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身份猜测
一个正在隐蔽自己行踪的人，通常存在两种情况，他在被人明着追杀，或者他在被人暗中追杀。
既然他敢光明正大的住在自己的医院里，而不是一醒来就强烈要求出院，那么说明大概率是后者。
而他身上的刀伤也基本可以佐证这一点。
一个正在被暗中追杀的人，干的很可能是明面上无法被处理的事情。
这也和秦砚之前的猜测有所吻合。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最后确认此人的身份了。
教会医院算是城里最冷清的地方，刚刚开业第二天，很难会有病人过来找他们看病。
这对于陆重阳来说，会是个很好的藏身之所。
若是他的身份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或许可以在这种时候帮他一手，顺便弄清楚大兴明面上的势力背后，是不是还存在什么自己很难清楚的暗潮涌动。
以她现在这样的身份，想要接触到那个存在于阴影之下的世界，难度很大。
秦砚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只是昨晚一直没睡，她现在已经困得不省人事，在将电脑安置在了绝对隐蔽的位置之后，秦砚锁好了房门，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的缘故，下午的时候，秦砚就突然惊醒了。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来，将自己从一团浆糊的思维中拯救出来。
早上跟中午都没有人来叫她，那就说明医院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她很快来到电脑旁边，三倍速看完了自己睡觉这段时间里三个摄像头的监控视频，果然没有什么异常。
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秦砚推门出去，看见了正在院子里看书的贺新雪。
“你醒啦，中午的时候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叫你，在厨房给你留了饭。”贺新雪见到秦砚出门，便放下了手中蓝色封皮的书籍。
秦砚伸了个懒腰，走到了贺新雪旁边坐下，发现她正在看《外科学》。
“你这么快就看到外科啦！”秦砚有些惊讶。
“先慢慢看一些，能看懂多少算多少，”贺新雪示意自己才看了十几页，“这本书你刚给我的时候，我是完全看不懂的，现在已经能看懂一些了，看来我这段时间算是没白学。”
“看来咱们医院很快就不用指望我这个半吊子医生了。”秦砚长舒了一口气，“我只是简单学过一些皮毛，甚至没有系统性的学过这些东西，等你把这些书全看完，水平肯定比我高出一大截来。”
虽然没有医院可以让贺新雪去实习，但是等她学完了那套半人高的书籍之后，起码能够处理一些简单的疾病。
“对了，我刚刚去看过了那个叫陆重阳的病人，他受的是外伤，又是被某种金属刺伤的，所以在给他的药物里面有一样叫做破伤风，对不对！”贺新雪对医学的兴趣远超秦砚之前的想象，她看着被贺新雪翻开的教科书，觉得自己这个半吊子大夫确实离下岗不远了。
“没错，你的学习能力真强啊。”秦砚有些感慨地说道，“之后要是有病人，咱们就一起看看，说不定你能学的更快一些。”
其实秦砚是打算借助宋医生的诊疗，间接指导贺新雪的医疗水平。
虽然这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一旦学成，贺新雪能够在这个时代起到的作用将会远远超乎秦砚的想象。
……
贺新雪继续看出，而秦砚则是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到医院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各司其职，一切井井有条。
叶采薇也回去休息了，现在守着病床的是林小月。
“秦砚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林小月见她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采薇走的时候说，你昨晚一晚上都没睡，这才两个多时辰你就又起来了。”
“医院收治了第一个病人，我心里难免担心。”秦砚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问道，“白天没出什么事情吧？”
“一切正常，早上兰秀过来给那个病人换了药扎了针，中午的时候换了另一瓶药挂着，病人身体有些虚弱，睡到了中午才醒，我们给他送了些吃得过去。”林小月说道。
秦砚点了点头，她虽然已经在监控上看到这些内容了，但是来到医院还是得再问一次，免得被人发现不对劲。
“我去看看病人，你先忙吧。”秦砚将一小包糖果塞给林小月，“我过来之前买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小月高兴地接过糖果，很快叫来了喜欢吃糖的方兰秀一起分享。
秦砚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这是她想事情时候的习惯。
陆重阳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但是依旧非常警惕，在秦砚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就极其敏锐的睁开眼。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秦砚很常规的询问陆重阳的病情。
“没有早上那么疼了，只是很虚弱。”陆重阳倒是很配合，“医生，我现在每天挂这么多针，会不会付不起你们的医疗费。”
当然，他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在开玩笑。
只是秦砚能感觉到，他是在试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并且很担心自己被注射的东西是什么。
盘尼西林的包装他认识，但是还有几种毫无包装的药物也在给他注射。
那都是秦砚从现代采购回来的，他自然是没见过。
“我看看你的伤口。”秦砚依旧是一副平静冷淡的样子，假装并未听明白陆重阳的试探。
检查过了他刀伤的情况之后，秦砚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经历过抗生素的洗礼，青霉素是真的药到病除。
“大约还需要输液两天左右，盘尼西林确实比较贵，辅助的药物都是给你补充身体所需要的葡萄糖跟盐分，不值什么钱，等到拆线之后你再坚持换药一周到两周就能够痊愈。”秦砚说得全都是医疗上的事情，却还是给出了陆重阳一个明确的时间。
她假装自己并未意识到刚刚说的话给陆重阳透露的信息，而是继续说道，“等到出院之后，你的伤口半个月之内不要沾水，如果再次出现发炎或者化脓的情况，及时到我们医院复查。”
陆重阳的目光在秦砚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位女医生到底是对自己的身份完全不感兴趣，还是存在别的意图。
从事这一行的时间久了，陆重阳习惯性的对每个人的行为都保持怀疑，只是他并未察觉出秦砚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秦砚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却继续装作毫无所觉，一边在手中的本子上写下陆重阳现在的伤情，一边检查了一下正在输入的液体，之后就果断干脆的离开了。
经过两次短暂的接触之后，秦砚对陆重阳此人的警惕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
“秦砚姐，病人没事吧。”方兰秀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秦砚身边，“我还是第一次给人缝合，就怕缝出什么问题。”
“没事，他恢复的很顺利，只是你之后要记住，伤缝合的时候可以再紧密一些，这样不容易造成之后的二次感染……”秦砚故意稍微放大了一些声音，一边跟方兰秀说着缝合的技巧，一边用余光观察了一下陆重阳，发现他闭着眼睛，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傍晚的时候，昨天的那几个学生又来的了，这次的人数比之前还多，加入了几个昨天没见过的女学生。
秦砚穿着白大褂，抱着本子站在他们面前说道，“病人现在正在恢复之中，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你们探望的时间不要超过一个小时。”
大兴现在的计时方式属于24小时和12时辰制度混用，而教会医院跟新式学堂这样的地方早就换成了24小时计时，因此秦砚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之后才这样对他们说道。
“大夫您放心，我们不会打扰陆大哥休息的。”几人纷纷保证过，秦砚才将他们放进了陆重阳的病房。
之后她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了这群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监控始终都开着，秦砚戴上耳机，开始监视他们的对话。
首先，陆重阳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么多人同时到来，神色略带责备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的安全，但是你们同时过来看我，还是很危险的。”
“陆大哥，你也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我们不来看看实在无法安心。”一个女学生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天的学习会本身就是我组织的，保护你们的安全本身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陆重阳的神情带上了几分无奈。
学习会？秦砚很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陆重阳组织了一场学习会，而且这些学生都去参加了，但是这个学习会显然不是学什么科学知识，而是传播思想观念。
“陆大哥，这本身也是我们自己要去的……”另一个开口的是昨天见过的男生，名字似乎叫钱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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