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欺负大白了
‘唉！’
对于红雀的赞美之词，人参精不敢苟同，只是摇着头叹息着说道：
“鬼迷心窍，我看你是失了智。”
“老夫诞生灵智已经两百余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你原本已经活在了方寸山的妖怪顶端，就算找个更强者追随，真的能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日子吗？”
“丧失了一山之主的锐气，你再强也不过是个小喽喽。”
人参精说话毫不客气，丝毫没有做俘虏的觉悟，还有些倚老卖老在教训红雀的意思，虽然说的好像也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你不懂。”
红雀难以认可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是草木精灵成型，天生就耐得住性子，在这山中清修，身名不显，我这么多年都没注意到方寸山还有只人参精，这也算符合你的道。”
“可我毕竟长了翅膀，拥有着一片天空，你难道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一生都待在方寸山脉吗？”
红雀的目光透漏着锋芒，气势压迫着人参精。
人参精被瞪的发虚，可惜一身道行被红雀临时封锁了，长须只能再空中摇摆，有些焦躁不安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
几乎在所有修行者的认知中，嗑药都是有助于成长的，什么百年大药千年老药那都是值得拼命的稀罕物。
像人参精这种聚天地灵气与一身的精怪，就是一株移动的先天宝药。
草木精灵稀少是有道理的，所以人参精从来不相信任何妖怪甚至是同类，如今红雀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
‘啾！’
红雀一声长鸣，召唤大白小白前来。
“你不用紧张，既然尊长需要你，我就不会伤你，再说以我如今的修为，吃了你也难以有质的突破，按照尊长所说，没必要徒增杀孽。”红雀满不在意的说道。
人参精松了一口气，对于妖怪们口中的尊长也多了一丝好奇。
什么样的妖怪会有这样的觉悟？
“他真的不杀生吗？”人参精难以置信的问道。
红雀面带向往，点头说道：
“尊长曾经说过，杀有灵智的生灵更容易沾染业障，这业障对修为越高者影响越大，杀有业障的生灵则可以凝聚功德，对修行大有助益，尊长不是不杀生，只是不滥杀无辜而已。”
被‘贫穷’限制了想象的人参精摇了摇头，满是怀疑的问道：
“业障，功德，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又如何能够看破？”
红雀低头瞟了人参精一眼，嫌弃的说道：
“你还没听说过尊长可以看破虚妄的灵明之眼吗？”
这种跟蛮荒土鳖说话的表情和语调刺激到了人参精，他确实没有听说过，但这跟他有关系吗？
莫名有些难堪是怎么回事？
人参精不想再说话，把头往右边一偏，就看到大白小白在飞速接近，心中顿时更加不痛快了，再次把头偏向了左边，缄口不言。
“人参精，你跑的掉吗？”
飞速赶来的大白带着火气大喊，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带着小白出现在红雀身前，要不是之前看到了人参精转头，他们都要怀疑此刻一动不动的人参精是不是死了。
小白抱着一堆草药站在大白肩上朝红雀躬了躬身子，说道：
“多谢红雀。”
大白也点了点头，说着红雀听的一知半解的熊语。
红雀带着些许笑意，回道：“不客气。”
单论道行来说，大白小白都只能算是方寸山垫底的存在，也是跟猴子搭上了关系，不然红雀都不一定搭理。
“你刚才说的炼药是怎么回事？”红雀朝小白问道。
小白简要的解释道：
“尊长妖魂有伤，那和尚特意来送了件疗伤的宝物，我们也要帮点忙，就想多找些草药看看尊长能不能用上。”
“哦。”
红雀稍微懂了那么一些，思绪快速活络起来，脚下的爪子不知不觉就冒了出来，本来在装死的人参精着急大喊：
“疼，疼，皮要破了，要破了。”
红雀恍然大悟，收回了削石如泥的利爪，朝大白招呼道：“收起来吧，这家伙离了土壤就没那么好跑了。”
“嗯。”
大白憨厚的点头，直接弯腰用双掌将人参精捧了起来。
在人参精离地的刹那，仿佛失去了力量源泉，再度枯瘦了一圈，头上的绿叶也进一步暗黄，吓的大白差点就直接扔回地上了，还好红雀提了一句：
“不用担心，他只是收敛了精气神而已，到洞府后放回地上就好了。”
久久不语的人参精睁开双眸，送了红雀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红雀不说，他觉得还是有机会忽悠掉大白小白的，现在算是彻底没机会了，只能去见见那千妖尊崇的尊长。
听说也是个妖怪。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人参精开始有些莫名期待起来。
找到了此行的最大目标，大白小白也就心满意足的准备回洞府了，朝红雀道谢告辞说道：
“红雀，多谢你的帮忙，回去我们会跟尊长说的。”
红雀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两小妖还算懂味，难怪能得到尊长的青睐，也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
当然这还不够，红雀准备借此机会发挥一波，至少表现点诚意。
这山中的灵药可远不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妖所能掌控的，在红雀眼中，分明看到小白怀中的草药很多甚至不是灵药。
当然了，一只人参精足以补齐不足。
看着大白小白离去，红雀也开始了新的寻找，振臂一呼直上云霄。
‘啾！’
……
“大白，手上有什么宝贝，拿来给本大王瞧瞧！”
回洞府路上，大白小白巧合的遇上了当初被猴子一眼吓跑的黑虎大王，此刻正拦在山路中间。
黑虎大王凶名在外，众小妖唯恐避之不及，是如今方寸山脉少有不敢上斜月三星洞的大妖之一。
下意识的，坐在大白肩膀上的小白身子一抖，怀中一堆药草都差点掉落下去。
大白满怀警惕的后退一步，抱紧了怀中的人参精，人参精此刻也是出奇的配合，蛰伏的像一颗普通老人参一样。
压下过往恐惧，小白强作镇定的说道：
“黑虎大王，这可是我们斜月三星洞找的东西，你也想半路抢劫吗？”
大白此刻也是面露凶光，大有搏命姿态，看的黑虎大王心中一颤，他可不记得这些小妖以前敢反抗他，但想着猴子的本事，又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什么时候说要抢劫了，就是对别人家的宝贝好奇，想看看而已，做妖怪的难道还不能有点爱好吗？”
黑虎大王笑着调侃，但在大白小白眼中却依旧瘆得慌。
环绕着大白走了几步，黑虎大王轻描淡写的不在意笑道：“一株百年老人参而已，叶子还枯了，顶不了什么大用，算不得宝贝。”
大白下意识的又捂紧了一些，一方面是担心人参精受刺激跳出来，另一方面也是担心黑虎大王只是在放烟雾弹。
显然大白多虑了，但也不为过，只见黑虎大王再次露出血盆大口，瘆妖的赔笑道：
“之前多有误会，还请两位多在尊长面前美言几句，我其实挺想去斜月三星洞拜访的，但是又怕尊长不喜欢。”
“我之前确实吃了些不该吃的，但那也都是老弱病残，落在我手上也算是缘分，说起来我为这山林的健康发展还提供了不少帮助，如今有尊长落座方寸山，我也想做个好妖怪，劳烦两位通告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什么，黑虎大王也学起了斜月三星洞常用的人类礼仪，直立起来朝大白小白拱了拱前掌。
可到底是人类礼仪，猴子用起来还有点模样，在黑虎大王身上就变扭尽显了。
当然这也不妨碍大白小白找到一些自信。
今时不同往日，在猴子的威名下，黑虎大王也开始有求于他们，小白感觉离混吃等死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挺直了身子，小白声音渐朗的说道:
“好，好，我们回去会跟尊长如实禀报，尊长博爱万灵，与万灵为善，你如果真的想要重新再来，一定也有机会的。”
黑虎大王对这个回复还算满意，再次拱掌道谢。
大白小白点头行礼，小白小腿一荡，感受到动静的大白就迈开步子快速前进，刚走出几步，小白忽然灵机一动又开口了。
“黑虎大王，尊长最近需要一批灵药，你既然认得宝贝，可提前准备一些，到时候带上斜月三星洞尊长必然喜欢。”
黑虎大王听的大喜，再次朝小白道谢。
妥了。
莫名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双方抱着一个愉快的心情走向各自的目的地，没多久大白小白就回了斜月三星洞。
手里拿着一盏青铜古灯琢磨的明心道士看着满载而归的两妖怪，皱着眉头问道：
“谁欺负大白了？”
大白举了举掌中的人参，不满的模糊说道：“他！”
人参精忽然睁开了双眼，显现出五官，有些尴尬又慌张的解释道：“误会，误会。”
道士忽然来了兴趣，就听到小白问道：
“道长，尊长呢？”
“进去一个多时辰了，说是试试祖菩提的效果，让你们回来了别去打扰他，我掐指一算用不了多久也就该出来了。”
明心道士不在意的说着，甩手一道绿光打在大白身上。
大白身上的累累伤痕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如初，就连看似干枯的人参精都肉眼可见的变得充盈起来。
“哇，这就是仙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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