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沧海，天涯
李苍闻言心头一颤。
“相遇即是缘，离别也是缘。”
李苍不自觉地心中有悲，在听见离别二字的瞬间李苍转头看着李念，在看见李念眼中的疑惑后回过神来，假装冷静地对着李念笑了笑，说道：“相遇即是缘哎，看来我们有缘喔。”
“缘也，说不清道不明，”那老者继续说道：“人生，是一局棋，你我皆是棋子，下棋者，便是这缘分。”
“敢问先生，何又为命运。”
“何为命运，此话题太重。”老者摇头，回到座上，看向对面的中年人，“你来说吧。”
中年人应声而起，喝了一杯酒后对着众人道：“命运者，不可逆也，我们的相遇便是命运，我们的告别也是命运，我们的到来，我们的逝去，命运，就是天意。”
不知不觉间，此地悲意弥漫。
“天命不可逆也。”
中年人说完便落座了。刹时间，人群中传来阵阵哀叹。
李苍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问道：“逆天者，会如何。”
在李苍问出此话后，人群传来阵阵噪动，顿时有人跟着问道：“对啊，逆天者会如何。”
“天命安排我等相遇，又安排你们问出此话，不信天者大有人在。”中年人冷笑，指着天反问众人：“你们觉得，这天会在意尔等吗？”
天，会在意尔等吗。
李苍闻言，不免得有点伤感，想这芸芸众生，不过都是天命所为。
“天要尔等亡，尔等不得不从之。”中年人又语，“传说佛祖曾与天作对。”
“好了，今天就到此。”老者摆手，示意中年人不要多语。
李苍一动不动，待人群散尽后，那两人起身看向李苍。
“你我有缘，其缘浅。”老者脸带笑意，莫名其妙地对李苍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
李苍不明所以，正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突然传来李念的声音。
“李苍，走了走了，你怎么发呆这么久，醒来啊。”
李苍惊醒，看着眼前的密林，再看向身边的李念，突然问道：“李念，我们刚才没有碰见一位中年胖子和一位老者在谈天论地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刚才你指着天音林后就一直发呆。”
李苍明了，原来是一场梦境。
两人向天音坊赶去，李苍想找到梦中的亭子，走到那里后却只是一片竹林，哪里有什么亭子。
李苍不再去想那两人，而是跟着地图所指赶忙向天音坊赶去。
天音坊，一个时辰后，李苍二人来到此地，大门外，李苍二人站立。
“走了，进去。”
李苍二人向里走去，刚一进入李苍就听见成片的乐声，交错间却不显得凌乱，成片的乐器摆在一个类似展台的地方之上，看的是李念双眼冒贼光。
天音坊占地方圆九里，每日不仅有自己城中的人来此学习，更有佛土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人潮涌动。
坊中有十层，第一层是接客厅，有三十二位女子在此弹奏，吸引客户前来。
李苍二人向里走去，那三十二位女子中走出一人上前，向李苍问道：“这位施主，请问有什么可帮助你们的吗？”还没等李苍说话，李念就在旁边说道：“这里有没有古筝吗，我想学习。”
“有的，在第四层。”女子答道，接着说道：“我带你们去吧。”
李苍二人被带上第四层后就将那女子打发走了。
第四层，被分化成三个区域，其中就有古筝区，另外两区分别是“琵琶区”与“笛区”。
李苍二人向古筝区走去，古筝区人数较多，其中多是女子，其中一名女子见有人前来便起身向李苍走去。
“请问你们是来学习古筝的吗？”女子问道。
李苍闻言，摇了摇头，对女子说道：“她来学，我只是陪她。”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旁站的李念。
“好的，这位姑娘，请随我来。”李念随那女子而去。
“你别乱跑。”李念传来一声嘱咐。
李苍本想打坐，可是听到传来的乐声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只能独自转悠。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笛区”。
笛区，其中人数最少，且多为男子。一人看见李苍向此地走来，便直接打起了招呼，大声叫道：“哎，这位兄台，你也是因为陪女伴来的吗？”
李苍听见此语，不由得挠头，略有尴尬的回应道：“施主，我只是与人途经此地，在此稍作逗留便要离去。”
“施主？你是和尚。”男子听见李苍叫他施主后昧了昧眼睛，以手挠着额头，以略带疑惑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在佛土要是做了和尚不是不能有儿女情长的吗。”
李苍此时已来到近前，听见男子的念叨头都大了。佛土中人虽然信仰佛祖，但是只有出家人才会有情感方面的限制，也就是男子口中的和尚。
还没等李苍想好如何解释时，那男子就自报家门道：“不说这个，在下姓王名天择，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姓李单名一个苍字。”
“李苍，不错，好名字。不过你还是别一口一个贫僧，一口一个施主的称呼，都把我说老了。”
“哈哈，谢兄台提醒。”
“算了，我们去练笛吧，正好我缺一个对唱的。”
“那就走吧。”
李苍被王天择带着，来到了一处类似展台的地方，其上摆放着三千支笛，每一支都不一样，最上方的那支笛最是奇特，隐隐间能看见一条条金龙在风笛四周盘飞。
下方有一块牌匾，其上写着“镇店之宝”四个大字。
王天择让李苍选一个风笛，“当然，除了这镇店之宝。”王天择如此对李苍说道。
李苍看向最下方，那里有一支笛莹白气与蓝色气流缭绕，让人望之就有阵阵飘飘然之感，甚是奇异。
“李兄有眼光，此笛名沧海。”
李苍将其握在手中，眼前顿时浮现一片大海，在其翻滚下夹杂阵阵怒号，若仔细听，还能听见一声声呼唤，让李苍心里有一股悲伤之色。
“这笛确实不错。”
李苍看着这笛，笑了笑，对王天择说道：“这笛，可带走吗？”
这时，走过来一位老者，不紧不慢地对李苍说道：“小友，请奏此笛，若有缘分，便可带走。”
李苍闻言，便将笛子横立嘴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开始吹奏。
起初，笛声若断若续，其声细若游丝。而后，笛音有时似一阵春风拂过绿茸茸的草地，有时像几只画眉在枝头婉转歌唱，有时又如秋雨瑟瑟，凄厉悲怆，动人心魄。
第四层的笛区，所有正在演奏的男子听见此音，都将手中之笛放下，所有目光都看向李苍，聆听这悲伤中夹带着些许激昂的笛音。
李苍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心中此时所感受的便是他所演奏的，不自觉的，李苍眼中有泪浮现，手指由快到慢，再由慢而快，慢时，若秋叶飘落，飘在时间的船上随之腐烂。
悲从中来。
快时，其音若春风似春雨，沐浴在大地上万物得以复苏，似春雷，轰的一声惊醒世人。
最后，笛音缓缓，又似冬雪，自天空飘落在掌心，在本想紧紧抓住的一握下，却化作水从指缝淌出，让众人只觉徒留遗憾。
笛音止。
顿时，掌声滔天。
李苍眼中闪烁泪光，在刚才吹奏此笛的一瞬间，李苍只觉内心离愁之悲满溢，本想压制，却有股窒息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释放。
“此笛，我可拥有吗？”李苍看向那位老者问道。
在李苍问出此话的时候，掌声戛然而止。那些人中有修士，有凡人，都复杂地看着李苍。
“此笛与你有缘，拿去吧，”老者叹了一口气，看向李苍，目中闪过一丝悲怜：“小友，我在笛中听出一股离愁。”
“啪啪啪……”
此地再次爆发惊天掌声。
李苍看着手中紧握的长笛，谢过老者后与王天择向里走去。
“李兄，你的笛音太悲。”王天择苦笑，如此告诉李苍。
“刚才不过是心有所感，就如此演奏了出来。”李苍回答，不过却看得出来有点心不在焉。
“心有所感？看来你会有事发生。”王天择吃惊，眼睛放光对李苍说道：“因为这很邪乎，天机不可泄露，你却冥冥中心有所感，要知道，天意是不可逆反的。”
李苍点头。转移话题道：“还有一年多，那处造化地就要开启了吧。”
“确实，还有一年多。”王天择显然被此话题吸引了，拉着李苍说道：“那里面可是有大造化，不过传说闻只能被一人所得，看来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什么？还有这样的说法。”李苍吃惊，因为李广并没有告诉他这些。
“到时候我们相遇还是不要为敌的好，今日相见也是缘分。”王天择突然说道。
李苍刚想继续询问那场造化的具体情况时，远方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大喊声：“天择，天择，我们得离开了。”
王天择回头望去，而后对李苍抱歉得说道：“李兄，我得离开了。”
李苍含笑点头，对着王天择微鞠一躬，说道：“那就在那处造化之地相遇吧。”王天择闻言微笑点了点头，本想多说几句，但后方那女子却叫喊的越凶了，只得告辞。
李苍向王天择挥手告别。而后回到了古筝区，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胸口的那朵茉莉花，静静地等待李念，紧紧地握着那支“沧海”笛。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过去，李苍见李念走出，只见李念怀中抱有一把古筝，笑嘻嘻的朝他走来。
到了近前，李念却看着李苍手中的笛疑惑的问道：“你手中怎么有把笛子啊，这笛子好好看。”
“偶然所得，你这古筝呢。”李苍说着就看向李念怀中的古筝，李苍望着就感受到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问道：“这古筝叫什么名字？”
“它名天涯，我刚一进去这古筝就自动飞过来了，我还弹奏了一番呢，我弹的时候这上面可是有凤凰在盘旋纷飞呢，回去我弹给你听。”李念嘿嘿笑着说道，又对着李苍问道：“这笛子，叫什么名字。”
“此笛名沧海。”
沧海，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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