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底牌尽出
秧鸡厅位于西境南部日落之海和秧鸡森林的中间，正好坐落在滨海大道上，算是西境扼守南部的门户城堡。
从周边地理情况来看，除了这一大片秧鸡森林便于进行伏击外，秧鸡厅完全没有金牙城和深穴城的地理防守优势。
哒哒哒！
大量穿着凋刻着提利尔家族族徽，外表崭新华丽铠甲的河湾王国骑兵正在秧鸡森林中不断游走探查情况。
从这些数量庞大的河湾王国骑兵身上的崭新装备，就能看出掌控富庶河湾地近三百年的提利尔家族丰厚底蕴。
不过河湾王国骑兵都是轻骑兵，就总体价值而言，也就和兰尼斯特家族的四千重骑兵相当。
不过，他们这崭新装备虽然像花朵一般绚丽，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的战斗力。
大量河湾王国骑兵将秧鸡森林彻底侦查之后，便返回滨海大道上正浩荡行军的中军进行汇报。
“蓝道伯爵，你听到了吧？敌方不过六七千人的兵力，此刻肯定只敢龟缩在城堡里，怎么可能会在秧鸡森林中埋伏！
我就说嘛！除非敌方指挥官是个傻子，否则不会这样来送死的。
确实是你想得太多了！”
之前蓝道伯爵一直给梅斯公爵谏言派骑兵侦查秧鸡森林，此时得到侦查骑兵的回复后，他一脸情况都在掌握中的模样对蓝道伯爵说道。
“嗯，没有埋伏就最好。首相大人，狮子就算抓一只兔子也会用尽全力，何况这是事关生死的残酷战争。
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之心啊！”
蓝道伯爵听出了梅斯公爵话中的意思，但他毫不动容的坦言回答道。
“好了，正如你所说，这场战斗非常重要。蓝道伯爵，你带着塔利家族士兵负责在后方督战，关键时刻你们再作为王牌出击！”
见他话里话外在说自己有所懈怠，梅斯公爵脸色一僵，直接开口将历来作为前锋或者中军的蓝道伯爵部队派到最后方。
“什么？首相大人，我们塔利家族的族语便是‘我为先锋’，从来没有过在战争中龟缩在最后方的历史！
请首相大人收回这道命令！”
多年来早已习惯梅斯公爵针对自己，但听到他这番话语，蓝道伯爵还是忍不住出声抗议道。
这大半年来担任河湾王国国王之手的梅斯公爵心态已经不同以往，再说，这场兵力悬殊的战争在他心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功勋，哪会让蓝道伯爵来分一杯羹。
于是他语气强硬的质问道：“蓝道·塔利，你刚才还在说面对残酷战争不能有丝毫懈怠。现在就要违抗我的军令了吗？”
“我……遵命！”
听到梅斯公爵用自己的话来进行回击，蓝道伯爵顿时有些语塞。他环视一圈正盯着他们两人的其他贵族们，为了不影响军心，他只能点头接受命令。
“很好，传令全军加快行进速度，今天晚上抵到秧鸡厅，明天早上开始准备攻城事宜！”
梅斯公爵的命令很快便传达下去，从古橡城到秧鸡厅原本需要两天行军时间，直接缩短到一天半。
河湾玩过士兵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早上便开始砍伐秧鸡森林丰富的树木资源，开始制作攻城器械。
见己方士兵开始做攻城前的准备，带着塔利家族士兵默默巡视一晚的蓝道伯爵，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地开始休息。
梅斯公爵并没有安排蓝道伯爵夜巡，这是他担心敌方会趁着己方急行军后的疲惫进行夜袭，才自发带着家族士兵夜巡。
呜！
第三天早上，低沉的号角声响起，这场实力悬殊的秧鸡厅攻城战便正式开始。
河湾王国攻城战先锋指挥官是梅斯公爵的二儿子，加兰·提利尔。
相比于百花骑士洛拉斯来说，不喜争夺荣誉的加兰的名声不显，知道他的人不多。但实际上他的比洛拉斯更加高大魁梧，也更加强壮勇武。
察，察，察！
上万名河湾王国步兵顶着盾牌提着攻城梯，推着攻城锤朝秧鸡厅涌去，他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一字排开的攻城军阵甚至比秧鸡厅的城墙还更加宽阔。
潮水般涌来的河湾王国攻城士兵带给秧鸡厅守城士兵莫大的压力，负责秧鸡厅指挥的克雷将这些情况看在眼里，直接大声命令：“射击！”
休，休，休！
咄咄咄！
上千支锋利的箭失如雨点般落入河湾王国攻城军阵之中，顿时响起一连串低沉的闷响声。
大部分箭失都被盾牌格挡，小部分箭失从攻城军阵较为宽大的缝隙中射入命中目标。
看着这轮箭失齐射造成的超过预期的伤害，克雷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因为经过这轮箭雨攻击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些装备十分精良的河湾王国攻城士兵较为缺乏战斗经验和军阵配合默契。
“弓箭手继续齐射，其他人准备礌石，滚油，金汁。等这群穿着新衣服的婊子们靠近，我们给他们来记狠的！”
性格历来谨慎细心，做事很有条理的克雷已经完全适应战场指挥官的位置。
秧鸡厅上由北境士兵和铁民组成的守城大军按照他的命令，犹如一台添加润滑油的机器，开始非常流畅的运行起来。
拉姆斯面带微笑的站在克雷的背后，表面上看来是在默默等待着克雷对他下达命令，脑中却是不停的思考着其他问题。
之前，克雷与派崔克接受罗柏的命令前来秧鸡厅进行守军替换工作。不过拉姆斯并未被替换，他们两人替换的是詹德利。
这让急切想回到铁舰队的拉姆斯心中一凉，虽说他在铁舰队的威势日隆。可长久被罗柏调离铁舰队，那他麾下的铁民必生异心。
而且现在算是战争时期，不管他找任何借口擅离职守，克雷都有足够的理由将他斩杀。
还好拉姆斯在铁舰队的布局已久，就算短时间离开也不会影响。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该如果名正言顺的回到铁舰队中。
这次，罗柏·史塔克将自己心腹都派来秧鸡厅，至少我们不会是被他当做诱饵……吧？
苦思良久也未找到什么好的办法，拉姆斯看了一眼前方的克雷和身边派崔克，心中自我安慰着。
“快架攻城梯登城，推攻城锤打开城门。杀敌一人奖励百枚银鹿，先登者官职升三级，奖励金龙百枚！”
顶着秧鸡厅守城士兵们的箭雨靠近城墙后，一身华丽铠甲的加兰从盾牌后走出，举着长剑用钞能力来现场激烈己方士气。
冲啊！杀啊！
加兰的这招金钱攻势的效果确实不错，知道这次己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河湾王国士兵们听到他的重金激励后，顿时士气大涨。
呼！哗啦！
滋，滋！
一排排攻城梯将秧鸡厅正面城墙铺得满满当当，一些立功心切的河湾王国士兵不管不顾的便顺着攻城梯往上爬。
可脑袋大小的礌石，冒着热气的滚油，散发着刺鼻臭味的金汁从城墙上落下，将这些爱财的出头鸟们的生命直接收割。
随着惨烈的秧鸡厅攻城战正式开始，血腥味，肉香味，恶臭味在秧鸡厅城墙下开始弥漫。
砰，砰，砰！
秧鸡厅的铁皮橡木门不断的被粗长的攻城锤撞击，城门后的几根门闩被巨大的力量撞得嘎吱作响。
“派崔克，城门的攻城锤，五颗爆炸果实！”
克雷双眼不断的扫视着战场，听到城墙下城门撞击声后，他脸色冷静的偏头对身侧的派崔克吩咐道。
“是！”
爆炸果实？是什么东西？
看着带着一队腰间绑着奇怪腰带离开的派崔克，拉姆斯满脸的疑惑之色。
彭，彭……
没过几分钟，一阵急促的连环爆炸声传来，秧鸡厅城门前的攻城锤被五枚爆炸果实直接炸裂。
野火？
不，颜色不对，是他研发的新东西？
看着被炸飞到空中的许多攻城锤碎片，拉姆斯不由皱眉思考着。
他自认为在铁舰队中如鱼得水，想着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拉近与罗柏的距离。可现在他发现，当他在铁群岛时似乎错过了许多事情。
“敌人只将野火用来攻击攻城锤，就说明他们的野火不多。推着攻城锤给我继续上，打开城门后你们是首功！
弓箭手们，快射击掩护他们！”
见己方的攻城锤及附近士兵被野火全炸成了碎片，加兰朝军阵后方推着备用攻城锤的士兵们大声喊道。
嘿哟，嘿哟！
得到加兰的许诺后，这些推着攻城锤的士兵们使出全身的力气，快速推着攻城锤朝秧鸡厅城门而去。
看着再度逼近的攻城锤，秧鸡厅城墙上的克雷并不在意。
罗柏交给克雷的爆炸果实数量不多不少，虽说不能用来大规模杀伤攻城士兵，可再来十架攻城锤也不可能打开秧鸡厅的大门。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敌人的数量太多！
看着秧鸡厅墙垛上密密麻麻的攻城梯，克雷脸上微微露出担忧之色。
虽说秧鸡厅内有六千多守城士兵，可他们不可能叠罗汉式的都守在城墙上面。
不是要塞型城堡的秧鸡厅城墙上，此刻已经满满当当的站了两千多守城士兵，根本容纳不下更多的士兵。
但是面对源源不断攀爬而来的攻城士兵，他们却是有些捉襟见肘疲于应付。
才持续这么一会的秧鸡厅攻城战，守城士兵们至少已经击杀近千名攻城士兵。可对于总数一万的先锋部队来说，伤亡率才刚接近一层。
对总数五万的河湾王国大军来说，更只能算是伤到一点皮毛而已。
所以，在不对等的兵力和金钱激励下，这些河湾王国攻城士兵还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奋勇攻城。
啊！
！
一名穿着崭新铠甲的攻城士兵跳上墙垛，刚发出一声怒吼便被周围几名守城士兵乱刀砍死。
可这也算是拉开了残酷的秧鸡厅城墙战！
秧鸡厅城墙最先被突破的这个点，两名攻城士兵趁着刚才守城士兵砍杀第一名攻城士兵时，便直接跳到城墙上来，背靠着背开始与攻城士兵们展开近身厮杀。
本来紧密的城墙防线被戳出一个窟窿后，肯定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河湾王国攻城士兵死亡后，他们身后的攻城梯便源源不断的补充。秧鸡厅守城士兵死亡后，列队等候在城墙石梯的其他士兵们也会补充。
随着时间的流逝，血肉磨盘似的秧鸡厅城墙上尸体已经堆得老高，粘稠的鲜血在城墙上铺了厚厚一层。
彭彭彭！
喳喳喳！
城门处再度传来爆炸果实的爆炸声响，而城墙上跑动的守城士兵们踩着泥泞的血浆，用自己的生命努力填补着城墙上的防守漏洞。
该死，提利尔家族士兵比预想的难缠得多啊！
没办法了！
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城墙防线，克雷直接转身朝靠着一直靠着城墙，穿着宽大长袍的三人说道：“叶子大人，请你们帮我守住城墙！”
拉姆斯在看到克雷转身说话后，他便紧紧盯着那从未露面的三人。
虽然他一直好奇这三人的身份，但他并不认为仅靠三人就能守住即将崩溃的城墙防线。
“让你的人退后吧！”
中间的那人闻言后扯下自己的兜帽，赫然便是之前魔力反噬久未露面的叶子。
“是！”
克雷闻言点头答应一声后，立刻朝着城墙上的守军下达自己的命令。
本来正在进行残酷厮杀的守城士兵听到传令声，立马齐齐朝身后的城墙石梯退去，将城墙主动让给了河湾王国攻城士兵们。
哞昂！哞昂！
正在攻城士兵们突然轻松占据城墙有些茫然时，两声低沉的吼叫声传入他们的耳中。
只见以秧鸡厅城门塔楼为中心，两头体型庞大，顶着两根粗长弯曲獠牙的长毛勐犸象突兀出现。
它们犹如两台重型坦克一般，从城门塔楼处一左一右开始发起冲锋。
沿途敢于阻挡它们的，不管是攻城士兵还是各种尸体堆，统统都被它们或强势撞下城墙，或直接被穿刺在粗长的獠牙之上。
于此同时，一声悠扬动听，似乎是未知语言的歌声在战场上响起。
城墙下方的地面微微颤抖之后，一条沿着秧鸡厅城墙边的狭长裂缝突兀出现。这条裂缝的深度只有几十公分，并未对城墙造成任何影响。
可对于架着攻城梯的攻城士兵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影响。
彭，彭……
数不清的攻城梯随之坠落在地，无数正在攀爬的攻城士兵重重摔落下去。
仅仅靠着叶子三人，本来即将崩溃的城墙防线顿时稳住，即使侥幸没有被长毛勐犸象撞下城墙的攻城士兵，也被再度围上来的守城士兵剁成肉酱。
拉姆斯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子三人，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而克雷不仅脸上没有守下城墙的喜悦表情，反而是面沉如水的暗自滴咕道：
“糟了，提利尔家族军队的战斗力比预料中更强。这才是他们抵达的第三天，攻城的第一天我们就已经底牌尽出。
这次效果这么好，是因为敌方并不了解我们的手段。
如果对方想到应付手段之后，接下来该怎么防守呢？
陛下那边就算短时间内结束战斗，再赶到秧鸡厅来支援，最快也得七八天左右。
还有四天……秧鸡厅，应该是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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