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狡猾的凌帝
成王妃脸色一白，忙把自己缩到床头的幔帐后面。
福嬷嬷回头看了成王妃一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出声应道：“皇上，娘娘刚起身，奴婢这就扶娘娘出去。”
凌帝的脚已经迈到殿门前，听福嬷嬷这么说，他随即停了下来，站在门外等着。
“吱呀……”
朱红的殿门被打开，福嬷嬷扶着笑呵呵的太后走了出来。
她们身后的小宫女见状，抖着手将殿门重新合上。
所幸凌帝心情烦闷，根本没在意小宫女的动作，只对太后行礼道：“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笑着将他扶了起来，认真瞧了他一眼，说道：“皇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眼下也一片乌青，可是朝中出了什么难办的事？”
凌帝的目光闪了闪，别开眼睛道：“没有，一切都好好的，母后无需担忧。许是昨夜没睡好，所以才有些憔悴。”
太后拉过凌帝的手，心疼地拍了拍，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可用膳了？”
凌帝知道太后糊涂了，便耐着性子道：“母后，现在是戌时了，你看这天不都黑透了吗？儿臣早就用过晚膳了。”
太后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有些懵懂地点头道：“那让福嬷嬷亲自给你做碗你最喜欢吃的莲子羹，喝了降火，又不会占肚子。好不好？”
听太后提到“莲子羹三个子，福嬷嬷紧张得背后出了一层薄汗。
太后糊涂了，常常将眼下的事情张冠李戴，她生怕太后一个不留意，就把成王妃在这的事说出来。
“母后，儿臣何时喜欢吃莲子羹了？”
凌帝脸色有些不好看。
母后真是糊涂了，连他爱吃什么都记不住了。
可母后不糊涂的时候，似乎也记不住他爱吃的东西啊！
他和成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成王小的时候喜欢吃红枣糕，母后的宫里就常备着红枣糕。
很少见他喜欢吃的牛乳糕。
后来他们长大了，成王喜欢丽姬，母后又给他张罗娶亲，让成王抱得美人归。
而他呢？
他当太子的时候，先帝给他订下了五品侍郎姜家的女儿当太子妃。
他跟母后说，他不喜欢姜氏。
母后却说，他身为太子要以国家社稷为重。
姜氏家世不显，以后就不会有外戚独大，觊觎皇权的事情发生。
他听从了母后的话，娶了姜氏。
后来姜氏生下太子不久后，就死了。
母后又让他娶张老将军的独女张氏。
他不愿，反问母后，张老将军手握兵权，就不怕张氏当了皇后之后，张氏一族野心日渐膨胀吗？
母后又说，朝廷外患刻不容缓，需要张老将军为朝廷卖命。
可偏偏他手里握着几十万兵权，若不把他的女儿圈在宫中为质，恐张老将军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这一次，他依旧屈服了。
娶了皇后，当了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你不喜欢吃莲子羹啊？那是谁喜欢吃莲子羹呢？”
太后茫然地望着凌帝，凌帝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思考片刻，试探着开口道：“母后，儿臣记得是成王妃喜欢吃莲子羹，您可是记混了？”
听凌帝主动提起成王妃，福嬷嬷吓得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
她忙扶着太后，故作镇定地赔笑道：“娘娘，咱们到前殿坐着去吧，您和皇上就这么站着说话，多累啊！”
太后被福嬷嬷这么一打岔，很快就忘了凌帝刚刚说的话，笑着对凌帝道：“是母后糊涂了，拉着你说个不停。你可累着了？”
见太后没接莲子羹的话题，凌帝心里有些失望，可还是恭敬地搀扶太后往前殿走。
“儿臣不累，不过还真有些渴了，就依您说的，让福嬷嬷给儿臣炖盅莲子羹来吧！”
“好，好！福嬷嬷，你快去小厨房给皇帝炖上，哀家要亲自看他喝完了，才让他回去。”
有凌帝陪伴在身侧，太后还是欢喜的，忙对福嬷嬷吩咐道。
福嬷嬷心里却暗叫不好。
她不知道凌帝是看出了什么破绽，特意将她支开，好套太后的话。
还是他真的只是想喝一盅莲子羹。
可不管是哪一种，她现在都必须离开太后身边，到小厨房去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福嬷嬷声音如常地应声退下，可心里却像揣了几百斤石头一般，沉甸甸的。
等福嬷嬷走出前殿，凌帝接过小宫女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母后，您这几日可好？可有什么新鲜事说与儿臣听？”
“新鲜事啊……”太后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新鲜事啊！哀家日日在这四四方方的宫殿里待着，能有什么新鲜事？”
“哦～”凌帝慢慢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又问：“母后，您好好的，怎么想起让福嬷嬷给儿臣做莲子羹吃啊？”
太后看着凌帝笑了：“你这孩子，母后不是看你脸色不好，想疼疼你吗？”
凌帝扯了扯嘴角，也跟着笑了起来：“儿臣知道母后疼儿臣，不过，母后最近可有见到成王妃？”
站在太后身后的小宫女听见这话，吓得后背一僵，差点叫出声来。
幸亏她原本就低眉敛目地站在太后身后，此时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倒也没让凌帝察觉出异常来。
“你说丽姬啊！她不是……”太后原本想说：“她不是就在后殿吗？”
可就在话就要脱口的时候，她猛地想起成王妃刚才嘱咐她的话，忙改口道：“她……她不是在家照顾棠儿吗？”
这话落，小宫女那颗马上就要跳出来的心瞬间就落了回去。
可还没等小宫女缓口气，太后又欲盖弥彰地问了一句：“你看见丽姬了？”
凌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把握住太后的手，声音急切地问道：“母后，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在宫里见到她了？”
“这……”太后不知该怎么回答，着急地看向殿外，嘴里念叨道：“福嬷嬷呢？快让她过来！”
凌帝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可他知道母后现在糊涂了，想要从她嘴里套话，只能慢慢来。
想到这里，他笑着松开太后的手，故作无意地问：“母后，这么久没见王妃，您可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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