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密令
听言多人沉默，心中却暗道：你有种你去试试跟沙特拼一把？！
镇阴候哈哈笑道：“封将一事，且不说。但今日对敌，理应论功行赏。连风的赏赐比较特殊，这才将你召来。”
曹腾听言也不好再说，毕竟连灵玉今日的表现确实没话说，若是连赏赐他都插嘴，那倒是说不过去。而他不说话，其余人自然都没意见。
领赏散去，镇阴候留住连灵玉。
“曹腾言语，不必放在心上。你之军功，封将之事只是迟早。”镇阴候安抚道。
连灵玉颔首，却开口道：“侯爷，卑职有一不情之请。”
“你说。”镇阴候见连灵玉难得开口有求于他，倒是有些好奇。
“十七军三营钱宇，乃是卑职于武学宫中同窗，卑职希望能将他调入我营中。”连灵玉回答道。
“哦？”镇阴候显然明白连灵玉的意思，倒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此事本候会吩咐十七军将领。”
“谢侯爷。”连灵玉拜谢道。此事虽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毕竟要重编军籍。
镇阴候摆手：“本候越发觉得东平武侯火眼金睛，当初本候就该先将灵儿许配给你。”
连灵玉听言微愣，却见镇阴候眸光有几缕惋惜。她浅笑道：“灵儿郡主娇美可人，自有良人，侯爷何必心急。”
“本候倒是不心急，只是眼红罢了。”镇阴候笑道，挥手道：“去吧，你今日消耗不小，好好休整。”
“卑职告退。”连灵玉拜退而出，身体倒确实穷乏。
……
回营之后，营中一个个下属再看这位少年校尉时，均是竖然起敬。眼眸中有敬畏，亦有自豪。连灵玉见此浅笑，那张青跟随上前禀报营中事务。对于这位少年上峰，张青亦是敬仰。今日那方战局，军中将士想不知道都难。
连灵玉询问了一些事务便吩咐张青安排分赏，随后令他安排人守卫。她才开始调戏疗伤，此番的伤势虽不及以前十分之一，但总归有伤要及时调整好。而且她很好奇噬魂剑的反馈——
内视之下，冰珠之内赫然再有血红之物。看来噬魂剑的回馈是储存在冰珠之内，此后供给她淬体之用。这血红能量，倒是焠体的好宝贝。
连灵玉收敛心神，随后素心诀运转，开始疗伤。随着她的修为渐进，素心诀的限制感越发令她觉得似被束缚，难以施展一般。看来接下来找到一本强一些的修炼功法才是重中之重。当疗她伤完毕，已是深夜。连灵玉起身出帐，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在外候着。
“钱宇？”连灵玉惊讶于镇阴候的办事效率。
“嘿嘿——”钱宇咧嘴笑了笑。
连灵玉皱眉：“张青，为何不进帐通报？”
“别胡扯，这是军营，可不是咱家，我也是刚到不久。”钱宇来报到时并未将他与连灵玉的关系言明，张青又得了她的令，没重大事务不得进去打扰。
“张青，备些小酒菜。”连灵玉吩咐一声，张青得令去办。
两人这才进账，钱宇便道：“虽说咱两关系好，但我也明白这是在军中，你是校尉总该有校尉的架子。”
“怎么说话？”连灵玉斥了一声道：“你们几个，当是我之盟友，非下属。”
钱宇倒是不说话，他入军伍虽时间不长，但这原本粗枝大叶的少年却是明白了很多。
连灵玉眸光凝了钱宇一阵，后者被盯得有些发虚，随后揉了揉脸道：“好吧，算我装的。”随后咧嘴一笑，找了位置便坐定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廖巍说的一句话没错，到军中不比在武学宫。还是悠着点。”
连灵玉伸手拍了拍钱宇的肩膀：“不错，军伍三月，胜于武学宫三年。”
“连风！”钱宇若是听不明白连灵玉的调侃，那他就真的是少根筋了。
连灵玉呵呵一笑，随后两人小酒小菜，倒是相谈甚欢。
而有了钱宇这个心腹，连灵玉做事也有了手脚。兼之张青亦是不错之才，营中事务她多半甩给两人操持。而她则一心修炼雷云动，同时不断用血红能量焠体。此番对战沙特，她虽勉强可挡。但她也明白，下一次再对上此人，只怕后者上来便是杀招。而且此人的防御同样凶横，噬魂剑竟也不能穿透？！
那一场大战之后，乌坦军却不再出兵。而碍于那一支死兵，镇阴候亦未喊战。一时间两军再次陷入僵持，但双方都知道这种僵持持续不了多久。
京都城中此刻亦是掀起腥风血雨，因着乌坦六皇子一案，顿卷出不少枝枝节节。权力争斗顺势而起，又是一番权利更替。连灵玉的家书亦是送达连府，原本因误报丧事而陷入死气沉沉的连府，终于再获生机。
这等安静，最终在老安再次请连灵玉去大帐时被打破。
大帐之内，镇阴候、七皇子、鱼师均在，这等阵仗倒是令连灵玉有些许奇怪。
“卑职连风叩见殿下、侯爷，见过鱼师前辈。”连灵玉行礼道。
“坐。”镇阴候挥手言道。
连灵玉谢礼坐定，并未开口询问。
大帐内沉默了良久，鱼师缓缓开口：“那日你施展的雷云动，如何获得？”
连灵玉听言起身回道：“不知鱼师前辈此问，却是为何？”
鱼师抬眸，那是一双深沉如深渊的眼眸。连灵玉对上便只觉心神一颤，有一种忍不住跪地膜拜的冲动。但她体内冰珠一颤，那股冲动旋即消散。她心中一沉，口气淡然道：“卑职不过一介校尉，有何指示不妨直言。”
“鱼师前辈不过随意一问，倒是连风你太拘谨了。”赵括出言道，随后转移话题：“皇叔，不妨说正事。”
镇阴候眼见一波冲击烟消云散，这才开口道：“关于你军功一事，本候与殿下商议后一致认定你具备封将资格。只等报备兵部，随后将军功做好登记，交于刑部与军机处便可。封将是大事，届时你需进京述职。”
“谢殿下、侯爷提拔。”连灵玉跪地谢道，虽说她作战当日军功也有一等军功。但按照大商军功制：杀敌一千，三等军功。杀敌二千，二等军功。杀敌三千，一等军功。斩杀敌军校尉将领二等军功，斩杀将军将领一等军功。封将标准：交战中，获得一等军功三次以上，或者一等军功一次二等军功十次以上。
她的军功按照杀敌来说，确实略有不足。但若按照振奋士气，并以当日她的实际战绩，却可说是绰绰有余。但若有心人刁难，她亦是不可封将。看来以后还是要直接杀人比较稳妥——
镇阴候浅笑不语，赵括说了一些场面话。连灵玉随后拜退，心中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至少快封将了，此后要走上封侯之路便不会太遥远。三年内封侯，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拼了命，如今下来最多就是四品小将。再一步步爬上去，时间当真不充裕啊。
此后两军多有大战，但再无那日那般战局。令人奇怪的是那一支死兵，却再未出现在正面交战之中。双方的布军都做了重大的调整，显然这一支杀器被破六韩再次隐藏了起来。这令得大商大军并不敢轰杀入乌坦军腹地，如此一来战局于大商来说依然被动。
而连灵玉在这等情况下，却是勤奋修炼，倒是十分沉静。
一日夜深，连灵玉紧闭修炼的双眸忽然一睁。
“侯爷？！”连灵玉惊诧，因为此刻出现在她帐内的正是镇阴候。
镇阴候进帐之后便动手布下了光阵，随后微笑道：“吃惊？”
连灵玉颔首，心说的确是吃惊不小。
镇阴候坐定道：“密令。”
“侯爷请吩咐。”连灵玉叩地道。
镇阴候默了默道：“这将是本候给你最后一次密令，若是能成，你之军功可封三品将。”
“侯爷？”连灵玉惊讶。
“主帅马上更换，将由长亭侯前来此方。本候赴南疆，南蛮国出了一支蛮人兵团。大商节节败退，本候两月后便直接赴南疆战场。”镇阴候的话令连灵玉眸光中掠动无数光影，但若是长亭侯的话，倒也不算太糟糕。至少长亭侯是中立派，而且她还能透过罗源知道一些消息。
“不知侯爷有何令？”连灵玉更关心这一点。
“你立即动身，由此小道。”镇阴候说话间递给连灵玉一张地图，接着说道：“探入乌坦王城——沙城，据报那一支死兵被调回沙城。但具体是调回去作何，尚且不好说。你的任务便是尽可能打探这支死兵的情报，若是能探得其中奥秘自是极好。”
“卑职遵命！”连灵玉握拳道。
“这是人皮面具，以防万一。此行除本候调遣四名暗卫与你随行，你可再挑一人同行。”
连灵玉颔首：“卑职明白。”
“他们已经启程五日，你立即准备随本候出营。”镇阴候下令道。
连灵玉听言颔首，当即唤来钱宇，让他做随行准备，随后出帐将营中事务悉数交由张青处理。不过一刻钟，她便安排妥当。镇阴候将两人带出大营。那时已是春末，已褪去冰寒，但依然寒凉。
“暗卫会暗中保护你们，若非必要不会现身。这是你二人的身份安排，详细可看文卷，看完记住并且烧毁。记住一定要安全回来，本候不希望毁了一名将才。”镇阴候叮嘱道。
“卑职明白。”连灵玉接手文卷道。
“好，保重！”镇阴候握住连灵玉的肩膀：“去吧。”
“卑职告退。”连灵玉拜道，钱宇同样跪拜而去。
两人夜色中匆匆上路，一路沿着小道行进，速度极快。天明时分，连灵玉与钱宇二人才稍事休整。
连灵玉将文卷仔细看清楚，随后才道：“咱两入乌坦国之后，必须装成大商逃犯。你改名叫宋七，我是你公子梁宇。大西城梁门商户之后，犯事全族充奴籍。”
“这么凄惨。”钱宇一面烤着一腿羊肉，一面回答。
“我们呆的时间不长，尽量不要与太多人接触。此行乃是投奔梁家姑爷，是一名在沙城的商贩，叫乌托。”连灵玉捡了紧要的说明，让钱宇记得。其余她自记在心中，便将文卷丢入篝火中烧毁。
“镇阴候倒是器重你。”钱宇闲聊着道。
连灵玉浅笑不语，钱宇忽然眸光一亮，身形窜起。前者一惊看去，便见钱宇犹如灵猴一般攀爬上雪壁，竟是追一只长臂雪兽？！那倒是一只一级妖兽，以钱宇一品大武师的修为，倒是足以完胜。但他忽然去追这妖兽作甚？不过这身法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追不追的上着以速度著称的长臂雪兽。不想半个时辰后钱宇便将长臂雪兽捉了回来。
“你忽然跟这雪兽较真作何？不过此刻雪已褪去，它怎么还出没？”连灵玉微奇怪。
钱宇笑道：“你竟然不知道这长臂雪兽，这春末之际的肉质最为好吃？”
连灵玉摇头，对于这些东西她还真没研究。钱宇三下五除二将长臂雪兽处理干净，这才开始说道：“这会子这种妖兽是很少出没，但并非没有。此处距离冰城不算太远，冰城常年雪封，这长臂雪兽大约是出来觅食，这会准备回去。”
连灵玉微微点头，脑海中却浮现那青衣男子。她咬了一口羊肉，咀嚼在嘴中却毫无滋味。心中纳闷起一件事：当时只吃了一顿肉，就被赶走了。也没问人家姓甚名谁，以后真要是找人，还真找不着了。
靠在石壁上，连灵玉舒展了一下腰身，随后道：“你修炼的身法倒是不错，这样的峭壁攀爬还能追上这长臂雪兽。”他眸光掠去，才发现钱宇的手指很是修长。比寻常人的手指要长半指！
“嘿嘿，这是钱家绝技。”钱宇颇为自得。
连灵玉浅笑，随后闭眼调息。吃食完毕，钱宇亦是调息作罢，两人方才再次追去。
三日后，他们追上死兵的尾巴。
连灵玉甩了一包粉末给钱宇道：“抹些在身，以防万一”随后又对空气中道：“你们也抹一点。”这粉末战场上试过，倒是有用，她还分了一些给镇阴候交于药师去研究。
四包粉末甩出，仿佛被空间吞去。
连灵玉叹了一声，镇阴候的暗卫，果然是暗得不行。就算是这般，也很难看到他们的身影。她倒是知道这种暗卫是经由特殊训练，自幼在黑暗中培养而成。耗费巨大，非寻常人家可有……
又是潜行五日，这一批死兵却诡异的消失！其后追踪的连灵玉和钱宇面面相觑：竟然是凭空消失么？完全消失！
“阵法。”连灵玉喃喃开口，心中却惊诧：这要多强悍的阵法，这才能将一整队将近两万人马尽数拢入？
“怎么办？”钱宇几乎以为自己恍惚了，眼花了。
连灵玉沉吟一阵道：“去看看。”说罢她已经快速潜去，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却不敢走得太近，只远远做了一番详尽的查看。
“你留在此处，我去看看。”连灵玉青甲凝起，随后走入那一片区域。她人走过去，完全畅通无阻。四下研究之后，仍旧没有半点头绪。
钱宇见无事，亦是跟上来。两人摸索半日，直到累趴，都没有任何的结果。
“此地距离沙城不远，先进城看看。”连灵玉皱眉道。
钱宇揉了揉脸：“太他娘诡异了，这一批鬼东西，难道集体去阴间了？！”
连灵玉听言微怔：“也许。”
“不是吧？”钱宇听言脖子一缩，拉着连灵玉离开那方才道：“真要是，咱们还是离远点。”
连灵玉将这一代的地势画下来，这才与钱宇往沙城而去。进城之前，连灵玉换了一副模样，钱宇亦是将一身行头做了转换。两人一副破落户模样进了沙城，因是大商人，在经由一番详尽盘查之后。两人从早晨等到第二日才被放行，这也是无可奈何。
名义上去投奔了乌托，后者见也没见，给了一些银两打发两人，竟是连亲姐姐都见不着面。
“他娘的乌坦人就是凉薄，舅爷来了居然避而不见！”钱宇忿忿不平，极度为梁宇感到可怜：“怎么说这梁宇这名也跟我一样，居然受到这等待遇。”
“没有放一群狗出来咬我们已算仁至义尽。”连灵玉倒是不觉有何不妥，反而觉得这才是现实。
然就在两人准备离去之际，那宅院大门忽然敞开。
“嗯？莫非是良心发现？”钱宇开口，连灵玉亦是奇怪。
庭院内忽然走出一名模样端正，还算秀气的少妇。
“弟弟——”少妇见了连灵玉便喊。
连灵玉一怔，俨然惊呆的模样。那少妇扑面上来，便将连灵玉抱在怀里，一串泪珠落下，凄惨道：“弟弟，家中事姐姐已经听闻。你别怕，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在沙城被欺负。”
连灵玉呆愣，而后被少妇拉进宅院之中。钱宇一副小厮模样跟进，眼角的余光却调侃的看向连灵玉。
一路被拉进大厅，连灵玉便见大厅之内正坐着一名大汉。络腮胡子，凶横似兵，双眸却透着市侩之气。
“模样不错，倒是可送去公主府。”大汉一句话落，那少妇忙对连灵玉道：“这是你姐夫，公主府最近需要人手。若是你进了公主府，自不用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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