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待，留给天才
格温多夫妇匆忙赶到广场，村长见卡焰没来也不惊讶，倒是对他们夫妇能来感到庆幸。
“对不起，村长，我们迟到了。”
“怎么这才来，公爵大人还等着呢。”村长怪罪道，而后他转向钟楼，恭敬道：“公爵大人，可以开始了。”
村长甚至问都没问卡焰的事情，村里人也都默认卡焰不会来的，尽管他们对格温多一家迟到的事情有所不满，可面对贵族谁也不敢吭声。
格温多夫妇对视一眼，贵族出远门无不大张旗鼓，别说来他们这样的偏远山村，就是到大城市也是提前一个月通知，所经之地更是层层设防，就算是找书童这等小事，弄得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只是，卡焰若是想参加，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入选，虽说去到王城更是危机四伏，一个乡村姑娘在那里肯定会被处处打压讥讽，可纵使他们心疼，也愿意尊重女儿的选择。
多泽·格温多携妻子向温泽公爵一家行礼道：“对不起，公爵大人。我们并非刻意迟到，而是去接我们的女儿了。”他们知道温泽公爵为人严格宽厚，在王城贵族中虽身份尊贵，但待人宽和，最是通情达理。
迟到是他们的错，自然也不能让公爵丢了脸面，日后被人耻笑堂堂公爵不被人放在眼里，这样卡焰就算成功成为书童，日子也不会好过。
“哦，那她人呢？”温泽公爵看着三四十岁的样子，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颇有风度。
“她……”格温多先生刚要开口，就被不知从哪里回来的霍奇打断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怀表，眼睛随着指针慢慢移动，不耐烦地道：“迟到了3分46秒，平民就是平民，如果人人都如你们这般，这个王国还要不要了？”
格温多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不是普通人，却也不敢擅自揣测，只得恭敬道：“很抱歉，公子，我女儿她无疑冒犯公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格温多一家在班什城连平民都算不上，其实我们是被剥夺贵族权杖的罪人，按照班什城主下达的律令，格温多一氏本是无法参与各项魔法事宜和选拔的，此时我和妻子到场，才是对公爵大人的不敬。”
村里人都知道格温多一家是贵族被贬至此，可他们并不知道城主还下过这道律令，难怪卡焰只报考过一个学院还被退学了。
村长对此也不知情，如果城主真的下过这道律令，那格温多夫妇到场可是大罪。
霍奇收回怀表，摊开手道：“接下来你不会要说，我父亲下令全村人必须到场是为难你们了，怪我们吗？”
温泽公爵示意霍奇闭嘴：“霍奇·温泽，这可是大事。区区一道城主律令，无妨，格温多伯爵，如果格温多一家有人能通过此次测试，本爵便还你们平民身份；如果不能，本爵也会到城里走一趟，免了你们此次责罚。如此，多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区区一道城主律令，是啊，城主也才伯爵之位，温泽公爵可是亲王，国王陛下最喜欢的弟弟，王城贵族都不及温泽家尊贵，更别说区区一个伯爵。
格温多先生一愣，这位公爵大人，居然还记得他，并且还愿意帮他们驳了那道律令。
“谢公爵大人，多泽惶恐……”格温多夫妇恭敬地对钟楼行了一个跪拜礼。
公爵夫人温柔道：“快起来吧，多泽先生，乔伊斯夫人，我们一家见过的，很早之前了，那时候我儿子还没出生，没想到你们竟有了个女儿。”
温蒂惊道：“是那个做衣服很厉害的乔伊斯夫人？”
公爵夫人笑着点点头。
温蒂道：“乔伊斯夫人，小时候您寄给我的裙子，现在我也有好好保留呢！”
“多谢温蒂小姐厚爱。”
两家虽身份相差甚远，却如同老友一般相谈甚欢，村里人小声议论着，格温多一家的口碑一向不错，哪怕是被剥夺权利，贬为贱民，村里人也友善的接受了他们，现在见到格温多一家居然与公爵相识，心中并没有嫉妒，这里淳朴的民风和善良的人，是对他们一家的治愈。
卡焰身上的伤不太好处理，现在也没有充足的时间让她去慢慢恢复，卡焰草草地用咒语止住了血，然后用换装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披上一件白色的魔法袍。
白色魔法袍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可卡焰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件魔法袍是组织分配这次任务时，特地给她的。
尽管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不过它治疗的作用还是很不错的。
她处理好自己后就迅速赶到了广场，找到了自己家的位置，卡焰对着父母点头问好，而后转向阁楼道：“公爵，很抱歉，是因为我迟到，浪费了您和大家的时间。”
楼上的温蒂闻言，看向楼下，“哟，是个漂亮妹妹哟。”随即用手肘碰了碰刚刚走上钟楼的霍奇。
霍奇没反驳她，只是说：“我看到了，区区贱民，架子倒是不小。”
温泽公爵没理他，他和蔼地对卡焰说：“希望你拥有让我们等你的本事，我这个人一向不太喜欢不守时的人，但是也喜欢有本事的人。”
他脸上那抹意味不明地笑使卡焰明白了，他也一定看穿了自己的幻术。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也为了父母的安定，卡焰给自己的魔法袍也加了幻术，将魔法袍幻化成不起眼的深蓝色。
但卡焰不知道的是，白色也不是魔法袍本来的颜色，而是被加了幻术，变成其他的颜色，至于这本来的颜色，除了施法主人之外，没人看得出。
卡焰正回味着那抹笑，温泽公爵就拿出一个水晶球道：“那么，测试开始。”
水晶球广场中间射出一道投影，投影中一个黑袍人熟练地画出一个魔法阵，黑色的暗元素顺着魔法阵的纹路缓慢的游走，最后形成的魔法阵透着黑气，一个类似尾巴的东西缓缓地自魔法阵中形成。
他旁边是一个白袍法师，他召唤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魔法阵，法阵中心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柔和的光元素，而后一对洁白的翅膀出现在了魔法阵上方。
“只要有人可以召唤出其中一个魔法阵，就可以以温泽家书童的身份加入皇家魔法学院学习。”
广场上所有的人都犯了难，卡焰也迟迟没有动作。
这个两个魔法阵卡焰并不陌生，在她加入组织之初，学习的就是这两个召唤魔法阵，这两个魔法阵她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现在就算是瞬时召唤也不在话下，只是……她从没在这两个召唤法阵中召唤出任何东西。
难道组织从几年前开始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吗，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温泽公爵一定会来她的村子，用这两个魔法阵当作考题呢？
一团迷雾围绕在卡焰心头，她不知道拨开迷雾是通途还是悬崖，无论是什么，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怎么样，卡焰？”格温多先生问。
卡焰回神，反问道：“父亲怎么看这两个魔法阵？”
格温多先生道：“这两个召唤魔法阵用了光暗两种如此罕见的魔法元素，村子里的大家估计光是在元素上就被吓到了。”
格温多太太握住卡焰的手：“没事的，卡焰，要用心去感知魔法。这两个魔法阵只不过召唤出了一部分魔法幻影，元素什么的在这两个魔法阵上并不受限制。”
“召唤法阵……那需要对神明有非常忠诚的信仰才行啊。”卡焰低声说，她学会的魔法都是用来完成暗杀任务的高伤害魔法。
召唤魔法她也学过，只是召唤的不是恶灵武器就是衣物车辆，对于这种纯粹的元素信物召唤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无论如何，她都要通过测试才行，进入皇家魔法学院，这是她帮格温多家重回班什城的唯一机会。
卡焰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描摹着两个魔法阵，一团淡紫色的烟雾渐渐地将她包裹起来。
每个魔法师都会有帮助自己施法的法器，更多的人是魔法棒或者魔法杖之类的，而卡焰的法器是父母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团烟雾——不归。
烟雾之中一黑一白两个光芒交替闪现，此时很多人都召唤失败了，于是他们都将目光转向广场中的其他人。
村里人也是在这时才想起来，卡焰曾经也是个令人羡艳的天才，而且她拥有罕见的光暗两种魔法元素。
也许卡焰真的能成功，也许格温多一家马上就要一步登天了，村里人虽然羡慕，却没有多少嫉妒，更多的是期待和祝福。
两道光越来越强，就在一瞬间紫烟和光柱都消失了，只剩下卡焰站在原地，她的脚下的黑白两个魔法阵像齿轮一样交叠在一起，在卡焰两只手的空隙中间，漂浮着一个白色光圈，光圈之下是一对黑紫色骨翅。
卡焰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东西，她本是害怕自己召唤不出信物，所以才想同时召唤两个魔法阵，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加分，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召唤出这两样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卡焰一个人身上了，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作弊。
这时温泽公爵已经带着家人来到了广场上，温泽夫妇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温蒂则是一脸坏笑地搂着霍奇脖子。
“姑娘，刚刚王国祭祀已经确认过了，你成功使用了此次测试的魔法阵。欢迎你，来到温泽家。”
“谢……谢谢。”面对如此绅士的公爵，卡焰有些紧张。
温泽夫人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卡焰·格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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