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而二皇子慕容礼虽然嗜睡,但就算睡着学,居然也不比慕容齐差多少。

她若是不押着慕容齐痛下苦功,慕容齐早就被甩到后面了。

她耗尽心力地盯着儿子,除掉儿子身边所有的诱惑和障碍。

慕容齐幼时身边有个同龄的小内侍,有一回慕容齐实在沮丧,便和小内侍去了花园里捉蛐蛐。

皇后得知后,气得当场就将那小内侍拖下去杖责。

冬嬷嬷厉声斥责:“大胆奴才,竟敢诱引殿下荒废学业!

小内侍打得满身是血,再没有爬起来,手里攥着的蛐蛐跳出来,被宫人一脚踩死。

慕容齐就在旁边看着被踩扁的蛐蛐,没哭没笑,呆呆得像个木偶人。

在那之后,慕容齐依旧在皇后的监督下日日苦读,依旧学得很慢。

后来慕容礼越来越嗜睡,慕容棣撞坏了脑子,谁也比不上慕容齐了。

皇后原以为苦尽甘来可以松一口气,可慕容齐却越来越荒唐。

不管皇后逼着他写功课到多晚,他一定会在第二日将书和功课扔进池中、扔进火盆,然后空着手去见太傅,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完成。

皇后大怒,重罚慕容齐身边的宫女内侍,怒斥他们:

“不知规劝皇子,要你们何用?”

慕容齐身边伺候的人不知被换过多少次。

慕容齐十二岁那年,竟然当着太傅的面,将圣人经义一把火烧了。

讥笑地看着太傅:

“圣人懂个屁,他们又没做过皇家子嗣。”

而后大摇大摆地去仪凤宫,将一个宫女强行拉上榻嬉戏。

从御花园回来的皇后见到长子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衣衫不整地调笑,气得浑身发抖,直叫“孽子”。

然后让把满脸泪痕的宫女拖出殿去。

慕容齐不急不缓地下榻,笑嘻嘻地对母后拜了拜:

“母后,孩儿知错,日后定会改正只是——

可惜了碧昔,她可是母后用得最顺手的梳头婢子,母后可会舍不得?”

皇上得知后怒火冲天,将慕容齐逐出宫开府去了。

慕容齐出宫后,若非年节宫中传召,他从不回宫请安。

皇后也不知自己上辈子遭了什么孽,竟然养出这样的混账。

冬嬷嬷给皇后揉揉太阳穴两侧:

“娘娘的苦心老奴都看在眼里呢,大皇子年纪小,还未成家为人父母。

眼下封了楚王,以后再娶亲成家生了孩子,到时候就懂娘娘的良苦用心。”

“楚王长大了便会醒悟,不像梁王,嗜睡之症这辈子未必治得好呢,还有越王,痴傻又不得宠。”

同样是皇子,皇上赐给慕容齐和慕容礼的王府都在靠皇城的中心地段,而慕容棣的王府偏得在城门附近的角落。

冬嬷嬷在皇后耳边悄声说着,皇后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许多。

慕容齐和慕容礼得了富庶的封地,可慕容棣得了那么偏远的岭南做封地。

岭南有什么?除了荔枝和黑山墨,穷得只剩虫蚁瘴气了。

谁都看得出来,慕容棣明显就是不得皇上喜欢。

此时,有个小宫女神色匆匆地进来:

“皇后娘娘,灵毓宫那边来消息了。”

皇后闭着眼:“嗯,说。”

小宫女压低了声音:“袁婕妤那边似是有孕了,瞒着没说。”

冬嬷嬷的双手顿了一下。

皇后猝然睁开眼,额头两侧突突地跳动。

她起身时,腰间的平安符落在了榻上。

平安符里滚出一个圆圆白白的珠子,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

——

下过雪之后是最冷的,比下雪的时候还冷。

可就在这么冷的天气,袁迟居然还带着一群小殿下们在室外习武。

宁安喜欢习武课,可是今天连她都捧着鎏金暖手炉不肯放。

长安冬风厉如刀,太子慕容禛的脸都被割红了。

慕容禛:“袁将军,今日这么冷为何还要我们练武?”

袁迟看着眼前一群披着锦缎披风的小贵人们,分明穿得严实暖和:

“太子殿下,练武就没有不吃苦的。各位殿下身穿丝绵肩披貂裘,在长安尚觉得冷,可西北更冷,将士们也没有如此厚实的衣裳,还是要日日操练,随时准备厮杀。”

慕容铭撇嘴:“我们用不着去西北厮杀,那不就不用练了。”

袁迟:“世子,微臣想说的是,今日练功并不苦。”

慕容铭说什么都不肯练,慕容婉这两天则告假在家,根本就没来宫中。

太子慕容禛今日也不肯练,每日要做功课已经很累了,再加上习武,他有些吃不消。

宁安想了想,咬咬牙,还是把手中的暖炉给了身后的侍女:

“袁将军,我跟你练。”

于是其他人都回了礼和殿,只有宁安和袁迟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练武。

宁安是学得最快的,平时袁迟还得照顾到其他人的进度,但今日只需要教宁安一个人。

“公主今日可以试着拿兵器了。”

“真的?今天可以了?”

宁安热身过后,出了些汗,身上的披风都脱下来给了侍女。

听说自己今日能拿兵器,更是高兴得满脸发热。

之前他们好几次问袁迟什么时候能拿兵器练,袁迟都说他们基本功还不扎实。

宁安回去告诉母妃,母妃说袁将军没错,练武要先打好基础。

宁安以为要这样练好几个月,她才能碰兵器呢。

“公主可从这些兵器中挑选自己喜欢的。”

袁迟带着宁安走到兵器架前,指着兵器架上的刀、枪、剑、锤……

兵器很多,而且居然比正常的兵器都小一号,是为年纪小的孩子们专门定制的。

宁安也不知道自己练什么好,于是问袁迟:

“袁将军最擅长练什么?”

袁迟:“臣常使枪。”

宁安就去拿枪:“那我就跟你学练枪。”

袁迟没有立刻答应,只再三同宁安确认:

“公主可选定了?练武是件苦差事,练枪法更苦。”

宁安温热的手抓住冰凉的枪杆,冰得她差点松手。

但她没有松开。

“袁将军,你弯腰附耳来一下。”宁安神神秘秘地,要和袁迟说悄悄话。

袁迟别扭地弯下腰:“公主请说。”

宁安让身后的宫女内侍都退开一些,然后才说:

“袁将军,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其实念书的时候一点都不聪明,像个蠢蛋。我觉得练武再苦也比读书好。”

“我要像你这样做武场上的聪明人,不要做书案前的蠢蛋。”

袁迟听得公主如此坦荡的童言稚语,一点没觉得想笑。

他很能理解这一点,因为他多年前就是这样。

念书的时候是个蠢蛋,后来从军打了两场胜仗,才被人捧着说有将才。

但即使被夸作将才,他也没改掉说话不好听的毛病。

袁迟摇头,遗憾地告诉宁安:

“臣上了战场,打了胜仗才被称聪明。公主不能上战场,所以不能像臣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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