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十章
一大早舒景溪卧室里回绕着电话铃声,同屋檐下隔壁的男同志醒了,正在厨房忙活煮早餐。
没什么会的。
几盘小菜一锅白米粥。
听着电话铃声宋柏庸已经猜到了又服安眠药,令他遐想的是谁大清早七点不到就打电话呢。
煮好时卧室里的人随之而醒,电话铃声也没再继续响。
清晨温度低,一件秋季单薄睡衣,忍不住让舒景溪颤栗,并迅速换衣。
气温骤降,十一月上旬的天,已经不起单薄的衣。
可她没带冬季睡衣,也没买。
这个房间没暖调,舒景溪想着,一个人多穿些凑合过还行,但现在是两个人,为了合租室友的精神状态,得找个时间去跟楠奶奶说装暖调的事。
但不能今天。
出门看见穿戴围裙的宋柏庸,和一桌子蔬青菜,舒景溪愣了愣,问:“你还会做饭呢?”还挺香。
“姐姐,快去洗漱吧,来尝尝弟弟亲手做的米粥和菜如何。”
“……好。”
吃完早餐她人还是没回过神来,一个男生做的菜比她做的还好吃!
厨龄十一年的舒景溪,表示太弱了。
她问:“宋柏庸,你经常做饭吃吗?”
比她小就算了,做出来的饭菜也更好吃,属实有些震惊。
打算问问是不是有什么特制秘方。
宋柏庸颔首,一句带过:“是呀,我可开店,怎么会不好吃。”
“………”
说了等于没说。
不想说就算了吧。
舒景溪也不追问。
“对了,姐姐,还有二十多分钟,你帮我画雀斑吧,”宋柏庸在一旁洗完,舒景溪在一旁冲碗,“以免被发现。”
这个是一定的,不用说她也会让宋柏庸邋遢了再出门上班。
不过……
“工厂里包吃,下班再回来吧。”
穿着脏衣服回来吃午饭,时间又不长,洗干净了又要花时间装扮,麻烦。
而且今天她要去寺庙,抄些经书回到家也有可能晚上八点左右,所以要是中午回来的话,既打破了规定也没办法帮他伪装。
宋柏庸自然知晓,应下:“好。”
出门时舒景溪给了宋柏庸一把钥匙,叮嘱:“钥匙别丢了,毕竟是租房。”
“……”
“那姐姐你呢?”
“楠奶奶有备用钥匙,我需要喊一下即可。”
“这多……”
“哎呀,你快去上班吧,别管我,再不去就迟到啦。”
“…………”
楠奶奶一大早需要去送孩子上学,所以出门也没碰见宋柏庸。舒景溪随后才出发上山。
今天比昨儿凉,她穿了短款棉服,米白色的;搭配着直筒裤,一双马丁靴;因为要跪着抄经,所以简单扎了个高马尾,既显得活力又不显失敬冲犯。
飞国外的话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舒商与秋天华和妈妈背着她已经移居出国。
不过这件事迟早会发生。
舒商的总公司就在m国,回来的这几年不过是顺带着秋天华和妈妈一同罢了。
他们都背着奶奶,嫌奶奶事多又念旧,索性就不带奶奶了。
过分的是,前几天舒商跟奶奶说她接受治疗,正在m国治疗并且病情有些好转,当时舒景溪听着,心都碎一地。
怎么能呢!
怎么可以!
舒景溪边上石阶边打电话——线人小琼,舒商助理的助理。
电话很快便接通,传来:“喂,舒小姐。”
“嗯,小琼,问你个事。”
“好的,舒小姐您讲。”
“知道你们老板预约的是哪家心理医生吗?”她直入主题问。
“这事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总往北地跑不着事业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
不着事业?
定居地点在北地?
“好,我知道了。”舒景溪淡淡道。
小琼是一位感性的人,闻言便劝:“没事的舒小姐,舒总家人妻子都来了,出|轨几率还是降低了。至于心理医生,不用我这位下属说你也在心中有几分猜中,当个自来屁风吹吹就行了。”
“…………”
“快点来啊,好怀念一起吃串串喝啤酒的惬意生活呢,心理医生这种牵人鼻子走的职业,舒小姐还是不要放心上好,况且要是又圈中计,那……啧。”
说太白就没意思,小琼也是让舒景溪提防,并没有不好的意思。
“小姐放心,您看医那天我亲自陪着你,就在你旁边。”
“……谢谢你。”
舒商向奶奶交代了,她总不能病还没好就捅破窗户纸吧,年纪大了的人怎么经得起这般事。
要是一不小心……
那她真的没有放一百个心的依靠了。
所以过几天要尽快飞过去。
同样,暖调的事也要尽快跟楠奶奶说,让宋柏庸那位帅哥没那么寒冷。
寺庙一如既往,她跪在大堂边安静地抄写。
搁平日里舒景溪求的是全家平安健康,搁现在她求的是奶奶长命百岁。
寺堂里烧香拜佛的人很多,后来不知何时一位小男孩朝她走来,站在舒景溪旁边。
一道熟悉还能稚嫩的声音响起:“租客姐,你怎么在这里。”
“……”
她抬眸,迎上那副肤白蓝瞳的混血小可爱。
今天不是周末,楠奶奶家的小男孩怎么在此?
不等舒景溪问,小男孩便说:“奶奶出车祸了,我请假和许奶奶来上香求保。”
“那你弟弟妹妹呢?”
“在学校,成文盲很可怕。”
她笑问:“假如有一天你因为这一天请假,而后都变成文盲呢?会讨厌自己骂自己可怕吗?”
小男孩坚定摇头,拍着胸脯,说:“不会,文盲不是随意定义,我也不会成为。”
“租客姐,你抄这些有用吗?”
“你好好学习就行了,”舒景溪扬了扬下巴,“去陪许阿姨吧,别管姐姐在这啦,你奶奶也会好起来的,你只要记得好人一生平安,其他的别担心。”
看来,暖调是装不成了。
那家伙应该没那么怕冷吧。
有些事都发生的很突然,楠奶奶身为大好人想必会躲过去,但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今天发生车祸的是她的奶奶。
还真不一定能理智下来,劝自己一句好人一生平安。
因为非常像一句搞笑话。
许阿姨上完香准备走时,舒景溪也跪不住一同前去医院了。
路上,小男孩格外地拉着许阿姨的手。
她们交谈许多。
总结楠奶奶怕是凶多吉少。
为了不讨论伤心话,许阿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问:“昨晚那位是丫头中意人吗,还只是出手相助的路人?”
“…………”
都不是。她不懂中意,但准确来说宋柏庸不会是她生命里几面缘尽的人,虽然每个人都是过客。
想了想,说:“一个校友。”
“哦哦,那他怎么混成这样,和你简直天差地别。”
“………不能看人倒霉时呀,他其实比我更优秀。”想考哪就靠哪,有分数有头脑任性。
许阿姨:“阿姨还真看不出来哦。”
“…………”
看出来那他面子更加没了。
她笑了笑没说过。
医院病房里,处于昏迷但是脱离危险的楠奶奶,此时都没了朝气活力,看起来痛苦极了。
舒景溪帮换了新鲜寓意吉祥的花,呆了会便走了。
走在路上才暮然回首没钥匙。
得去工厂找宋柏庸。
也不知道是不是分神幻觉,回过神来面前站着的人有几分像宋柏庸。
声音道起时,把她拉回现实。
不是宋柏庸。
“舒景溪,sun画家,有时间坐下聊聊么?”
附近茶馆。
“我弟弟呢什么都好,就是不听劝,认定的事一头撞。”
宋荣:“宋家总得有个继承人,他是天选合适的人,我希望你能起到作用,帮忙劝劝宋柏庸回头是岸,不要弄得真沦落至此,大学对他前程已是一黑点,没上商务学院是老爷子最痛恨的事。”
聊完,这两句一直在她脑中回放。
原来真正被踢出家族的是他哥宋荣,而非他自己,一切谎言不过是宋柏庸要接近她的谎言。
要是不聊这一出,舒景溪怎么也想不到被蒙在鼓里。
店是他作没的,可怜是他装的,哥们不接电话是他告诫不许接。
他怎么可以这么执迷不悟的疯狂?
喜欢她大过于前程吗。
临近中午下了班,舒景溪直接让宋柏庸跟着回家。
回到家她耐心的等宋柏庸洗完澡再聊。
她最气的是他拿前程赌用名声压赢,这种十分愚蠢的行为。
宋柏庸洗完澡出来后,她也直进主题,语气平缓冷淡:“宋柏庸,回头是岸。”
“?”
“接下宋家企业,学着你本该学的商务吧。”舒景溪从没有说过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在今天打算坦诚,让执迷不悟的男生看清她。
“我呢,是个接近梦想但是不能够着梦想的人,从十七岁来活得都似提线木偶,而我这个提线木偶也要被打发了,过几天走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擅长谎言,习惯用谎言补起破碎的心灵,总把好的一面传递给大家。”
“大学时期,我发布真正的第一幅画,遭受打击,那会我在学院想过自|杀,你一定觉得我很脆弱吧,实际上那一年里家人对我失望大跌,每天不过是冷眼相待给口饭吃的程度。”
“然后我拼了命要出人头地,最后以《第二赐》爆红,这时他们才重视回我,并把这幅画改为是我第一幅创作;我爸常出|轨,我为了我妈忍住了不告诉谁,我为了安宁,当了一年又一年的提线木偶,这线就像生根让我挥之不去。其实我想说我没那么好。”
“宋柏庸,谢谢你的喜欢,但我不是你最合适的伴侣,也不会是合格的女友。”
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累,对他没有好处的,如果宋柏庸知途迷返上岸,真是再好不过。
听完,宋柏庸自嘲般笑了笑,眼里微微泛起红血丝,“所以姐姐,你就不能相信我吗,也许我能够给你带来一片光明与自由呢?”
“……………”
“我说过,喜欢你是不由自主,你这么做和拿着把刀架我脖子有什么区别。”
“…………………”
“我们不要这样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难处,姐姐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但她不能这么自私啊。
关乎的可是前程!前程!
舒景溪不看他,“你回家吧,好好学习商务管理,带领宋氏集团冲上国内拔尖。”
这样才对得起感情,不会让宋老爷怀恨在心。
自由总会得到约束,没谁是真正的不羁。
这风,就让随暖阳走吧,挂线风筝会在身后默默注视一切。
“姐姐,我只想说喜欢你这件事,大过于前程。即便真到入厂地步,我也会先好好爱你那颗破碎的心,再精打细算白手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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