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家里被血染的比案发现场还夸张，杜茵茵也没法找家政，只能老老实实自己干活。

        “就知道那姓方不安好心，他架子上那么多好货，就送了只破鞋来……”

        杜茵茵瞄了一眼吃撑了躺着动不了没法帮她打扫的香香，嘴里的抱怨越发多了。

        忙了大半天，牺牲了一块浴巾和一双手套，客厅的地板总算是打扫干净了，但墙上的血脚印还在。这东西也没法擦，她只能网上下单白色的喷漆，希望能遮盖。至于红色高跟鞋，被她放进了一个透明收纳箱，扣上盖子后她不放心，又在外面缠上一层胶带，免得它跑出来又弄得满地血。

        晚上，杜茵茵睡前又去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红色高跟鞋，发现底下已经有了薄薄一层血。

        “累了，毁灭吧。”

        嘴上这样说，杜茵茵到底没有下手真把红色高跟鞋给毁了，她现在还没有随便扔东西的底气。

        就这么过了两天，这天夜里，杜茵茵正准备睡，就听到楼下传来敲门声。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谁发消息过来说要过来，那些自以为给惊喜忽然到访的，她选择无视。躺在床上，她玩着手机，打完一局游戏后，她发现楼下的敲门声还在且响得有些诡异。

        声音太规律了，不是着急找人的“呯呯呯……呯呯呯”，而是“呯、呯、呯”，中间那一秒左右的停顿透着诡异。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说不定会被这个声音吓到。

        眼看手里的游戏又要开始新的一局了，她指挥沉迷于动画的香香。

        “香香，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好的，姐姐。”

        香香答应得爽快，身体却在电脑前面没有动。

        “快点去，不然不给你玩电脑了。”

        “再五分钟。”

        “这话从哪里学的？”动画里也教这些拖延症患者常用语汇？

        香香没有回答，不知是在回忆还是沉迷于动画中。紧盯着游戏的杜茵茵也没有追问，等战局稍缓才抬头补了一句。

        “还不快去！”

        “好。”

        听出杜茵茵有点急了，香香只得按暂停，飞身到了楼下从门里钻出脑袋，想看看外面有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人敲门了呀。”香香回来说。

        就是没人才诡异，明明香香暂停动画时，楼下还有敲门声，她去开门用不了五秒钟，敲门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消失，哪怕是邻居也来不及。

        “有香味吗？”她问。

        香香边看动画边回忆，半晌才摇了摇头，“没有。”

        她今天吃得饱饱的，身心都是新食物的香味，闻不到其他气味。

        没味道？那会是什么？

        杜茵茵心里存疑，又玩了一会儿游戏才把这事抛开。

        现在外面事多，她也只能宅家玩玩游戏，等这波风头出去了再去找吃的，先前吞下的木精够她消化好一阵子了。

        玩游戏就一点不好，容易眼睛疼，电子产品玩多了对她这个活尸鬼带来的疲劳感还挺大。她躺在床上刚入睡，就听到了门口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敲得比较急，像是庙里的木鱼笃、笃、笃，噪音拎着她的意识在沉睡之河涮动，在入睡和清醒之间反复横跳。

        好烦，她拍着床想，却又懒得起床，半梦半醒的人不想花半分力气，甚至连香香都懒得叫。

        不知是不是与她忽然心灵相通，香香扔下耳机就冲了下去，片刻后又垂头丧气地上了楼。

        “又没人？”

        “没人，吵！”

        香香一般会嫌吵只有在她看动画的时候，可她不是戴着耳机，怎么还会听得到敲门声？不管来的是人是鬼，都挺招人烦的。

        “不如你去外面守一会儿，等它来了，你抓个现行？”

        香香瞟了一眼电脑，显然不想动。

        “你怎么这么懒，今天吃了那么多，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消化一下？”

        “不好吃。”

        “还顶嘴，我看你在血里玩得挺开心的，下面还有许多你留下的血脚印呢。想想你给我留了多少活，叭啦叭啦叭啦……”

        香香被训得蔫头耷脑，脑子一转就带上电脑飞走了。

        “我去守门。”

        “你……”这样守哪里能等到人。

        算了，等不到人也好，至少不会吵到她，杜茵茵安心地躺在床上一夜好眠。早上，她下楼拎起在玄关沉迷动画的香香，把她甩上楼让她去睡觉。香香知道天亮要睡觉，却总是不肯乖乖地去，非得杜茵茵动手才肯从电脑前离开。

        等她开学了，这孩子要怎么办，杜茵茵很是忧愁，打开门在门口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正巧这时电梯门开了，她跟邻居的阿姨照了个面。

        她住的这幢楼每层只有两户人家，算得上清静，不过户型大，有些人家住的人不少。像杜茵茵的邻居就住了五口人，一对中年夫妇、两个孩子和一位老人，偶尔还会有钟点工过来打扫。

        这些都是乔国红住在这儿时打听到的。

        “秦阿姨好，去遛狗了呀。”杜茵茵跟她打了个招呼，又跟她牵着的博美摇摇手。

        博美躲在秦阿姨身后，探出脑袋朝杜茵茵直呲牙。秦阿姨无奈地拉紧狗绳，朝杜茵茵笑了笑，她对杜茵茵印象不错，也知道杜家大人平时住老家，新房只有杜茵茵一个人住。

        “对呀。要出门呀？”

        “没有，出来看看。昨晚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敲门？大概十一二点的时候。”

        “那个时间我们早睡了，也没有听到有人敲门。怎么了，你听到什么了？”秦阿姨紧张地问，也怕杜茵茵一个人住着出问题。

        “就是听到敲门声，不知道是哪家的，一直没开门。”杜茵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好奇……”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就是听到其他人家有奇怪的响声，你一个人大半夜也不要出来看，当心出事。”

        “我晓得的。”

        两人又聊了两句就各自回家了，秦阿姨牵着狗进门，见它进了屋就开始撒欢没有先前在外面的警觉还调侃了一句。

        “在外面那么凶，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凶。”

        “刚刚在外面跟谁说话呢？”秦阿姨的婆婆从客厅探出头问。

        “就邻居那个小姑娘。”

        “她呀。她家大人倒是心大。”

        “那我们家囡囡还一个人在外面留学呢，又什么关系。”秦阿姨无所谓地说，又想起刚刚的对话，“她说半夜听到外面有人一直在敲门，问我有没有听到，我是没听到的。”

        她的房间在二楼，房门一关不太听得到一楼的敲门声，不像住一楼的秦阿婆。

        “敲门声？”秦阿婆一向觉浅，如果有人敲门，她肯定听得到，但她细想了想，昨晚外面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没有人敲门呀，倒是乖乖昨晚扒我的房门，后来我就把它给放进来了。它好像很害怕，呜呜一直叫。”

        乖乖是秦家养的博美的名字，平时跟主人下去散步，就是看到比它大好几倍的狗也敢对呛，算得上小区一霸，秦阿姨还没有见过它害怕的时候。

        “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秦阿婆忽然说，她这个年纪就少有不迷信的。

        “哪能呀，我们搬来这么久，一直很干净。”秦阿姨说完，就想到了隔壁杜茵茵，“她好像刚从老家回来……”

        说完这个，婆媳俩默契地没有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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