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致歉与别离
方府门口的热闹氛围让人无法忽视，盛京百姓许多闲饭吃多了的都跑来围观这位年轻貌美的大人娶亲。
冯白与已经站在府门口，听着四下的人不断夸赞。
“新娘子果然漂亮呢！”
“新郎官也长得俊！”
“真是郎才女貌啊。”
……
话听多了也觉得无趣，冯白与站在门口等得疲惫，方芃皓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此刻人群中又生变动。
“快看！”某人指着远处奔来的马车，惊呼道，“那不是南来王府的马车么！”
一听到那三个字，众人便自觉为这辆车让开位置。等马车挺稳，车上的人却迟迟不下，也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大胆起来。
“听说今日南来王府也要娶亲呢！”“听说了听说了，听说新娘是灯节当晚的舞魁！”“什么舞魁……尽瞎说！那是仙女！”
“不过南来王的马车停在此处干什么？”“莫不是王爷和方大人要娶的是同一位女子？”“这下可有的热闹看了。”
这些话尽数落进徐枝枝和冯白与的耳朵里。冯白与现在原处尴尬，想要摘掉红盖头反驳，又拉不下见面。
而徐枝枝则完全相反，在马车中正襟危坐。人在盖头下直接补起觉来。有经验以后人的确不一样了，知道自己要一路等到深夜，便完全不着急，也并不在意别人是怎么说的。
要是这群百姓知道她们口中的仙女如今已是二婚，还不跌掉下巴？
方府朱门终于洞开，方芃皓从内挽着忘玉出来，一路走到冯白与面前。“娘子，稍候。”
人群中再次炸开，纷纷看不懂这位大人的骚操作。倒也不是没见过娶妻娶妾同时进行的，但是带着妾室出来迎接正室的，还确实是头一回碰上。
一群吃瓜群众看着这场面兴奋得不得了，就差把打起来写在脸上了。
“怎么了？”
“方大人带着妾室出来迎亲。”
徐枝枝闻言猛地撩开盖头，接着迅速被侍女按下去，“王妃不要这样。”
“现在什么情况？”
“方大人往我们的马车来了。”
“他应该是有话对我说。”
侍女不再说什么，坐在一边，安静地等着。
“枝枝。”听到方芃皓的声音时，徐枝枝真的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自从回到盛京以后，她们两个就没有正常说过话了。兄妹之情仿佛一夜之间破碎掉。
徐枝枝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可那是方芃皓的人生啊！她自己可以选择从商，为什么方芃皓不能选择入仕？但她又无法原谅他的欺骗，她讨厌被亲近的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她让方芃皓放弃仕途是为了他好……这个念头出现在徐枝枝脑中的时候，她突然愣了一下。
这不就是人世间亘古不变的道德枷锁吗？她有什么资格为了方芃皓好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左右他的选择呢？
“枝枝？”似乎是没有收到回应，马车外方芃皓一身红衣，又喊了一遍。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幽怨，像是受尽了委屈。
徐枝枝忍不住，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对不起。”三个字像是三颗碎石，就这么轻轻砸在她心口上，却还是溅起了血。
“我不该瞒着你，阴阳家书的事情秋生已经告诉我了。对不起，是为兄做错了。”方芃皓齿间咬字，为兄二字仿佛千斤重，仅仅是说出口，就要了他半条命。
他两年来守护着的孩子，终于成了别人的新娘。他明白，他们一早便是有缘无分，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可是此刻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难过的情绪，每说一个字都普通口中含着刀片，道完歉后，他自己也遍体鳞伤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冯白与哪里能忍受这样的委屈，夺身跑到方芃皓身前，攥住方芃皓的那只手，“徐枝枝，今天你也不放过我吗？今日是我大喜，你驾车来我夫君府上，是何居心啊？”
徐枝枝在车里猛翻白眼，心说作者手笔真是烂，好好的一个娇弱女主的人设怎么ooc成这个鬼样子。自己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现在又是发什么疯。就在徐枝枝打腹稿准备喷她个狗血淋头的时候，远处快马飞奔，一声怒喝从空中飞来。
“是本王的居心！”马儿急刹停在自家马车面前，发出响亮的嘶吼声，随后便安定下来。“当大人与本王的正妃曾有兄妹情谊，她出嫁前来一趟兄长家中，可有不妥？”
冯白与看着马上挺拔高大的俊俏王爷，内心瞬间死灰一样，整个人差点跌倒，被方芃皓扶着，才没有摔下去。
“方夫人留神，亏心事做惯，早晚要跌跟斗的！”李萧寒眼神不屑在她身上停留，看向了她身旁的方芃皓，“既然你兄妹二人已经叙好旧，那么方大人，令妹我便带回府中了。”
说完翻身下马，站在马车前面，单手执鞭。只听空中鞭子啸响一声，马车便飞速离开了方府。
景明大人自然也没有闲着，此刻正跟在马车后面，一路给百姓们发红纸。
虽然平日里大家都忌讳提到这位脾气不好的王爷，今日也果真见识，但依旧没有人与银子过不去，纷纷簇拥着去捡落在路上的红纸，一路跟着马车离开。
先前热闹非凡的方府门口很快便冷清起来，方芃皓松开抓着冯白与的那只手，轻声说，“跟我进来吧。”
冯白与跟在他身后，心里十分委屈。尤其是知道那日大街上自己遇到的小郎君就是那位倒霉催的南来小王爷之后，心情是又恨又怕。
她毕竟是冯府对外承认的千金，怎么徐枝枝那样的孤女有这么好的命？成个亲如此大的阵仗。
真是不服气啊！
但今日阳洲哥哥看起来确实兴致不高，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忘玉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两人各怀心事，却无暇顾及。她人在方府，心却飘到王府去。
枝枝一向和她一起睡着的，今后身边人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这样想着，忘玉忍不住停下来，看向王爷马车离去的方向。
或许人生就是如此吧，有新的机遇，就会有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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