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淬血聚气
被幽云狈首领一击重创，钱怀义及时以剑拄地，才勉强没有摔倒。
就在此刻，赵羿的声音传来：“钱兄，这是幽云狈的独家本领，幽云鬼啸。
你切不可再被正面击中，否则，轻则内伤，重则当场身死。”
钱怀义闻言，微微沉默，有些悲哀地缓缓开口道：“我真是个废物，连给兄弟报仇都做不到。
赵兄，原本我不想让你帮忙，现在看来要食言了。”
赵羿爽快地答道：“钱兄不必如此，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好！”钱怀义开口道：“我现在看不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避开下一记幽云鬼啸。
所以，我要你逼这畜生与我正面对决。
一招就够了。”
赵羿想了想，伸手取出最后的四支箭，说道：“我会四箭齐发，锁定这畜生的位置。
钱兄，听我箭响。”
钱怀义缓缓点头：“靠你了！”
赵羿稍微调整气血，深吸一口气，接着猛地发力，将长弓拉成满月！
钱怀义想要一招定胜负，接下来要施展的，必然是杀招。
所以自己这四箭，必须要有足够的杀伤力，要让幽云狈首领不敢硬接。
否则，钱怀义这一击很可能会落空。
不用怀疑，这畜生绝对有这样的智慧。
而刚刚发出强力一击的幽云狈首领，此刻正在趴在地上缓缓喘息。
身受重创，又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技后，它同样消耗颇大。
随着赵羿的箭指来，幽云狈首领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接着，它强撑着四脚，向一旁挪去。
然而，筋疲力尽的它，早已没了之前的速度，又如何能在赵羿的锁定下逃脱呢？
“钱兄，准备了。”
“三、二、一！”
“嗖、嗖、嗖、嗖！”
四声箭啸，四箭齐出，将幽云狈首领完全笼罩在内。
似乎是预感到死期将至，幽云狈首领愤怒地呲着牙，再度张口吸气。
幽云鬼啸！
恐怖的音波再次冲击而来，震得碎石四溅，卷起大片尘土。
一旁准备已久的钱怀义侧耳倾听着箭响，突然露出了狰狞的冷笑！
去死吧，孽畜！
鸣虎剑法之怒虎撕风！
摄人心魄的虎啸响彻夜空，瞬间撕开了这一声鬼啸，反冲而回。
远处的赵羿原本还想看看结果，结果这一声虎啸，几乎将他震得从树上跌落下去。
待赵羿缓过神来时，一道进十丈长的剑痕分裂大地，鲜血混杂着碎石，洒得到处都是。
幽云狈首领已被这一剑彻底轰成了碎肉，尸骨无存。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此刻已经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
两日后。
钱怀义在胡韵白的怀中缓缓醒来。
他张了张嘴，发现嘴唇已经起皮了，喉咙也干涉着如同拧到了一起。
似乎是发现了钱怀义醒来，胡韵白低头看去，满脸惊喜：“二哥！你醒了！”
听到胡韵白的声音，其他人也赶紧聚了过来。
面对大家七嘴八舌地关心，钱怀义再度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
赵羿看出了他的情况，伸手拿过一个水袋来。
半袋水灌下，钱怀义微微吐了口气，总算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吴川……怎么样？”
此话一出，大家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化作了悲痛。
最后，还是钱明先开口了：“少爷，小人无能。吴川少爷他……”
钱怀义虚弱地声音传来：“说！吴川到底怎么样了？”
谭啸面露悲痛，缓缓开口道：“吴川他……左手被幽云狈……啃断了。”
此言一处，钱怀义的表情痛苦万分。
他努力挣扎着，想要从胡韵白的怀里站起来。
可是他太虚弱了，挣扎到一半，双眼泛白，再次晕了过去。
胡韵白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搂住，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将钱怀义平放在地上，胡韵白有些焦急地看着赵羿。
赵羿与钱明一左一右，走上前来，开始探查起来。
片刻后，两人交流了起来。
“之前失血太多了，血气虚弱，不过心跳还算稳定，应该没有大碍。”
“嗯，公子的内脏没有问题。
只是之前伤了经脉，体内元气也消耗太大，现在身体里空空的。”
听到钱怀义无恙，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周天墨安慰道：“没事了，二姐。
二哥应该是听到川哥的消息，一时悲痛，才会昏过去的。”
“嗯，我没事。”胡韵白坚强地点点头，挥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一旁的赵羿则向钱明问道：“明叔，钱兄内脏都没受伤，为什么会伤到经脉呢？”
钱明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以少爷的实力，要想斩杀那幽云狈首领，还是有些勉强。
他之所以能成功完成斩首，都是因为他使用了秘法。”
这门秘术，乃是钱家独有的吞风秘术。
能令元气最大程度的爆发，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实力。
至于代价，则是被狂暴的元气撑破经脉，且事后陷入虚弱。
“想这样元气消耗一空，要什么多久才能恢复？”赵羿好奇地问道。
对于赵羿，聚气境的很多东西都是他的盲区。
钱明想了想，回答道：“很难说。首先要看体质。
如果体质较好，转化元气的速度够快，恢复起来是很快的。
其次看修为。
修为越高，恢复得越慢。
最后是功法。
如果功法够好，吸纳元气够快，就能很快填满空虚。”
“吸纳？转化？”赵羿有些好奇，“明叔，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讲关于聚气境的事。”
钱明稍加思索，反问道：“你知道淬血境的极限是多少次吗？”
“九次。”赵羿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错。”钱明点点头，“那你知道为什么是九次吗？”
这一问，倒真的把赵羿问住了。
他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于是，钱明从头开始，替赵羿详细地解释起来。
据说，在无数年前，是没有淬血境这个境界的。
那时候，天地间的灵气极其浓郁，人人生而强大，天生便会御气。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修行者的增多，灵气逐渐变得稀薄。
于是，天生御气之人越来越少。
相对应的，无法御气的普通人越来越多。
于是，因为无法感知气的存在，很多普通人变得无法修行。
普通人与修行者之间，就此出现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直到后来，有人仔细研究了修行之路，开创出了淬血境。
这才令普通人与修行者间，断桥续接。
淬血境，淬炼气血，强大肉身。
其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修行之人能够感应到元气，并且容纳元气，进而迈入聚气境。
之所以淬血的极限是九次，是因为昔日元气充沛，大家修行的功法威力都很大。
相对应的，修行起来难度也更高。
这就导致，很多人即使经过了淬血境的修行，也因为无法完成第九次淬血，而断送了修行之路。
于是，经过多年的演变，现在的功法大多选择了牺牲威力，以换来更低的修行门槛。
从这个角度来说，钱怀义和王擒的话，都不算错。
完成五次淬血之后，就可以开始聚气境的修行了。
但是，只能是最低级的聚气境功法。
这样的聚气境，基本算是聚气境里垫底的存在。
钱怀义便是如此。
他只完成了五次淬血，便突破到了聚气境。
以至于他在聚气境初期停留了近半年时间，也没能有所突破。
说到此处，赵羿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钱兄似乎不是那种天资愚钝之辈，何至于半年时间都未有寸进？
总不可能是因为钱家资源不足吧？”
面对这个问题，钱明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钱家的事，岂是我一个下人能够评述的。”
赵羿心中了然，这其中只怕有内情。
便也没有多问，转移话题道：“那聚气境的修行……”
钱明微微一笑：“其实很好理解。
这天地间，元气无处不在。
但那是属于天地的，并不属于个人。
我们要做的，就是吸纳。
将天地间的元气纳入自己体内，再通过运转功法，将其转化为属于自己的元气。
这个吸纳转化的过程，就是聚气境的修行了。”
“就……就这样？”赵羿显然是没想到，聚气境的修行居然这么……简单？
钱明忍不住拍了拍赵羿的肩膀，笑道：“聚气境也不过是修行路上的第一步而已，
如果真的那么复杂，那这世上的修士，不知道要少多少人。”
赵羿似有所悟，双手抱拳道：“受教了，明叔！”
钱明摆了摆手：“不必如此多礼。不过是些常识罢了，不值一提。”
赵羿心中的感激却没有丝毫减退。
对于其他人来说是常识，对于他这个从没出过丛林的人来说，却是很宝贵的经验。
不知是否是想到了什么，钱明有些玩味地说道：“不过，那晚的战斗，反倒是赵公子你，令我颇为意外啊！”
赵羿有些不明就里，反问道：“明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明呵呵一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赵公子的实力如今之强。”
“强？”
赵羿不由得苦笑一声，“我连只幽云狈都射不死，哪里算得上强啊。”
钱明却摇头一笑：“不！你连幽云狈首领也能射伤，怎么会射不死它那些手下呢？”
“可那一夜，我的确没射死几只幽云狈啊！”
钱明的话，听得赵羿一头雾水。
钱明解释道：“那一夜，你的确没射死几只幽云狈，但你不是也没有全力射击啊！
你想想，你最后配合少爷的那四箭，为什么幽云狈首领没有硬接呢？
就是因为它不敢啊！”
赵羿这才反应过来：“明叔你的意思是，我全力一箭，已经可以威胁到聚气境的凶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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