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宜夫人
嘉鱼呆呆坐在屋子里守着姜念,她现在除了怕父亲母亲担心,更怕那些杀手追杀到她们。
只好期盼姜念赶紧醒过来。
那叫宜娘的妇人进了屋给她端来些吃的,“我这里都是些粗茶淡饭,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嘉鱼忙说起身接过食物,忙道,“不嫌弃不嫌弃,真是麻烦您了,还未和您正式道谢。”
说完极庄重地朝那妇人行了谢礼,“若没有您与柏公子,只怕我与念念如今真的要失去性命了。”
“人命关天之事我们怎能旁观。”妇人坐了下来,催着嘉鱼道,“快用些东西吧,你今日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从清晨到现在还未用过东西吧。”
嘉鱼听了话拿起木筷,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她将这短短几日发生的事情一想,只觉可怕极了。
第一次是她的落水,第二次是明目张胆的谋杀,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又看到眼前这叫宜娘的妇人的面容,问道,“夫人是自小在这长大吗?”
那妇人温柔笑道,“不是的,其实柏儿并非是我亲生的孩子,当年他父亲救了我时,我身受重伤,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便只好留在他家,也就是这里。后来我与他父亲渐渐情投意合,便结为了父亲,柏儿的亲生母亲因病早逝,我便做了这孩子的母亲。前几年,他父亲也因病去世了,便只有我与这孩子在这里相依为命。”
“失去记忆?”嘉鱼心里更疑,“您想不起来任何之前的事情了吗?”
那妇人喝了口茶,“也曾想起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但每次想起都觉得痛苦极了。我想,我的过去想必是过得是极其辛苦的,既然如此,那些不如意的事情又何必再想呢?”
“我如今过得很自在,也很满足。”
嘉鱼点了点头,“我喜欢夫人对生活所想。”
“你这孩子倒讨人喜欢。”妇人笑道。“此地偏僻,寻常人家也找不到这里。柏儿与我学习医术,摘草药为生,日子过得虽清苦也自在。如今我们相遇便也算有缘。”
正说着,只听屋内有了动静。
嘉鱼急急到了室内,看到姜念正半挣扎着做起来,忙过去按住她,“你小心些动作,仔细伤口裂开。”
“好痛,嘉鱼。”姜念咬着牙,只觉动一动都在牵着伤口。
嘉鱼为姜念垫了圆枕,让她半靠了起来。
“这样重的伤口如何不疼?”宜娘道。
“念念,是这位夫人救了我们。”嘉鱼向姜念介绍。
姜念忙道谢,“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姜念自是难忘,等我回府必有重谢。”
“我救人只为行善,不必如此。”
姜念道,“那怎么行,若不是您救了我们恐怕我们现在便要失去性命了。”
姜念说完,看到宜夫人给她端来了药,待她走近,姜念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
宜夫人笑道,“这是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个两个的见到我都如此惊讶?”
姜念与嘉鱼对视了一眼,是啊,怎么会如此像。
嘉鱼与贵妃,姜晚仅仅有几面之缘便觉如此,更不必说姜家人姜念看到了感受了。
“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姜念奇道,“夫人与我的姑姑和妹妹长得像极了,我刚刚竟以为夫人也是我们姜家的人呢。”
“看你们打扮也是出身极好的官家女子,我便是之前受伤时也是穿着粗布衣服的,怎么能有如此福气呢?”宜夫人道,
又仔细看了看姜念,“像吗?”,宜夫人摸了摸面颊。
“我五官随了母亲,而我那妹妹乃是异母姐妹,姑姑更是远房表亲,所以我与她们并不相像,想是夫人看不出来。若夫人真见过她们,便知如何了。”姜念解释道。
“我看着你们这两个孩子投缘,你们也如此。这倒真算一见如故。”宜夫人道。
“夫人以前也受过伤吗?”姜念对宜夫人刚才说的话半知半解。
“是啊,自那次受伤后便落下了病根,身上添了许多毛病。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不必再提了。”
正说着,听到了开门声。
宜夫人将药碗递给嘉鱼,说道,“柏儿采药回来了,我叫他进来与你见见。”
待夫人离开,嘉鱼道,“前日追杀之事可真是危险极了。”
“是啊。”姜念喝了一勺药,“我差点便以为我活不了。”
“我们的仆人尽数被杀。你还记得我落水的事情吗,如今想来,事情怕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想杀我们。”姜念惊声问道。
嘉鱼点了点头,“第一次她只想杀了我,而第二次却是冲你与我两个人来的。”
“回去后,为免打草惊蛇,咱们便先不要对家人言明实情,只说是路遇了劫匪,侥幸才逃脱的。”嘉鱼出主意道。
“是啊,如今那敌人在暗处,我们却在明处,我们……”姜念愁极了,又轻笑道,“劫匪?有不劫财直接便要取人性命并不停追杀的劫匪吗?”
姜念与嘉鱼很清楚,那黑衣人不是为财,而是要她们的命。
只她们为了保命找出真正想害她们的人,便只能如此了。
嘉鱼想起母亲说的姜晚,这次礼佛之事也是姜晚劝姜念邀她来的,出声问道,“念念,姜才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姐姐?”姜念道,“从我刚出生便极少见到晚姐姐,我听府里的奴婢说过,姐姐在四岁之时便被父亲送到府中别院教养,连她的亲生母亲白姨娘也不常见她。我的庶姐妹众多,同母便有两个姐姐,所以对她印象并不深。只觉得她温婉而善解人意。”
嘉鱼偷偷攥紧了手,她与姜晚素无愁怨,相处中她也觉姜晚是个温婉至极的人,难道她真的不如表面那般吗?
正思量着,那叫陆柏的男子进了屋,“听说你醒了。”
姜念抬头去看他,一个文弱书生气的年轻男子。
“我记得,是你救了我。”姜念笑道,“我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一笑,又牵动了伤口,姜念顿时蹙了蹙眉,看着很是难受。
“别动。”陆柏道。
“让柏儿来为你把把脉。这孩子如今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反倒更甚于我了。”宜夫人道。
陆柏坐了下来,为姜念诊了诊脉,“好好休养即可。”
“大夫,既然你医术高明。可为我开些没那么苦的药来吃,我最不喜这味道。”
陆柏略沉吟,道,“这几味苦药材是极必要的……姑娘若不喜,施针也是可的。”
“只这施针之痛。”
“算了算了,那我还是饮药吧。”姜念撇了撇嘴,无奈道。
又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我少饮一次可以吗?”
“或者少些剂量也可以的。”
“你学医学了多少年呢?我五岁的时候也想过当大夫的。”
……
宜夫人轻摇了摇头,看着屋里不停问陆柏何种问题的姜念和无奈叹气的陆柏笑着出了屋子。
因宜夫人身体不好,接下来几日都是陆柏为姜念诊治。
姜念金尊玉贵长大,怕苦怕疼,每次都要叽叽喳喳问陆柏很多很问题。
而陆柏惜字如金,每次便以只以“否”“可”答复。
嘉鱼看这两人对话只觉有趣极了。
“你们倒是般配,一个叽叽喳喳,一个沉默寡言。”嘉鱼打趣道。
“他一日里说不过十句话,若非必要绝不开口,我倒真是怀疑他救我那日是怎么一连串说那么多的话了。”姜念咬着玉米,又挑了挑眉,“不过,他虽每次话不多,却是真的在听我讲话。”
而嘉鱼这几日也都抢着为宜夫人与陆柏做好三餐,来报答他们对自己与姜念的救命之恩。
宜夫人对嘉鱼做的餐食赞不绝口,连连夸赞,直有想把她收做干女儿的意思。
嘉鱼知宜夫人与陆柏医术高超,便请他们为自己把脉,想知自己如何才能恢复味觉。
哪知宜夫人与陆柏也都一筹莫展,直说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而一旁的姜念,嚼些果子,随意道,“你不是与你那未婚夫一起时便能尝到食物味道吗?那你便时刻与他在一起,你的病症自然也就治好了!”
嘉鱼看了一眼姜念,她起初还以为她是在打趣自己,可仔细一想,她能尝到食物味道的时候,却也真是在与萧承一起的时候。
姜念顿了顿,“还有,弥执大师最后那句话,你还记得吗?现在想来,也别有深意。”
湖水冰冷,可多饮些姜丝热汤。
难不成,真的与萧承有关?
过了几日,姜念伤好,夫人本想让陆柏送两人离开。
嘉鱼与姜念却因不愿连累宜夫人和陆柏,趁陆柏上山采草药,宜夫人去集市买东西,偷偷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京城。
姜府
姜念回府后因受了惊吓,只断断续续地哭着说是遇到了劫匪,便由姜夫人陪着去房间休息了。
而姜晚看望完姜念刚抹着眼泪从姜念房里出来,就见丫鬟过来道,“小姐,老爷请您到书房去。”
姜晚刚进书房,姜老爷便直冲过来打了她一巴掌。
姜晚因毫无防备被打的瘫坐在了地上,脸上印着鲜红指痕火辣辣的疼,捂着脸不敢置信,梨花带雨问道,“父亲为何要打女儿?”
姜老爷冷笑,“我派给你的暗卫原是让你探听宫中事,为我做事。如今你竟敢派他们伤了念儿。”
“父亲这是在说什么?”姜晚惊慌极了。
“你莫再狡辩,你以为我给你的暗卫你派他们去做什么瞒的过我吗?为父问你,你为何要杀她们?”
姜晚见父亲已知,也不做挣扎辩驳,冷声道,“女儿只是不喜欢她们罢了。”
又抬起了头威胁,“父亲便是知道又能拿女儿怎么样,女儿可是父亲辛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旗子,如今我圣眷正浓,父亲又能拿我怎样?可舍得功亏一篑?”
戳中心事,姜老爷脸上很不自在,甩了甩袖子,气道,“若有下次,我定不会饶你。”
姜晚也将神色缓和下来,站起身道,“父亲放心,不会有下次了,女儿便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沈府
嘉鱼回府后也只与家里人说是遇到了劫匪,她知沈家人从未与人结怨,所以……想害她的人还是因为皇权与后宫之事。
既然那人只是冲着她与姜念所来,她不愿再让家人受到牵连。
经历了两次生死,嘉鱼终于觉得自己长大了一些。
冬雪已过,初春将至,嘉鱼如期嫁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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