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鲜血仪式
昏暗空旷的黑白之院大厅内，墙角的火盆正静静燃烧着。托曼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衣衫，手持扫帚抹布正专心致志的打扫着卫生。
出身王族，娇生惯养的他在最开始时完全打扫不干净卫生，为此没有少挨被艾莉亚称为流浪儿的另一名女孩的鞭笞。
好在有面冷心热的艾莉亚偷偷教导托曼该如何仔细清理卫生，近一个月后，他现在不仅能独自完成繁杂的清理工作，打扫干净的程度甚至得到过贾昆的一句赞赏。
将面前神龛里的一尊大理石女人雕塑擦拭干净后，托曼用手背擦拭了下额头的汗水。
黑白之院大厅中供奉着许多神祗雕塑，诸如夜狮、兜帽行者、巴卡隆、淡月处丨女、人鱼王等。
但托曼每次清理得最仔细，最小心的便是陌客和这尊泣妇。
仔细清理陌客雕塑是因为它符合托曼七神信仰，而小心清理泣妇雕塑则是因为它那不断从石眼中渗出的泪珠。
当时艾莉亚特意提醒过他，那泪珠是一种无色无味，极为厉害的毒药。如果不注意沾到吃进嘴里，很可能会无声无息的死亡。
其实在托曼想来，如此危险的东西应该直接销毁。
但黑白之院不仅保留着，还会定期将收集的泪珠倒在大厅中央的小池子里，以供那些寻求千面之神恩赐的信徒取用。
吱呀！
正在他出神时，大厅前方黑白大门打开，一身布拉佛斯女仆打扮的艾莉亚走了进来。
“艾莉亚，你终于回来啦？外面有什么重要信息的吗？
真羡慕你，可以随意进出！”
看着艾莉亚回来，托曼立马满脸笑容的跑上前去迎接。在说话的同时他还紧盯着艾莉亚，眼中除了羡慕之色还有着其他情绪。
“有个重要消息，新任海王已经确定！
不是大家都在讨论，出身贵族世家的托尔莫·弗雷加。而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公民，叫米霍·托斯！”
艾莉亚听到托曼询问，先是面无表情的将外面的信息告诉了他，然后继续开口说道，
“贾昆不让你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之前也一直做着你现在的工作。等你达到资格后，应该就能和我一样了！”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艾莉亚也渐渐接受了比她更像孩子的托曼。而且得益于带回托曼，她不仅没受到惩罚，还重新获得了新的任务。
“我也能和你一样厉害？好，我会努力的！”
托曼闻言对着艾莉亚点头回答，完全一副热血少年的模样。
艾莉亚并未在回答，而是朝着大厅内部走去。托曼的眼神紧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为止。
黑白之院所在的小山丘内部被开凿了无数隧道，往下一共有三层，艾莉亚正顺着隧道前往地下一层，贾昆便居住在这层。
“女孩是想找某人吗？”
刚一进入地下一层，穿着侍僧长袍的贾昆好似早已预料到艾莉亚回来，早已等待在这里。
“我已经将安塔里昂殿全部探查清楚了，三天后便是新任海王的交接仪式。
我确定可以按照要求执行任务！”
艾莉亚之所以能提前知道新任海王的名字，是因为她被安排到现任海王的安塔里昂殿里做女仆，探听消息的同时接近目标。
此刻，觉得时机成熟的她回来向贾昆汇报情况。
“女孩确定动手便不需要询问某人，听从内心千面之神发出的声音！”
听到艾莉亚的汇报，贾昆偏头看着她，然后开口回答道。
“我想获得一张侍卫的脸，否则任务完成后，我很难离开！”
听到贾昆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艾莉亚有些迟疑的探头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女孩想要获得某人的帮助，那么必先对千面之神进行奉献。
给侍卫送去千面之神的恩赐，然后带回首级，女孩将获得想要的脸！”
贾昆闻言，脸上仍然面无表情的开口对艾莉亚回答道。
对于贾昆提出的以生命换取帮助的交易，艾莉亚早有预料，直接点头答应道：“好！”
在安塔里昂殿的这一个月时间，她完全将自己当成一名刺杀者探查着各种情报。所以，她心中想要杀死取脸的侍卫人选也早已决定。
根据艾莉亚收集的情报，那名侍卫仗着自己的身份干尽坏事，死有余辜。
这情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至少，艾莉亚在心中以这个为借口合理化自己杀死他的行为。
看着干脆利落便转身离开的艾莉亚背影，贾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诶，艾莉亚你这么快又要离开了吗？”
黑白之院大厅内，还未打扫完毕的托曼见艾莉亚很快便再度出现，有些失落的开口询问道。
心中有事的艾莉亚并未跟他多说，点头回应一下，便从自己的女仆装中取出一根木管。然后，来到泣妇雕塑前小心的接了满满一管泪珠。
“艾莉亚，你这是？”
“杀人！”
听到身后托曼的询问，艾莉亚头也不回的丢出这句话，盖好木管便朝着黑白大门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托曼嘴巴蠕动几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艾莉亚离开的第三天清晨，她再次回到了黑白之院，不过这次她双手拎着一个隐隐浸血的圆形包裹。
时间匆忙流逝，眨眼便到了新任海王的交接仪式当天。
在公布新任海王人选的当天，布拉佛斯的公民阶层激发出无与伦比的热情。
由于现任海王出身于安塔里昂家族，前面那段时间大量传言下任海王将仍是贵族世家。但现在事实证明，公民阶层也有可能鱼跃龙门成为新任海王。
所以，除了一些因此利益受损的贵族世家外，整个布拉佛斯犹如过年一般热闹喜庆。
原本按照以往的规定，交接仪式应该是在海王殿内举行。但由于现任海王在知道自己重病缠身命不久矣后，便回到自己思念的故居，安塔里昂殿内生活。
故而这次交接仪式便在安塔里昂殿内举行。
在安塔里昂殿金碧辉煌的主厅内，面色异常苍白，一看就大限将至的费雷哥·安塔里昂背靠一张特制躺椅上，有气无力的述说着海王的职责。
新任海王米霍·托斯正满脸肃穆的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倾听着。
而大厅内也站满布拉佛斯的高层官员，看匙人，富商等权贵阶层，他们便是这场交接仪式的见证者。
当费雷哥好不容易说完后，便将手中代表着海王权利的一个巴掌大小的泰坦巨人金像交给米霍。
这个金像与布拉佛斯出口的泰坦巨人一模一样，代表着布拉佛斯公民永远傲然站立着，不会再屈膝成为奴隶的意志。
啪啪啪！
当米霍接过金像之后，刚才还寂静的主厅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前几个月还是一名普通布拉佛斯公民的米霍，看着入目皆是穿着黑色，灰褐色外衣的权贵们心中激动不已，他如今也踏入了这个阶层。
交接仪式完毕之后，便是安塔里昂家族准备的丰盛午宴。
在这场午宴上被众多布拉佛斯权贵簇拥着的米霍风光无限，他大口吃着各种从未见过的珍馐，大口喝着极为昂贵的美酒。
安塔里昂殿宴会厅中，体型异常肥胖的贝萨罗却有些食不知味。他有些心烦意乱的将手中叉子丢在餐盘中，然后唤来两名仆从带他回房。
为了方便伟大的海王随时召唤，这一个多月来贝萨罗就住在安塔里昂殿的客房。
而每天午餐后贝萨罗必定会进行短时间的午睡，否则整个下午都精神不佳。
被随从扶着的贝萨罗此时心中还在为搜捕托曼·拜拉席恩的事情烦恼。根据他的探子汇报，马林·特兰来到布拉佛斯时，身旁确实有个金发男孩。
但他们这一个多月的暗中搜捕却毫无收获，仿佛托曼凭空消失一般。
难道，他真的在那几个禁地之中？
烦恼中的贝萨罗脑袋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布拉佛斯中存在几处探子们无法触及的禁地。如果托曼藏身其中，那他们确实无法去探查。
算了，等愉快的午睡之后再想这些麻烦的事情！
走到自己的房间前，贝萨罗摇头暗叹一声，不再思考这些烦恼的事情。他挥手屏退两名随从后便进入房间。
刚一进入房间，一名等候在旁的小女仆便为他端上一杯温热的牛奶。
财大气粗的安塔里昂殿给每间住人的客房都配了私人女仆，不过，布拉佛斯的女仆可不是奴隶，客人是不能强行对她们干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怎么样，凯特？新任海王是我说的米霍吧！你输了，要遵守约定哦！”
看着这个满脸稚气的小女仆，贝萨罗心中顿时一阵火热，他满脸笑容的开口说道。
“是，贝萨罗大人。请您喝了牛奶躺在这里！”
小女仆闻言点点头，指着身旁一张宽大的实木躺椅说道。
贝萨罗闻言立刻仰头喝了杯中的牛奶，便笨拙的移动自己肥胖躯体躺在实木躺椅上。
“凯特，你不如辞掉这份女仆工作到我的……咯，咯！”
在躺椅上扭动身体终于找了个舒服姿势的贝萨罗正开口说完，突然，一根小指粗的绳索猛的从上方套住贝萨罗肥胖的脖子，并死死往下拽着。
突遭勒颈的贝萨罗根本无法发出呼救声，且仰面躺着的他双手也抓不住身后死死拽着绳子的小女仆。
如果是正面战斗，小女仆根本无法战胜重量级的贝萨罗。但他按照小女仆的指引，摆出最利于被对方杀死的姿势。
随着贝萨罗挣扎动作渐渐无力，他努力张嘴呼吸的声音也慢慢消失。
不过艾莉亚并未轻易松手，她继续靠自己身体重量坠着绳子好一会后，这才松开了被绳子勒得通红的双手。
贝萨罗便是她的任务目标，这家伙对艾莉亚有些养成的想法。所以，这一个月来一直在刻意培养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任务要求必须在海王交接日解决目标，艾莉亚可能早就动手解决他了。而且，这个任务还不止要求了时间，连死亡方式都有严格要求。
艾莉亚例行在贝萨罗身上搜刮了有价值或比较特殊的战利品后，便将提前藏在房间中的侍卫脸皮拿了出来。
当她将那宛如艺术品般的脸皮覆盖在自己脸上时，那张侍卫脸皮顿时红润起来就如同活人皮肤一般，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同时，艾莉亚的身体被一层黑色光芒笼罩，她那矮小的身体竟然快速拔高，真的变成一名身材壮实的男性侍卫。
“这种感觉，太神奇了！”
艾莉亚看着自己的一双大手，用着粗壮的男性嗓音低声自语道。
说实话，无面者改变容貌的手段与其说是易容伪装，还不如说是以特制脸皮为媒介的魔法。
因为他们除了改变容貌，还能在短时间连身材和嗓音都一起改变且毫无破绽。
最好的例子，就是前世贾昆曾在艾莉亚面前伪装成流浪儿。
如果不是魔法，一个五大三粗的成年男人是如何变成一名女孩的呢！
言归正传！
艾莉亚稍稍适应了下身体，便打开客房大门。现在这个时间走廊里空无一人，她走出房间连门都未关便大咧咧的朝着客房楼所在的院子而去。
贝萨罗的两名仆从正躲在院子角落中吃着自己带来的黑面包，艾莉亚走上前去告诉他们贝萨罗大人正在找他们之后，便径直朝外走去。
没过几分钟，客房楼内便响起两名仆从不断惊呼有刺客的声音。
安塔里昂殿内的侍卫们闻声后，匆匆朝着客房楼涌来。而宴会大厅内的权贵们开始被侍卫们紧急疏散。
将贝萨罗的死亡做成刺客刺杀，这便是任务对死亡方式的要求。
成功完成任务的艾莉亚并未朝着大门而去，而是朝着平时侍卫，仆从进出的后门而去。
“嘿，无面者刺杀贝萨罗正好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正好可以将米霍送给伟大的海王。”
“哼，谁让他一直找不到托曼·拜拉席恩呢！不过，这家伙也真够沉的！”
当艾莉亚走到安塔里昂殿后半区域时，突然听到转角处的声响。于是她立刻躲入一间空房内，而躲在门后的她却无意间听到门外两人的对话。
他们知道是无面者刺杀的贝萨罗！而且他们还在找托曼！
这两人离开之后，艾莉亚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她站在原地略微沉吟一下，望了望后门方向，然后依然转头朝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直勤练水之舞的艾莉亚即使身材改变也依然动作灵敏，脚步轻盈。
前面抬着不知道是喝醉还是昏迷的新任海王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
这两人左拐右拐来到宫殿深处的一处巨大墙壁后，左右观察一下，便拉动墙壁上的一个烛台。
咔！
巨大墙壁随之弹开一道石门，他们两人之间闪身进入。
艾莉亚在他们进入后来到墙壁出侧耳倾听，直到墙里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拉动烛台，进入再次弹开的石门之中。
石门之后是一处通往地下的密道阶梯，这条密道左右虽有烛台照明但依然昏暗。
面对这有些诡异的密道，从小便胆大包天的艾莉亚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
艾莉亚慢慢摸到密道阶梯尽头时，她发现下方是一处类似黑白之院的神庙大厅。
只是，这个神庙大厅的神龛中并未供奉各种神祗，而是供奉的一个活人，前任海王，费雷哥·安塔里昂。
那两名搬运现任海王的人已经变成尸体，而他们的尸体旁，费雷哥的首席剑士魁罗扛起米霍走到大厅中间，将他扔进满是鲜血的池子之中。
*#&*……
随着坐在神龛上的费雷哥用未知语言哼唱，大厅中间的池子中的鲜血就像是被煮沸一般，不断的冒着水泡。
随后，整个池子的鲜血像是被无形之力引动形成一个圆球，并将米霍包裹其中并漂浮在空中。
而旁边那两人尸体中的鲜血也像是受到牵引，犹如水流一般汇入其中。
魁罗看到这奇异的场景后非常虔诚的跪地祈祷，犹如一名忠实的信徒。
一股黑红色的鲜血从神龛上的费雷哥口中喷出汇入鲜血圆球中，随后，包裹米霍的鲜血圆球全部从他的七窍中灌入。
漂浮空中的米霍缓缓落在地面站着，随后，他睁开了自己血红的眼睛，只是他的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伟大的海王冕下，鲜血仪式进行得很顺利，恭喜您再次获得新生！”
魁罗悄然回头瞥了一眼神龛上犹如木乃伊一般的尸体，转头恭敬的对米霍恭喜道。
米霍闻言后眼中的血红渐渐退去，他似乎记起自己是谁，翻看自己的手掌观察一阵后有些失望的开口回答道：
“这不算什么新生，不过是又一次延缓死亡而已！
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我必须要突破限制才能获得真正的新生！
魁罗，找到托曼·拜拉席恩，我需要他的真王之血。
哼，维斯特洛的那只三眼乌鸦，当初便是只用了史塔克家族的血脉，才弄得自己现在不人不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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