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斯摩莱特
第二天早上，卡焰早早地起床，收拾好房间站在霍奇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昨天他似乎忘记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到他房间比较合适。
就在卡焰在走廊间来回徘徊的时候，霍奇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要在我门口走多长时间？”
丝绸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霍奇身上，霍奇环手抱胸靠在门口，看样子像是生气了。
卡焰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
“进来吧，快点收拾好，我一会儿带你去魔法师考核所。”
“温泽小姐不是说……”
霍奇走进换衣间：“她突然想到要去考魔导士资格证，不然我才不和你去。”
“魔导士……好厉害。”据卡焰所知他们这个遍布全国的组织才不过百个魔导士。
“是啊，厉害。”霍奇淡淡道，仿佛人人都是魔导士一样。
卡焰边铺床边说："少爷的话，应该也可以吧。"
“当然了……”霍奇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和她这么自然的交谈起来，不禁有些头疼，他叫她来明明是为了刁难她的。
霍奇本来换上了一件普通的便服，仔细一想，又拿出一套低调又能彰显身份的正装，迅速穿好后提着一双极其难穿的靴子出来，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帮我穿鞋。”
卡焰犹豫道：“少爷，您不觉得这样……”
“不觉得，我故意的。”霍奇坦然道。
卡焰咬牙切齿道：“您还真是诚实。”
卡焰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帮他穿上那双裹住小腿的靴子。这靴子难穿在鞋带十分难系，需要一排排小孔穿过去系住，好巧不巧这双靴子的鞋带都被抽出来了。
卡焰深吸一口气，熟练地帮他把鞋带穿好然后系上，她用的是骑士的系法，当初在组织执行任务时他们穿的就是这种靴子，系法也是从前辈那里学来的。
霍奇看她这手法故作惊讶地说：“哟，还挺熟练，学过？”
“嗯。”卡焰闻声抬头去看正好对上霍奇满是玩味的眼睛，她低下头打算换条腿跪着去穿另一只鞋。
“我没让你换腿吧？”霍奇笑着说，“除非你告诉我，你从哪学来的这专业的军队系法，这个应该不是看两眼就能学会的吧。”
卡焰没说话，霍奇能认出这种系法不奇怪，她也知道他是为了刁难她才这么问的，其实他根本不在意她在哪学过什么，所以卡焰才不忌讳的帮他这么系。
见她一声不吭，霍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她真的告诉她了，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招架。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卡焰的秘密他并不想知道，他隐隐觉得这些事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退一步说，卡焰多些本事，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好了。”卡焰帮他系好最后一个结。
没等卡焰站起来，霍奇反倒快速地放下二郎腿站起来，卡焰本就离他不算远，霍奇本以为他突然站起来会把卡焰掀翻，没想到卡焰愣了一下竟跟着他一起站起来了。
可是一站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缩小了，卡焰只好向后倒去打算一个空翻落到旁边，结果霍奇以为她要摔倒，下意识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打碎我房间里的东西，我饶不了你。”说完，霍奇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卡焰忙追上去：“对不起。”
两人吃过早饭，告别公爵夫妇就去魔法师考核所了。
现在是法师的假期，不少人都来考核。
考核所里挤满了人，卡焰可不敢让霍奇跟着她排队，小心翼翼地说：“少爷，要不您去逛一逛，这一时半会恐怕也轮不到我。”
霍奇不停下来，反而直接上楼去：“你也知道轮不到你，要是等，明天都轮不到你。国王可是下午就派人来了。”
说的也是，她本来也不打算傻傻等着，只不过霍奇一直跟着她，她也不能使些小手段。
霍奇这样，说不定可以帮她走后门：“少爷，难道你有办法让我直接考核吗？”
霍奇走到一间考核室的门口，微笑着说：“是啊，帮你走后门，进去吧。”
“多谢。”卡焰跟着霍奇进入考核室，霍奇熟络地和考核师打着招呼：“你这还是这么冷清啊，斯摩莱特。喏，她是来考核的。”
这件考核室里居然一个考生都没有，只有一个穿着魔法袍的人昏昏欲睡地坐在藤椅上，听到霍奇打招呼才清醒过来，人还没站起来，一张椅子和一杯热茶就飘到了霍奇身边，霍奇悠闲的接过茶杯等着看考核。
“快点，我赶时间。”
斯摩莱特这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走到卡焰面前：“霍奇的小书童是吧？就知道他会带你来找我，不过，你现在可别太感激他，他在布图亚可是排名第二的大坏蛋。”
霍奇不介意地笑笑，反而开心地问他：“那排名第一的大坏蛋呢？”
斯摩莱特张开双臂，魔法就从他的法袍里跑出来，小小的考核室瞬间就变得烟雾缭绕，不一会儿卡焰就置身在一栋废旧大楼的天台了，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
天空传来斯摩莱特的声音：“承蒙厚爱，正是在下。”
“卡焰·格温多，欢迎来到魔法师考核室，我是你的考核师斯摩莱特·齐默尔曼。”
斯摩莱特回到他的藤椅上懒洋洋地坐下，和霍奇一起看着镜像里的卡焰。
“咦？你这小书童倒有点意思，这次终于不是什么教室森林了，倒像是个闹鬼的地方。”斯摩莱特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瞥了霍奇一眼。
果不其然，霍奇闷头喝了一大口茶，还故作镇定地说：“如果是个普通人，本少爷还不见得要呢。”
斯摩莱特依旧不依不饶：“嗨，别装了，我知道你怕鬼。以你的本事随便找谁给她考核，谁敢不给你面子啊，你不就是看我的题目又难又变态吗？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这姑娘在这么个地方考核，也不知道是谁捉弄谁。”
霍奇不理他，斯摩莱特自知没趣，可是又不甘心平白被他扰了美梦。于是大手一挥，他们二人化作透明幻影置身其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废旧大楼里的阴冷气息。
“温泽公子，我最近这幻影术可是又有精进了。”斯摩莱特阴阳怪气地说。
霍奇冷冷地回道：“我最近的十字刃也略有精进，正想找人切磋切磋。”
“我可不和你切磋。”斯摩莱特撇撇嘴道。
卡焰庆幸自己没有穿裙子的习惯，不然在这种地方可施展不开，她随便召唤出一件黑色袍子披在身上挡雨。
“一二坏蛋吗？”卡焰笑着说，“估计是自封的吧，看来那两位对坏是什么意思还不太理解。”
卡焰边走边自言自语：“温泽少爷？人是恶劣了点，但是离真正的坏还差了点，和他们学院的人比还是差得远了。”
斯摩莱特凑到霍奇身边贱贱地说：“你不行啊霍奇，她知道你这坏蛋的称号就是你们学院那些人给你封的吗？”
霍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当然不知道了。”
“哦。其实你……”斯摩莱特知道皇家学院里的烂人，那里面的学员都是爷爷走了父亲来，父亲走了儿子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平日里有勾结的贵族，到学院里的孩子自然走得近，皇家学院说白了就是王城贵族的缩影，糜烂至极。
像温泽公爵这样位高权重却不争不抢的，并不多，温泽公爵在贵族间的压力也很大，霍奇到了学院里也是如此，别人因为霍奇实力强不敢明目张胆招惹他，可是平日里的陷害针对也让人非常难受。
“没事。”霍奇淡淡地说。
卡焰在天台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她觉得这里很眼熟，大楼周围也有许多废弃大楼，卡焰想起来这正是她上次执行任务时去的地方。
卡焰来到天台边毫不犹疑地跳下去。
旁观的霍奇有些紧张，斯摩莱特的幻境考核可都是实战，一不小心就会受伤，丧命的也不是没有。
就在卡焰落到第三层与第二层之间的时候，一团紫烟包裹住了她，卡焰鞋跟在接触空气发出清响的瞬间，紫烟化作一对翅膀带着卡焰又回到了楼顶。
“是那时候的紫烟……”霍奇认出，这紫烟就是卡焰召唤出那奇怪东西时的紫烟。
斯摩莱特疑惑道：“这是什么法器？”
“……不知道。”霍奇看得出那也许是法器，但是非实体法器，在王城的法器记载中也不多，斯摩莱特作为拥有国王御令的魔法师，接触过无数法器，却仍旧认不出这是什么。
“你运气太好了吧。”斯摩莱特羡慕地说。
“闭嘴。”
“好，我闭嘴。”
卡焰回到楼顶，便直接下楼去，她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当时任务发生意外，她被追杀至此，在这里和他们玩了三天躲猫猫，对这楼已经基本熟悉了。
“四十层，要击杀的目标当时就在对面做交易，要不是情报出错，我就不会暴露。”卡焰来到四十层，找到一处不错的隐蔽处，目标在对面楼三十层左右，她当时以为找到了完美的暗杀地点，没想到敌人早就设好了埋伏。
据她所知，三十二层以上是没有埋伏的。
紫烟化作一个望远镜，卡焰想看清对面的情况：“哎，这种距离，狙击是不可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隐藏实力的了，搞不好任务又会失败。”她就是上次任务失败，组织才会立刻下发给她这个特级任务的。
“刚刚飞下去，楼里为什么没什么反应呢？”卡焰继续监视着对面的情况，突然对面的人直接堙灭了。
不一样了。
风从破碎的窗户处吹进来，呼呼声回荡在没人的大楼里，连卡焰的脚步声都会有回声。
霍奇看得心惊胆战的，他生怕一会儿会跳出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由得催促斯摩莱特：“你快点给她点提示，不然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斯摩莱特自然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这不是让我公然放水吗？”
“对。”
斯摩莱特没想到霍奇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你现在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向我优秀的表哥学习。”霍奇笑道。
“你真是个学习小天才。”
“谢谢夸奖。”霍奇举起茶杯向斯摩莱特点点头。
斯摩莱特手指间弹出一缕魔法融到面前的空间里：“哎，说实话其实每次都得来这么一下，不然我也知道他们要怎么考。”
“真优秀。”霍奇毫不掩饰他对斯摩莱特的“夸奖”。
"多谢夸奖。"斯摩莱特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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