉开距离。
对于丁绮，叶苏表达了百分百的爱意，因为他从小便和丁绮在一起，知根知底，互相依靠，不分彼此。
两人互相表达内心的心思后，丁绮方才安心的躺在叶苏的怀里，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忧郁的声音。
“叶苏，在吗？”张啸云敲敲门。
叶苏赶忙将衣服穿好，一个人跳下床，奔着门口就去了。
这速度仿佛是要给门口的人好看，而开门后，叶苏的表情忽然变得郑重：“二哥，这个时间点过来，你就不怕坏了我们好事？”
“其他时间你也没有空呀，方便吗？方便的话两人一起出来吧。”张啸云并非是生人，来去都很直接的说道。
简单的收拾之后，张啸云和诸葛鹃进了门，两对情侣相对而坐。
张啸云先一步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今天的事情有点古怪，不找你谈一谈，我终究是不放心。”张啸云言道。
“你是说他们会算计叶苏？”丁绮问道。
“算计是肯定会算计的，可是我不明白这所谓的封印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张啸云看向叶苏问道，他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今天的血色巨柱。
如果黑暗之影是来针对叶苏的，那么叶苏不可能毫发无损，所以他一定做了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为了之后的盘算更加稳定，张啸云必须要知道内容。
“都是一些关于天道的回忆，说实话，我这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给你听，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叶苏简单的阐述之后，开始回忆那一瞬间自己看到的所有。
那些是天道显现的无数次残影，被封印的缘故可能是牵扯到某种极大的因果，因为叶苏感受到当自己接触到那些残影碎片的时候，天道系统给了他些许警示。
….
残影的背景大多是惨烈的，血和暗交织的天地内，满目皆敌，被天道选中的生灵往往被众生所针对。
叶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历史，起码他没有听闻过，可能这些是敌人故意释放出来干扰自己的，也有可能它们也想知道封印内究竟是什么。
“这么说这些封印里的东西，并没有明确表示出它们的内容，是模糊不清的？”张啸云说道。
“时间太短，画面又很模糊，那一瞬间若不是有真实之眼，我还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叶苏言道。
“黑暗之影这么劳心费神的搞你一波，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你安然度过，这里面一定隐藏着杀招…很可能是后手。”张啸云说道。
“真的想不起来。”叶苏回答。
“要不我们问问南荣小贝，她或许知道些隐秘。”诸葛鹃提议道。
“这件事最好不要过早的告诉其他人……”张啸云说道。
噔噔噔……
轻微敲门声，四人瞩目，见着灰衣的赵兆立在门旁。
“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赵兆轻声说道。
“什么办法？”张啸云问。
……
半炷香后，叶苏和赵兆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草地，其他三人站在最边缘的位置，按照赵兆说的办法，他要用恐惧王座唤醒叶苏那一瞬间的回忆。
赵兆给出最直接的分析，天道在一瞬间给叶苏警示，说明天道在那一瞬让叶苏感受到了恐惧，只要查到记忆中究竟是什么让天道恐惧，那么一切的疑问自然迎刃而解。
其他的忙或许赵兆帮不上，但是恐惧，赵兆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我会将那一瞬间的一切定格，你能扛得住第一瞬间的恐惧吗？”赵兆问道。
“最恐怖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了。”叶苏微微笑道。
“说的也是，我倒数三个数……”赵兆说道。
“好！”
“1！”
砰！
简短的一声字节落下，赵兆的指尖绽放灰色的恐惧之光，万花筒般的光辉直击叶苏的脑海。
走马观花的回忆在叶苏的眼前掠过，无数的美好、痛苦、心酸……飞梭，在感情的最后，藏着恐惧。
恐惧是最喜欢隐藏的，它的力量在被赵兆牵引的瞬间，叶苏脑海内的画面开始凝固定格。
先是五年时光的颓败，然后是幸福家园的大败，继而是丁绮的死亡，最后这些叶苏曾经面对过的恐惧一闪而过。
灰白的画面开始上演叶苏从未见到的恐惧，暴雨之下，天地颠覆，头顶泥潭宛如漩涡吞噬着一切，天道之力所在的一处，是手持巨斧的战士。
残破的盔甲，血色的大斧，还有伤痕累累的天道命定之人。
叶苏感受得到此人的孤独，他现在所面对的是整个世界，而世界便是天空中泥泞的沼泽。
无数生灵被泥潭束缚，孤独的战士举世皆敌，和叶苏之前感受到的一样。
….
战士身上的枯竭的天道之力再度凝聚，他现在只能拼死一战。
“你拼尽了所有，最终赢得了什么？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自己也熬得油尽灯枯，没有意义。”
“只要我还活着，一切就没有结束！”
“值得吗？你所守护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美好，而我所掌握的是完整的残酷世界，一念对战永恒，你必败无疑。”
“呵呵，一念永恒吗？你的形象真贴切啊，不过，我之一念胜过万载光阴，所以谁输谁赢可不一定。”
“你知道吗？天道再利用你，它在利用你的善良，你难道没有发觉吗？它才是罪魁祸首，是它让你站在世人对面的，然后呢，它却没有办法真正的帮到你。”
“诡异摄人心魄，而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为天下众生开辟一条正义之路，而现在……挡我者，死！”
叶苏聆听战士的言语，空气中没有任何的目标，战士像是在梦呓，不过叶苏可以听得到对手的话语。
狂舞的血光下，战斧冲杀天空的泥潭，一番血拼的争斗后，无数残缺的肉身从泥潭中坠入星空，漩涡里的力量仍旧强大。
然而，这一瞬间战斧落了下来，天道枯竭……信仰崩塌。
任何大道法则都需要信仰之力维持，就像光明帝国的神圣法则一样，没有光明帝国子民的信仰供给，神圣法则甚至没有显现的可能。
战斧落入星空的某道星辰内，叶苏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巨大的悲伤，这个悲伤并不是来自于生灵，而是来自于大道法则。
天道的命定之人死掉了，所以天道很快便会失去自己的大多数力量，其中包括守护天地道法的樊笼阵。
无尽的星空中，人影出现，叶苏看到了人影的表象。
“结束了吗？”黑白交织的大袍下，盖着的是一尘不染的肉身。
正邪同在，阴阳共赴，佛魔双修，只此一人。
“魔帝？”叶苏看着熟悉的背影，而在他的身边，站着一道圣光汇聚的影子，那道王座之上，矗立着正义的杨二郎。
见到两人出现，叶苏才真正的感受到天道在恐惧什么。
这并不是天道的恐惧，而是叶苏看到真相的那一瞬间，天道帮着叶苏掩盖了恐惧。
这一刻的恐惧属于叶苏，他在恐惧自己的立场。
叶苏的精神明显的摇晃，而一道神念从外在刺入叶苏的脑海，魔帝和杨二郎的身影活了过来。
“能看到这里，你已经可以知道一些真相。”魔帝说道。
“是你们，你们才是幕后黑手，你们在操控世事的走向。”叶苏问道。
“无心之举，我们想要的只是一个人而已，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麻烦，是因为我们的疏忽，所以对此……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杨二郎说道。
….
“你毁掉了一个天命之子，还有一个世界？！”叶苏看着泥潭中的众生说道。
“世界走向毁灭，我们没有直接的责任。”魔帝说道。
“好说辞，你是想说，你不过是在背后煽风点火，随意的拨弄棋盘而已？”叶苏问。
“并不是因为我们在结局出现，所以我们就身负罪孽，举世皆敌的天道，也不是我们能够救的。”魔帝回答。
“那我呢？”叶苏问。
“你不同，等到你的出现，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杨二郎说道。
“什么任务？”叶苏不明白的说道。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你的父亲了吗？那位自称是天帝的男人。”魔帝说道。
“你是想说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我？”叶苏反问道。
“我可没说，但细算下来的话，你确实是一切的根源，你的善恶一念，改变了很多事情。”魔帝回答。
叶苏目光游离，他现在脑子里很乱，他是来救人类的，但是他却看到了天道支持的壮烈场景，这一刹那，叶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借助天道。
“你的道心不坚，说明你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啊。”杨二郎说道。
“最起码的是非黑白我要论清楚吧？”叶苏说道。
“是非黑白？这话也只有你能说的出来，真的是和你爹一个模样，不过你爹比你优秀，他走出了一条很多人都不敢想的路。”魔帝说道。
“我不是我爹，但我仍旧有自己的想法。”
“太年轻了，说起话来也太过幼稚，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周达华的经历你不可能不深刻，怎么还想要重蹈覆辙。”杨二郎很无奈的说道。
“如果涉及是非黑白，即便是面对你们，我也会……”
“砰~”
叶苏的话语刚说到一半，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叶苏被抽的七荤八素，而动手的魔帝揪着叶苏的头，说：“太自以为是了，你这两年是不是走的太顺，便认为自己可以面对一切了？”
“子敬！不要冲动！”杨二郎叫道。
“今天就算是他爹来，我也要给他点教训！”魔帝一把将叶苏甩飞，叶苏耳边风声呼啸，而伴随着的是另一巴掌。
若是有肉身，叶苏现在一定是猪头的状态，魔帝的巴掌实在太有力，叶苏承受不住。
“砰~”
一脚踹在叶苏的胸口，叶苏坠入泥泞的沼泽漩涡内，窒息感和无穷的杂念充斥叶苏的大脑。
邪恶的思想驱赶着叶苏的思绪，一刹那无数恶毒的点子在叶苏的大脑中浮现，这是俗世沉沦。
在叶苏还没有完全感受完后，一只大手将他揪出，魔帝一身杀气的瞪着四肢无力悬挂的叶苏，道：“现在知道什么是举世皆敌了吗？你坚持你的正道，那么你所感受到的这些，便都是你的敌人。”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好人，那我就做这个好人，我不想做一世好人，却成为万世的恶人。”叶苏回答道。
“你会死的，你的家人，你最爱的人，都会死在你的面前……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你真的想为他们哭吗？那个叫杜飞羽的死，还不能让你觉悟？”魔帝连续质问道。
“小羽……”叶苏眼眶内忽然闪现并不存在的身影。
“如果天道和天下不合，你还会选择和全世界为敌？”
“只要是正义的，我会站出来的。”
“你有什么能力啊？”魔帝说道。
“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做的，哪怕是逆天下而行，我也会做……”叶苏看着魔帝说道。
魔帝松手，叶苏落下，杨二郎扶住叶苏下坠的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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