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春动
“你这身胫骨——”
“如何？”
“逆天了——”步惊风怔怔的盯着连灵玉，她此前的胫骨不是这般。
连灵玉唇角勾出一抹笑意，站起身坐在他对面道：“这是我的目的。”
步惊风微叹了一声：“此番冲关，倒是得了你不少好处。若非你当初的逆天言语，我恐怕还没到领悟的契机。你的路子，真是越发的惊天动地。”
连灵玉浅笑，却也多了一份安稳。步惊风留在她身边是为何，她心里很清楚。能够让他有所收获，也算两不相欠。
“上古遗迹怎么说？如果我能拿出一张七级丹方，能不能换取消息。”连灵玉询问，这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东西。至于那枚九转丹，那人虽没拿，但若再遇见，她还是会送出去。即便他不在意，但她还是会付出她的回报，这是原则问题。
“你怎么会有七级丹方？！”步惊风一次次被连灵玉震惊，这小丫头简直比他血玉盟二公子的底蕴还丰厚。
“你管我，你只需回答有没有办法换取。”连灵玉回答。
步惊风凝着她，心中叹了一声：为何不能软一软，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难道真的会不告诉你么？这小丫头，真是——
“成交。”步惊风回答，伸手道：“拿来吧。”
连灵玉回道：“等你先把消息告诉我，我分辨分辨，若是没这等价值我不给。”
步惊风哭笑不得，但还是道：“这一次上古遗迹将现世，只有少数大门派和一些拥有较老传承的古门派得到消息。这跟他们的传承有关，此番得知消息的也多是门派中人。”
“在哪里？”连灵玉想知道的是这一点。
“就在与你们交战得火热的乌坦国境内，具体位置还在查探。应该是一处隐蔽空间，至于怎么进入尚未有消息。”步惊风回答。
“乌坦国么？”连灵玉没想到竟然是在乌坦国内，这倒是有些棘手。
“嗯，门派中很快会传出具体消息。按照目前门派的动静，应该不需要等得太久。”步惊风再道。
连灵玉蹙眉：“那这一次大战是否跟这上古遗迹有关，中盟王朝知道么？”
“以其势力，应该会知道。”步惊风回答。
“如果真的是这样，乌坦国看来是被当遮掩。为的是隐藏上古遗迹这个秘密，大乱之中有不明人马流入其境内要察觉也难吧。”连灵玉分析道。
“正是如此。”步惊风舒展懒腰，凑上前去伸手要再抱连灵玉，后者身形掠动，如鱼躲开。不过还是躲不开他的手势，他得意笑道：“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还有那只讨厌的小狐狸，总算是不再了，煮了吃了么？”
“放手——”连灵玉皱眉，心说武宗果然不是她能比拟。
步惊风伸手抱着她的腰身：“我大哥知道咱们的事了。”
“什么事？”连灵玉反问，伸手拉开他的手道：“七级丹方不给，你占了我便宜。”
“咳咳——你这是，算了，不跟你计较——什么事，还不就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偷亲我的事！当初那么多人看见，当然有风声传到我大哥耳中。此番回去还被教训了一顿，若不是我借口闭关突破，你以为你还能这般逍遥？”步惊风说得好似他是被亵渎又被抛弃的小媳妇似的，分外凄婉。
连灵玉无所谓的耸耸肩：“难不能你大哥还想我娶你不成？”
“咳咳——”步惊风玉容羞涩，眸光风骚潋滟的盯着连灵玉：“若是客官想要，本公子倒是可以从了。”
连灵玉揉了揉眉心：“说说你大哥准备作何吧？”
“不知道。”步惊风是真的不知道，因为他那位大哥真的是做事神出鬼没，他难以揣测。
“咱两的交易他知道么？”面对这个血玉盟的盟主，连灵玉还是比较看重的。她倒是很希望能跟血玉盟好好合作。这也是当初她选择接近步惊风的缘故，她不会平白无故与那些人交好，虽然功利但确实如此。
什么？看官问云焱？咳咳——小狐狸除外——
“自然知道，不过觉得我亏了。”步惊风笑眯眯道。
连灵玉揉了揉眉心：“好吧，我等着他来。”
“放心吧，他不会来。”步惊风言笑晏晏道。
“你耍我。”连灵玉眸光微凝，步惊风朗声大笑：“我可没说我哥要来，我都多大了，我哥还能这样管着我么？”
连灵玉站起身道：“滚吧，我要歇下了。”
“哥哥给你暖床。”步惊风自告奋勇，连灵玉一脚拦住他：“滚蛋——”
“你现在没有兽宠，这么冷的天气，一定孤枕难眠——”步惊风这话说着，连灵玉耳根微微发热，声音带着一丝恼怒：“我累了！”
步惊风见斗得差不多了，这才收势心满意足的回去，心情无比愉悦。
连灵玉却为着他方才的话而恼怒不已，想到此前她还真的是夜夜抱着小狐狸入睡。如今知道他不仅是男的，还是一个美得惊世骇俗的美男，她就有些羞恼。
脱了衣物泡入热水之中，连灵玉将心中的烦躁抽茧剥丝的拔掉。心神之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混乱，这一局终究是打破了她的计划。出入太大，实在是措手不及。
“不回来也好——”连灵玉喃喃着，起身换上衣物。等到就寝之际，却是翻来覆去，才知道渐渐的，那道火红的身影已经在潜移默化着她。特别是在那一处幻境一般的地方，他又是夜夜拥着她安睡。
伸手将那一缕红发拿出，轻轻嗅了嗅其上熟悉的气息。她缓缓闭上眼，心中却有苦涩：“不应该的——”
她怕，真的很怕。虽然重生之后她好似坚强如神砥，对自己也狠心得骇人。但她最怕的，是那份心动。前一世的动心，害死了家人，害惨了她自己……
有时候女人就是这般，被狠狠的咬过一次，想要再跨出去，谈何容易。
连灵玉伸手将那一大缕红发丢入一旁储物腰带的角落里，盖上锦被缓缓闭上眼：习惯而已，可以改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
第二日，照例是又一批十五岁少年的成人礼在宫中举行。连灵玉接到圣旨随连城和莲华夫人进宫，这是她第二次进宫。第一次进宫时，她可谓风骚无限，这一次不知又会作何——
世家子弟的锦袍穿在连灵玉身上，瞬间将她妖娆明艳的姿容衬得如玉如宝。高挑的身姿丝毫不比同龄男子矮小，合身的剪裁遮掩她本身过于瘦削的身材。
莲华夫人眼见连灵玉入厅，慈眉含笑连声称赞。众人见连灵玉一顶紫金红翎束馆，一袭云腾雾绕锦袍，系着黑玉金丝边腰带，面如美玉，目似朗星。只觉秀丽无边，美好无限。
“好好好。”莲华夫人连道了三声好，拉着连灵玉瞅了半天。
“三弟这等风华，把娘看得都荡漾了。”连青菱插话笑道。
连青芸眉眼好笑：“这容貌说是男儿，也亏得大家都知道咱家有这一对双生子，不然一定都不认为你是男的。”
“胡扯，风儿这眉眼可多英气。”莲华夫人反驳道，真是越看越喜欢：“若是灵玉，自然就柔和一些，一定把京都城这些公子都迷得往咱家门槛踏。”
“咳咳——夫人。”连城摇头，心说这还真会自卖自夸。
“怎么？我生的儿女难道不好么？”莲华夫人瞪眼道。
“好，好，自然是最好的。”连城附和道。
莲华夫人这才满意：“快用些早膳，一会就该进宫了。芸儿和菱儿在家中不要四处走动，还有那叫什么二横的吧，怎么没看见人。”
“昨儿回府说了些话，他去找他的人去了，也许过阵子回来。”连灵玉稍稍带过，眼角的余光看向连青菱。
“都不打声招呼，真是白救了人。”连青芸嘟囔了一声，便拉着连青芸入席。
早膳无话，连城三人进宫。照例连城去早朝，莲华夫人往昭阳宫给皇后请安。皇后虽不待见连家人，但自从有了连灵玉的行为，如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刁难莲华夫人。但一些绊子总会是有的，只是莲华夫人不会回去说罢了。
连灵玉自与京都城中王侯子弟往宴厅而坐，倒是遇见熟人。
“连兄——”鸿鸣潮看见连灵玉，当即上来打招呼道。
“鸿兄。”连灵玉拱手道，倒是有些惊讶能见到鸿鸣潮。毕竟后者的出身不算太好，而能在年初一进宫参宴的世家子弟数王侯世子居多。寻常官宦之家除非像连灵玉这种被特诏进宫者，否则便是参加十五岁成人礼的少年而已。
“京都城里总听到关于你的言说，你回京述职都没来得及请教一番。”鸿鸣潮对于连灵玉的文道造诣很是佩服，每次见面都会相谈甚欢。连灵玉亦是很赞赏他对文道的热忱，前世她钻研书籍，两人倒是很有话题。
两人谈说，便一起进殿。期间言笑谈资颇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同一届的状元、榜眼感情甚笃。
“张兄，你与这连风的关系不是很好么？怎不见你们打招呼？”锦衣候世子李纨正坐在张云飞身边，见此插问道。
张云飞眸光一直都停留在连灵玉身上，听言面色不变：“倒是见长公主一直拿眼神看这方，也不知在看谁。这方似乎都是男子，却不见英武侯爷。”
李纨面色亦是不变：“有么？我倒是不曾看见，反而张兄火眼金睛，却看得出来。”
“倒也不必火眼金睛，你瞅瞅这又看过来了。咱们都不怎么好意思看女席，倒是长公主率真可爱得紧，也不在意这些。”张云飞含笑道。
两人一阵唇枪舌战，附近一旁人只觉得刀光剑影。
“哪个是连风？”说话间，厅内传来一道媚俗的嗓音。众人把目光看向连灵玉，后者抬眸看去。
赵嫣然一袭紧胸红锦牡丹裙袍，云丝布料略显清透妖媚，环佩叮当，姿容艳丽。她的身材相当惹火，此刻已经有不少世家子弟看得眼神发直，心中恨不得将那身段压在身下狠狠的糟蹋。
面对这些火辣辣的目光，赵嫣然自我感觉良好，分外受用。还挺了挺那高耸的胸脯，扭着蛇腰走进殿里来。众人一看她这身材，再看看连灵玉那瘦削的身板，眸光之中都有了一丝戏谑。
“鸿兄，抱歉。武侯爷忙于军政，少有管教家门。”连灵玉十分抱歉道，一句话将那本正春风得意的赵嫣然说得面色青白交加，倒是少去不少脂粉俗气。
“无妨，无妨。”鸿鸣潮亦是看不惯赵嫣然的行为，倒是乐意搭连灵玉的话。
“你又是谁？”赵嫣然眸光看向鸿鸣潮，忍不住的搔首弄姿。眸光火辣妩媚，倒是令鸿鸣潮这等生性谦守之人吃不消。
连灵玉伸手拍了拍鸿鸣潮的肩膀，无奈的看了后者一眼。
“难得这东平郡主亦是出席宴会，倒是令人眼前一亮。果然出声身就决定一人的不同寻常，果真风流无双。”张云飞含笑言说，说得赵诗诗面色发绿。
连灵玉心说张云飞不愧是毒舌之最，偏偏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张云飞敬仰，敬郡主一杯如何？”张云飞端起酒杯还道。
“倒是个会说话的。”赵嫣然不知道是真的胸大无脑，还是脑子被门缝夹了，或者是大智若愚？不过看她十分受用的模样，倒好似前者多一点。
张云飞含笑一饮而尽，其余人都面色灿灿然。东平郡主真实的身份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这在王侯圈子中是不能说的秘密。这说她的不是，就是打当今皇后的脸面。
一番交锋各自完了，鸿鸣潮也回到自己的坐席之上。连灵玉走过张云飞坐席之前，浅笑道：“果然还是你的嘴最毒。”
“好说。”张云飞底眸，昨晚醉香楼混着怎么都不舒服。心里总想着这张脸，令他十分烦躁。
“怎么，还生闷气呢？”连灵玉自斟了一杯酒，再给张云飞到了一杯：“算我赔不是，以后有事不瞒着你成不？”
张云飞抬眸，见连灵玉眸光清亮，今日越发耀眼。他端起酒杯饮尽：“战局似乎又失利，乌坦国此行怕是十分凶险，你要多加保重。”
“我省得。”连灵玉颔首，随后两人说了一番话，她才回席。人才坐定，便有宫女来传话。倒是赵诗诗要见她，她抬眸看了一眼赵诗诗。起身经过张云飞桌前时，洒了他酒杯中的酒。
绕出大殿，便有宫女上来引她。连灵玉踱步跟上去，很快在暖阁见到赵诗诗。
“公主殿下，别来无恙。”连灵玉含笑坐下身道。
赵诗诗面色一凝，还是道：“没想到你倒是安然无恙，真是可惜。”
连灵玉笑而不语，她倒是不担心司马瑜会将她的身份告诉赵诗诗。这两人可不是铁板一块——
“圣旨已下，要退回不太可能，除非娶回之后休妻。”赵诗诗说道。
“那还是让英武侯爷休了你吧。”连灵玉郑重其事的回答。
“你！”赵诗诗隐忍下来，面色青白交接：“我再想想办法，这事也急不得。”
“可惜我没时间等啊——”连灵玉笑眯眯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对面的赵诗诗诡异一笑：“你可真是胆大，我的东西你也敢喝？”
“自然是敢的。”连灵玉含笑：“何况这里连暗卫都没有，真是好地方啊。”
赵诗诗面容微僵，连灵玉已经洒了一把毒粉出来，赵诗诗站起身要喊却已经来不及。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赵诗诗一眼，连灵玉伸手抱起这具身体，身形诡异挪动间快速消失。
待到暗卫察觉，连灵玉已经将赵诗诗带走。
宫殿一角，巡卫刚过，张云飞与连灵玉碰头道：“人带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跟我来。”连灵玉熟门熟路，很快绕到一间隐蔽的小屋之内。随后将肩上的赵诗诗丢在地上：“放这里。”
“你这什么时候把皇廷的路线都摸得这般清楚？”张云飞惊讶，方才连灵玉洒了他的酒，又将酒杯放在那洒了的酒之上。酒——春，洒——动，上——行动。他随后看见赵诗诗离席，当即就明白连灵玉的意思，这是要设计两人春色动，马上行动的意思啊！
所以连灵玉离席之后，他就去找李纨敬酒，顺带在其酒中做一点手脚，然后两人一起解手去。如此这般，正好下手。至于汇合之地，这一处宴厅在置办酒席，应酒字，其上就是入口之处。不得不说两人都聪明至极，又十分默契的明白这等暗号。
连灵玉倒是没回答，很快给两人都喂了一把药粉，然后清理干净药粉道：“你去把几个要好的世家子弟拐来这里走一遭，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些。”
“我明白！”张云飞眯起眼，立即就去办。他前脚出去，赵诗诗和李纨的身体都有了动作。
连灵玉冷笑盯着：原本倒是真没证据，今天咱就把证据都整出来。你们就算是没事，今日也该有事。
在药粉的作用之下，两人很快激情四射。令连灵玉惊讶的是，赵诗诗倒真的还是雏。不过那一滩落红正好收为证据，这还有两人的随身物件……
“林兄——这里好似不对，咱进去看看——”张云飞时间掐得正好，赵诗诗和李纨的药效差不多了，正在恢复理智之中，不过那动作可是还没停——
“张兄，这里是何处？”被带来的一人中正是御史台林大夫的嫡子，鸿鸣潮也在其中，还有几位王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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