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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盛冬冷寒,天地间惟余莽莽,清雪皎洁盖住西宁此时的破碎和残破,更将重重危机隐藏在短暂的安宁中,但风雨欲来,区区轻巧白雪岂能遮影,此刻的平静只为孕育更令人恐惧的危机。

        江闻歌身着厚重的斗篷站立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起起伏伏的山脉,猜想西戎人到底要干什么,背后却忽地有人走近,畏畏缩缩地询问道:“江姑娘?”

        慕鹤鸣这一路走得那叫一个忐忑,生怕待会遇到的不是池见而是某个粗野的男子,当然,看见江闻歌他的心情也未平静得多少,甚至更加令他手足无措。

        “那个江姑娘,昨日池姐姐让我这个时辰到城墙上来见她,”慕鹤鸣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此刻站的位置周围居然没有一个人,瞬间觉得无比尴尬,但他又不得不问,“可现在已到了申时,池姐姐却还没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看着江闻歌,却见“她”目光不错地直视着前方,一副置若罔闻漠然置之的模样,让他不禁反思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不妥?

        他正准备再次开口,江闻歌终于转了个身面对他:“姐姐?你叫得倒是亲切。”

        “啊?”慕鹤鸣完全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反驳道,“池姐姐比我年长几岁,我难道不该叫姐姐?”

        江闻歌审视着他:“嗯,确实是该称姐姐的。”

        不过也只能是姐姐了。

        “池姐姐带兵巡城去了,要找你的人,是我。”江闻歌语气平淡,心里却恶劣地想看慕鹤鸣大失所望的表情。

        慕鹤鸣真是觉得耳边炸开了一道雷,劈得他脑子一蒙,眼前一白,待反应过来更是慌不择言:“你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什么情况,心悦他的是江聆?!这消息比说江聆其实是个男人还让他感到震惊。

        加之想起池姐姐昨夜最后一句似酸涩又难过、像无奈又故作平常的语气,他愈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江闻歌挑了挑眉,微勾起唇角道:“我和你本来是没什么可谈的,不过事已至此,我倒想知道池姐姐昨夜跟你说了什么?”

        这话让慕鹤鸣如临大敌,连退了几步道:“池姐姐跟我说了什么跟你有何关系,凭什么告诉你。”

        江闻歌叹了口气道:“慕公子不说我也猜到了,就是不知慕公子你是怎么想的?”

        有了台阶下,慕鹤鸣迅速抓住机会:“江姑娘你仙人之姿,救死扶伤侠肝义胆,但在下心有所属,有负姑娘青睐,还请姑娘另觅良缘。”

        江闻歌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池姐姐以为他对慕鹤鸣有意,居然亲自给他牵红线,让他哭笑不得。

        “你那只眼睛看出来我有意于你了?”江闻歌侧目冷笑一声问道。

        这话让慕鹤鸣愣了半晌,硬是没有很快反应过来,江闻歌见他答不上来继而寒声道:“换个问题,慕公子既然对我无意,那你到底对谁有意呢?——池姐姐吗?”

        慕鹤鸣猝不及防被问及私事,顿时有些面热,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他对池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她跟以往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池姐姐开朗豁达、豪爽潇洒、武艺超群,能带着大家与敌军厮杀,手起刀落果决无比,也体恤军中兄弟,救了不少人……他很喜欢跟着她,与她共事,一起上阵杀敌,也贪恋被她照顾的感觉,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男女之情。

        “我……我也不清楚,”慕鹤鸣窘迫地挠了挠头,面红耳赤得不敢直视江闻歌,“不过池姐姐那么出色,心悦她的人应当不少……”

        江闻歌见着他这副害羞别扭、一张脸红得堪比年关时贴裱的对联,暗自捏紧手,浅浅笑道:“不清楚?那就罢了,我还想着成全公子,帮公子一回,毕竟慕公子是正人君子,对池姐姐该会相敬如宾。”

        江闻歌平日里与除池姐姐和陈大夫之外,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慕鹤鸣存疑,审视着他:“你会帮我?可我刚刚拒绝了你……”

        他在想什么简直太容易看出来了,江闻歌微垂了眼眸,颔首低眉,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你不信?公子难道觉得我会是那种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由而不怀好意、妒忌姐姐的人?”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慕鹤鸣拿“她”这样的女子没办法,“我只是还没想清楚。”

        没想清楚好呀,要的就是你没想清楚,江闻歌看着他,微微一笑道:“没想清楚对池姐姐是怎么回事,那你总该想过日后要娶个什么样的妻子,我们或许可以从此入手,看池姐姐是否符合公子你的最初期许,说不定能帮助公子确定心意。”

        虽然再遇池姐姐之前,江闻歌对这些少年心事不感兴趣,却也听过见过他身边的兄弟姐妹在这个年纪里的茫然和憧憬,现在他自己更是有了心之所向的人,从这个角度切入寻找机会,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当然各种能让一个人远离甚至是消失的阴毒损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自身的儿女之情去毁人前途,甚至是戕害人命,那还能称其为人吗?

        他目前还不敢告诉池见自己身为男子的事实,更不敢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向她诉以自己的心意,怕给她带来困扰,先前他所想的让池姐姐和慕鹤鸣绝无可能有走到一处的机会,也仅仅是他一厢情愿的无稽之谈。

        毕竟情之一事,自己只能控制自己,以后池姐姐会与谁走到一起,皆遵从她自己的内心,只是要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与他人携手,他什么都不做也是不可能的,他争取过了,日后任何结果——是携手与共、相濡以沫,或是分道扬镳、各自成家,他都能接受。

        慕鹤鸣心想江姑娘果然是涮他玩呢,不过也幸好“她”是玩笑,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但是他还是被说动了心,既尴尬又别扭道:“嗐,我要求也不高,就想娶个温柔谦和、落落大方、家世清白的良家子,模样不必国色天香,却也要有鼻子有眼五官端正,不必出身名门贵族,不然我一个穷小子也高攀不上……”

        江闻歌一脸温和地听着,时不时还颔首以示赞同,但心里却实在不知是该感慨这个家伙太实诚、缺心眼,还是舒一口气说与这样简单纯粹的人相处丝毫不费劲,只是话有点多。

        不过,他越听越觉得放心,单就出身一处,池姐姐就不符合他的要求,花家自然是世家贵族,否则怎能与侯府走得如此亲近,而侯府更是池姐姐的前夫家,更是名副其实的亲贵之家。

        只是出身好像不是不可逾越的壕沟,入赘或下嫁者比比皆是,思及此,江闻歌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慕公子所言还真是有趣,只是我想知道如我这般,被退过婚的人还算不算是良家子。”

        与顾长言的前缘是池姐姐心中之痛,但所受情伤终有一日能愈合,和离给她带来的暗刺才是更为严重,若所托非人,曾经的这段经历很可能会让池姐姐苦不堪言,他相信池姐姐绝对明白这后果。

        可让他跟别人揭池姐姐的短他做不到,找个由头,试探试探这小子的想法,他也大致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退……退过婚啊,”慕鹤鸣简直焦头烂额,全然不知该如何把握好度回应江聆的询问,说重了容易伤了人家的心,说轻了又恐怕人家对他纠缠不休,“那个,退婚也得看是因为什么原因了吧,姑娘你是被退婚,肯定是对方有眼无珠!”

        “说得也是,那我再问公子,若不是退婚,是和离呢?”江闻歌目光灼灼,看得慕鹤鸣浑身一颤,不禁在心里暗喊救命,完全该怎么答才好,“那个……那个我不知道……”

        听到这犹犹豫豫的回应,江闻歌心里有了数,浅浅一笑道:“如此便罢了,说了这么多,相信慕公子心里也有了思量,那我就祝公子得偿所愿了。”

        江闻歌回到住处时,池见已经等在院中,听到他的脚步声,立刻调整好心绪与表情,转身笑着看向江闻歌:“小聆怎么样?跟小慕谈清楚了吗?”

        江闻歌本想跟她讲清楚,可被她红红的眼眶吸引了注意力,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眼眶怎么红成这样,是身体不舒服吗?”

        池见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开:“我没事,只是看多了白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外面这么冷,你在外面又站了这么久,你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姐姐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江闻歌醉心被她关心的感觉,情不自禁握上她的手道:“姐姐我衣裳穿得厚实不觉得冷,你看手都是热的,倒是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手凉得像块冰一样。”

        以前不觉有异,闺中密友之间牵手拉扯什么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可今日池见不知怎地忽然觉得难堪,连忙从江闻歌手中抽回手,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江闻歌也为她这异状感到惊诧,才想开口询问,就有人疾行而来,抱拳单膝跪地对他们俩人道:“池副将,江大夫,朝中派来的援军已到达城中,只是他们病倒了不少人,陈大夫诊断后怀疑是疫病,业已禀明周将军,只是陈大夫不敢断言,还请江大夫一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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