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怜巴巴的大小姐
“家里没请保姆，我来做的话，工资能结不？”某叶姓男艺人露出狗腿一面。
“我会让助理雇好的。你之后的档期应该都排好了，这几天好好看看下部戏剧本。”白予乐并未理会他的满嘴跑火车，淡定地和助理交代了一下各箱行李的大致放置方位后，转身上楼挑选房间。
叶景瑜却对小白总提到的剧本不太在意，开机时间还早着呢，当务之急还是履行好这份卖身契，哦不，情人合约。
借着反射屋内灯光的落地窗，叶景瑜左右端详着自己的脸庞和身材，计划着明天或许该预约个皮肤护理保养保养，让自己这张脸更好的发挥价值。
二楼左转第一间是别墅主卧，也是白予乐选好的房间。独居男人的住所实在是太乱糟糟，她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撇着嘴掏出手机打给正在客厅吭哧吭哧搬行李的助理小方，让他赶紧联系家政公司现在派人把别墅从里到外打扫干净，顺带重新买一张两米的大床，越软越好。
夜色已深。
叶景瑜躺在新换的大床上，颇为惬意地刷着微博。仿佛两小时前义正言辞拒绝屋内软装翻新的不是他。
床的另一侧，白予乐正一边敷面膜，一边浏览着工作邮件。
在予乐第三次把滑落到鼻梁下端的镜框向上推时，叶景瑜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大小姐，为什么不做个激光近视手术，你的眼睛明明很好看。”
“有风险，没必要。”予乐依旧言简意赅。
“你得多休息，已经够有钱了还这么拼命工作，给普通人留条活路嘛。”叶景瑜心里打着鼓，工作状态下的白予乐气场太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和那些媒体笔下的‘玩咖千金’、‘草包总裁’形象没半点相干。
说到合约，上面赫然写着‘可能需要□□’的条款，虽然现在是同卧一床没错，但两人居然真的是盖棉被纯睡觉。叶景瑜感觉自己就像个床头助眠玩偶，对甲方大小姐没半点异性吸引力。
是因为她误会自己只喜欢同性吗？当姐妹相处？虽然不用被潜规则让他庆幸，可现在的情况也挺让人郁闷。
“要是不好好工作，你是准备跟着我喝西北风？”
“白家怎么可能亏待自家大小姐，我反正是想明白了，跟着白老板，指定有肉吃。”叶景瑜向着金主大小姐亮出自己训练多次的明媚笑容，颇有身为小情人的自觉性。
“你不明白，我、慕晨娱乐，根本没有人为我们兜底。”予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善于察言观色的叶景瑜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瞬。
“你放心，白老板，‘卖身契’可不是白签的，就算破产了，我也是你的人。”叶景瑜拍着胸脯表忠心。
“那可真是借你吉言啊。”金主大小姐感到很无奈。
白予乐右手腕上applewatch发出一通来电震动提醒，她看了眼号码备注，合上笔记本，起身到卧室连接的阳台接听电话，推拉玻璃门隔音很好，叶景瑜只能看见她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
这通电话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这会儿功夫，叶景瑜已经结束了用小号视奸超话的日常操作，在给微博话题豪门大小姐弃新贵未婚夫选男明星下的不良评论点完举报后，乖乖翻出床头抽屉里的新戏剧本，准备听她嘱咐研究研究角色。
他余光瞥见刚刚结束通话推门进来的白予乐，想提醒她面膜敷太久的话提到嘴边，就被予乐红肿的泪眼逼得咽了回去。
叶景瑜想着，大小姐不想说，自己就不问，她现在需要的，或者说，自己唯一能提提供的，应该只有倾听和陪伴而已。
予乐垂首坐在另一侧床尾，没发出一丝声响，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的颤动双肩，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波动。
叶景瑜走到白予乐面前，蹲下用微微仰望的视角近距离注视着她，末了，伸手揭下面前女孩脸上半干的面膜，大颗大颗的眼泪没有了棉质面膜纸的承托，直直从脸颊滑落下来。
这是叶景瑜第一次看到暴露出悲伤情绪一面的白予乐，他手忙脚乱的找来纸巾为她擦眼泪，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庞，触感软软嫩嫩的，和今天在公司会上的坚定形象截然不同，现在的白予乐，像是只楚楚可怜的红眼睛小白兔。
“你怎么不都安慰安慰我？”泪眼朦胧的白予乐嘴角下垂，一抽一抽的吸着气。
“情人守则第一条：不该问的不多问，除非甲方主动说。”叶大明星开启了贫嘴耍宝模式。
“那，以后这条要改改，甲方情绪波动时，乙方要第一时间提供情真意切的关心。”不得不说，转移注意力是止住眼泪的极佳措施。
“大小姐啊，难道刚刚是哪个不长眼的渣男电话里伤了你的心？”
“是挺渣的，一个老渣男。”
“呃那个，我对忘年恋的情感问题没什么经验的。”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刚刚是被白董事长痛骂了一顿。”白予乐嫌弃的白他一眼，话里对父亲的称呼细节尽显疏远。
“你爸爸？”
“他自己不也是家里一个，外头一群。我这充其量是‘上梁不正，下梁略歪’。”小白总扁着嘴，听得出话里的赌气意味。
“所以白董事长他让你和我划清界限？他会不会派人给我砸笔分手费让我离开你啊，你放心，我肯定抵制住金钱的诱惑。”叶景瑜假借玩笑试探。
“叶景瑜，你话怎么这么多。”白予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情打断对面男子的豪门巨额分手费幻想，“他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有婚外的情人，在这点上，他可没立场指责我。”
“有钱人生活都这么刺激的嘛？！那白董事长在意的点到底是什么？”
“面上的名声和实际的利益。他觉得，就算未来结婚了，要各玩各的养情人也没什么，但不能摆到明面上，更何况这次我故意被八卦记者拍到，还默许张大娱记爆料出去。白董事长他清楚我是想用豪门千金恋上过气男星的cp为慕晨娱乐造势，怪的是我自作主张把白氏放到大众视线里任人指指点点，引发外界对白氏-冰河合作是否牢固的猜测。总而言之，怪我给他添了麻烦。”
“大小姐，如果情人合约对你影响很大的话，我愿意配合你向媒体发表声明，澄清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晚了，之前不是还让你的小粉丝们在饭馆前拍了露脸照嘛，我说了会罩着你的。再说了，”白予乐扬起下巴，一脸倔强，“凭什么只由得他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我偏不认。”
“你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看着叶景瑜一副关爱童年不幸福儿童的智障眼神，予乐连忙补充到：“别误会，我的童年有妈有后爸，不愁吃喝，幸福完整得很。他才是个可悲不懂爱的固执老头。”
趁着白予乐打开了话匣子，叶景瑜抛出一直以来萦绕在自己心底的疑问。
“我其实一直想问……”
“有话快说，马上十一点，我要准点睡。”
“为什么选我来演这出戏？是因为我身在谷底，才会用力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忠诚效力吗？”叶景瑜语气低落，近年运势的一路走低，使他早已失去刚入行时的信心。
“不完全是。我关注你很久了。”她没有骗人。
“暗恋我，这倒是合情合理，那，以后就不大小姐、大小姐拗口的叫了，太生分，予乐这名字挺好听的。”叶景瑜只当她这话是在安慰自己，抖了个机灵糊弄过去。毕竟这几年除了负面新闻，他压根就没在公众视野里出现过。
“随便吧。”白予乐对称呼这种虚的东西不甚在意。
“对了，家里要我下周在集团合作案签约仪式上，和江易寒在各家媒体面前发布联合声明，正式公开订婚消息。虽然我现在还没资本抗衡集团的一些要求，不过你放心，嘴长在我身上，镜头面前要说什么可由不得他们了，我不会让那些媒体扯上你乱写一通的。”
浓重的鼻音让予乐这一番大女主发言显得有些没气势。
“白予乐，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自己给我添了麻烦，要保护好我呢？没有你，我现在只不过是个被冷藏的过气演员，怎么可能像现在意义又接大热综艺又拿角色。我真的，很谢谢你。”
叶景瑜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抚上予乐的脸颊，气氛突然变得温情起来。
“你干嘛？”偶像剧里粉红泡泡片段被予乐终结。
“没，没什么。”叶景瑜有些尴尬，他当然不能告诉予乐，自己在刚才那几秒钟里，脑补出了多少剧情。
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叶景瑜迅速起身，准备回去继续看剧本，没料到动作太猛，长袖睡衣的纽扣钩住了予乐的长发，扯疼她到收住眼泪。
“你慢点，弄疼我了！”大小姐虽然控制住表情没有龇牙咧嘴，但撅起的唇还是略微表达了当事人的不满情绪。
“别急，马上好。”叶景瑜三下五除二便将缠绕着的发丝解开。
当下正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蹲太久，重心落点的左腿麻了，一个没站稳，便摇晃着朝前倒去，无辜的白大小姐被他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压在床上。
此时的叶景瑜内心：天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狗血巧合！她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叶景瑜努力控制力度轻咽了口口水。
“所以说你是双性恋？”好吧，白予乐承认，自己找不到更好的破除尴尬梗了。
“我不是！”
“你激动个什么，我也不是很了解。”
“！！！”
这一刻足以列入叶景瑜人生的十大尴尬现场。
什么时候得找个时机和她说清楚，别真把自己当闺蜜，叶景瑜心想。
重新洗完脸，涂完精华面霜的予乐自顾自的带好耳塞、眼罩准备入梦，完完全全把一旁三心二意看剧本，实则心猿意马的叶景瑜当成空气。
合约的确不过是让他安心呆在慕晨娱乐的权宜之计，有一种乐趣叫‘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她在等着叶景瑜主动和自己摊牌的坦白局时刻。
基于助理小方‘万事必须准备planb’的工作理念，当时签约预备人选还有当红流量小生宫齐。坦白来说，叶景瑜属实算不上最佳选择，他能出现在候选人之列纯粹是因为小白总的强硬加塞。
后续评估部门给出的明星商业价值等综合评价报告她更是看都没看，不顾运营部门的反对意见，直接拍板定下叶景瑜作慕晨娱乐首位签约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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