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驿馆修罗场
门外传来李萧寒的声音，徐枝枝看到门口两个影子欠身行礼。之后李萧寒才迈着步子走进房间。
今天这位小王爷一身赭红袍，英气逼人。从寒风里来也分毫不减锐气。见到方芃皓时眼神微微变化，几不可见。
李萧寒坐到徐枝枝身边，握住她的手，笑吟吟看着方芃皓。
“倒是不知道方大人此刻也在的。鸿胪寺今天不用接待外宾吗？”
徐枝枝看着眼神对决的两个人，心里有些无奈。这是怎么样？她才离开多长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这么尴尬了吗？
方芃皓含糊应了几句，并没有太在意李萧寒说的话。
“我听说，方大人不日便要和儿时青梅成亲了？”徐枝枝眉心一跳便觉大事不妙。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忘玉提到的时候她便猜测，应该是冯白与用父母之命来束缚方芃皓。但是她不确定方芃皓心里是否有这位嫂子，之前他就拒绝过一次，只是冯白与不知道罢了。
现在听了李萧寒说起，她不自觉地观察着兄长的表情，想看看兄长的真实态度。
谁知方芃皓几乎没有思考和犹豫就开口道：“承蒙王爷关心，确是如此。我与冯小姐，将于立春日完婚。”
“这不巧了吗？我与枝枝也会在立春日完婚。这下盛京有得热闹了，灯节刚过，王爷少卿都迎来大喜。”李萧寒笑意不改，转过头看向徐枝枝，“枝枝，婚礼需要什么东西，今天我们一同去买吧？”
徐枝枝心中狐疑，还有十五天，倒也是不必这么着急。抬头一看，果然，对方的眼神哪里是在自己身上，分明是看着方芃皓。
她不禁汗颜，如果不是知道剧情走向，她可能就要怀疑李萧寒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了。
方芃皓此刻表情也是难看，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枝枝。”李萧寒一边说一边就要拉她离开，却被忘玉拦住。
“小姐还没梳妆，王爷和先生现在门外等候吧。”她埋头等着，表情有些为难。
李萧寒也不扭捏，忘玉话音刚落就转身走到门外，方芃皓则磨蹭着，要忘玉赶着才肯出去。
“先生，莫要让姑娘为难。”她低声提醒，眼里闪着光芒。
——
徐枝枝梳妆完换了新的披风，把李萧寒那件好好叠整齐，让忘玉拿着，等着还给他。她自己则从钿盒中寻了一只素簪，简单点缀了一下发型。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子，心想真是可惜了。这样的容貌如果是放在现代的话，怎么不得c位出道？哪里会19岁就早早嫁人。
忘玉帮她带上一对白玉水滴耳坠才算打扮结束。
古往今来，化妆永远是男人一生之敌。
徐枝枝刚踏出房间，李萧寒和方芃皓就同时伸出手要扶她。吓得她半只脚还在房间，差点就想退回去。
她看着这两只手，方芃皓的白玉无瑕纤细流畅骨节分明，漂亮无比，一看就是书生的手。反而是李萧寒的手，相比下来要粗糙一些，能看到很深的掌纹，茧子也更厚更多一些。
她看了一眼李萧寒，握上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提了提裙角，笑着开口。
“我还有些余钱，想去街上看看，不是为了结婚，我就是想出去转转，王爷和兄长愿意同往吗？”
“当然。”李萧寒欣然同意。余光却看着一旁的方芃皓。
方芃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一旁。
就这样，他们一行六个人，前前后后就往接上去了。
盛京的街道比南洲要繁华许多，道路也要宽广许多。徐枝枝深深吸了一口盛京的空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至少在这一刻，她只需要考虑怎么花钱就可以了，不用去想什么阴谋什么追求什么外交什么发展。
她拉着李萧寒从城东逛到城北，但凡是街上出现的小摊，都被她光顾过。买的东西却不多，小糖人看着街上的大爷做了好几个，八文钱一个，可徐枝枝只看不买。
糖葫芦也是，看着小贩拿着逛了几圈，愣是不愿花钱买。走到裁缝店，忘玉提议做两身衣服，让她挑一些布料。都已经量了尺寸，临时又说不想做了。
带着几个男人在城中转了大半圈，什么也没买。
“枝枝，是否囊中羞涩？”
？
徐枝枝柳眉轻蹙，笑着说，“我有钱，我就是觉得买了也不一定适合我，像那些东西食物，不见得比我自己做的好吃，那些器物衣服，也都不是我的风格。”
李萧寒想起前一晚她跳舞穿的那些衣服，“你喜欢那样的衣服吗？我回去让尚衣看看制式，帮你多做几件。”
“胡闹！”方芃皓一直没有说话，偏偏提到西洋服饰的时候爆发了。“这成何体统！”
一声怒喝把旁边的行人都吓了一跳，李萧寒也愣住了。徐枝枝看着方芃皓突然生气，有些莫名其妙。
“先生觉得哪里胡闹，枝枝是我的王妃，我为她做一身衣服都不行吗？”
李萧寒笑笑，故意牵着徐枝枝向前一步，靠方芃皓更近一些。方芃皓看着面前一对壁人，表情非常奇怪。
好像意识到自己多嘴之后，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阳洲失言了，突然想起鸿胪寺还有公务要忙，阳洲就先告辞了。”说完就转身离开，根本不给徐枝枝挽留的机会。
待方芃皓走远，李萧寒才松开徐枝枝的手，微微一笑，“既然你也不愿买，今天就先回南来王府吧。今日你搬来，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需要采买嫁衣绣球之类的，明天再说吧。”
李萧寒眼底两片浅浅清灰，衣服没有睡好额样子。徐枝枝有些心疼，点了点头就跟着李萧寒上了马车。
忘玉没有跟着，车厢内只有两个人。但是现在的李萧寒全无昨夜的温柔，更无刚刚的关切。
徐枝枝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刺激兄长，只是她觉得他的方法没有用对。今日兄长心中不快，明显是因为不愿逛街。
之前在素间的时候明明很喜欢踏青来着。许是这份后天的兄妹情真的不值得珍惜吧。
她也并不计较，她看着李萧寒，突然想起他身上的伤。
“我能看看你的伤口吗？”
李萧寒心中也生怀疑，不知道她搞的什么名堂，满脸写着不同意。
“你我夫妻，我看看你的伤口也无妨，更何况门帘关着，别人也看不见。”
“你这伤口这么久不见好，有可能是发炎了。”
“什么是发炎？”
“严重的话，可能会死。”
李萧寒明显被她无语到了，还是松了腰带，揭开上衣，露出自己的肩膀。
“王爷”就在徐枝枝坐到李萧寒身边准备凑近些查看他的伤口时，景明撩开门帘探进一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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