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睡着了

庄严肃穆的圣光审判开始。
唯有足以载入史册最穷凶极恶的恶徒，才会为了他开启圣光审判。
可如今...
这站在审判庭之上的男人，他的审判，却没有令王城的居民感受到丝毫的大快人心。
他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他为什么要接受审判。
他有错吗？
有错...他错在了伸张正义，他错在了站在了贵族的对立面，他错在了...为了弱小扛下了这本不属于他的罪孽。
王城的腐朽已经烂在根里了。
也许会有一天，这积累起来的罪孽会令这一切都烟消云散。
但是...
在这之前，只要还有避免的机会，那就必须抓住。
在这片由权力所构成的乐土之上。
没有人能够超脱食物链当中。
无论是猎物还是捕食者。
这里...不需要一个掀桌子的人。
也因此，纵使顶着王城的秩序会在一瞬间混乱，颠覆的压力，也依旧要让他死掉！
如果他活着。
伯恩纳知道...到时候他们将失去的不仅仅是地位财产...
此刻，审判庭周遭的每一处缝隙，都已经安插了士兵，当李维死后，真正的暴乱将会就此展开。
到那时，已经不用在意笑话什么不笑话的了。
他凝眸看向李维。
这就是你挑的结果吗？
以自己的死亡，开启前所未有的乱象，用你的身躯去燃烧，让这一切都向着未知的方向发展。
或是毁灭，或是更加光明的未来。
伯恩纳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怖。
坏消息是他是敌人。
好消息是他要死了。
伴随着木锤的敲下，伯恩纳看了一眼被灼热阳光所笼罩的罪人。
他得死。
就算是女神降下圣光。
他也必须要死。
所有的王城士兵都在监视着周遭所有人群的一举一动。
他们收到了命令。
除了要应对一定会到来的暴动之外，还要确保光明审判的顺利进行。
在阴暗处。
红发的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终于又叛逆了一回，既然你想要死，那我偏偏不会让你死。
就算事后会被你埋怨，我也一定会救下你。
抱歉了...我从来都不像你一样是个无私的人，我很自私。
辉煌的审判庭，高耸的墙壁，威严的审判席，寂静的人群，嘲弄的贵族...
这一切都将他们的视线投向了那个始终带着一抹微笑的男人身上。
为什么他还能够笑得出来。
怀着疑惑。
伯恩纳沉声开口。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王城之中。
退休的王城报社主编，通过他所积攒的人脉，开始通过传音水晶，将这一场光明审判通过话语与文字传达到了整个王国范围之内。
万众瞩目！
李维静静的站立着，听着伯恩纳的发言。
并时不时的点头一声。
“是的，我在不正当竞争。”
“没错，那些帮派是我派出来的。”
“没错，那个男人是我煽动的，他是我蛊惑的。”
“你说得对，这一场场的游行都是我推动的。”
“监狱也是我威胁控制恐吓莉莉丝炸的。”
“呃...什么？化粪池要被炸了？这...这也是我要做的，本来想用爆裂魔法炸的，但被人阻止了。”
“杀艾格也是我干的，我认了，我承认我没有执法权，我是个杀人凶手，他本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些孩子也是我花钱救走的，哦不对，是买下，我是买下的，我罪该万死啊！”
.......
一项项罪责被公布出来。
属于李维的，不属于李维的...
是不是他做的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已经将这一切的罪行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此刻开始，他，李维，纵使是那些位于王城底层最穷凶极恶的恶徒，在他面前也会抬不起头。
千古罪人。
超王国级极恶之人。
他的存在会让整个王城都处在岌岌可危的环境中。
审判他，制裁他...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一切都回归最初的模样。
伯恩纳开始罗列这些行为的证据。
李维一一点头。
“你说的全都对！”
真的假的掺杂，李维全收！
他甚至不愿意为自己争取一下。
人群再度嘈杂起来，无数的咆哮声在这一刻响起。
“这些事情，难道他做的不对吗？！”
“他有什么错。”
“难道说，他错就错在，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仿佛潮水一般的异议声淹没了王城。
贵族们惊恐的看着这些平日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平民们。
他们抽了什么风！
每一个贵族都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他们龟缩在自己的房子当中，抱紧了自己的财物。
他们害怕这群人下一秒就突然冲进他们的家里，将自己所积攒的这些财物抢走。
“这群疯狗！”
有看热闹的贵族，混迹在人群边缘，嘲蔑的看着他们。
无能狂怒罢了。
他的声音传到了周遭的平民耳中。
一时间冲突将要爆发。
王城士兵几乎都要冲出去了，但就在这时，那群铁罐头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走来。
为首的鲁克斯沉声说道。
“不要冲动！”
愤怒的平民已经不管不顾了，却被鲁克斯抢先一步。
他的拳头打在了这个贵族的腹部。
剧烈的痛楚令贵族的脸蛋扭曲。
“你...你做什么！我认得你，你是曜火家族的！”
“你...”
鲁克斯沉声说道，“不...我现在是预备勇者。”
“所以，你要去找女神告状吗？”
“我...”贵族一时语塞。
鲁克斯摇着头说道，“比起他们这些会为了自己去抗争的家伙，你更加可悲。”
他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李维身上。
此时此刻。
宣判罪行，罗列证据，宣判席上这些位高权重的掌权者，在短暂的交流过后，一同点头。
他们选择的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伯恩纳站起身，看向李维。
“你还需要为自己争取吗？”
李维疑惑的歪歪头，“不是吧大哥，你们说的我全都认了，这我还怎么争取。”
“还是说，我争取了，你会放过我吗？”
伯恩纳眼神平静。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什么结果？”李维不解开口。
伯恩纳微笑，“你这是明知故问，所以这就是你所追求的正义吗？”
李维耸耸肩，“正义是什么？”
伯恩纳沉默着不再言语。
良久，他沉声问向李维，“你还有一次机会。”
审判席的所有掌权者在一瞬间共同看向伯恩纳。
这些罪行并非全部是属于李维的...
只要你提出异议，审判将会就此终止，这一切都将再度沉默下去，直至烟消云散，这一场本就不该出现的戏剧将以烂尾当作谢幕。
李维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
“做都做了。”
“说都说了。”
“判都判了。”
“不死一下，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伯恩纳点头，“尊重你的选择。”
“我以王族的威严，以王城与圣光的名义...”
“就此宣判！”
他看着李维，沉声宣判。
“鉴于你所做下的种种恶行！”
“我宣判，你，李维...死刑！”
随着伯恩纳的话音落下。
异议声再度如海浪一般的翻涌，无数人向着审判庭冲去，王城的士兵瞬间拉起警戒线，但却有些无力。
碧阳家主在此刻下达了命令。
受他所培养雇佣的骑士团，在拒绝了贵族们对他提出的保护任务后，他们选择与王城士兵一同拉起警戒线。
这些长年劳动，身体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甚至有些还重病缠身的异议者。
此刻，在装备精良，实力强大的骑士面前，却完全的不堪重用。
罪人被宣判死刑了。
贵族们欢欣雀跃，庆贺他们的财产终于没有了威胁。
可数量巨大的平民们却每一个人都涌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没人分享此刻罪人受到宣判的喜悦。
...
帕蕾姬默默收回了视线。
李维这人身上总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仿佛一切都按照着他的预想走下去，总之诱人无条件的去相信他。
但凡换一个人。
估计早就已经有人荷枪实弹的去劫法场了。
帕蕾姬看了眼握紧了小拳头的莉莉丝。
没人选择去劫法场，但这并不代表着，没人不想去劫法场。
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吗？
令人相信，令人信服。
...
“祂人呢！”
气急败坏的小东西在空间女神的花园里发出了吵闹的动静。
这小东西吧唧着脚丫，着急的四处寻找。
“人呢，人呢？！”
空间女神抬起眼眸，“不知道哦。”
“难道她就这么看戏吗？！”小东西愤怒说道，“他都快死了！”
现在能够救下他的就剩下一个机会了！
空间女神抬眸看向这个小东西，“你怎么这么着急？”
小东西一时语塞，“我...”
对啊，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那个家伙就是个混蛋！
老是嘲讽祂！
平时虽然看不见他，但光是想一想他，一股怒火就没来由从心底升起来。
空间女神伸展了慵懒的身段，歪歪头，好奇说道。
“是因为...他从没把你当一个神来看吗？”
小东西愣住了，祂眨眨眼，疑惑开口，“从来没有吗？”
“也许一开始有。”空间女神想了想道，“但现在...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他...可是他...”小东西咬着嘴唇，“我不想他死掉。”
漫长的岁月时光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那样对待祂们这些神明。
似乎在他的眼里。
所谓的神明，也不过是一些神秘的，有点厉害的可悲家伙。
瞧啊...怎么会有人带着一种‘和我交个朋友吧’这种想法对待神明。
“你放心好了，光明不会坐视不管的。”空间女神安慰着说。
“可祂去哪了？”小东西发问。
空间女神想了想道，“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偷笑呢，能压一压他威风的事情可不常有。”
“这么狗？！”小东西开口。
空间女神蹙眉颔首，“他说的还挺对...光明是挺狗的。”
...
在审判席上。
伯恩纳冷眼看着李维。
而此刻，席上的其余人都已经忍不住发出了舒爽的声音。
他要死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纵使女神将他救下，也要顶着违逆的风险，将他处死。
唯有他死。
即将到来的混乱才能够最终归于往常。
“抗议！”
“抗议！”
“抗议！”
群人发出了怒吼声。
但却被无视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维揽下一切的罪责，以罪人之躯，登上终点为处刑架的高台！
有人愤怒。
有人悲恸。
有人幸灾乐祸的翘首以盼。
“怎么，不挣扎一下吗？”
雷克斯好奇问向身边的鲁道夫。
鲁道夫已经意识到李维想做什么以后，他挺后悔的。
本以为把李维带进王城，他能让王城的面貌一步步的焕然一新。
谁能想到，他一来，就他妈整了个大的。
还他妈大到他这个至尊法师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喊一声牛逼。
“就像他说的。”
“来都来了，做都做了...就看戏吧，我摆了。”
鲁道夫幽怨的叹了口气。
雷克斯笑笑，“一起见证吧，看看这陈旧的腐朽中，能被他续写出如何璀璨的乐章！”
一步。
两步。
三步...
李维缓缓地踏步向上。
他是个罪人，可他的身上没有镣铐，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在他的身边，引领他走向那最高处的行刑台。
他就这样一步步的拾阶而上。
宣判台上有人低声嘲弄。
“你看...他就要死了！”
伯恩纳闻声看去。
“如果我是你，此刻我该感受的不是庆幸。”
他冷声道，“这不是我们赢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最终。
李维登上了此刻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审判台。
金属铸造的十字架庄严肃穆。
一场火焰吗？
这个死法...我能不能压得住。
自十字架前转身。
李维躬身作揖。
“诸位，愿你们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伯恩纳仰头看向这个男人。
太残忍。
即使你将要死去，也要让他们心存希望吗？
你赢了。
你彻彻底底的赢了。
李维缓缓直起身子。
站在了十字架前，缓缓转身。
“来吧，死亡！”
话音落下一片寂静。
李维愣了一愣，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呃...行刑人呢？”
这一刻李维才意识到，十字架周围连把柴火都没有。
更没有给他点上一把火将他的罪孽燃烧殆尽。
“靠，不是吧...”
“我都死刑了，还得我自己动手啊！”
李维麻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逼格有点太高了，导致没人敢来行刑。
这咋办？
争取一下吧。
“那个...有人给我行刑吗？”
沉默，一片沉默。
直到有个小老弟举起了手。
“我！我来！”
小老弟怀着悲痛的情绪仰头看着李维，手里还搓出来了一团火焰，“李维你放心的走吧！我会继承你的遗志的！”
李维：“......”
妈的。
就你叫鲁克斯是吧，你等着，但凡我能活下来，我一定坑的你连你爹都不认识。
有人怜悯的看向坐在审判席上的曜火家主。
你曜火家族能出俩人才，祖上是造了什么孽啊。
李维瞧了眼鲁克斯。
而后直接无视了他。
“罢了，既然如此的话，我就自己给自己行刑吧。”
他的话音落下。
全场死寂，无数人的心揪了起来。
即使是没人行刑，也要自裁！
人们脸上流淌着血与泪。
李维叹气一声后。
拿出了粉红毛兔兔，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他释然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他的命运，如此悲壮。
鲁克斯：“(;′??Д??`)”
鸢尾花：“(;′??Д??`)”
帕蕾姬：“......”
莉莉丝:“......”
老板：“......”
左菲亚：“......”
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刻，辉光没有征兆的降下。
早已有预料的伯恩纳，顷刻间动身。
那些本该在同一时间，出手，赶在这辉光之前，将李维杀死的刺客们，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兴奋的人群看着这一抹辉光，内心欢欣雀跃，女神投下了祂的注视！
那么...我们请求您救下他吧
但在这时诡异的凝滞于这一刻出现。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一道身影从辉光中走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主角总是最后登场。”祂勾起一抹嘴角，得意笑道。
李维默默看着祂。
“哎呦妈耶，你可算来了！”
李维激动不已！
就像是个管人痴一样，眨着眼眸，对着这道身影顶礼膜拜。
这诡异的一幕，让祂的笑容戛然而止。
这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怎么能做出这种表现！
“你...”祂被吓得后退半步，“你怎么回事...等等你别过来啊！你离我远点！”
李维一步步逼近。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我...我...你不对劲，你想做什么？”祂困惑开口。
李维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当然是...拒绝你喽！”
静止褪去，一切照旧。
这降下的辉光洒落在李维的身上。
可他竟然见鬼的朝一边躲去。
辉光追随着他的脚步。
可李维又他妈见鬼的躲开。
这诡异的一幕被人们收入眼中。
茫然与呆滞的气氛开始蔓延。
伯恩纳震惊的看着行刑台上的一幕。
“他在做什么！”
从未预料的情况出现在眼前，以至于坐在行刑台上的光明教会主教立刻离开原地，冲向了教会。
他要立马见到教皇！
原因只有一个。
这个男人，他拒绝了圣光！
从一开始便建立的信仰，于此刻开始，因为他的行为出现了裂痕。
在李维的身边。
除了李维以外没有人能够看到的那一抹辉光，露出了呆滞的神情。
祂呆呆地看着李维。
呢喃开口，“原来是这样...这样啊...”
光明女神微笑着闭上了眼眸，“这便是你送给他们的礼物吗？”
你为他们解开了身上的最后一道锁链...
此刻。
他们将真正的为了自己而活。
光明女神释然的离开此处。
如你所愿。
辉光消散。
于花园中，小东西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他...他刚才...”
空间女神温柔笑道。
“旧的土壤依旧能够开出新的繁花。”
“人类对于希望的看法，就像是深夜饿肚子时见到的小饼干，只要一点点就好。”
“他所做的并不伟大。”
“他只是将他们真正所丢掉的东西，再捡了回来，即使只有一点。”
辉光出现在了小花园中。
小东西见到祂立马嘲讽，“吃瘪了，吃瘪了是吧！”
辉光笑了笑，“你狗叫什么？”
祂心情不错的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你们说，咱们多久没体会到属于人的快乐了？”
死亡女神与空间女神一同沉默。
光明女神悠悠说道，“好久了啊。”
短短的几秒之内。
士兵与守卫已经不能够再度阻挡人群们的蜂拥而至的脚步！
在他拒绝圣光的那一刻，无论是谁，都将为了自己满怀希望活下去，行走到真正的光明未来。
而李维看着这一切。
缓缓地将那一柄匕首推入心脏中。
伯恩纳已经意识到此时此刻到底该做一些什么了。
谁都能死，唯独他不能死！！！
他打破了信仰！
纵使圣光也无法审判他！
如果他死了。
对于他所守护的所有人...任何强硬的手段，将不会再有效果。
基于圣光所搭建的体系，在此刻出现了裂痕，如果他死去了，这裂痕在短时间扩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直到不复存在。
他就像是一座灯塔一般，永远用他的光芒指引着后来的人去追寻属于他们自己的意义。
只要他还活着...就能够妥协，即使是修改律法，即使是答应他提出的所有的条件！
他赢了。
他为这一场闹剧，落下了属于他的帷幕！
骤然的，一抹红色身影，冲破人群，在登上行刑台的台阶上快速的行进。
伯恩纳止住了脚步，遗憾说道。
“诸位，咱们输了，以后也不会再赢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见到血流如河的未来。
伯恩纳呢喃，“原来...从一开始，能够喊出将军的就只有他。”
“因为在这场棋局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位棋手。”
冲到李维面前的红发少女冷眼看着他。
“我...我要死了...”李维气若游丝的说道。
“你说这话我信吗？”少女白了他一眼，把匕首拔了出去，血都没流。
李维嘿嘿一笑，“有点累了。”
“那就睡吧。”
少女轻柔的将他揽进怀里，将他抱起。
“我是不是不该来救你？你好像也不需要我来救。”
李维回应了她这个问题，“谢谢。”
少女脸颊一红，“闭嘴吧，我带你下去。”
“好...”李维闭上了眼睛，“我已将我最微弱的希望献上了。”
怀抱着李维，少女缓缓走下，开口说道，“他没事。”
不知道粉红毛兔兔固伤为一的人们，只当李维是被这少女救下了。
他们冲破卫兵封锁，激动的等在行刑台之下。
海洋泛起波澜，荣光加冕于李维的身上。
他们欢呼，他们庆贺。
当红发少女抱着他，来到众人面前后。
看着他微闭的双眸。
周遭变得静悄悄的。
他累了，他困了...
所有被他所保护，被他所指引，被他所感染的人们，面带笑容的...
看了眼身后的苦难。
而后。
如他所愿的看向了前方。
纵使前方依旧存在着数不尽的困难，可希望的繁花已经种下。
在最后的瞬间。
李维睁开了眼睛，却被一只柔嫩的手缓缓抚下。
“睡吧。”
她轻柔地说道。
“我会保护你的。”
——我的英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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