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暖风拂过院中的垂柳,枝叶的影子不停在窗上舞动。这座古朴中透着庄严的大院,正是周朝监国司下属的博远书院。
这所书院只招收官家子女,官级还必须至少五品。为了争取书院名额,下级官员都兢兢业业,就盼着孩子能进入学院,院中的学生也都勤奋努力,期望一举成名。
可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
逃课的纪凝巧。
这会堂中正在上课,她却借机出来闲逛,因为胡夫子的国学课和念经一样,每次她抵不住睡着了,都免不了一顿责罚。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爹是谁?”
正逛的出神,纪凝巧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慢慢向石头后靠近。
是李晴,她又在欺负人。
李晴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官拜三品。区区三品,李晴却总拿着鸡毛当令箭,专门欺负外地学子。
“李晴,你还真是狗改不吃屎啊?”纪凝巧躲在石头旁边,捏着鼻子讽刺道。
李晴左右转头,却不见人影:“是谁?装神弄鬼,竟然敢骂我?”
“是我呀,惊喜吧。”纪凝巧突然跳出来。
李晴明显慌了神,现在分明是上课时间,纪凝巧怎么会在这:“你,你要干什么?别以为你是丞相的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我告诉你、你别乱来……”
“乱来?”纪凝巧笑着向她靠近:“我看你根本没记性,不如……”
李晴退无可退,只能跪缩在墙角:“我、我真不敢了,我不敢欺负人了,求、求你别……”
“事不过三,倘若还有下次……你应该懂。”说罢纪凝巧扶起蹲在一旁的小女孩,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她要是再敢欺负你,就来疾风院找我,记住了,我叫纪凝巧。”
女孩点点头,又看了李晴一眼,随手摘下身上的玉佩送给她:“谢谢姐姐,我叫柳胭。”
小姑娘是欢快地跑走了。
却引来了巡查夫子。
“谁在哪里?”巡查夫子从回廊跑过来抓人,纪凝巧暗道不好。她丢下李晴,快速跑向飞鸿院。
李晴慌忙起身,追赶前方的纪凝巧。此时她暗自庆幸,她若被巡查夫子抓到,能带着纪凝巧一起受罚才最好。可她越想越不对,纪凝巧不是疾风院的吗?
难道她脑子坏了?
失神的瞬间,跑在前面的纪凝巧就不见了……李晴瞬间惊慌失措,而此时巡查夫子从后方一跃而上,一把逮住了她:
“还敢跑?”夫子拎着戒尺,喘着粗气:“又是你,李晴,跑啊,今天就罚你围着书院跑十圈,不跑完不许下学回府!”
李晴左顾右盼,急得满头冒汗,纪凝巧怎么不见了?怎么就她一个人受罚,不行,绝对不行:“夫子,纪凝巧刚刚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只罚我。”
巡查夫子蹙着眉:“那她人呢?怎么不在?胡乱攀咬罪加一等,你可要想清楚了。”
“夫子,她刚刚真在,要不你去疾风院看看,她肯定还没回去。”李晴急得直跺脚,可四下又看不到纪凝巧的身影,她一定是藏起来了。
“哦,若你所言非虚,她为何要向飞鸿院跑?你当我是傻子?小小年纪,竟还学会了诬陷同窗。”巡查夫子根本不相信李晴的话,直接拉着她去纪律堂领罚。
好险,差点就完了。
躲在假山洞里的纪凝巧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李晴真是死性不改,差点就被她拖下水。
外面没了声音,纪凝巧探出头偷看,确认没人后,她立即抄小路跑回疾风院上课。
课时已经过半,胡夫子在台前摇头晃脑,走来走去:“治人事天,莫若啬。夫唯啬,是以早服,早服是谓重积德……”
突然,他停下来了。
这时纪凝巧刚刚落座,她整个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求求了千万别提问,千万别问我……
然而很快,她就学到了一个新词——事与愿违。
“纪凝巧,你起来回答,治人事天,莫若啬,作何解释?”
“呃……治理人和天下,没有比色更重要的了。”
“嗯。”胡夫子认可似得点点头,忽然又开口:“啬如何理解?”
“色……色即是空。”
“什么?”胡夫子顿时气得胡子飞起,眼睛冒火:“你脑子里整日装得都是什么?”
这时邻座的赵元盛急忙安抚夫子:“夫子,她就是榆木脑袋。像您这样的治学大家,何必和她一般见识,您消消气。”
“嗯,算了,念你平日表现还算良好,罚写10遍道德经即可。”胡夫子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走回台前。
“是,学生谨记。”纪凝巧恭敬行礼落座。
惩罚虽迟但到啊。
不过和跑十圈相比,这简直是小菜一碟。要是被巡查夫子发现,除了被带到纪律堂受罚,还会被记过。记过多了就会通知家长……
下课后,赵元盛凑了过来。
“你刚才去哪搞事了?”此时她一脸好奇。
纪凝巧笔不停,一直在赶罚写:“别提了,差点被巡查夫子逮到。”
赵元盛来了兴致:“快讲讲,怎么回事?”
“都是小场面,你先把随堂札记借我看看。”纪凝巧忙的头也不抬,笔下生风。
赵元盛将札记放到她桌子上,但还是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好凝巧,你讲给我听听嘛,你也不用嘴写字,根本不耽误啊。”
架不住她一直磋磨,纪凝巧把刚刚遇到李晴的事情讲给她听。
“你是故意跑向飞鸿院的?”
“难不成向疾风院跑?”纪凝巧停下笔,抬头看了看她:“你还是太年轻。”
往回跑简直就是自报家名。
疾风院的学生除了成绩优秀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皇亲国戚特别多,再不济也都是一品大臣家的子女。这些人中除了她经常和夫子对着干,余下的人都礼数通达。
赵元盛思考了片刻,话虽如此,可算上她哥赵元清,他们三人一直都是组团搞事啊,就算每次纪凝巧都是主谋,应该也不用这么谨慎吧。
纪凝巧刚补好随堂札记,赵元清就匆匆跑到她们身边。这么多年了,他还盘着那支手串,就没见他撒过手:
“好消息,要来新夫子了。”
“年轻吗?英俊吗?”元盛期待的小眼神暴露了她的心思。
纪凝巧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小年纪,脑袋里整日装得都是什么?”
元盛揉了揉头,一脸哀怨:“明明同岁,你只比我大两月而已。”
“元盛确实不小了,再有两年就能招驸马了。”元清转着珠串,不由自主的看向凝巧,结果对方眼中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她这样是懂了还是没懂?
“怎么?看我干嘛?”纪凝巧一眼就看出他打得什么注意,左不过是想让她再想个办法试探一下新夫子。
当人人都是程太师呢,治学大家又不是大白菜。
她果然没懂我的暗示。
这两人果然不在同一频道。
元盛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们两人一直串频,曾经她也想过补救,可他哥着实气人……唉,他哥算是没救了。将错就错吧!
“凝巧,求你想个办法吧。”赵元盛使出杀手锏——撒娇,纪凝巧最受不了的技能,没有之一。
“不要。”纪凝巧直接拒绝。回想两年前,她因为捉弄胡夫子惨遭家法,那哀嚎的场景,至今令她记忆犹新。
“据说里面有程太师的门生。”赵元清故意提起程太师,他知道凝巧最崇拜太师。只不过现在太师不见外客,就连他父皇想见一面都困难。
“那更不行了。好歹我爹也算太师半个门生,论起辈分来,他们都是我师叔师伯。”纪凝巧坚决不同意,这简直就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
“那就还用老办法吧。”元清擅自做了决定,元盛和他两人一拍即合。
纪凝巧看着傻笑的两人,止不住心累。她现在就想问问,如果事情败露,会有人相信她没参与吗?
新夫子: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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