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护她
好看的人笑起来,也是过于晃眼的……贺兰姝根本不敢正眼看宇文济,即便这一眼余光瞥见他在笑,也会被他这动人心弦的美给惊颤到。
她想,若真的每天直视这个人,她会溺亡的……一个男人,若是美到她身为女子都嫉妒,就是他的错了。
“贺兰姑娘,请。”
他并不知道他嘴角的笑没有收回过,一直到他们走出禅光寺。
宇文家的马车就停在禅光寺门口,他扶她上马车。告诉车夫去城外的七里桃花三里杏,车夫大抵不是经常去,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宇文济说的是哪里。
七里桃花三里杏最美丽的季节是三月,现在是五月,既看不到桃花,也吃不到桃子……
但对于贺兰姝来说,能看到那边桃花台上的歌舞就足够了。
走至桃花客栈,她走向靠窗的位置,叫上一壶梅子酒,一碟清蒸鲈鱼和几个小菜。
宇文济诧异地皱起眉,不难看出贺兰姝应该经常来这里。
只有经常来的人,才会很快坐到这个位置,如此熟稔的点菜。
客栈的人将贺兰姝点的菜端上桌,贺兰姝正要倒酒的时候,被宇文济拦下了。
贺兰姝红着脸,大概是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低声解释:“这是梅子酒,没有酒味的。”
她真当他没有喝过呢……虽说是女子饮的酒,但也是有酒味的。
“这种酒加热了喝更好,冷酒酒气大也伤身。”他说着起身。
将他酒壶交给客栈的人,拿去温一温,也借着离开,询问了桃花客栈的人,客栈的人却说之前没见过这个姑娘。
这里的人自然没见过贺兰姝……
贺兰姝经常来这里是在上辈子嫁给萧决之后的事。
她看遍了七里桃花的桃花与桃,看腻了桃花台上的歌舞,也等腻了那个人……
她知道客栈里鲈鱼的味道,知道老板娘是一个喜欢买画的女人,还知道客栈的大厨是个酒鬼。
终于,这一天,她不是一个人来这里了,她带着一个叫宇文济的少年坐在这里,平静的透过窗子看着桃花台上的舞女们旋转着……
她喜欢这里的舞女,她们可以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更能很干脆的拒绝那些她们不喜欢的人。
而她呢一生被左右,就连婚事也捏在别人手里……
客栈的人将温好的梅子酒送来,宇文济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方给她倒酒。
都五月了,贺兰姝想着实没这个必要……但又莫名的被他那一双手吸引。此刻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初见时,在大船上中丞大人那双捻着纸张的手。
她想,她也大概是疯了,重活一世,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了一双男人的手。
她仰头饮下一杯梅子酒,不知怎么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她不想嫁给什么皇子,不想皇上赐婚,可她能对谁说这些话,重活一世,不是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仰头的那刹那,露出雪白的脖颈,那样的纤细,那样的白,少年的双眸就这样死死的盯住她的脖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三杯之后,贺兰姝趴在了桌上,红着的眼眶里,缓缓滑落晶莹的泪水。
这些泪水就这样流进了一个少年的心里。
师父说少年时不要和美丽的女子走的太近,再怎么冷心冷情的人也会轻微中毒。师父还说年轻时千万别看美人落泪,那泪是束缚人心的蛊。
师父说过的这些错误他几乎都犯了。
宇文济端起酒杯,他清醒时几乎不喝酒也更不会在外面饮酒,除了被刀箭所伤需要治疗的时候才会饮酒。
可这酒一入喉,他便皱起了眉。
甘,而微烈。
这哪是什么没有酒味的梅子酒!
他面上微怒,掀起眼眸看向面前的女子……
贺兰姝现在到底不是上辈子能饮一瓶梅子酒也不觉得醉的年纪,她只是错以为自己现在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还是如重生之前一样能喝。
宇文济心下已察觉贺兰姝醉了,而且醉的不轻。
本来以为她胆量小,却没想到她胆大到敢在外面前喝醉酒啊!
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将心底燃起怒意压下,大概她是真的以为梅子酒不醉人的吧。
想到这里宇文济甚至想让这客栈再也不要卖这什么梅子酒了。
他等了两盏茶的时间也不见贺兰姝醒来,再待下去客栈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多,想了想他结了账,一把抱起贺兰姝离开了。
马夫问他:“公子去哪?”
他想了想红着脸答道:“去城北别院。”
长安城北有宇文家的别院,他一年也难得去一两次。
可是他心里又想,应该将贺兰姝送回去的,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
但如果这么送回去,宋府的人更不放心了。
宇文家的别府,一群奴仆将近一年未见这位二公子。
更纳闷的是二公子竟然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直到二公子将那姑娘抱进院了,宇文家的管家也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别站着了,去个婢女。”管家随手指了指一个婢女,让其他人都散了。
婢女给贺兰姝擦了脸,又喂下了醒酒汤,才从屋里出来。
“二公子,那位姑娘已服下了醒酒汤,应该快醒了。”婢女说完行了礼退下了。
宇文济刚走至门边的时候,贺兰姝已经醒来了。
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地方,说实话不怕是假的。
宇文济站在门边,看到她慌张失神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笑道:“服侍贺兰姑娘的婢女刚离开,贺兰姑娘便醒了。”
他三言两语,已让贺兰姝慌乱的心思平静下来。
贺兰姝从床榻上坐起,穿好鞋子,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晕,但也酒醒了一大半。
她仓皇走过去,对着宇文济一礼:“今日之事多谢宇文公子,贺兰姝该回去了。”
“嗯,我送你回府。”
·
天黑了有半个时辰了,宇文济的马车在宋府前停下,没多久芊芊从府内小跑出来。
可见芊芊已急死了,一个时辰前宫里的女官来过,王妈问过女官,得知贺兰姝早就离宫了。
“小姐你去哪了,可都急死人了,一个时辰前有女官来说明日有人要来传旨。”芊芊上前来扶住她。
想起在太后宫中,圣上口谕圣旨赐婚的事,贺兰姝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瞥向身后的马车。
没过多久,马车调头走了。
贺兰姝只站了一会儿,提着裙,转身进府。
“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一趟,想来应该是有事要交代的。”
不知怎么那股心烦意乱的感受,又席卷了贺兰姝的心头。
她到底还是不想嫁人啊……
“小姐,你见过那个三皇子吗?”芊芊倒是比贺兰姝看着要兴奋许多,至少她听隔壁的王大户的夫人说过三皇子是个不错的皇子,至少没什么不好的名声,也没有妾室宠婢之类。
芊芊的想法很简单,大概是觉得能做到这些的男人已经足够好了。
“不曾。”贺兰姝摇摇头。
·
夫人的院门前,王妈已等了有一会儿了。
芊芊紧张地看了一眼小姐,贺兰姝笑了笑跟着王妈进去了。
贺兰姝再出来的时候,是半个多时辰后了。
与上辈子一样,舅母交给她的是一把钥匙,并告知她她母亲的嫁妆全在这里头。
除去母亲的嫁妆,还有舅舅舅母替她准备的嫁妆。
贺兰姝的母亲是从宋府嫁出去的,但她的父亲死后,母亲带着她去了她爹出生长大的地方,荥阳。
她母亲在离开长安前将嫁妆交给了舅舅,母亲那个时候就知道她将来的婚事由皇上做主。
上辈子她嫁给萧决时也没有带走母亲的嫁妆,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带走。
她知道舅母的意思,舅母也说过不带走嫁妆不吉利,也规劝过她不要将嫁妆放在娘家,这个寓意并不好。
可那日萧决娶她,来的人只有他一个,没人帮她抬走那些嫁妆,当日萧决领了一纸圣旨离开,似乎从一开始她的婚事就注定了沦为一场笑话。
贺兰姝没有再想这些,她觉得有些乏累了,回了院里沐浴后便歇下了。
次日,从清早到晚上,宋府上下并没有等来传圣旨的宫人,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直到再次日,有女官来请贺兰姝再进宫。
为此宋家的人都很诧异,那么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都说君无戏言,前天夜里有女官提醒次日会有圣旨到,定然不可能出错的,只能说昨日之事必然事出有因。
舅母年纪大了难免多想,比如是不是三皇子反对,或者三皇子的生母那位丁贵妃反对。
王妈叹道:“夫人千万别多想,毕竟是皇上订下的婚事,万不会反悔的,这事还是等表姑娘进宫一趟回来再问清楚。”
·
贺兰姝随女官至尚吉门,忽然一个小宫人快步跑来,对那女官耳语几句。
那女官听完后面露难色,停了一会儿,转身对贺兰姝道:“贺兰小姐暂且在此候上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女官说完匆忙离开了。
贺兰姝在尚吉门耳房处等了没半刻钟,忽闻门外走道上传来脚步声。
今日并不是朝拜的日子,也不是什么节日,这个时间宫外应该不会有臣子进宫,所以贺兰姝不认为来的人是进宫的人。
她有些警惕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往耳房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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