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衣小女孩

蒋茵茵假称是去买泳衣，去商场随便拎了一件后，她就去了附近的医院。

        “吃”了高价木蟾蜍后，她的身体状况是恢复了，体内灵力却不足。为了多弄点吃的，她不得不往医院跑。

        今天她去的那一家是家夹娃娃医院，名气不怎么大，还是她在商场听到有人私下悄悄聊起才知道它的存在。夹娃娃医院的怨力本就比一般医院大，当她到达目的地时，发现这间毫无特色的医院所生成的怨力比她之前去的几家大医院都浓厚。

        “怎么又是……”

        “又得花手术费！”

        进了医院，她听到两个妇人在边上小声说话，年长的那个骂骂咧咧的，似有很多不满，年轻些的抚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她在她们身边站了站，从她们的话里猜出了事情的全貌，也知道了这间医院怨力多的原因。

        医院有个特殊的急诊室，专门帮人检查孩子性别还有后续的处理。

        能照出孩子性别的时候，月份都比较大了，一般医院不推荐孕妇流产，孕妇也怕转去别的医院手术会被追问原因，便在这间能查孕儿性别的小医院做手术。

        如果是因为身体状况、经济等原因不得不放弃孩子，所生出的怨力不会太浓厚，可如果只是因为性别，情况就不一样了，再经过叠加和医院里充斥着的这类恶念的催化，能生出怪异。

        好久没吃像样的大餐了，蒋茵茵咽了咽口水，跟着怨力的痕迹来了医院大楼三楼一角的手术室前。

        边上正好有护士扶着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进去，经过蒋茵茵身边她们却没有注意到她，哪怕她的形象在这儿有点格格不入。

        哼哼，欠下巨债的她已经学乖了，知道用阴气隐藏痕迹。现在她就是站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怕监控，隐形状态下她的身形在镜头下是糊的。

        陪要做手术的孕妇来的是个年轻女子，看长相像是孕妇的妹妹。她不能进手术室，就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玩游戏打发时间。

        蒋茵茵看她坐的地方有一团红色突起，像是个肉瘤，上面还有血管的痕迹。年轻女子看不到它，不然也不敢在那坐着。

        这样的肉瘤手术室外有很多，整个门口像是从手术室里流出的血色液体培养起来的奇异肉瘤森林。蒋茵茵伸手按了按扎根墙上篮球大的深红色肉瘤，有一种硬质橡皮的触感，她又按了颜色浅一点的肉瘤，发现更q软些。

        可再q软也弥补不了它外形上的瘆人，哪怕它发出的臭香味还带着一点点奶味，算是比较新奇的味道，蒋茵茵也有点下不了嘴。

        “这就是恶作剧零食，看着吓人而已，味道肯定是很好的……”

        她给自己一顿洗脑，胃口总算是开了，正要动手去抓其中一个软硬适中的肉瘤时，手术室的门缝中传出一阵阴风，一个浑身沾血的小婴儿拖着一截不知是肠子还是脐带之类的东西从门缝里爬了出来。她好像并无神智，空洞漆黑的目光看向前方也不知要爬去哪里，刚挤出门缝不远就滑倒在地上红色的液体中。

        这应该不疼吧？蒋茵茵暗想，猜测这小婴儿应是婴灵，她现在爬出来是想回归冥土。

        转世这件事，有时并不是双向选择，你不想生，我还不想被生。

        蒋茵茵在异世看多了类似的场景，见婴灵本能地对人世毫无留恋，她都有点想传授修行法。

        要是有点修为在身上就不会轻易被法则摆布投入轮回。

        但这些事涉及因果，她可不想在这婴灵无知无觉的时候让对方欠下债，就像她莫名就背上了二千万一样。

        摔倒的婴灵倒下的血泊中长着一颜色较浅的肉瘤，正好托住她。她划动了一下四肢，似乎是想站起来，忽地张开了嘴发出尖锐的嚎叫。

        “啊啊啊啊……”

        蒋茵茵不由捂耳，抬眼见对面沉迷游戏的年轻女子流下了鼻血却浑然不觉，为游戏焦躁的表情配着两道鼻血着实有些喜感。

        蒋茵茵懒得开口提醒，不懂那婴灵怎么会叫起来，难道是爬不起来发脾气了。

        这时，从走廊尽头飞奔着跑过来一个白衣小女孩，她走到摔倒的婴儿面前，捧着小脸要哭不哭地吸了吸鼻子。

        “我可怜的妹妹呀~”

        她奶声奶气地感概道，拉住摔倒的婴灵似乎想把她拉起来，谁知用力之后留在她手里的婴灵只有半边。

        蒋茵茵这才发现托着婴灵的那团肉瘤已经把半个婴灵融进了体内，剩下半个被白衣小女孩抓着，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这……”

        蒋茵茵不敢相信就在她刚刚犹豫的那一会儿，婴灵就死了。

        人死了还有魂，魂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就在她发懵的片刻中，白衣小女孩张大了嘴，把手里剩下的半边婴灵嚼巴嚼巴吃了下去。

        这……这都是些什么呀，这个世界原来就这么凶残吗？鬼神呀，她想回异世！

        大概是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了，白衣小女孩忽地抬头看向她，如果不是她嘴里还有一截婴儿手臂，蒋茵茵会觉得她长得还算可爱。现在，她想求求她别看她了，她就是个普普通通时常吃不饱的活尸鬼。

        白衣小女孩把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歪着头看着目光闪避的蒋茵茵，说：“妈妈？”

        “不，叫我姐姐。”蒋茵茵忍不住回了一句，年纪轻轻被叫妈妈这实在不能忍。

        “姐姐。”白衣小女孩欢快地叫了一声，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围着蒋茵茵打转，上下打量着她，嘴里不停重复着，“姐姐，姐姐，姐姐……”

        你是小青吗！蒋茵茵腹诽，万分后悔自己刚刚多嘴。

        她当过怨鬼，知道这种年纪小一根筋的童鬼有多难缠，想当年她因为不小心弄坏了一个男童鬼的玩具，被追杀了三天三夜，对方也是用天真的声音叫着她姐姐，然后用他的一口尖牙想从她身上啃块肉下来。

        “姐姐，饿饿。”

        对，这句话那孩子也说过，蒋茵茵神色复杂地看向一脸天真的白衣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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