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摘荔枝
荔初意串联起来意识到他昨晚肯定是看了她的手机。
……
叶佳妤的狗血大ip害人不浅。
荔初意用力推开他,右手拍了他的腹部:“你才怀了。”
沈序白今晚在金桁谈项目,每次谈完他都喜欢到小阳□□处吹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垂眸地看着荔初意,倒是没想到撞到她被人表白的场景。
楼道里面密不透风,他单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
荔初意掀眼盯他,他今天应该喝得有点多了,耳朵跟脖颈都起着淡淡的红。
平时规规矩矩且紧紧扣到最高的衬衫扣子被解开,露出锁骨边上的一颗小痣,为他的冷厉增添了几分反差的凡间欲色,倒显得有几分懒散的不羁模样。
沈序白迈开步伐下楼:“走吧,去吃饭。”
荔初意跟在沈序白的身后,慢吞吞地走着,眯眼看着他弧度饱满的后脑勺。
刚刚小阳台的一切若换成别人,肯定需要跟对象了解一下来龙去脉。
然而荔初意在沈序白脸上看不到一丝不快与在意,甚至还有心思逗她玩。
她当初提的不跟同学公布结婚的事,搬出去住在西青庭,后来说的还要继续读书等等与她相关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多大反应,好像对她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荔初意有时候很讨厌这种充分的自由,因为这自由也不断提醒着她,商业联姻下的她也应该选择跟沈序白一样,给他自由,互不干涉,毫不在意。
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沈序白来到金恒酒店的高档餐厅。
包间里,沈序白将黑色西装外套脱下,左手闲适地搭在檀木圈椅背上,修长好看的右手抓了坚果盘中的杏仁给荔初意。
沈序白刚要开口说话,包间厚实的大门就被陆宁屿推开,他一身黑衣黑裤,整个人透着恣意痞坏。
他像是没骨头一样,手里夹着细细的长烟,一进来就瘫在椅子上,坐定之后才发现对面的荔初意。
陆宁屿朝她点头:“哟,多久没见过嫂子了。”
刚结婚时,荔初意还是陪沈序白参加过几次他社交圈里的饭局,只是发现这些贵公子谈论的东西她不感兴趣也知之甚少,后来就再也不主动融入沈序白的圈子了。
说起来她上次见过陆宁屿还是一年半前。
她挂着礼貌笑容:“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间,沈序白剥了一个杏仁递给荔初意。
陆宁屿也拿起杏仁:“给我也剥一个。”
沈序白眼皮都没掀开,懒懒道:“滚。”
陆宁屿忍不住调侃:“嫂子,我跟他一条裤子长大的,可从来没见过沈大少给人剥过杏仁,酒店经理刚跟我说老板娘喜欢吃杏仁,金桁的餐前坚果全换成杏仁了。”
陆宁屿说得夸张,沈序白直接精准丢了一颗杏仁到他脑门:“你过来干什么。”
陆宁屿揉了下脑门:“这就想赶我走了,嫂子他可对你真好。”
荔初意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她两指捏着沈序白剥好的杏仁,一口都没有动。
沈序白拿湿纸巾擦了擦手,双手搭在膝盖上,抬眼对着陆宁屿:“说吧。”
陆宁屿掐灭烟:“也没什么大事,下午看到章春林从张达办公室出来,听说他也想拿下西边那片区的开发。”
章春林的广益公司十几年还是恒基的子公司,只不过他爷爷收养了章春林这个白眼狼,章春林使了点手段把广益占为己有。
自从沈序白接管桁基之后,广益对恒基一直小动作不停,沈序白可没有他爷爷好忍耐,这两年打算吞了广益。
沈序白手指轻叩膝头:“他还真是心不死。朝城被我堵死,现在就想往西边走。我二叔没在背后帮他出力吧。”
陆宁屿:“待会张达不是跟你约了个海鲜局吗?”
西区那片旧城区都喊了二十多年改造重修,但是涉及的情况错综复杂,所以搁置多年仍是破破烂烂的样子。
今天听他们一说,看来恒基是打算啃下这块硬骨头。荔初意心头一动,上学期跟老师去西呈区勘测古建,在蜿蜒胡同中意外发现有个被人遗忘的古刹。
他们在损坏严重的残垣断壁中窥得寺庙名为智嵩寺,通过比对资料发现这个古刹具有重要历史研究价值。
然而也很难再进一步研究,由于历史原因内里被分割成水果店、工厂、旅馆跟居民住宅。
她导师只叹可惜,要让这个古建重见天光非常奢侈,仅靠他们这些人力完全不够,还得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撑。
他们都打算拿下西呈区了,那是否也可以支持他们青嘉对智嵩寺进行修缮呢。
荔初意有点心动:“我导很擅长旧城区修缮,我们项目组可以加入吗?”
她一开口,沈序白跟陆宁屿都齐齐看向她,她有点面热,因为极少参与沈序白工作上的事情。
这次主动开口争取是她很自信沈序白能够答应,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项目修缮。
沈序白出乎意料没有明确回应:“还没拿下西区呢,到时候再说。”
陆宁屿挑眉看着沈序白,果然是他们这班哥们里最蔫儿坏,连自己老婆都要公私分明。
听听这话,什么叫还没拿下,他掌权恒基以来被他看上的项目就没有不成功拿下的。
荔初意被他一个太极打回去,她还有点不服,她想要解释如果不是要整个西呈区的修缮权,只是一个智嵩寺呢。
沈序白看了腕表时间,站起身拿起西装搭在手上:“我跟宁屿先走,金桁挖了你最爱的厨子过来,待会吃完再走。”
陆宁屿也跟着起身:“我就说你为什么要重金挖湛苑的厨子过来,原来是为了嫂子呀,喂我狗粮。”
荔初意被他们打断思绪,只能跟着说:“他喝酒了不能吃海鲜。”
陆宁屿吹了声口哨,扔了一颗杏仁到嘴里咀嚼:“嫂子放心,我知道他会过敏,待会肯定护着他。郎情妾意,原来杏仁是甜的呀。”
荔初意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经理也笑容满面地送上她最爱的砂锅粥。
李经理讨好道:“沈先生特地安排要把鹧鸪肉片好,还有专门从朝城空运而来的黄多肉厚的膏蟹。太太您趁热吃。”
李经理的夸张神情,好似这锅粥不是食物而是沈序白溢满的宠爱。
荔初意点点头让李经理赶紧退下,他再说下去她可得被肉麻到喝不下粥了。
荔初意烦躁地掰断一颗杏仁。
结婚以来,所有人都说她走大运嫁给沈序白,沈序白对她体贴入微好到不行,人人羡慕沈太太。
荔初意拿着骨瓷勺子搅动熬得黏腻的粥,他哪里好了,给个杏仁给碗粥拍个古建都是顺手而为。
他可精明着呢,涉及公司利益的西呈区修缮怎么就不能给她了。
说到底还是没有把她当成沈家人呢,只是当个吉祥物养着,需要就把吉祥物摆出来装饰自己。
一旦吉祥物说要讨点福利,立马就提醒吉祥物认清自己的身份。
湛苑,青湾厅。
沈序白跟陆宁屿送走张达局长,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陆宁屿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姿态桀骜地张开双手靠着沙发,指间仍夹着一根细烟。
对面的沈序白则是一副清冷摸样,细密的睫毛遮住他低垂的桃花眼。
陆宁屿晃着酒杯,丢了只烟给沈序白。
沈序白却将香烟放在身侧,并不点燃它,他原本就不喜抽烟。
想到待会还要回西青庭,他看着周俨打火机的蓝白焰火。
仿佛看到一张染红的桃花脸环着他劲瘦的腰身,哭闹着说不喜欢他身上应酬完淡淡的烟草味。
沈序白:“她不喜欢烟味。”
陆宁屿挑眉,问出心中的疑惑:“看你对嫂子这么好,为什么刚刚拒绝她的提议。”
沈序白眼睛都没抬:“那是实话,恒基定下西呈区了吗?”
陆宁屿想到刚刚的饭局:“章春林也太狠了吧,居然给他六个点,那还做什么生意,简直是行贿。”
沈序白勾了勾嘴角,声音淡冷:“那也得看有没有能力吞下。”
果然,从小到大,陆宁屿最熟悉沈序白这副模样了,当你以为他态度温和还能微笑,实则笑眼藏着冷厉,而心里早就盘算好怎么不脏了手揍你一顿。
陆宁屿乐了:“是谁给了张达勇气,居然敢跟恒基谈条件,拔老虎须。”
沈序白修长两指移了移高脚杯托:“我二叔还是不服恒基给了我。”
陆宁屿轻嗤一声:“你二叔的能力,恒基不到三天就给他败光了。”
陆宁屿是非常了解沈家的事情,三年前,沈序白的父亲沈岳山生病去世,沈妈妈因为承受不住悲伤直接撂担子去寺庙吃斋念佛。
沈爷爷那段时间也忽然得了大病住院。这种豪门家庭都是你一弱,其他人就立马盯紧你想要蚕食掉你。
陆宁屿亲眼见到沈序白怎样一步步把岌岌可危的恒基扶到今日邶市不可撼动的地位。
沈序白可付出太多了,两年前他从国外回来就被通知沈序白英年早婚。
想到以前听到的流言,说荔初意不过幸运能以张地皮换沈家入场券。
虽然他们这些人,以婚姻换利益非常常见,陆宁屿还是讶异反骨如沈序白真的以婚姻选择权换取一张地皮。
陆宁屿问出两年来的困惑:“话说,你真的为了张地皮献出婚姻?”
沈序白终于撩起眼皮看他,慢悠悠喝了口酒:“我家老头说朝城风水好。”
狗屁风水,一肚子坏水的沈序白才不信这个。
陆宁屿吐了口烟,知道他不想说,转而问:“两年前你就想拿下西呈区,标案都写了多少遍。胜券在握,我都不信你拿不下,嫂子会信?你这也太狠了吧,就一个修缮项目都不肯给枕边人。”
沈序白放下酒杯,还是那句话:“拿下再说。”
沈序白睁眼说瞎话,陆宁屿笑着摇摇头。
这俩夫妻都是能人,或许要收回自己的疑惑,看似沈大少是付出很多,以婚姻换地皮。但是荔初意付出的也不少,能跟沈序白这样冷心冷肺的人结婚生活才是最需要勇气的。
陆宁屿说的没错,荔初意完全不相信沈序白会拿不下西呈区的改造项目。
荔初意回到西青庭就打开电脑调出智嵩寺的档案,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说服沈序白投资他们的修缮项目。
下午带去体检驱虫后的小白猫絮絮趴在在电脑前,舔了舔肉垫,半眯眼暖黄灯光打在女主人明艳认真的脸上。
荔初意在图纸上修修改改始终不满意,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时针接近十二点。
荔初意走出书房,打算去餐厅喝点水。
她刚走出过道,就发现客厅亮着一盏小灯,走近一看,沈序白半仰在头靠在沙发山,右手搭在额间。
沙发上的射灯照得他脸色透白,然而唇色很红,脖间隐约泛着红。
荔初意皱眉迈过他横着放的长腿,靠近他直接扯开他的领口一看,果然红点一片。
沈序白抓着她冰凉而柔软的小手放在热度很高的脖间,以期降温。
荔初意想要抽开她的手,沈序白睁开眼,低声道:“别动。”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呼出的醇厚酒气喷洒在荔初意的唇边。
荔初意撇着嘴想要幸灾乐祸,海鲜过敏还敢喝这么多酒。
然而看到他布满红丝的双眼,又心软了,这可是智嵩寺的金主爸爸呀。
她使劲抽开手:“你想要痒死吗,我去跟你找过敏药。”
很快,她就拿着白色药片过来,还非常贴心地把温开水举到沈序白的嘴边给他送下药。
沈序白吃下药,侧身看到荔初意灯光下亮晶晶的眼睛有着止不住的讨好。
他看着她手中捏着的药片铝箔纸:“你怎么有药。”
荔初意腹诽,狗男人还怕她投毒不成,她也是过敏常客好不好。
她露着笑,顺势开口:“其实我只想要个智嵩寺的修缮权而已。”
沈序白摸了摸脖子的红点:“有人告诉你恒基拿下开发权吗?”
荔初意最讨厌他说话打圈:“怎么可能拿不下,那如果拿下呢,能不能给青嘉。”
她想要一个安心的承诺。
沈序白看她势要纠缠,揉揉眉骨:“不能,智嵩寺成本太高了。”
荔初意不服,嘀咕道:“平时拍的古文物也很贵呀。”
沈序白直接转身对上她的眼:“这是两码事,买断文物是一件只赚不赔的好事。你也非常清楚智嵩寺的现状,投入到维护的花费连青嘉也无法估量,我说得对吗?”
荔初意放下手:“可是它的历史文化价值也无法估量呀。”
沈序白轻笑一声:“我只是一个商人,不是慈善家,仅仅因为文化价值?全国那么多得不到修缮的破败古建筑,恒基是不是应该直接全面开花投资,嗯?。”
荔初意还想反驳,沈序白站起身垂眸看她:“除非你能给我一个理由,说明智嵩寺非修不可。”
荔初意被击痛处,其实她也还没找到有力的理由说服沈序白智嵩寺非修不可。
她鼓着脸看沈序白去往浴室的身影,咬牙切齿,早知道让他过敏痒死就好了。
狗男人,她的其他事情他都毫不在意,怎么这个就紧咬不放,一毛不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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