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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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br>来了,终于等到你
谢三老爷惶急之下去抓五老太爷,五老太爷斥道:“心中有鬼,鬼便易上身,你且稍等,我画一个八卦图在屋子周围,可保你不受侵扰。”
“你们日日驱煞,可那邪祟始终都在,好呀,声名在外却是用来唬人的,自家出了邪祟毫无办法,我看你们也是徒有虚名!”
“父亲!”谢长清赶紧拉谢三老爷。
“放开!放开!”谢三老爷挣脱开朝着五老太爷脖子掐去,“你个骗子老骗子!”
“咳咳咳!你疯了!”
谢三夫人急道,“快将人拉开!”
谢长清几兄弟立时上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人拉开。
五老太爷气坏了,扬言道:“你既不信老夫,那你自己想办法。
自己招来祸事自己解决。”
谢三老爷闻言越发害怕,整个人癫狂不知所措,扑在五老太爷腿上,将人死死抱住放声大哭。
“五叔父,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红莲教红莲教,这世上真有红莲教!
我当初不就杀了一只夜枭,与那红莲教有何干系!呜呜呜。”
“你,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五老太爷半天没挣扎开,腰带差点给他扯落,一时窘得老脸黑沉,“还不起来!”
“五叔父,五叔父,呜……”
五老太爷拽着裤子,一甩拂尘,“行了!老夫留在你屋中便是,等邪祟不再侵扰我再离去。”
谢三老爷猛抬头,眼中迸发出异彩,抹了把眼泪,揪着他裤腿不敢松手,“果真?多谢五叔父,多谢五叔父!夫人,长清,快备酒快备酒。”
“是!还不松手!”五老太爷慨然一叹,眉毛就没舒展过。
“哎哎,好!”谢三老爷立刻起身,脖子上一痛,他哎呦一声痛吟。
五老太爷斥道:“整日没个正形!”
待到夜晚,谢三老爷披着毯子,整个人哆哆嗦嗦、神神叨叨,不敢入睡,五老太爷听到他在床上嘀咕,眉毛抖抖,专心在一边打坐。
夜深人静之时,床边铃声大作。
那邪物竟再次来临!
五老太爷猛然睁开眼,三道符纸迅速飞出,落在一桌上,符纸猛地燃烧,不多时化成灰烬散落地面。
谢三老爷一个激灵,整个人赫然惊醒,“怎,怎么了?”
五老太爷走到桌前打量一瞬,挥动玉麈绕着桌子走了三圈,边走边念咒语,再次挥动麈尾,眼中猛地睁开,扫视屋内各个角落,却依旧不见那魔物踪影。
上次驱邪时那魔物已被焚烧,缘何还会再次来到,难道是其同类?
五老太爷对谢三老爷道:“你且安心睡下,那邪物不会再来。”
谢三老爷连忙应声,却丝毫不敢懈怠,直到后半夜才迷糊睡去。
谢长渡起来时胸口沉沉,似被巨石压过,周身更是不痛快,自那日遇符篆被击晕后,昨夜附身桌子又被三道金光震退。
谢家果然有真本事。
早膳后,王氏加重了任务,要求他不仅能读写,还得能背诵,不知道是否受了谢锐刺激,有空便盯着他读书识字。
除此之外,便是看账本,裁衣服。
他好奇问了一句,王氏道:“你三舅父那边没有人为他操持,只能我多上点心给他们准备一些,秋冬那么冷……”
她语气越发低沉,谢长渡感觉心口一阵疼,忍了半天,重新坐到桌边习字,可不料那沉闷感越发严重,他不由伏在桌上。
紫鸢与白鹤抬头,走到他身边,“公子?”
王氏拿着剪刀滑过一匹布,头也不抬道:“谢长渡,你好生习字,莫要想着偷懒耍滑。”
谢长渡应了一声,揉揉心口,趴在桌上不动弹。
紫鸢皱着细细眉儿,“要不我帮你揉揉?”
谢长渡想到她那气力,赶紧摆手,“我歇会儿便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对面二人都将大字写完了,可谢长渡还是没起,紫鸢轻推他,谢长渡咕哝一声,露出半张脸,额头压得红彤彤,纸张上墨迹泅湿,花了一大片。
紫鸢忍不住捂嘴偷笑,白鹤走来一瞧,也想笑,给紫鸢使了个眼色,紫鸢赶紧收了笑。
二人将谢长渡轻轻摇醒,“公子?公子?”
王氏声音在屋里炸开,“谢长渡?你又睡着了?”
谢长渡一个激灵,看了眼墨团团纸张,有些不好意思,“没有。”
王氏嘱咐道:“字练完没?”
“快了。”他提起笔,手支着下巴,有些惆怅。
奇怪,今日竟无法再附身。
哪怕是个茶杯呢?
或者今日只是偶然?
他抽掉几张墨团团纸,重新拿来一张。
午后,阴云渐渐漫上,将太阳遮住,不多时开始起风,天空逐渐暗淡下来。
莺歌雀屏二人吩咐几个婢子将被子衣服收了,几人才踏上石阶,天上落下豆大雨点,莺歌急声道:“快快快!”
紫鸢落在后头,太着急脚下一滑不小心摔在地上,赶紧爬起捡起衣服往回跑。
谢长渡急急道:“你没事罢。”
“没事!”紫鸢笑笑。
莺歌皱眉,“衣服才洗完,你瞧你笨手笨脚,又弄脏了。”
紫鸢赶忙道:“莺歌姐姐我错了,天晴了这件衣服我来洗。”
“罢,看你年龄小饶你一回!下次机灵点。”莺歌给她拍拍裤腿,抽过那件衣服,“回屋。”
紫鸢赶紧跟上,这一幕叫谢长渡看入眼中,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背完一段《三字经》,谢长渡趴在窗边听雨声。
雨滴噼里啪啦倾洒台阶前,渐起一道雨幕,榆槐高柳于风中摇曳不止,几只麻雀扑闪飞入檐下,耳边叫声叽喳。
他眼睛一亮。
拉着王氏,“娘,我给你背书。”
王氏抽针,谢长渡瞧见衣服已初具模样,不由赞其手艺。
噼里啪啦一阵便将规定段落背熟了,王氏抬眼,“今日怎生这般流利?字可记下了?会写麽?”
“这有何难。”他跑到桌边,白鹤将桌上纸张递给他,谢长渡道了谢立刻跑到王氏身边,“娘你看。”
王氏接过,对着他如狗爬般的字迹点头认可,“好多了,已有字形,想必不日能写得一手好字。”
谢长渡尴尬,其实想让她知道今日份儿都写完了,怎料她点评起字来,轻抽过纸张,“娘说的是。”
“温故而知新,,虽然现下记住了,但温书一事不可忽视。”
“记下了记下了。”他将纸张放下,走到廊檐下,蹲在台阶上看雨。
雨珠弹起,将他鞋面打湿,雀屏走来,“公子,莫要叫雨水淋湿了。”
“好。”他嘴上应着,脑子里却在想今夜要如何行动。
“公子可要玩儿击鼓传花,不如同婢子们玩乐一会儿?”
谢长渡摆摆手,“你们自去玩,不要打搅我。”
雀屏失笑,“公子蹲在地上不嫌脚麻,不若婢子搬一张椅子来?”
“也好。”谢长渡道。
等雀屏搬来凳子,他坐在廊檐下赏雨,不多会儿,正房边上一扇窗户打开。
谢锐探出头来,“九儿,你来。”
谢长渡看他一眼,走到窗边,歪着脑袋假意作出童真之态,“父亲?”
“来父亲屋里,快。”他神秘道。
谢长渡摇头,“不去。”
“你来,我给你和你母亲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谢长渡佯做好奇,心中警惕。
谢四老爷笑,手颤抖着从窗边炕桌上递来一个盘子,盘中放着玫瑰酥,“尝尝。”
谢长渡扫了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去屋里吃。”
“快进来。”
谢长渡进去后,见他坐在轮椅上,如谢长泽一般。
他招招手,叫谢长渡走进些。
待人走进,便伸手来抓他,谢长渡眼疾手快立刻朝后一坐,在地上打了个滚,怒瞪他一眼,匆匆跑出去。
“谢长渡!谢长渡!你书读到何处去了,如此不知礼数!”
他跑出去,躲在廊柱后听谢锐气急败坏唤他名字,却丝毫不应,他当然记得那夜他所行之事。
感觉谢家专出变态人物。
有谢锐在一日,他们母子便不得安心。
需知当日分家财产全进了王氏口袋,谢锐却按而不发,迟迟不曾索要,如此隐忍怕是在琢磨什么坏事。
他要如何提醒娘?
回到屋里,谢长渡跑过去拽拽王氏,示意她伸耳过来,王氏凑过来。
“娘,谢锐哄我进屋吃东西,他是不是要下毒害我?”
王氏眼神一变,将他抱在怀里,“别怕。”
谢长渡见她神情变得格外沉重,摸摸她面颊,忍不住低声问道:“之前我中毒是他要害我吗?”
王氏不言语,“没什么中毒,是邪祟上身害你。”
谢长渡板着脸,真不知王氏为何要瞒住她,“你扯谎。”
王氏掐他脸蛋,“实话实说,你放心,娘如论如何也不会叫人害你。”然后抱着他摇啊摇。
谢长渡郁闷,没再追问。
夜间,他躺在床上,满脑子皆是当初成为夜枭时痛快翱翔之景。
不多时睡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立在树上,只是此时他不没有成为一只夜枭,而成了一只麻雀。
明明昨夜想得很卖力,怎么反而成了于脑海一闪而逝的麻雀?
空气微凉,他扑扇翅膀,企图沿着记忆中路线找到谢家。
眼前景象皆发生变形,放眼所见,皆是一片灰。
天上阴云密布,白日一场雨并未洗净乌云,反而阴云密布大有再来一场之意。
飞累了落于围墙上,听到一人在凉亭中吟诗作对,他扑扇翅膀离开,不知飞了多久,再次停在一处楼宇。
远眺高低屋宇,委实想不起谢府具体位置。
这可还行,成了鸟居然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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