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切的真相
就在钱怀义的夺命一剑即将落下之时，他的表情突然一滞。
接着，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口。
一把滴血的漆黑短刀，正穿胸而过！
钱怀义转过头来，正好看见了钱明狡诈凶狠地眼神。
这一刻，他只觉得眼前之人无比陌生。
钱怀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惜，钱明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快速拔出短刀，又刺了数刀！
剧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涌来，令钱怀义忍不住惨叫出声。
“呜啊！！！”
钱怀义吐出大口鲜血，手中宝剑回身横斩！
钱明后撤两步，直接躲开了这一剑。
一击落空，钱怀义转身直冲，长剑怒劈而下。
岂料，钱明不退反进，举着短刀应了上来。
钱怀义的元气全力爆发，长剑挥舞之间，带起烁烁寒光。
另一边的钱明也是分毫不让，短刀之上幽光流转，直接与钱怀义对拼了数十记。
“呀啊！！！”
最后一招，两人同时发出怒吼。
“叮当！”
钱怀义的宝剑竟应声崩裂，碎片四溅！
这一击之后，一直在勉力支撑的钱明也终于耗尽了体力，踉跄一下。
眼见钱明脚步虚浮，钱怀义抓住机会，手中断剑猛地掷出。
钱明身形不稳之下，来不及反应，只能拼命向下矮身，狼狈躲避。
趁此机会，钱怀义抬脚侧踢，直中钱明腰部。
接着一记直拳，再接一脚直踹。
无力抵抗的钱明被这简单粗暴的几招打得鲜血四溅，摔倒在地。
而踹完最后一脚之后，钱怀义也终于支撑不住，仰面跌倒。
他伤得实在太重了。
钱明那几刀，刀刀贯彻胸膛。
若不是靠着心中的愤怒强撑着，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捂着胸前的伤口，钱怀义剧烈地喘息几声之后，艰难地开口道：“为什么？”
他想不通，昔日无比忠诚的仆人，如今为何会对他下如此重手。
闻言，对面的钱明一抹脸上的血污，不顾身上的伤势，猖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哈！
钱怀义啊！你竟还在问为什么！
你这样的蠢货，也配和你大哥相提并论？！哈哈哈哈哈！”
闻言，钱怀义无比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人，竟然一直是自己大哥的人。
他一直以为，大哥钱怀礼虽然天资超绝，声名远播，但自己同样不差。
无非是大哥早生了几年而已，自己早晚能追上他。
却没想到，原来从头到尾，自己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
想到此次，钱怀义心中充满了深深地绝望。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赵羿缓缓从地上爬去，开口道：“钱兄，你之前不是问我，谭啸死的前一夜，我们聊了什么吗？”
钱怀义微微侧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嘶~~”
似乎是起身的动作扯到了伤口，赵羿忍不住嘴角一抽，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他开口解释道：“那晚，谭啸告诉我，队伍中有内奸！
他不确定内奸是谁，而第二天又要强闯蜂巢。
所以，他特意来找我，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我。”
一旁的钱明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谭啸应该很早就察觉出不对了吧？
那么你呢，赵羿？”
赵羿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向钱怀义说道：“谭啸的猜想与我不谋而合。
无论是一开始玄骨雄蟒的追杀，还是后来环斗兽群的围攻，都透露出人为的痕迹。
因为，玄骨雄蟒生性懒惰，环斗兽食腐为生。
正常情况下，这两者都不会主动发起攻击。
最开始，我虽有所怀疑，但却想不到内奸的目的。
而从之后的结果来看，这个内奸似乎是想逼着我们继续前进。”
一旁的钱明一边吞下一颗药丸，一边喘息着说道：“不错，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逼你们继续走下去。
谭啸确实是个聪明人，有他在，我的行动很不方便。
这一路上，我曾几次想要解决他，可惜都被他巧妙地避过了。
直到后来要强闯焚血魔蜂的蜂巢，我才找到机会，破坏了他身上的兽皮。
原本我还以为是他运气好，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早有察觉，一直刻意保持着警惕。”
闻言，钱怀义的眼中尽是不甘，冲着赵羿愤恨地说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羿摇摇头：“只能说，这是个意外。
那一夜，我和谭啸经过详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钱明，一个是你。
其他人，要么没有动机，要么没有出手的机会。”
“我？”钱怀义低声嘶吼道，“怎么可能是我！我能有什么动机！咳咳……”
情绪激动之下，钱怀义又牵动了伤口，咳出几口鲜血。
“这就是我和谭啸的分歧点。”
赵羿无奈地说道：“谭啸倾向于内奸是钱明，而我倾向于是你。
你担心其他人退缩，所以刻意制造危机，逼大家继续前进，这个动机是说得通的。
偏偏谭啸死后，你又因为靠近天虹山而显得异常激动。
这在无形之中加深了我对你的怀疑，所以我才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而等到我们进了这个洞窟，一切都来不及了。”
听赵羿说完，钱怀义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态，竟让事态演变成了这样。
对面，服下药丸后，钱明的伤势正在快速恢复，气势也随之汹涌了起来。
很快，钱明从地上站起，向着钱怀义一步步走来。
见状，钱怀义不甘地问道：“那么，你呢？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我那个大哥？”
钱明狞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你看你误会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你的人。不过，我也不是你大哥的人。”
这个答案出乎了钱怀义意料，他追问道：“那你为谁卖命？是谁让你杀我！”
钱明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说道：“也罢。反正七宝回生丹的药力还没消化完。
看着你我主仆多年的情分上，我便满足一下你遗愿。
首先，我不叫钱明，我也不是什么冯明。
我的真名叫，李元。”
几十年前，西江五魔勾结噬狼邪教，短短三年之内，在宁国的云翔、丰荷、玄霄三郡犯下累累血案，恶名昭彰。
这三年间，无数江湖高手前往此三郡，意图铲除这帮毒瘤。
奈何，这些人势单力薄，纷纷喋血，终究没能掀起什么风浪。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
宁国七王之一，风流王之孙杨焕，在某一日联合了数位江湖好友，夜探噬狼教，意图刺杀噬狼教主。
可惜，三郡早已被经营得铁桶一块，几人还未出发，便已经暴露在噬狼教的视野之中。
最终，几人中了埋伏，杨焕当场惨死在噬狼教主手中。
此事一出，掀起轩然大波。
在风流王连夜跪扣宫门之下，宁国皇室终于做出了反应。
三万精锐甲士连夜开拔，风流王亲自挂帅，直奔三郡而去。
仅一月时间，三郡的黑道势力几乎被斩尽杀绝。
噬狼教主被风流王直接打爆肉身，炼魂七日而亡。
西江五魔战死三人，活捉一人。
唯独排名最末的鬼脸魔靠着强大的伪装之术逃出生天。
经过长达半年时间的追捕，最终，鬼脸魔夫妇在鸾诚郡楚城的冯家铁匠铺被诛杀，其独子也身死当场。
“其实，那个孩子并没有死。”
钱明幽幽地说道：“当时，鬼脸魔夫妇知道已经逃不出追捕了。
所以才会刻意现身，为自己的孩子找条活路。
那个死在冯家铁匠铺的孩子，才是冯明。
而我，依靠着鬼面之术，取代了他的身份，从此摆脱追捕，成了自由之身。
顺便说一句，当场在三岩宗，那个杀的女弟子，也是我干的。
执法队之所以追杀我那么久都没有成功，也不是因为他们手下留情，而是他们抓不住我。”
这时，赵羿插嘴问道：“你说了这么多，似乎还是没说过，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呵呵！”
钱明，不，应该说是李元，语出惊人：“我们的目的，是整个钱家。”
“什么！咳咳……”
钱怀义震惊之下，牵动伤口，又咳出血来。
李元冷笑道：“别这么惊讶。
实话告诉你，虽然我是二族老救下的，但从我进入钱家开始，就一直是大族老的人。
而你那位大哥，钱家未来的希望，也早就已经投靠我们了。
你的地图是二族老交给你的，那么，你以为它是怎么到二族老手上的？”
“原来从一开始，这次行动就在你们的计算之中……”
钱怀义的话语里充满着落寞与自嘲。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问道：“你们就不怕，我取得传承，回去找你们算账？”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元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蠢货！
你居然还以为你能取得传承？！
告诉你，你的鸣虎剑法有多少破绽我全都知道，你有多少本事我也清楚得很。
我连幽光匕都借来了，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宝剑。
你居然还幻想着自己能赢？天真！”
此时，赵羿突然插话道：“你所说的‘你们’，是指什么？”
李元转过头来，看了看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有些苍白的赵羿。
略一沉默，李元说道：“反正你今天也要死，便一并告诉你吧。
我们，名叫风鬼。
这次行动，除了要铲除钱怀义这个障碍，助钱怀礼顺利掌控钱家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夺取这处传承，为我们少主所用。”
“少主？”赵羿追问道，“你们那位少主是什么人？”
李元也不再作答，而是开始运转起元气来。
“好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
接下来，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话音未落，李元已经挥舞着漆黑的幽光匕向着钱怀义斩来。
钱怀义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不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李元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幽光匕已经到钱怀义五尺之内。
突然，李元动作一滞，往旁边侧身躲开。
一支木箭从左侧无声袭来，贴着李元的左臂极速飞过。
李元万万没想到，赵羿此刻居然还有战力！
大意之下，手臂上立刻被擦出一道血痕。
左侧，赵羿的长弓已经拉满：“你不会以为，疗伤的丹药只有你一个人有吧？”
伴随着这一句话的，是两支同时射来的木箭。
“嗖——”
李元连退三步，手中幽光匕极速抖动，将这两箭斩断。
虽然挡下这两箭，李元的表情却越发严肃：“不对！你的修为……”
这一路走来，李元与赵羿不知并肩战斗了多少次。
赵羿有几分实力，他了如指掌。
然而，刚才两箭的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绝不是淬血六次能够拥有的实力！
赵羿的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的：“说起来，还要多谢你的解答。
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不过，我应该已经完成第七次淬血了。”
飞熊死后，赵羿莫名其妙地患上了头痛病，实力开始也莫名其妙地增强。
之后，得钱明指点，赵羿才开始进一步地修行。
也就是从那时起，赵羿才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完成第七次淬血了。
听完赵羿的话，李元心神大震：“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大家一路都在一起，这赵羿怎么莫名其妙就第七次淬血了？
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尽管心中震惊，李元毕竟还是久经攻杀的湖，很快冷静下来。
他很清楚，此时赵羿的具体实力还未知，他绝不能分心，否则很可能阴沟里翻船。
而赵羿果然是抓住他心神震荡的一瞬间，再度拉弓射来。
“嗖、嗖、嗖！”
三声箭响，将李元飘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然而，突破第七次淬血之后，这几箭的速度比之前何止快了一成。
等李元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两箭直取他的双眼而来。
他只能一边极力向后退去，一边双手握拳交叉，用手臂挡在了双眼之前。
于此同时，他的岩甲功也正在调动，准备抵挡那不知射向何处的第三箭。
“叮、叮、叮！”
双臂一痛，射向双眼的两箭直插在了手臂之上！
而且还有余力，正要贯穿手臂，射向眼睛。
总算岩甲功发动得及时，将这已经入肉的两箭重新崩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李元脚下一软，险些单膝跪倒。
那未知的第三箭，在岩甲功爆发之前，已经先行射中他的大腿。
见状，李元反而道了声万幸。
以赵羿如今的箭力，若不是岩甲功及时将这第三箭弹开，那就不是射中大腿那么简单了。
他至少要废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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