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代价，凤涎落鸢
黑衣人出去后，云珞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微微出神。
他的记忆，只是到了他触碰到蓝念，然后……身体里好像涌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觉得气血翻涌。
再后来……后来，他想将这种力量发泄出去，想毁掉东西，想要撕碎一切。
蓝念……他好像记得阿念挣扎了，但是他没有停下，那时候仅剩一点点意识了，因为他只有细微的模糊的印象，然后就不记得了。
那再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不待他继续回想，秋大夫便快步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身黑衣的穆利。
秋大夫抓起云珞的手腕，细细诊了一会儿，又问了他几句话，确定他此刻是恢复理智的，忙让穆利给他解开绳子，说道：“委屈王爷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云珞抖开身上的绳子，坐起身来，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腕，说道：“秋叔，发生了什么？”
秋大夫问道：“王爷记得的是到什么时候？”
云珞沉默了两秒，说道：“王妃和我待在一起。”
秋大夫了然：“王爷应当是记得在第一回昏迷之前，……王爷，请您先恕我无罪。”
“秋叔但说无妨。”
秋大夫说道：“当时我见王爷已经神智不清了，没办法，就用银针扎了王爷的睡穴，让王爷昏睡过去。
王妃走后，我便回来继续为王爷诊治，却不想还没号脉结束，王爷突然间坐起来，对着我挥了一掌，幸好当时穆锋侍卫离得近，拉了我一把，但也接了王爷的一掌，直接撞破了门。
当时我也被穆锋侍卫带着飞出去，只是他承受了大部分，尽力护着我。
后来王爷也出来了，对着院中的那棵大树挥了数招，也对进来的侍卫们发起攻击。
暗卫觉得您的状态不对，就忙出来阻止您，穆利侍卫也来了。
您无论见到谁，都发起攻击，招招致命。后来穆利侍卫带着府里的暗卫布起了阵***流不断和您对阵，最后您内力耗尽了才停手。
后来暗卫将您送进来后，我不知道您醒来是否还会失去神志，只得先委屈您，将您绑起来了。”
云珞听完秋大夫的话，有些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说道：“秋叔，你做得对。只是，我的情况如何？”
秋大夫说道：“回去以后，我也仔细思索过。王爷是不是之前就有心神不受控制的感觉？”
“确实有过，只是我以为是我心中存有怨念，所以才会有杀戮之心，就没有太在意。只是后来，时间逐渐在变长，我才感觉应该是出了问题。”
“王爷，我认为，那锁命散恐怕还有侵蚀人神智的功效，而凤涎草霸道至极的药性，恐怕是在锁命散侵蚀神智的时候，趁机激发您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然后占据神智，如杀戮，欲念等。”
云珞没有说话，秋大夫继续说道：“我推断，之前您觉得偶尔会失神，那时候锁命散已经开始侵蚀了，只是有凤涎草和其对抗，效果不是那么明显。而后来您中了毒婆婆的毒，压制了凤涎草，锁命散扩散得厉害。后来您为了去迎亲，使用了落鸢，药性和凤涎草完全同属，一样霸道。虽然压制住了前两种毒，但同样，凤涎草霸道的药性就完全被激发了。”
云珞默了默，说道：“之前你不是说，很幸运，融合得好吗？”
“正是因为融合得太好，才导致王爷您现在的失控。”
“那以后……还会发生吗？”
“不知，王爷您这是第一次出现，以后恐怕有很大几率出现。我需要再观察研究。”
云珞揉了揉眉心：“知道了。”心里泛起了深深的疲惫。
秋大夫见云珞的样子，也是心疼，别的男子，到了王爷这个年龄，都是妻妾儿女皆有，父母兄弟齐全。而王爷……那些家人，只会一门心思想如何除掉他，至于王妃……也不知何时，两人才能敞开心扉。
突然想到白日的传旨，忙说道：“王爷，今日也有一件算是好事吧，您神智不清的时候，正好皇上派了一个公公和张院正来府里。您当时模样十分吓人，整个人都呈现疯魔状态，那个公公最后旨意没传就直接跑了。听张院正说，本来应当是传您和王妃进宫，王妃也病倒了，所以皇上那边应当不会再要求了。”
云珞手一顿：“王妃病倒了？”
“是，可能是今日劳累过度，忧思过重，感染了风寒。但是……”
“但是什么？”
“回王爷，我今日为王妃号脉，发现王妃体内也有烈性药的痕迹，而且服用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烈性药，三个月，呵呵……”云珞低头苦笑:“三个月内赶得最紧要的事，恐怕就是皇上前段时间下旨要她回来成亲吧。当时对付三煞的时候，她的伤势一点都不轻，却要那么短时间内赶回来，不只有这个办法吗。”
秋大夫闻言，顿时了然：“半月时间，药性还在，倒也正常。王妃此次病倒，也受那烈性药过度激发身体的后遗症的影响，王妃原本的身体应当很好的。”
云珞垂下眼睑，说道：“秋叔，你先回去休息吧。王妃那边，缺什么，尽管送过去。府里没有的，无论花多少代价都给她找来。”
“是，王爷。”秋大夫说完，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云珞的声音传来：“秋叔，你说，是不是所有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该留下她的。”
秋大夫眼眶一热，只觉得鼻翼发酸：“王爷您千万不要这么想，您对王妃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遇到您，是王妃的福分。”
云珞叹息了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吧。”
秋大夫也忍不住心酸，转身行了一礼后走了。
房门轻轻合上，云珞看着窗外寂静的夜晚，湛蓝的眸子有些许的迷茫，然后是愧疚和执着。他喃喃自语道：“阿念，我总是连累你，害你受伤。可是，你那么好，我不想放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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