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老旧的电视机调到《默里·富兰克林秀》，这个喜剧演员正在竭力地调动着观众情绪，用力让观众们笑起来。
莉莉丝躺在沙发，小腿搭在亚瑟的腿上，翻看着他写的日记。
——我希望我的死亡比活着更有价值。
——对待有心理疾病的人，人们往往希望他们假装没有病。
这是亚瑟用来写日记与笑话的本子。
莉莉丝只觉得看到了满目悲哀。
如果说笑话。
她更倾向于亚瑟的人生像一个玩笑。
上帝给他开的荒诞玩笑。
她抬头，正好撞进了亚瑟的深情的眼中。
莉莉丝默了两秒，坐起身，直视他：“亚瑟。”
“我想你可以快乐的活着。”
亚瑟微笑：“我很快乐，莉莉丝。”
“我的人生，很少有哪段时间像最近这样这么快乐了。”
《默里·富兰克林秀》已经结束，正在播放的是爱情片，舞曲悠扬地响了起来。
亚瑟站起身跟着舞曲晃动身子。
莉莉丝盘腿坐在沙发，支着下巴注视他：“亚瑟，你舞跳的真好看。”
亚瑟克制地扬起笑容，“是吗？”
莉莉丝失笑：“是啊。”
明明被夸很高兴，还假装腼腆，真可爱。
亚瑟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笑容扩大：“我也这么觉得。”
他弯腰拉起她的手，嗓音沙哑而性感：“可以邀请你跳个舞吗？”
莉莉丝眨眨眼，“当然可以。”
他们在狭小的客厅转圈，跳舞。
莉莉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简陋的地方有这些兴致，但仔细想想，世间的美好总是藏在角落里，需要认真寻找。
真幸运。
她找到了她的美好。
莉莉丝本来是准备送完温暖就回家，但现在跳了支舞，窝在沙发上，躺在亚瑟的怀中。
好吧。
那再等一会儿再走吧。
她手指摸到亚瑟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数着，哎好像比她少一根？
以为自己数错了，于是又再次数了一遍……
慢着慢着。
好像哪里不太对？
莉莉丝敏锐地察觉到亚瑟的身体某种反应变化，瞬间装怂，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亚瑟好笑地看着她演，“莉莉丝？”
“睡着了吗？”他故作遗憾地叹息，“我今天想了好久哄你的话要说给你听呢。”
没有想象之中，少女眼眸晶亮地抬头期待望他。
……真的睡着了。
他垂头。
少女睡容流露出一点疲惫，眉头紧蹙，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亚瑟抬手指尖抚摸到她的眉心。
垂头落下一吻，“晚安，莉莉丝。”
…
翌日。
莉莉丝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亚瑟的面容，心中一惊——
亚瑟的妈妈还在隔壁。
她偷偷摸摸来这里，这个样子好像在偷-情。
怪怪的。
怪……刺激的。
亚瑟抬手搂着她，朝怀里带了带，含着倦怠的睡意与宠溺：“还早。”
莉莉丝：“……”
“我还是先走吧。”
亚瑟手指划过她柔顺的发丝，安抚性地抚摸着：“别担心。”
莉莉丝抬眼瞪他。
亚瑟笑着投降：“好了好了。”
“我陪你一起。”
莉莉丝偷偷摸摸地跟着亚瑟进了浴室洗漱，无意之中碰倒了一个漱口杯。
“……”
潘妮显然被惊醒了，“happy？”
亚瑟揉了把她的脑袋，安抚受到惊吓快要炸毛的小猫咪，然后开口说：“是我，妈妈，我今天要去儿童医院演出。”
潘妮又回了一句。
莉莉丝没听清，注意力全在亚瑟摸着她脑袋的手上。
亚瑟有这么高吗？
她都一米七了！
等等。
儿童医院演出？
莉莉丝眼神微亮：“你要去演出吗？”
亚瑟：“是。”
莉莉丝想去看，但又想到她朋友今天要来哥谭，只好失落道：“好吧。”
亚瑟见她情绪突然低落，不解又担忧：“怎么了？”
莉莉丝打开水龙头，忽然想到什么，“我可以给你化妆吗？”
她还没化过小丑妆呢。
亚瑟微怔，随即笑了：“当然可以。”
莉莉丝的化妆技术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在亚瑟的指导下，没有出现任何差错，涂的很均匀。
抬着他的下巴，涂好嘴唇的红色颜料，“你觉得怎么样？”
亚瑟把她拉进怀中，让她坐在腿上，随即照了照镜子，沉吟：“你看，你创造出来的，一个完美的小丑。”
莉莉丝被他逗笑，窝在他怀中，忽然抬头说，“那你可以为我化妆吗？”
亚瑟欣然同意：“我的荣幸。”
莉莉丝娇气提要求：“要和你一样的口红色号。”
亚瑟抬手要去拿红色的颜料。
莉莉丝忽然亲了他的嘴巴，抿抿唇，“你看，同样的色号。”
唇瓣娇艳似火。
将人点燃。
亚瑟眸色渐暗，嗓音沙哑：“有地方没有涂好。”
他托住莉莉丝的脸颊，吻了过去，照顾到每个角落，将每一处都染到红艳。
莉莉丝眼中浸着水光：“你好像要把我吃了。”
亚瑟张嘴嗷了声吓唬她。
莉莉丝又笑了起来，她躺在亚瑟怀中，很喜欢被他拥抱的感觉，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我今天要去接朋友，她从纽约过来，不能陪你了。”
亚瑟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
“那明天呢？”
莉莉丝承诺：“明天当然可以啦。”
亚瑟笑了起来，“好。”
…
埃文是和莉莉丝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从机场出来就见到正在等他的莉莉丝，脸上立刻挂上笑容，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莉莉丝，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莉莉丝回了个拥抱：“挺好的呀。”
“我交了个男朋友，回头介绍给你认识。”
埃文先是一愣，“是吗？”
“挺好的，莉莉丝。”
他又笑了起来，略显阴柔的容貌漂亮极了，“我真开心你开始接受新生活。”
莉莉丝：“？”
“我一直都很接受新生活的。”
埃文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等把埃文安顿好，又和他一起吃了饭，莉莉丝就准备回家了。
埃文长吁短叹：“我还以为可以和莉莉丝睡在一起进行一个闺蜜茶话会呢！”
莉莉丝立刻坐好，“好吧，你想聊什么？你和布兰特怎么样了？”
埃文随意摆摆手，“一个过去式而已。”
莉莉丝：好吧，这是个浪荡子，不存在为情所困的情况。
“那你想谈什么？”
埃文翻身坐起：“你的男朋友啊，宝贝！”
莉莉丝：“他是个很棒的男人。”
埃文倒抽一口气：“你们做了？”
莉莉丝：“……”
她拿起手中的抱枕砸过去，“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埃文耸耸肩：“谈恋爱嘛，不都是这点事？”
“别告诉我，你是奔着结婚去的。”
莉莉丝不言语。
埃文渐渐睁大眼睛，“不是吧？”
莉莉丝：“不可以？”
埃文认真了些：“他是做什么的？”
莉莉丝：“单口相声演员。”
埃文：“……”
他沉默了会儿，才压下所有打击，“好吧，宝贝，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我希望你不要太过草率，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
莉莉丝嘟囔：“我没有草率。”
毕竟现在很开心。
“好了，我先走了。”
“明天要陪男朋友，改天再约。”
埃文：“？！”
“我才来哥谭，你就要把我丢下了吗？！”
莉莉丝公平决定：“一人一天。”
埃文：“……然后亚瑟可以陪你过夜？”
“那我还缺了一夜呢，组合一下都好几天呢。”
莉莉丝拍了拍他肩膀，沉重说：“那就只能不公平了。”
埃文：“……”
…
回去的时候因为车没油了，莉莉丝纠结片刻，选择乘坐地铁。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选择出租。
只不过刚刚走到地铁口就听到一阵枪声。
莉莉丝在凑热闹和不凑热闹之间犹豫两秒，想到了亚瑟，于是选择躲了起来。
但好奇心又驱使着她伸头看了眼——
瞬间又收回了视线。
忍了又忍，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那个乖乖巧巧站在那里举枪杀人的小可爱，居然是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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