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六章 鸿阁老王府提亲
丈夫为志,老当益壮。鸿升鸿阁老虽然赋闲在野,听闻最近朝廷所经历的一切,仍然压抑着虎儿鸿飞冥获赐列候的喜悦,时常来尚书府与李云阁商讨定国良策。故而,不时感叹三宝郎阴阳道术之幽玄精奇。李云阁对当年嗣子之事,亦颇感欣慰。
老哥俩多年同朝为官,亲如手足。此时正一起在尚书府书房喝茶聊天,小公子李慕白一步闯了进来。
“父亲大人,鸿世伯,儿有一事,不得不说,还望父亲大人,鸿世伯谅解成全。”
未及李云阁开口,鸿阁老欣然道:“小公子少年英雄,如今也是堂堂五品将军,尚有何事不能定夺,还要这样郑重其事?”
李云阁不语,一张不怒而威的面庞,满含柔情地注视着儿子。
“我想娶城王府的郡公主兰心怡为妻。”
老哥俩乍听李慕白此言,均是大吃一惊,深感意外。这倒为难了,当初于云水湾李云阁嗣子三宝郎之时,当着两家人的面,鸿升阁老就已经允诺了三宝郎,将来为其提亲。此事你李慕白不是不知,如今何出此言?
李云阁一口回绝:“此事万不可能!原已有言在先,况且你弟三宝郎下落不明,音讯全无。大丈夫怎好横刀夺爱?将来又如何面对三宝郎的娘亲?”
鸿阁老压着心中万分的不爽,和蔼着声气,疑惑地问道:“小公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突然发展到这般境地?”
事到临头,李慕白不得不一五一十,向父亲大人鸿升世伯,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细述一番。
一边是父子情深,一边是道义所系,老哥俩如坐针毡,真是左右为难。
小公子早已汗流洽衣,眼见父亲大人迟迟不能开口答应,也顾不得羞羞臊臊那许多的忌讳,低眉垂眼地硬着头皮,就从怀中掏出刚刚从兰花庵捡到的那方锦帕,铺展在案前。
娘亲随着蓝冰菲商队,不几日就来到了金陵城。望着楼肆林立,川流不息的车马行人,茫然无措。熙熙攘攘的杂耍叫卖声,叫嚣的娘亲一阵头晕目眩。
善良的蓝公主赶忙一把扶住了她:“老人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想你乍到都市,人生地不熟的。一时半会儿怕你也找不到那家老亲,不如先随我去暂住,再徐图去路。”
娘亲顺水推舟,又对着蓝公主深施一礼,笑道:“多谢姑娘。已是一路叨扰,此番再蒙照顾之恩,老身深感不安呐。”
蓝冰菲道声无妨,一同继续前行。
三弯两拐,就来到了一处稍显偏僻的院落。此院东北西三面傍山而建,前陈低丘。将南面迢迢而来的江水吞进,又翻然回头北去。在曲回的水路尽头,一座石矶挺然耸立,雄峙江中。这就是白高国大国师南宫玉狮发迹之后,在金陵城边,为讨好白高国国王,措址兴建的秘密行宫。
南宫玉狮为蓝冰菲,云丹嘉措设宴接风。宴饮席中,南宫国师就迫不及待地,将金陵最近发生的异常水灾,以及李慕白,三宝郎被朝廷封赐官职爵位等大事,向她做了详细汇报。
三宝郎,被御赐七品参军学士?三宝郎是金成府衙随军参谋?那雪无情又是谁?
白高国公主蓝冰菲无论如何,也难以将那位又瘸又丑,眼睑黏连,面目狰狞恐怖的雪无情,与南宫国师口中的三宝郎化成等号。
南宫大国师再一次证明,蓝冰菲你身边的“近臣”雪无情,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叛徒”:“蓝公主,当时在金城,我就怀疑他就是我曾经认识的三宝郎。我们无从得知他如何被致残。但他随身携带我“瑞福祥’商号的金票,就是我在运城亲手交予他的。”
蓝冰菲一时回想到,曾经那些一场一曲的“荒唐”事儿,三寸芳心五味杂陈。千尺冰谷之春,与黄河沙滩紫藤架下的缠绵,在她脑海一幕一幕,清晰闪回。不管他们两个谁是谁,可以肯定的是,最起码这是两个人。想我冰清玉洁的堂堂大白高国公主,怎么会做出如此毫无羞耻之事?面对南宫玉狮的指陈,蓝冰菲只觉五内俱焚,一股被戏弄的无名怒火,摧的她玉容霞飞,面如赤丹,却又无从宣泄。
她在筹谋,她要报复!
李云阁,鸿阁老看着小公子李慕白,铺展在案台上的一方锦帕:“心念君恩,怡情佛乡,始乱终弃,孕秀蓄殃”。就算是一个傻子,也能明了其中“心怡始孕”的玄机吧?
老哥俩面面相觑,这待如何是好?说好是为三宝郎提亲,偏偏天意弄人,阴差阳错地,怎么就让李慕白捷足先登?
李云阁求援的目光看向鸿阁老:“鸿阁老,我的贤弟。事已至此,要不老弟你就……”
鸿升面露难色:“小公子呀,我的儿。你是真能给你的世伯出难题呀!罢了罢了,手掌手心都是肉,横竖为了你们小哥俩。今天我就暂且负着三宝郎,去为你到那城王府走一趟就是了。”
小公子李慕白一听,此事有了着落,顿时喜上眉梢。于是就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那块紫血玉佩,双手递给鸿阁老:“世伯,蓝郡主说了,欲去王府,此玉为证。”
李云阁见还有郡主紫玉相赠,料想其中一些难以言表的细节,我儿不好当众表白。但是这也恰恰说明,两个小冤家,已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遂命下人找来夫人柳氏,重新斟酌,商量妥当,就决定让鸿升阁老,去到城王府为小公子提亲。
翌日,鸿升将“紫血玉佩”小心揣好,带上一车聘礼,就来到了城王府。
王爷兰成与鸿阁老,本曾同朝为官,两家关系甚为熟稔。今日乍然相见,还是颇为意外。
“老臣鸿升拜见诚王爷。王爷洪福齐天。”
“哎呀,鸿阁老,多年未见,一向可好?”
“托王爷洪福,身体还算硬朗。”
兰成看着鸿升一车金银珠宝的礼物,遂谦让道:“来就罢了,干嘛如此破费。”
鸿升鸿阁老语带双关:“区区薄礼,王爷见笑。老臣今日此来,一为君臣叙旧,二为代一人向王爷您赔罪是也。”
“鸿阁老言重了,你我多年不见,今日欢聚一堂,必定一醉方休,何罪之有?”
鸿升趁机接道:“若是王爷亦如是认为,此话也就好说了。”
二人落座,鸿升先从别后之情,慢慢引入正题。
城王府后楼兰心怡郡公主的“蕙芳轩”内,安置了三盆炭火,室内温暖如春,母妃正担心地询问女儿近来病情。兰心怡突觉今日心情大好,身上也似轻爽不少。母妃看着爱女一丝久违的笑靥,心神快慰。
于是一边抚摸女儿吹弹得破的姣好面容,一边以商讨的口吻对女儿说道:“心怡,趁着今日天气好些,不如让珞英将你身下被褥换了,眼看春节将至,铺陈些鲜艳靓丽的来,心情好,或许这点小病接着也就好了。”
兰心怡道声:“但依娘亲。”
因是久卧,身上穿的少些,兰心怡就斜探着身子,去取一边的锦裘外套。
娘亲母妃荡漾着柔慈的微笑,傲娇地看向女儿玲珑翘突的身材,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当年,“俏丽若三春之桃”的神韵。顺着女儿不经意袒露出来的一片国色天香,蓦然发现她胸前佩戴的“紫血玉佩”不见了!
母妃大吃一惊,脱口而道:“心怡,我的宝贝儿。你的紫血玉佩呢?”
小郡主心中有数,一朝被母妃发现了天机,还是禁不住羞红了脸庞,慌得翻身就牙床上跪着。想起近日自己所受的种种委屈,不觉泪眼婆娑:“母妃,请恕不孝女儿大逆不道之罪。”
遂将与小公子李慕白之前事,桩桩件件,一字不敢遗漏,细说与母妃知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世上哪有不疼爱自己女儿的娘亲呢?母妃突然紧紧地搂着小公主兰心怡,无奈地叹道:“傻丫头,心怡呀,心怡,你真是个傻丫头。你的罪过,这次怕是连娘亲也护不了你了。”
兰心怡将心事干脆一吐而尽:“母妃,女儿不孝。我知道这次父王不会饶过我。但是平生能得一倾心知音,彼此爱慕。哪怕相守一日,一时,甚或片刻的灵犀交融,女儿虽死无憾。”
母妃好像突然想起:“心怡,你那日不是让珞英去兰花庵,找大师为你卜卦去了?上面说的啥?是吉是凶?”
兰心怡凄然一笑:“母妃,不孝女根本就没有让她去问卦。”
“那是去干啥了?”
兰心怡不藏不掖,直言道:“是让珞英去为女儿向他送信了。”
“你说的他是谁?姓甚名谁,府上哪里?”
“女儿不知道。”
母妃闻言,好比晴天霹雳!简直绝望至极:“什么?你这傻闺女,竟然不知道他哪里人氏!与一个不知名姓的野……尚且说什么倾心知音,什么彼此爱慕?”
母妃顾不了许多,吩咐侍女珞英好好看住郡主,就急匆匆去王爷书房,找兰成商量对策。
她刚到书房门外,就一眼瞥见多年未见的鸿升鸿阁老,正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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