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的齿轮
孟南雅的出现让命运齿轮开始迅速运转，孟氏千金，纪君染儿时青梅竹马，归国而来。
姜鱼笙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孟南雅对于她的恶意，以及站在纪君染面前的耀武扬威。
姜鱼笙只觉得刺眼，好像最喜欢的礼物被别人抢走了般，有着说不出的压抑。
她知道孟南雅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北舟暮湾八年，纪君染对于她的训练培养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但姜鱼笙却没有想到孟南雅会给自己人生带来翻天覆地变化，更没想到老天也与她开的天大玩笑。
前不久，姜鱼笙一直觉得胃痛欲裂，似乎有什么在自己的胃里不停的搅拌着，让她几乎窒息。
后来甚至出现了吐血状况，或许感觉到情况不对，瞒着纪君染，姜鱼笙偷偷在外面医院做了一个检查。
看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姜鱼笙只觉得天旋地转——胃癌晚期。
不过，她却平淡的可怕，默默接受消息，慢慢沉静。
当时，恰逢纪君染的弟弟纪洛去法国参加钢琴演奏。
纪氏夫妇早亡，纪洛自小便在纪君染的北舟暮湾之中，作为纪君染仅剩亲人，在姜鱼笙刚来之际，君洛也不过三岁，这些年，与姜鱼笙关系交好。
纪洛哭喊让姜鱼笙陪她前去，姜鱼笙自知身体原因，一直是拒绝，即使纪君染向她提起，有些事不能说，姜鱼笙干脆直接出门而去。
记得那天她喝了很多酒，过了宵禁才回到北舟暮湾。
一进门看见的便是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的纪君染。
那是她到北舟暮湾以来，纪君染第一次吼她。
“姜鱼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每天穿的不三不四，都多大了，还在外面鬼混，我说的话对你而言这么无关紧要吗？！”
“八年了，你还想逃吗？还是那么恨我吗？嗯？！”
姜鱼笙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握紧拳头，听着纪君染口中吐出的一句又一句，鬼使神差的，姜鱼笙一把抱住了纪君染。
她可以感觉到男人身体的僵硬以及一瞬间的愣住。
纪君染没有反抗，许是感觉到了姜鱼笙的眼泪，任凭她抱着，也没有再说一语。
那晚姜鱼笙哭了很久，纪君染也陪伴了她很久，而自始至终，气氛是无尽的沉默。
后来，许是姜鱼笙哭累了，缓缓的压抑了自己的情绪，纪君染微微推开姜鱼笙，只留下了异常压抑沙哑的一句：
“南雅会陪阿洛去参加钢琴比赛。”
语落，纪君染头也不转的离开。
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蜷缩在沙发上疼的额头冒汗的姜鱼笙。
……
“纪家飞机失事，落地瞬间遭遇飞机故障，纪小少爷当场死亡，孟氏千金孟南雅双腿残疾！”
五天前这则新闻发布瞬间，风暴一般席卷一切。
姜鱼笙看见报道的标题时差点晕暄，第一时间，便赶往飞机失事地点。
到达现场，却已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纪君染深邃嗜血不见底的眸子一怔不怔的看着她。
“这就是原因吗？”
纪君染在隐忍，在克制姜鱼笙对于纪君染情绪可谓十分清楚。
姜鱼笙微微皱眉，却莫名心跳的厉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疯狂跳跃。
“讨厌孟南雅？”
“讨厌纪洛？”
“还是说…讨厌我？”
纪君染缓缓向姜鱼笙走来，每走一步，姜鱼笙可以感觉到纪君染身上散发戾气更重一分。
“你什么意思？”
姜鱼笙稳住身形，下一秒，旁边站着的鹿风将一个视频记录仪投放在了旁边墙上。
姜鱼笙看见视频中走上飞机的自己，呼吸微顿，想到什么，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纪君染：
“你怀疑我…？”
姜鱼笙问的不可置信，纪君染怀疑他，姜鱼笙感觉心中一根弦突然断了。
“如果我说，我只是担心纪洛安全，提前进飞机检查一下你信吗？”
姜鱼笙盯着纪君染，咬紧唇。
“纪小姐，飞机故障人为所致，除了你，无其他闪人进过此飞机。”
鹿风开口，语气有着愤怒更多是嘲讽。
“孟南雅呢？”
姜鱼笙笑了，开口反问。
“你认为她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纪君染语气带冰，姜鱼笙眼底笑意更深，不过却带着悲凉。
纪君染啊纪君染，还真有人会拿自己命开玩笑。
“鱼笙，你说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余生呢？”
许久，纪君染轻轻闭上眼，语气幽远，似乎在对姜鱼笙开口，又似乎在喃喃自语。
此时的男人全身透露出的是凌厉，彻骨的无情之意，让鹿风情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
姜鱼笙却只觉得心脏在快速的麻木，变得不堪。
“所以，你是想让我以命抵命吗？”
许久，姜鱼笙轻呼一口气，目光空洞。
解释多余，而且，她这条命，已经不需要纪君染亲自取了，不是吗？
再后来，一切似乎尘埃落定，姜鱼笙被纪君染关在北舟暮湾的阁楼之中。
五天时间，纪君染并没有杀她，也没有所谓凶残蚀骨的折磨，谁都不知纪君染这五天在干什么。
但姜鱼笙却是在现实与地狱间轮流的穿梭着。
胃部的疼滚烫如火，似乎要将她撕裂，没有吃的，那种痛愈发疯狂，姜鱼笙在地上翻滚，清醒晕眩……无数次反复。
而她的心更痛，脑子里不间断的闪现着纪君染绝情冷烈的话，姜鱼笙感觉她几乎要爆炸，她什么时候这么在意纪君染的话了？
她吃卫生纸，一口一口，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吃到吐，掺合着血水，极其狼狈。
在此见到纪君染，就是今天，鹿风将她带到了这里，纪洛的墓碑前。
姜鱼笙自知自己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是坚强挺起腰，不想在纪君染面前表现出分毫。
可心脏纪君染却再一次的碎裂了她最后一份傲骨。
……
夜晚墓地很冷，却没有姜鱼笙的心冷。
躺在地上，感受到旁边纪君染散发出的嗜血之意，姜鱼笙抓着地，有血不断渗透出来。
看着斑驳血意，纪君染眸色一滞，不过很快被冰冷所代替。
“随我处置，你也配？”
纪君染语气没有一点温度，缓缓走到姜鱼笙面前，看着蜷缩在地的姜鱼笙，纪君染紧紧的握住双拳。
姜鱼笙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呼吸的微弱。
只感觉原本那遮挡在她头顶的晨光慢慢退散，最终消失不见，只有男人写满杀意的眸子。
“君染。”
温柔而又娇弱的声音响起，姜鱼笙神智微微拉回。
孟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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