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碧潮花落(上)
柳听雪手持一树枝,在树下指挥着黑狗与那沙知周旋,她知道场上对手很强大,所以并未频繁催动黑狗去攻击。而瞥一眼见骆尧已脱困,就吹了一声低哨,把黑狗召了回来。
那沙知此时已看清黑狗是圣城的月乌,他知道月乌乃圣城门下的兽灵,所以也并未下死手。
“请问来的是哪门的使者?”那沙知朝柳听雪站立的方向喊道。
“廿八城主,我是水门使者。”柳听雪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水出两源,东注蒲海,廿八城的地界不是沙就是土,能与水门扯上什么关系?”
那沙知这话是质疑水门使者来此地的理由,柳听雪焉能听不懂,“听闻白陂泽碧潮花开,此花属水,每次开放都引来纷争不断,圣城特令我门前来巡视。”
那沙知听完后明显不悦,他自家地界的事从来就不想让任何人来染指,可权衡利弊后还是说道:“既如此,请圣使将‘圣婴令’于我查验下。”
骆尧一听暗叫‘坏了’,柳听雪的‘圣婴令’此刻还在自己的怀里,若这么拿过去给她,会不会引起那沙知的误会?
正当骆尧还在犹豫时,就听柳听雪说道:“‘圣婴令’我落在白陂泽的某处,此番来这也是寻着来的。”
“额哈哈哈……”那沙知怪笑声又起,“一个没有‘圣婴令’的圣使?你觉得我该信你吗?”
“信不信由你。”柳听雪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
“很好,那我就把你拿下,带去圣城问问真假!”那沙知双爪一翻,顿时浮出乌黑铁青色。
骆尧一看不好,那沙知这哪里像拿人,这是要杀人啊!柳听雪即便加上她的黑狗都无法挡住那沙知的全力一击,此时他不能再犹豫了,于是跑回场中,喊道:“等等,圣婴令在我这!”
骆尧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圣婴令,然而他还是低估了那沙知的阴狠,当听到柳听雪提及碧潮花时就已经萌生了杀意,此时有没有圣婴令都只是一个借口。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给我死!”那沙知话音未落,两爪就一前一后朝骆尧抓来。
之前,那沙知还想着生擒骆尧,所以没用到全力,如今系关自己地界至宝碧潮花,但凡被他认为是有觊觎心的人,他都要除之而后快。
骆尧见那沙知的出手招式,就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躲了。
只见那沙知压低身形,贴着地面两爪一前一后,凶狠刺出,这完全是防止骆尧再贴地滚。
骆尧见往下不行,那就只能往上了,他大吸一口气,鼓足腔,扭身跃起,在空中一连十三式,把逐影步所有招式从头用到尾,他要一开始就甩开那沙知,否则一但被乌黑铁青利爪撵上,就永远甩不开了。
十三式使完,骆尧胸腔之气也用完,身子簌的一下落回地面,没着地多久就听见耳边呼呼响,骆尧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那沙知的利爪袭来,此时再用任何身法都太慢了,他无计可施只能硬挨这一抓。
“第三招,第三招,快!”柳听雪突然喊道。
骆尧想都没想,下意识地用了身法第三式,第三式有个收腹的动作,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收腹动作,竟让他躲过了那沙知的凶狠一抓,虽袍服的腹部处被划了两口子,但所幸没伤及皮肤。
那沙知原以为必中的一抓,竟然抓了个空,但他武功实在了得,身子踉跄后却能借势变招,俩爪在地上支成钳形,整个人倒过来似个螃蟹,很快又朝骆尧卷来。骆尧哪见过这阵仗,真不知该跳上还是倒下,似乎哪个方向都是那沙知的攻击范围。
“第七换第十,快!”柳听雪又喊道。
骆尧有了前次经验,马上懂了柳听雪的意思,第七式是个斜扭,第十式是个飞踏,他以前从未想过两式组合有什么用,今天是第一次尝试。
无独有偶,这组合起来的两式又堪堪解了那沙知的那奇怪攻击。
绝招接连被破解,那沙知怒气顿生,他运了一大口气,紫金红袍都涨鼓了起来,听得一声“冲天炮!”,身子突然飞起过肩,前头以利爪导引,后头身躯做成一枚炮弹朝骆尧打去。
这是很不雅的招式,以那沙知的城主身份竟然会用这种阴毒招式来对付年轻人,可见是真急了。
“第三换第七换第九!”柳听雪再次喊道。
第三式是弓身收腹上跳,第七式是斜扭,第九式是侧身压,骆尧把这三式一气呵成使来,发现那沙知不知怎么的竟从自己身底下穿过,但凡自己有点功力,都能把那沙知重重打倒在地。
骆尧这下对柳听雪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么复杂的解招,她是如何第一时间想出并提醒自己的?难道她也会逐影步?
这头那沙知也惊出了一身冷汗,练武这么久,很少有像今晚这样,用了最得意的绝招,结果却弄得全身要害都曝露在对手眼皮子底下。他不知为何柳听雪能第一时间破拆他的招式,但他知道今晚如果要击败骆尧,就得先杀了柳听雪。
此时的那沙知急怒攻心,已不管柳听雪到底是不是圣使了,他斜身一蹿来到垭场外的大树前,左右开弓,两只利爪一前突,一横扫,誓要把柳听雪穿个透心凉。
这一变化太快,骆尧飞过去救都来不及,眼瞧着柳听雪就要惨遭毒手,她身旁的月乌护主心切,猛地跳起挡在二人中间,瞬间被那沙知前突的利爪从腹部穿过,当场死掉。
然而因月乌这一挡,救了柳听雪一命,她赶紧撤步往后跳,但即便这样还是被那沙知的右爪扫中了肩头,血流不止。
骆尧此时已赶到,却想不起要用什么招式来对付那沙知,因为他其他功夫都不会,只会逐影步,而逐影步只是用来逃命的。
正当骆尧束手无策时,突听到那沙知大叫起来,原来他甩掉月乌的尸体时,左手沾满了月乌身体流出的浓浓的绿色液体。
那沙知撕心裂肺地叫着,似乎是疼痛难忍,忽然他举起右爪,朝着自己的左臂砍了下去,左臂瞬时与身体分家了,掉落在地上。
那沙知扭曲的脸过去捡起左臂,也不管骆尧和柳听雪了,疯得似的跑了。
这一变故太突然了,骆尧看得目瞪口呆,等他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柳听雪已经倒地,脸色嘴唇都开始发黑。
“他爪上有剧毒。”幸好柳听雪还能讲话。
骆尧扶起了她,发现她的肩头被拉出三条口子,“哪里有解药?”他赶紧问。
“来不及了,”柳听雪摇摇头,“解药圣城有,但来回至少两天,我撑不了两个时辰。”
“不行,你一定要撑下去,你告诉我圣城在哪里?我抱着你去。”骆尧急得要哭出来,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打架会帮自己的人,却马上要生离死别了。
柳听雪看着骆尧的样子,苦笑道:“别哭傻瓜,其实一早我就知道是你救了我……我那么冤枉你,你捡了我的东西还给我留下标记,唉……”
柳听雪说话声有些虚弱了,骆尧虽听到想听的心里却异常难受,他喃喃说着:“你别死,好吗?你别死啊!”
“要我不死,除非……”柳听雪突然冒出一句。
“除非什么?”骆尧赶紧问。
“除非能找到碧潮花,碧潮花天性解百毒,而且就长在这里,白陂泽。”柳听雪说道。
“白陂泽的什么地方?”
“不知道,白陂泽的任意一个地方,运气好就能找到,运气不好的话一辈子可能都见不着。”
“那我们就去碰碰运气,走,我背你去。”骆尧说着立刻蹲下就要去背柳听雪。
“等等,”柳听雪止住了他,“你先把我腰间的小皮囊解下,去盛满小泽的血液。”
“啊?那不是剧毒吗?刚刚那沙知还因此断了左臂。”骆尧不解道。
“哼,并不是,小泽的血液是药物助剂,它会使疗伤药药力更强,同样也会使毒物更毒,那沙知练的毒手爪是用内力控制毒素在手掌里,多少内力就只能控制多少毒,当手掌毒遇上小泽血液后,毒素一下子升高数倍,毒开始反噬,他支撑不住只好砍掉自己的手臂。”
“原来如此,”骆尧点点头,“那我去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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