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砍十五刀
洛明殊见此情况，亦是震惊，但唤魂铃还在清脆响着，这说明那笼子里的东西确实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没错。
“师姐，我不敢动了呜呜呜！”陆瑶瑶被吓得泪水从面颊上滑落。
就连以往会在她脑海里提示她剧情的系统也噤声了，这情况谁也没有料到。
“你别动。”洛明殊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她的胆子比陆瑶瑶大很多。
再加上她自己也好奇笼子里的究竟是什么，于是她走上前去，将陆瑶瑶肩膀按住了。
洛明殊干脆利落将蒙着大笼子的黑布掀开，将抓着陆瑶瑶那个黑爪子的主人揪了出来。
“咕呱——”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直接窜上洛明殊的手臂，四只爪子在她手上疯狂乱扒，似乎有些恐惧，洛明殊眼疾手快，将他抓在掌心之中。
“洛师姐，这个是什么？”陆瑶瑶尖叫。
洛明殊没想到自己竟然从笼子里揪出了一只小老鼠模样的东西来，这玩意黑乎乎、毛茸茸的，唯独一对前肢格外有力，方才就是这东西把陆瑶瑶吓得要死。
“这是你师兄啊。”洛明殊虽然不明白现在出了什么状况，但并不妨碍她睁眼说瞎话。
她挠了挠小黑鼠的肚皮：“来，魏清，说句话给你师妹听。”
小黑鼠在洛明殊的掌心里疯狂挣扎，“咕呱”乱叫。
陆瑶瑶捂住了嘴巴，悲痛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淌下：“我可怜的师兄啊，妖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洛明殊：“……”我乱讲的，你也信。
“陆瑶瑶，你在秀些什么呀？”洛明殊心想她花了三百万就搞了这玩意来，她冤大头的程度估计和灵网上那个匿名修士差不多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那根毛就是你师兄的？”
她一手捏着小黑鼠——这玩意花了她三百万，她不能丢，一手将塞进唤魂铃里的媒介取了出来，也就是当初陆瑶瑶珍而重之递到她面前所谓魏清的“青丝”。
一根短短的黑色毛发躺在洛明殊掌心，此时，在洛明殊手掌里挣扎的小黑鼠身上也掉落下许多类似的毛发。
哪里有什么魏清的头发，这分明就是小黑鼠身上的毛。
她就说当初使用这个黑毛追踪其主人的时候为何会感到十分艰涩困难，因为她一开始使用的法术就是追踪人类灵魂的，毛发的主人根本不是人，怎么能顺利找到？
洛明殊觉得当初拼尽全力也要逞强找出答案的自己像个傻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
“陆瑶瑶！”洛明殊又唤了她一声，她把小黑鼠推倒她面前，“把他抱回去当你师兄，和告诉我真相，挑一个。”
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不到原书里被关到黑狱里的剧情了，她现在就要被陆瑶瑶气死了。
“我……我……”陆瑶瑶颤抖着，泫然欲泣。
此时系统的声音也在她脑海里响起：“宿主，我也很好奇，当初我还未与你完全绑定，无法完全感知你的情况，我给你发布任务说有空去找魏清的头发，或许会有用，你究竟是怎么拿回这根毛的。”
“我呜呜呜。”陆瑶瑶摊牌，干脆不装了，“我师兄这个臭男人，我念着他外出历练危险，曾向他讨要青丝，想要为他制作祈福的香囊，结果他……”
“他竟然如此不解风情，只连声推脱道‘师妹啊这修仙界里有通过贴身之物陷害人的巫蛊之术，我可不能将我的东西贸然给你，当然我也不是说你要对我下手，但男孩子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陆瑶瑶绘声绘色描述当初魏清拒绝时候的嘴脸。
“噗嗤——”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洛明殊直接笑出声来。
“但……但我实在担忧师兄出门遇险（其实是系统的任务），于是我趁他打坐修炼时，从他肩头拈下了一缕散落的青丝，好好保存下来……可是，可是，那根毛怎么会是一只老鼠的呢？”陆瑶瑶带着哭腔说道。
洛明殊捏了捏眉心，她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但她不是傻子，略一推理便大致猜出了来龙去脉。
一来，这小黑鼠——不知道是什么妖，当初或许是跟在魏清身边的，所以魏清身上会有他身上掉下的毛发，这小家伙真的很能掉毛。
二来，魏清当初来到人界与妖域边界或许并不是为了给陆瑶瑶寻什么突破的法宝，反正陆瑶瑶这个人很能瞎掰，他应当是为了将小黑鼠送回妖域，这才以外出历练的借口离开宗门。
所以……魏清到底去了何处，现在暂且不得而知，但他们忙活了一圈找错人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陆瑶瑶！”洛明殊开始无能狂怒，“你知道我买你师兄花了多少灵石吗，三百万！你呢，你连三万灵石都不肯出。”
她想起来，原书歪曲她对魏清情根深种或许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从花钱这块上看，她确实比陆瑶瑶卖力。
没办法，她做什么事都喜欢逞能，出发前掌门还给她送锦旗了，再加上拿着大笼子的那几个妖修刚好得罪了她。
这么搞一圈下来，她估计都在风沙渡黑名单上了，以后还怎么去妖域找自己身世的线索。
陆瑶瑶还在呜呜哭着，洛明殊头大如斗，但此时一直被她捏在手里的小黑鼠忽然放弃了挣扎，他拿小爪子挠了挠洛明殊的掌心。
“干嘛，卖萌吗，我跟你说我不吃这套臭老鼠。”洛明殊正在气头上，开始骂骂咧咧。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抓着的小黑鼠，结果这小家伙从怀里拱出了一枚亮晶晶的小玩意，定睛看去，是一枚暗紫色的碎晶，在林间漏下的稀疏阳光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小黑鼠已经认命了，用两只小爪子将这枚碎晶讨好似地捧到洛明殊面前。
“啊我的小宝贝。”洛明殊的语气马上柔软下来，“你真可爱。”
在被小黑鼠用一枚碎晶收买之后，洛明殊重整旗鼓，打算把眼前这个烂摊子收拾好。
她让陆瑶瑶提着原本用来装小黑鼠的大笼子跟上她，在山里寻了处干净的山洞，暂时安置下来。
“所以——这老鼠究竟是什么来头？那些妖修拼了命也要保护他，而且，他们似乎是在他的指引下才准备与我争抢那赤铜莲花。”洛明殊坐在打扫干净的山洞里，给自己沏了一杯水果茶，一边喝一边说道。
——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将地月鼹请了出来。”在风沙渡内的一处高楼中，模样俊俏，仿佛是一位小公子的周子云摸着下巴说道，“而且他们还将他丢了……”
“地月鼹。”坐在房间里把玩着手里一枚湛蓝色晶球的水晴思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困惑之色，“子云，你说的‘他们’是谁，又有谁敢打扰地月鼹的安静生活，就算是我——哼，妖域的王女殿下，我也不敢去打扰他们，毕竟地月鼹的背后……”
“我知道，是妖神应龙，地月鼹这个妖类种族当初处境极惨，被人类剥削，利用他们的种群特性控制他们，贪图他们强大的土系法术与掘洞能力，让其整个族群沦为开采矿脉的苦力。”周子云懒懒说道，“妖族的这段历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但就是地月鼹，这样卑微渺小的一个种族，却成了揭露人族恶行的先驱者，他们种群在痛苦之下，向天上妖神祈愿，想要摆脱这样的困境。”周子云说起那段历史的时候，声线慵懒，“当然，悲悯的妖神应龙第一个听到了他们的祈愿。”
“应龙赐予地月鼹一种特殊的天赋——当然，也是应龙独有的能力，他们种族从此之后有了无与伦比的鉴宝与探宝的能力，而且应龙更愿意庇护弱小的存在，所以他们种群里越是年幼的个体，这种寻宝能力就越强。”
“与此同时，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地月鼹一族永生不见天光，他们若是暴露在阳光下，便会死去，地月鼹本就是生活在地下的种族，这种代价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何况，等到修为人身之后，便也不受此影响了。应龙对他们足够仁慈，甚至在他们还在下界生活的时候，给地月鼹提供了庇护，只要有应龙在附近，地月鼹也可以不受那不见天光的代价影响。”
周子云将有关地月鼹的所有故事说了出来，他摸着自己的鼻尖，似乎有些无奈：“但他们，似乎是要寻什么特殊的东西，将地月鼹从地底‘请’了出来，而且是一只地月鼹幼崽，幼地月鼹的寻宝能力比成体更强。”
“他们要找什么，不对不对，他们是谁啊，而且你今天怎么突然就把我带走了，子云，你打不过那个黑衣人吗？”水晴思被周子云说糊涂了。
“王女殿下，这些你就不要思考了，你这脑容量想不明白的。”周子云苦笑说道，“他们丢了幼地月鼹，这事可就麻烦了。”
水晴思今日亦目睹了风沙渡中发生的事，但在这波澜的背后意味着什么，她还没看出来。
当然，与她一样还在抓耳挠腮的还有洛明殊。
“你——认识魏清吗？”洛明殊托腮，戳了戳桌上的小黑鼠，“你跟他什么关系？”
“咕呱咕呱？”小黑鼠歪着头看洛明殊，眼神困惑，他是妖，但还是幼体，智商和人类的小孩差不多。
“一只老鼠，为什么会孤寡孤寡叫啊。”洛明殊百思不得其解。
“洛师姐，现在怎么办呀？”陆瑶瑶扭扭捏捏问道。
“找呗。”洛明殊还有自己的事没做完，而寻找魏清踪迹这边，线索断在了小黑鼠这里。
“咕呱——”小黑鼠站起身来，叉着腰——他胖乎乎的身子居然也有腰，他戳了戳洛明殊的手，指向了自己居住的大笼子。
“你邀请我们进去？”洛明殊发现她已经勉强可以与他交流了。
小黑鼠指了指陆瑶瑶，摇头。
“不带她进去。”洛明殊又悟了，“行，我就自己跟你进去。”
小黑鼠拉着洛明殊的手指，牵着她往自己的“家”走去，这笼子有近人高，洛明殊微微弯下头便能跨进去，当她一脚踏入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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