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生于淮北为枳
宴会上又开始了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两个人之间换来换去,想要从她们的表情上找到蛛丝马迹,推断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慕容纤月趁热打铁:“若是姐姐没有饮这酒,说不定我还会接过来,如今姐姐你饮了一口,那么,想要验验毒吗?”
慕容千雅自然不能让人验毒,她就是讲毒药抿在嘴唇上面的,借着试酒融在酒水里,如今再验,酒水必定是有毒了。于是她露出一个失落苦涩的笑容来:“本就为你试过酒的,既然妹妹不肯饮,那么——”她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的御酒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姐姐的口脂便说不准了。”慕容纤月直言不讳:“姐姐恕罪,妹妹比较惜命。”
旁人只觉得慕容纤月咄咄逼人,人家都这般放低姿态了,亲姐妹之间哪有这般不顾及脸面的。甚至有人失望的摇摇头。
慕容千雅看着慕容纤月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人言可畏,慕容纤月这般认了恶妇形象,这是要同满京城的贵女都断绝的往来么?
“呵呵,慕容纤月,你真的很怕死呢。”慕容千雅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慕容纤月挑眉:“是啊,何况你这别梦,初饮下不会有任何不适,等七日之后,我大约要满身生了疱疹,最后全身溃烂而亡吧?啧啧,我这么俊俏一张脸,怎么能毁在你手上。”
慕容千雅心中微惊,她原以为慕容纤月不过是在提防她,没有想到,她是真的看出来了。所以说,当初没能毒死她,并不是因为失误?慕容素冕筋脉的损毁,还有她那只猫儿的死,都是慕容纤月发现被下毒之后的报复?慕容千雅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再纠缠,等到被人扶回座位后还依旧觉得脚步虚浮。她是要借着宫宴除掉慕容纤月的,可是如今,她不得不再重新计较一番。
慕容纤月格外认真的看了慕容千雅一眼,心中暗忖,也不知是谁教的,慕容千雅居然长进了,不再做一些让她丢丑之类的小把戏,干脆利落,只要她死。一计不成,便再待时机。上次琳琅阁,她还没有这般手段呢。
“王妃!王妃!”末殇提醒她:“宁王看你呢!”
慕容纤月抬头,见对面纳兰倦夜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遂同他笑笑,示意自己无事。担心纳兰倦夜不信,慕容纤月便暗中穿了消息过去:“我只是在想,慕容千雅究竟拜了谁为师,短短几日居然有这般长进。”
纳兰倦夜心中也有些疑惑:“回头我让冷无痕查一查。朝堂宫院和官员内宅的事情,无痕宫比千羽阁查起来是要方便一些的。”
皇帝见慕容纤月丝毫不在意旁人的议论,心中越发的欢喜:慕容纤月的脾气,像极了童瑶的。于是他便开口替慕容纤月解围:“宁王妃大病初愈,不谙世事,心直口快了些,诸位不要同她计较。”
慕容纤月心中越发恶心,心道好在此次宴会父亲并没有来,不然她担心慕容擎渊有可能按奈不住削了纳兰佘的脑袋。
纳兰倦夜眼中也腾起一股子杀意,被慕容纤月用眼神制住了。
皇帝既然愿意因为这一点子好感替她力排众议,省了她自己的麻烦,她没有理由不安心受着。
“皇帝陛下这般维护你们的宁王妃,是觉得我敕勒的王妃品性差到真的会给你们的宁王妃下毒么?别忘了,敕勒王妃也是你们雪埜的女子,莫非你们雪埜的女子品行都已经低劣到了让人不敢信任的地步?”乌图布琼开口质问,当时便下了皇帝的脸面。
满座的贵女脸色也不好看,看着乌图布琼的眼神又添了几分厌恶。
乌图布赞忽然恨不得把乌图布琼的脑袋拧下来,他心中懊悔,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浑人来,明明知道他们有求于雪埜,还一句话将雪埜人得罪个透彻。
纳兰倦夜带着一点威严开口:“贵使怕是不通文典,不知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典故。敕勒王妃若是真的对本王的王妃下了毒,想也是敕勒的水土将她养歪了吧?”
乌图布琼心里含着脸被毁掉的怨气:“胡说八道,我敕勒的水土,怎么会养出这种人来?”
慕容纤月幽幽开口:“也不见得,敕勒的水土既然能将公主这样的人都养出来,怕是也好不到那里去吧?”
此言一出,满座的贵女不由得笑出了声,悄悄打量一下宁王妃,心中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末易末殇对视一眼,心中感慨:果然还是慕容纤月,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你......”乌图布琼自然知道自己被讽刺了,不仅如此,因为她,整个敕勒都被讽刺了,不由得恼羞成怒,想要反驳回去。
乌图布赞自然清楚乌图布琼对上慕容纤月好不胜算,不仅自取其辱,连着整个敕勒都要陪着她丢脸。于是他冷下脸来,冷喝一声:“住口!”
接着向皇帝告罪:“陛下,乌图布琼自脸毁了以后,说话一直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希望陛下念她精神失常,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乌图布琼面色惊异:“兄长?你居然说我是疯子!你说我是疯子!为了讨好雪埜,你居然说我是疯子!二哥说的不错,你就是想要做雪埜的狗!”
慕容纤月看着乌图布赞,心里忽然冒出了一股子同情:摊上这么一个没有脑子又爱不分场合拆台驳他脸面的妹妹,乌图布赞也是不容易。
乌图布赞脸色铁青,招呼左右:“来人,将公主带下去,她该吃药了!”闹吧,他心里安慰自己,闹得越厉害就越证明她是一个疯子,得罪雪埜的事情就可以翻篇了。想到这里,乌图布赞深深吸了一口气。
雪埜看足了他们的笑话,纳兰佘自觉找回了颜面,大手一挥:“罢了,王子宽心,我雪埜向来宽宏大量,断没有和一个疯子计较的道理。”
“是。”乌图布赞点头,他知道皇帝的意思,若是要雪埜不计较乌图布琼的言语,那就只能给她订上一个疯子的名分,订死了。
慕容纤月,轻飘飘一句话就惹得乌图布琼发狂,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着,朝着慕容纤月看了一眼。
慕容纤月敏锐的捕捉到了,“大方”地说:“王子不用这么愧疚地看我,雪埜向来宽容,本王妃不会计较敕勒无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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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出自《晏子春秋·内篇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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