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路的白发少女

夕阳的橘红余晖染红天穹，漫天的霞光与遥远的青山浑然相融。
  “喂！你不会是妖怪吧？”
  江寒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右手悄然向腰间的柴刀摸索，只要眼前的绝美少女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反应过来挥刀防卫。
  毕竟这荒郊野岭的，突然出现一个白发少女，就算神经再大条也能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顾梦颜打量着不远处紧张的江寒，听到江寒的突兀话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左右环顾一会，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人，这时才发现眼前紧张的少年貌似在和自己说话，但是自己明明使用了隐身术的啊？
  难道施法失败了？见少年还在盯着自己，顾梦颜伸出白皙的小手指着自己小声的问。
  “你可以看到我？”
  听到这句话的江寒脊背猛然升起一阵彻骨的寒意，迅速从腰间抽出柴刀做出防御姿态，脚步一步步慢慢往后退。
  见少女依旧没有什么大动作，就这么好奇的打量着他。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
  顾梦颜眼看江寒越退越远，连忙喊住紧张的江寒，江寒心里本就在想着村里老人常说的各种诡异传闻，听到这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撒丫子就跑。
  先甩开这个奇怪的少女再说，毕竟这方圆几十里的三个村落，也没见谁天生就长着白色头发啊！眼瞳还是淡红色，长的还这么好看，指不定就是青山深处跑出来的千年老妖。
  “喂！你不要跑啊！我不是妖怪！等等我，我也怕！”
  顾梦颜见江寒头也不回的逃跑，心底不由的也滋生出莫须有的恐慌，赶忙跟着江寒跑了过去，顾梦颜一时间忘记自己有修为这件事。
  江寒现在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扛不住这样玩命狂奔。
  跑出青山树林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脚步不由的在小路上慢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一样累的有些虚脱的顾梦颜。
  “别..别跑...跑了...我不...不是...妖怪...”
  听到顾梦颜有些急促的声音，江寒才慢慢停下脚步，双手紧紧将柴刀横在胸前。
  “你不要再过来了。”
  江寒语气有些发虚，不知是害怕紧张还是累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
  顾梦颜在江寒不远处停下，原地双手抱腿蹲下，樱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将绝美的小脸埋入手环，似乎还没从奔跑中缓过劲来，说话有些吃力。
  江寒警惕的提防着少女，一直听村里流传下来的传说。
  能化形的妖怪无一都是非常厉害的大妖，飞天入地无所不能。
  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追几里地就累的说不清话的情况，江寒悄悄瞄了一眼如小猫般蜷缩的顾梦颜。
  “这妖怪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个少女应该不是妖怪，但她刚刚为什么会问你可以看到我这种问题？
  为何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脚下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难道是仙人？”
  但这一想法刚从脑中浮现迅速就被江寒否决了。
  自己也没听说过胆子这么小的仙人啊！仙人还会怕妖怪？许多疑问在江寒脑海中浮现。
  两个人就在两人宽的小路上僵持着。
  过了许久，顾梦颜才恢复了一点，露出完美到无法挑剔的俏脸，俏脸上还有些许烟霞未消，就这么蹲在路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江寒，眼里似乎还透露出些许委屈。
  顾梦颜蹲在地上挥动无力的手解除了隐身术。
  当然在江寒眼中什么都没发生。
  只见蹲在小路上的少女伸出手在空中晃了一下，一缕微风吹动少女的裙脚，再无其他。
  “现在你可以看见我了吧。”
  “我一直就可以看到。”
  江寒有些语塞，不理解这个奇怪的少女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咦，奇怪，难道哥哥教我的隐身术没用？”顾梦颜小声嘀咕。
  不远处的江寒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能隐约间听到哥哥这个词汇，眉心微微松懈，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书上说妖怪都是天生地长的，所以不存在兄弟姐妹或者亲人。
  “喂！你说你不是妖怪，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里面？还有你头发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江寒不敢靠太近，在顾梦颜不远处询问。
  “本小姐..我...我和我哥哥走散了，我想找到我哥哥，然后...然后我就迷路了...”顾梦颜小声的回答。
  “至于头发，我记事起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这样...”
  江寒听到这种回答皱了皱眉，从顾梦颜真诚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江寒第一次认真的观察顾梦颜如银河般倾泻的白发，顾梦颜的头发不像村里老人那种枯槁的苍白，她的白发反而绸亮如新，柔韧纤长，似划过夜空的星光，在夕阳的照射下格外惹眼。

  被江寒这般打量着。
  顾梦颜俏脸上满是防贼般的表情提防着江寒，生怕这个少年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出来。
  “世上竟然还有天生白发的人。”江寒心感新奇。
  “那你在树林中有没有看到一块墨玉色的玉佩？”
  江寒在心中其实已近信了七分，这个世界上本就有仙神妖魔的存在。
  人族中也有非常强大的存在，他们掌握着稀有的修炼法门，传说修炼到绝巅可以长生不死！
  踏步虚空一步就能跨越数万里，抬手间毁天灭地。
  刚才他看不懂的动作可能就是在施法，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就算不是仙人，肯定也和仙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顾梦颜生怕江寒不相信，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见过江寒口中的玉佩。
  事实上顾梦颜确实也没见过玉佩，在江寒昏迷的时候玉佩已经重新回到江寒体内，玉佩似乎本就和江寒是一体的，只是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意外才与江寒分割开来。
  “你真不是妖怪？”
  江寒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了一声。
  “我真的不是妖怪!”
  顾梦颜急的眼中夹带些许泪光连忙解释她是人族，真不是妖怪。
  江寒隐约可以感知到白发少女的不平凡，这少女确实没有撒谎，如若少女真是妖怪，自己也活不到现在，对少女的解释信了九分。
  江寒没有再过多询问，回头绕过少女回头去寻找玉佩，再者说，今天下午砍的柴火也还在原地。
  顾梦颜见江寒转身回树林，迅速起身跟在江寒身后。
  就在这么一条两人宽的小路上，夕阳映射在少年少女身上，将一前一后的两道影子拉地很长很长。
  “你跟着我干什么？”江寒眉头微皱，面露不解。
  “我..我不认识路...”
  顾梦颜有些紧张的捏着裙角弱弱的回应。走在前面的江寒表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太意外。
  毕竟看顾梦颜的穿扮就和自己大相径庭，她的装扮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女，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到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普通人。
  她不认识附近的路也能理解。
  顾梦颜跟着江寒回到砍柴的树林，天色逐渐乌蒙下来，顾梦颜感受着周边的黑暗，不由得靠近了一些江寒。
  “你叫什么名字？我也不能总叫你喂吧。”江寒听到身后传来有些紧张的声音。
  “你叫我江寒就好了。”
  “哦...我叫顾梦颜....”
  “唉呀！疼！”江寒身后便传来一声痛呼。
  顾梦颜话音刚落就撞上了江寒的后背，突然感受到了背后柔软的触感，江寒回头就看见双手捂着额头的顾梦颜。
  顾梦颜眼中透着些许泪光，有些疑惑的小眼神透过白皙的手臂，似乎在询问江寒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江寒向顾梦颜投去歉意的目光，也没太在意，快速的在附近寻找着玉佩。
  枯树附近找了一圈后又往山涧处寻找，江寒待过的地方都仔细寻找了一遍，始终没有见到玉佩的踪迹。
  江寒失望地抬头望了望落入夜幕的天穹，随后叹了口气，心中就算不甘也没有任何办法。
  顾梦颜就这么安静的跟了一路，在江寒仔细寻找玉佩的时候，其实顾梦颜也没闲着，跟在江寒身后一边放开感知帮助寻找。
  可惜她也没有感知到玉佩丝毫踪迹，仿佛消散于天地间一样。
  "算了，也该回去了，这么晚还没回去，爹娘会担心的。”
  “有时间再来找找吧。"
  江寒重新将柴刀别在腰间，回到堆放柴火处，找到一根较粗的木棍，前后穿过两担柴火，用粗麻绳固定，绑牢柴火后江寒担起柴火向山下走去。
  “那个，顾..顾梦颜你跟上，我带你出去，天黑了青山不安全。”
  江寒偶尔会用余光看看身后的顾梦颜，以免这货再次迷路。
  至于那三个烧饼的去处，江寒已然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即将走出青山的一棵大树上，两只蝙蝠倒扣在树干上，四双碧绿的眸子幽幽的注视着两道逐渐走远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其中一只蝙蝠才飞往青山深处。
  跟在江寒身后的顾梦颜微微侧眸，宝石般纯净的眼眸深处不留痕迹的闪过一抹轻蔑的红芒，这一抹魔性连顾梦颜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哦...”
  顾梦颜视线重新回到担着柴火的江寒身上，想起下午偷看江寒冲凉时的场景，再和擦拭江寒腹部红豆沙的场景一对比，少年身体不算强壮，但却很有料嘛.....顾梦颜雪白的脸颊上映上了一抹绯红。
  回家路上顾梦颜和江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江寒也粗略得知顾梦颜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问到顾梦颜的哥哥的问题，顾梦颜自己也不清楚哥哥到底去了哪里，只是说她哥哥处理完事情后会来接她。
  江寒只能作罢，只希望她的亲人早点接她回去。
  顾梦颜紧紧跟在江寒身后，虽然不知道江寒砍这些树枝有什么用，但也没有多问。

  似乎是先前花费了太多体力的原因，平时一柱香就能走完的山路。
  今天走了半个时辰有余才回到寒江村，江寒看着充满人间烟火气的寒江村，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不久后，一座熟悉的小院映入眼帘，淡黄的灯光在漆黑的乡村中如一盏明亮的灯塔，指明家的方向。
  “爹！娘！阿姐！我回来了。”
  院落中老母鸡领着几只小鸡仔在院落中溜达，翎羽艳丽的大公鸡充当威严的守卫。
  江寒身后的顾梦颜眼里带着好奇，小心的跟在江寒身后。
  “寒儿，把柴火放柴房就行，洗洗手过来吃饭。”
  屋内传来父亲江康年的声音。
  江寒进入柴房堆放柴火，顾梦颜有些不知所措，跟过去也不对，进房间也不对。
  只能呆呆的站在院子中间打量着这座淳朴小院和青石屋。
  江寒准备去水缸边洗手时，感受到衣角被拉扯，回头就看见顾梦颜那完美的俏脸，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眼里似乎想表达着什么。
  “我...我没地方去。”
  顾梦颜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拉扯一下江寒的衣角，江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梦颜和他哥哥走散了，所以跟了江寒一路，这附近也没认识的熟人，现在到家里也不能就这样把人家赶出去。
  江寒自问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现在应该想想怎么和家人解释清楚。
  “跟我一起来洗手吧，待会进去吃饭。”
  “你哥哥没来接你之前就先住我家，家里也还有闲下的房间。”
  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哦哦...好..”
  江寒从水缸里拿出水瓢，舀两瓢水进铁盆中，三两下就把手洗干净了。
  边上的顾梦颜有样学样的把手伸进江寒刚刚洗过手的脏水中，仔细的搓了搓自己白皙的手掌。
  而后看向身边一脸黑线的江寒，眼中带着询问，似乎在问是不是这样？
  “把手伸出来，我教你怎么洗，你刚刚那样洗不干净。”
  顾梦颜听话的把双手伸出来，江寒拿着水瓢从缸里舀出一瓢干净的清水，缓缓从顾梦颜白皙的手臂上方淋下。
  清水缓缓浇下，感受着手中的清凉，顾梦颜认真的清洗着双手。
  而后，江寒的手靠近顾梦颜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水瓢将清水淋下，两人的手难免会触碰到一起。
  来回冲洗两次，奇妙的感觉让顾梦颜脸颊泛起一抹烟霞，顾梦颜视线不留痕迹悄悄停留在了江寒俊朗的侧颜。
  “这样洗手似乎也挺有意思。”
  当然，江寒并不知道身边少女奇怪的想法，洗完手就进屋准备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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