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师尊，一路走后
尽管元神已经觉醒，整个意识海中1片光明，但曾经的黑暗也并非就此消散。
赵羿分明看见，就在元神的背后，黑暗依旧深不可测。
不过，此时的他并不在意这些。
说，
他只是看向前方，那个残缺苍老的幽绿色身影。
缓步走到枯残老人面前，赵羿恭敬的跪下，3拜9叩。
枯残老人并没有阻止他，只是表情淡然地看他叩拜完毕。
直到最后1个头磕完，赵羿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直起上半身，低着头道：“多谢师尊，助弟子成就先天！”
枯残老人伸出干瘪如尸体的右手，轻轻抚摸着赵羿的头顶。
“好，好！徒儿，你让为师失望，也让为师欣慰。
枯残之力并非纯粹毁灭的力量，它也有创造和升华的1面。
我本想领你将这两面都看尽，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这道残魂的力量已经彻底耗尽，不消片刻，便是彻底消散的下场。
直到现在为止，你依旧没能领悟到枯残之力毁灭的1面。
我失望，我很失望。
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竟能率先领悟到更难理解的创造与升华1面。
并且借此窥破天地，于浩荡天雷中重生。
这份奇特的领悟能力，让我不后悔收你为徒，这就是为师的欣慰。”
赵羿再次5体投地，磕了个响头。
“赵羿惭愧，总是不能令师尊满意。
赵羿自知不是个好徒弟，但我会加倍努力，1定会让师尊的传承继续下去。”
枯残老人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赵羿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
“不必了，我的传承，到你为止吧。”
这个回答令赵羿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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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老人。
“师尊，为何？”
枯残老人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1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枯残之力，本是偏门。
昔日我偏执孤僻，拧着1股劲儿，憋着1口气，硬是从堂皇大路上走出这条小道来。
后来才知道，上了这条路，哪怕遍地杀机，满目荆棘，也没法回头了。
所以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再后来，修为高了，见识广了，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荒唐，才慢慢试着向大道上靠拢。
就这样，才有了枯残之道，才有了如今的9死大法。
这条路只适合我，却并不1定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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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按照我原来的脚印1步1步往前走，你也未必能走到我曾经的高度。
更何况，这条路是断的！
9死大法的最后1层根本不完整，连我也没有练过，你又如何能练呢？
所以，到你为止吧，不要再将功法传承下去。”
赵羿的心中，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如此强大的枯残之力，也只是偏门小道吗？
原来，连9死大法这样强大的功法，居然也会是残缺的。
望着眼前的老人，他呆呆地问道：“师尊1生心血，竟要由我绝传？
弟子何其不孝？弟子何其无能!”
想到此处，赵羿不由得悲从中来。
心中刚刚1酸，枯残老人干瘪的右手便拍到了脑门上。
“臭小子，我说过了，不准做小女儿姿态。
这世间能自创功法的天才何其之多，可真正能流传下来的，又有多少？
1门凶险无比，随时会伤及性命的偏门功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你若真舍不得，那就自己找条路走。
你的路若能将枯残之道完全融合，老夫的传承，岂不也等于保留了下来。”
“自……自己找条路走？”赵羿将信将疑的说道，“我……真的能做到吗？”
却不料，枯残老人竟是笑了。
“虽然老夫总说你让我失望，但论及悟性和天赋，其实你都不算差。
只不过是老夫见过了太多绝世无双的妖孽，对你的期望太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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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上，在这样灵气贫瘠的地方，你尚且能有如此的修炼速度，已经很好了。
日后有机会走出去，见见那些绝世妖孽们，我想你也不会差多少的。”
赵羿敏锐地捕捉到了枯残老人话中的意思，惊讶地问道：“师尊，您说走出去……”
枯残老人摆了摆手，却没有细说。
“不必多问，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的。”
赵羿还想再说什么，刚张开嘴，便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赫然发现，枯残老人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无数裂缝。
好像1件瓷器般，正在迅速裂开成无数片。
“师尊？师尊！你……”
枯残老人低头看了1眼身体，无所谓地说道：“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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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就跟你说过吗？我这道残魂支撑不了多久。
从我主动现身找你的那1刻，就注定我开始步入消亡了。
现在，最后1丝力量也快耗尽了。
咱们该说再见了，小子。”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尽管自以为心境已经超脱。
可眼看着枯残老人消亡在自己面前，赵羿还是难掩悲伤之情。
不过，他知道枯残老人不爱看这些，所以强压着心中悲痛，努力保持着镇定。
“师尊……”
刚1开口，赵羿的情绪险些又要崩溃。
眼泪虽然止得住，表情却是很难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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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口气，他竭力控制着声音的平稳：“师尊，您曾说过，有事情需要我去做。
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枯残老人欣慰的1笑，却依旧摇摇头。
伴随着他的动作，1块块指甲大小的碎片开始脱离残魂，消散于无形。
“当初只是随口提了1句，难得你还记得。
不过，现在依旧不是时候。
没关系，我不在，血源那家伙还在，等时间到了，他会告诉你的。
努力修炼吧，但也不可太过强求。
在你达到那……某种高度之前，其实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的。
无论你在哪1步停下，为师相信，你都已经尽力了。”
说到这里，枯残老人的下半身已经快完全消散。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赵羿的脑袋，继续说着。
“关于接下来的修炼，我没法再继续指导你了。
不过，有关这些东西，都留在了我那根烧火棍中，等你修为到了自然可以看到。
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多想了。
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做主，不必为了我这个老家伙而活。
最后……最后……”
这道残魂已经消散大半，只剩下胸膛往上依旧还存在着。
枯残老人伸出另1只手，如1个父亲般，给了赵羿1个轻轻的拥抱。
“记住我的叮嘱，枯心箭只剩两根了，1切……要小心呐……”
——
枯残老人的话语很轻柔，却像1把刀般，深深刻在了赵羿的心中。
生命的最后1刻，这位老人将此生少有的温柔与温暖，留给了这位小徒弟。
赵羿伸出双手，轻轻环抱着那已经不存在的腰际。
双眼紧闭，强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师尊，1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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