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晕船
“听说了吗,余家姑娘杀了刘府的二公子。”
“我也听说了,那余家姑娘也被刘家二公子在反抗之下杀了!”
“要我说这都是报应。”
“……”
距离刘府的事情过去一日后,童闻下楼吃饭听见隔壁几桌的议论声,她拿着筷子的手微顿,知道这件事大概同贺攸有关系。
虽说她与这位三师兄目前交流的并不深,但是她看得出来,贺攸表面吊儿郎当,但绝对是个下手狠绝的。
不过她不做过多评价,各人有各人的做事风格。
而且他对于这些人是死是活并不关心,她虽不敢杀人,也秉持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但是在她看来刘府这位公子死有余辜,那余家姑娘可以为了自己去害旁人也不是个多么无辜的人,因此她对两人的死讯毫无感觉。
既不觉得高兴也不觉得可怜。
坐在童闻对面的阎肆也听见了这些话,他咬着勺子有些遗憾道:“那刘家大公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明知道自己弟弟做的什么事,还帮着护着,他怎么没出点意外呢?”
连郢在一旁意味不明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可是记得昨晚王爷回到客栈后便写了一封信让阎封送去驿站,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信应当是和这个刘行有关,毕竟是一城守备,还得朝廷派人来处理。
“所以就这么放过那个刘行?”陈州这边红楼的楼主看着在擦拭自己长剑的贺攸问道。
贺攸欣赏着手中的长剑,头也不抬的笑道:“不着急,有人会动手,我们等着便是。”
昨晚虽然天色黑了下来,但是借助火把的光,她注意到小师妹扭到了手腕,当即就给刘家两兄弟和余家那个姑娘判了死刑。
红谷别的不说,护短是一等一的,更何况这次他们伤着的是他的小师妹,小师妹虽然失忆之后有些奇奇怪怪,可那也是他的小师妹,容不得旁人欺负。
因此昨日借着送补品的由头跟着红楼的几个人混进了刘府,一直等到晚间刘宽去折腾余家姑娘的时候,他才和景霁出手杀了刘宽和余家姑娘,又将现场布置成余家姑娘不堪忍受刺杀刘宽,刘宽反抗之下同余姑娘两败俱伤。
至于刘行,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谢靳是个王爷还是个很不错的王爷,他相信他不会坐视刘行这样的人继续做守备,因此他要等着刘行被削去官职之后再动手,届时他会派人给他点东山再起的希望,然后再让他彻底绝望。
所谓杀人诛心,便是如此。
伤了红谷的少主,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楼主不解,但也没多问。
贺攸将长剑插入剑鞘道:“小师妹明日就会从水路离开陈州,你是跟着他们坐船还是同我骑马?”
他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十分怕湖河,所以到现在为止从不敢乘船。
景霁听见贺攸的询问,握着茶杯的手一滞。
贺攸见状,笑道:“阿霁啊,你也要体谅哥哥,有个弱点很正常。”
景霁冷着脸说:“我迟早会杀了贺长英。”
“阿霁,消消气,我会亲手杀了他的,不着急,再等等。”
他派了人搜集证据,但是还差一点,贺长英怎么死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污了他母亲的名声。
景霁放下茶杯道:“既然这样,我易容跟着他们上一条船,下船之后我会给你留下标记,届时你去寻我。”
贺攸:“行。”
他这次出来是因为接了一个刺杀任务,昨日在红楼停留也是因为要去取任务目标的资料,结果恰好遇上了小师妹被抓这事。
他本来还在担心小师妹一个人在船上会不会有危险,正打算派几个人跟着暗中保护,现在有了景霁,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那我先行。”
“嗯。”
“公子,红谷贺公子的信。”阎封拿着红楼里的人送来的信进了谢靳的房里。
谢靳靠着床榻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淡淡道:“你打开看看他写的什么。”
他并不喜欢拆信,所以每次都是由阎封看完再转述给他。
阎封拆开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下内容,随后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见他这个表情,谢靳来了兴致,“说了什么?”
“贺公子说,他们的少主接了来杀你的任务,并说虽然少主不敢杀人,而且暂时决定去赚钱,但是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实在还不上佣金而被迫真的下手,所以委屈公子一下。”
站在一旁的连郢道:“没记错的话,公子是在红谷的禁止刺杀名单内,任务是作废的。”
阎封解释道:“负责接受委托的揽务阁和执行任务的行动组都是有一张禁止刺杀的名单,那名单上的人是硬性规定,接到了必须上报,但是双方都不知道对方有这个名单。”
“现在红谷出现了要杀王爷的任务,那便说明红谷有旁人混进来了,而且不止一人,贺公子他们想借这件事顺藤摸瓜找到那些人,清理门户。”
这样一说,连郢也明白了过来,“混进来的人既然把任务放了进来,便说那几个人,只在情报组和接受委托的揽务阁,不然不会不知道执行任务组的人也有一份名单。”
阎封点头,“红谷这样设计的最初目的便是为了能及时察觉到混进来别有图谋的人,现下派上用场了。”
随后想到了信中后面补充的解释,便复述道:“贺公子的意思是一开始没想委屈公子的,但是他们的少主出了点意外失去了记忆,想离开红谷散心,所以便没有直接告诉少主公子在禁止刺杀的名单内,任务是直接作废不需要赔钱的。”
“而后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为了表示红谷的歉意,他们答应公子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阎肆问道:“离开红谷散心和不告诉任务有什么关系?”
阎封给他解释道:“因为这对双方都好。”
“哥,你说详细点,我想不明白。”
“对我们来说,我们知道是谁可能要来刺杀公子,能够做好防备,公子是安全的。对红谷来说,他们的少主接了一个作废的任务,就算去执行任务,也是熟人,提前打过招呼也不会有危险。”
见他还是有些迷惑,阎封道:“你应该也知道,进入红谷的人满十六岁就得出谷执行任务。”
阎肆点点头。
阎封继续说:“这是硬性要求,真正的意思是十六岁出谷必须领着任务才能出谷,不然便是违反规则,被查到是要挨罚的,而这种作废的任务就相当于没有任务,也属于违反规则。但是少主失忆了,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不算她违规,受罚的只有贺公子他们几个知情人。”
阎肆这下听明白了,“是因为他们没告诉少主要重新抽取任务。”
阎封点头,“若是重新抽取任务,再抽到杀人任务会比较危险。”
阎肆点头,旋即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现在童大夫还不知道公子就是宁王,公子暂时是安全的。那回到曌都怎么办?一进王府直接暴露了。”
几个人顿时沉默。
阎肆忽而又道:“要不提前在别处置办个宅子,等红谷解决了这件事再回王府?”
阎封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那些人既然能混进红谷,便说明不简单,要解决这件事肯定需要很久,但我们肯定不能一直待在旁的的地方。回了曌都,便总得和宫里有联系,瞒不了。”
“躲在哪里都没用,早晚都得暴露,做那些无用功浪费时间。”谢靳收起手中的话本,淡淡道:“回府之前别暴露身份,回府之后防着点就行。府里养了那么多人,还防不住一个人?”
几个人一琢磨觉得确实王爷说的有道理,府里那么多人,有什么行动也能及时发现,相比起其他地方确实还时府里最稳妥。
“行了,别在这挤着了,都回去睡吧。”
几人应声出了房间。
他们第二日天刚亮便启程去到岸口坐船。
谢靳上了船之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昨晚休息的很晚,今早又起的早,这会精神不太好,只想再睡一觉。
他其实本打算绕远道走陆地的,毕竟这趟出宫的本意就是游玩,但是前几日皇后娘娘来了信催着他回去,说是想他了,让他早些回去。
谢靳从小便是养在皇宫,在帝后身边长大的,一直到十六岁袭了爵才住到宁王府,帝后也相当于他半个父母,出来这么久他也有些想念他们,所以皇后来了信之后,他便改了主意。
水路比陆路路程短些,速度也快些。
童闻跟在谢靳后面上的船,她的房间在谢靳旁边,是第十个,阎封他们的房间则是分别在谢靳的对面和旁边。
她和阎封他们打了招呼便去了自己的房间放东西。
放下东西之后船也从码头出发了,她出了房间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这艘客船中闲逛。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穿越后,这都是她第一次坐船,所以觉得有些新奇,而且她临上船前打量了一番这艘船的外观,它没有现代的轮渡那样宏伟,但却别有一番味道。
这艘船的外面看起来很是豪华,有些像她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那种战舰与花船的结合体,很奇特的构造却着实让她惊艳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自己好像晕船。
她忍着晕眩恶心的难受感扶着墙壁艰难地数着房间,终于数到第十个,推开门径直去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下那种恶心感后,她打算去床上躺会儿。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是晕船的体质,若是早知道,她打死都不会坐船,这种头晕恶心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然而转过身,她看到那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还一脸不耐烦地盯着她。
“宁靳?”
“童大夫,你最好解释一下。”
“对不住,走错房间了,我这就走。”
她难受的很,道了歉就要走,然而没走几步,那种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她扶着桌子猛地弯下了腰。
谢靳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他下了床走到童闻的身边。
“你晕船?”
童闻拼尽全力去压下那股恶心,听见谢靳的话,从鼻腔里发出一道短促的声音,算是应了他。
她在现代的时候既不晕车也不晕机,本以为不会有问题,却没想到竟然晕船。
此时,住在对面的阎封和阎肆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看见脸色苍白,唇上也毫无血色的童闻时,阎肆吓了一跳,“童大夫,你脸色好差。”
童闻摸了摸脸,有气无力道:“我晕船晕的快死了。”
“也别走了,你俩扶着她去榻上躺会儿。”谢靳下巴一抬,示意两个人,随后自己走到了另一旁的贵妃榻。
童闻不是个逞强的人,自己现下的状态糟糕透了,便也没推辞,借着阎封和阎肆的力气挪到了榻上。
而后她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苦香。
那是宁靳常年喝药已经浸在身上味道。
不过这点似有如无的苦香竟压下去了她胸口的恶心感,连带着头晕的症状都减轻了一点。
她听见宁靳在对阎封说话,让他去找什么人煎药,她晕晕乎乎地想,这船上竟然还能弄到晕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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