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秋风萧瑟
第二十一章
嗯？什么意思？柳卿卿没懂。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嗖的一下自她的脑海穿过，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半片云彩。
柳卿卿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又好像没有。
“看来，智力也被封印了。”鹰不泊看向柳卿卿的目光渐渐由慈爱变为了同情。
这下子，柳卿卿听懂了，这个人在骂她。
你再骂！柳卿卿瞪了老祖一眼。
柳无视去西南迷雾之林为闻人临寻药未归，如今云雾山上的大小事宜皆由脾气暴躁的持净长老代为管理。
这位向来风风火火整日里喜欢找人比剑的长老，往日里一开口便是“拔剑吧”，今日倒是安安静静地跪在药堂门口的大殿外。
见鹰不泊眯着眼朝他望来，他才站起了身，走进大殿，恭恭敬敬地朝着鹰不泊行了个礼。
“老祖莫要见怪，这位是掌尊柳师兄的独女。当年您外出游历之时，连她的母亲都尚且没有呢，她自然也是没有见过您的。”
“冲撞了您，还望海涵。回头我们几个定好好管教她。”
持净很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一段半点不带脏字的话。
原来持净师叔也是能好好说话的呀，柳卿卿不由得又朝着鹰不泊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鹰不泊倒是没有老祖的架子，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问道：“这丫头就是百年前天罚大阵中活下来的？”
他的目光在柳卿卿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便又转移到了闻人临的身上。
云雾山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除了曾经出了十好几位飞升的大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位老祖。
修仙界，不同于人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规律，自打有修仙界以来，一直都是各族林立门派众多。
而这位老祖，却是旷古烁今的第一人，只有他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曾经差一点儿一统修仙界。
他的道号也十分有趣，名为，车厘子。世人纷纷不解问其缘由，老祖则会笑着回到，因为他贵。
可惜最后关头，老祖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解散了当时的几个大宗，又以无妄海为界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无妄海以北是魔域的地盘，无妄海以南，则由各个不同的修仙门派分别管理。
纵使在那一战后他便再不问世事，经常是四处游走隔上个百年才会露面一次，在如今的修仙界，依旧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闻人临无所畏惧地迎着鹰不泊的目光，毫无压力。
“阿，老祖，这位是她的道侣。”持净看着两人相视无言的样子，不由得捏了把汗。
早先他就不同意柳无视随便捡个人就带回来给柳卿卿做炉鼎，这下子，老祖回来了，肯定得挨骂，他可不能背这个锅。
持净又补了一句：“是师兄亲自挑选的。”
“那他眼光不错。”鹰不泊坐到了座椅上，身上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垂坠着。
他伸手挑了一缕自己的头发，盘在手指间把玩着，朝闻人临点了点头，问道：“你是怎么看出她身上有蛊毒的？”
还能怎么看，这不是很明显用眼睛就能看到吗？柳卿卿抢答。
“用眼睛看到的。”
边说，她边撸起自己的袖子，想将手臂伸到了鹰不泊的面前，被闻人临拦了下来。
他将柳卿卿的衣袖又撸了下来，小心整理好，才不紧不慢地回复鹰不泊：“我大致能猜出这个蛊毒的真实状况了。或许，只有我能看得到探查得到，别人不能。”
所以持清长老作为修仙界声名远播的医修，却并不能看出任何端倪。
根结，其实在这里。申奈下这个蛊，归根结底，还是针对他。
鹰不泊看向闻人临的目光中都带了毫不掩饰的赞许，他又点了点头：“那你可知这到底是什么蛊？”
“不知。”
这一点闻人临到是如实回答了，他一直不喜欢申奈研究这些东西，自己自然更是不会去碰了。
鹰不泊忽得起身，站到了柳卿卿的面前，抬手轻轻在柳卿卿的额头一点。
她额间那只花斑蝴蝶瞬间便活了起来，自她额间飞起，扑棱着翅膀，萦绕在闻人临身边。
没一会儿，柳卿卿的额间相同的地方，便又出现了同样的一只花斑蝴蝶，只是颜色较刚才那只，更为艳丽。
鹰不泊站在俩人中间，摇了摇头
“这个蛊，名为“也白头”，中蛊之人起先会全身如有利刃刺骨，疼痛难忍。而后便会口干舌燥想要饮水，紧接着便会想要吸食身旁之人的鲜血。”
“而被她吸过血的人，也会被中上同样的蛊。我看了一下，这蛊还被人改良过，加了一道生死契。她死了，或者受伤了，被他吸过血的人，也会有一样的症状。”
“很不巧，你就是那个人。”
“以后她可能每隔几日就得吸你几口血，你忍一忍。可不能打她，不然你俩都活不成。”
“至于为什么叫也白头呢。你想想，就算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被中上这蛊，也得白头偕老呀。”
柳卿卿有些说不出话了，她平日里可从未树敌，哪来的仇人对她下这么恶毒的蛊啊。
“那我这蛊，好解吗？”她的腿都有些发软了，一种身患绝症药石罔效的感觉涌上心头。
天呐，她还没有活够啊，她还想再活五百年！
鹰不泊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我反正不会。但是这蛊，我上次见到是一千年前了，在北疆大漠，你们不然，去那看看吧。”
柳卿卿皱了皱眉，在心中腹诽。老祖不该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什么也不会。
“好，那我们就去一趟北疆大漠。”闻人临说到。
一直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的持净立马朝着鹰不泊作揖，而后开始安排弟子跟着闻人临一起出行。
在他忙着安排工作时，鹰不泊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闻人临看，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这丫头真是你的道侣？”他又看了一眼柳卿卿，问到。
闻人临点头，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你自愿的？”大概世人都爱八卦，活了两千年的老祖也不例外。
闻人临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瞄了鹰不泊一眼，仍旧是板着脸没有说话。
他在盘算着自己的身体恢复到几层了，北疆大漠靠近魔域，他或许可以解了蛊直接回去。
“你功法不错，哪个门派的？”见闻人临不理自己，鹰不泊也不恼，自己一个人问得欢快着。
“与你何干？”他无门无派，甚至没有师傅，这一身修为皆是自己用命拼出来的，闻人临抬起了眼眸，有些不悦。
“这丫头，是个半妖，心脏也不是她的，她原本的心应该是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换过了。你看得出来吗？”鹰不泊伸手指了指柳卿卿，说到。
这下子，不仅仅是闻人临，连在场的柳卿卿和几位长老都惊住了。
仿佛鹰不泊说的，并不是柳卿卿。
“你不要瞎说，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我爹爹也不知道，几位师叔伯也不知道，怎么就你能看出来呢？”柳卿卿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祖，一下子没了好感。
老祖不都该是道行高深仙风道骨吗？怎么她这个老祖，一张嘴，随时都透露出一股，茶楼路边支个小摊的算命先生气质呢？
她真怕下一刻，老祖会拉着闻人临的手，说上一句，“兄台，我见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会有血光之灾啊！”
对于她的话，鹰不泊也不恼，反而是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将在场的几位云雾山长老轮流看了一遍。
然后他咂巴了一下嘴巴，叹了口气，摇着头对闻人临说道：“我这些徒子徒孙们啊！太蠢！我也不怪他们，他们自小资质就愚钝。”
“但是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摇着头，一副苦大仇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跟她是能上床的关系，你居然没看出一丁点儿端倪？”
此话一出，惊得站在一旁的持净长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向来知道老祖不拘泥表面礼教。
但也，实在，不必如此，放荡不羁吧，好歹是个老祖啊，多少给云雾山留点颜面吧。
持净的脸色，一瞬间便犹如调色盘一样，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我们不是。”闻人临回得也坦坦荡荡。
这下子，轮到鹰不泊发懵了，他看了一眼两人额间的道侣印，转过头，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柳卿卿一眼。
“那你比他更让我失望。”
他伸手指了指闻人临，语气激动得好像中了五百万灵石大奖后发现兑奖券丢了。
“他，五灵根皆通，天生的天通十二脉，又长得如此出尘绝艳，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炉鼎啊！你居然，不用！你就是暴殄天物！”
语气之激动，让人差点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拉着闻人临回自己的洞府双修去了。
越说越激动，鹰不泊端起茶盏，气呼呼地喝了一口水，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籍丢给了柳卿卿，然后接着说。
“这本合欢宗秘籍，乃是我无意中所得。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你且拿去练一练。”
其实是有一次他在街上给人算命，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他头上的。
柳卿卿颤抖着手，翻开了书籍扉页，赫然写着。
“五灵根不通，亦可修炼，此法绝密，不得擅传。”
紧接着，又翻开一页，上写着。
“欲练此功，需先。”
她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了柳无视之前给她的那一本秘籍，将两本放在了一起，翻了开来。
不能说一摸一样，简直就是同一本！
柳卿卿抬起头，茫然若失地看着鹰不泊，她觉得，云雾山要完了。
刚刚安排完柳卿卿此次出行随从人员的持净，也激动着心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秘籍。
翻开扉页，再翻第二页，再翻内容。
嚯！三本，合欢宗绝密不得擅传的修炼秘籍！
紧接着，站在大殿内的几位长老和师叔伯们，纷纷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完全一样的，合欢宗绝密不得擅传的秘籍！
怎么会这么巧？糟糕！定是有人要害她！
闻人临冲着柳卿卿挑了挑眉，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千年根基，正道翘楚，云雾山，人手一本，合欢宗秘籍。”
真棒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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