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暂驻丹阳

算是自愿，也算是半被迫，拿到了死当钱之后，秦砚就顾了两辆马车，沿着官道往南走，去往丹阳县。

        根据叶采薇的说法，现下有教堂的地方通常都有西式学堂，里面不读经史子集，学的都是洋人的东西。

        秦砚对此很感兴趣，因为这样的地方，通常来说思想更为开放一点，方便她找个地方扎根。

        虽然手中攥着能够跟现代互通有无的手机，但是她所面临的问题丝毫不少。

        首先，在现代普通人无法通过合法渠道拿到具有一定杀伤力的武器，至少她并无此类渠道，因此只能想办法弄到图纸，再购买制造武器装备所需要的流水线及各类配套设备，到时候在大兴生产各种将来需要的武器装备。

        大兴所面对的外敌可是那群海上强盗，经过了两次工业革命之后，他们的武器远比大兴现有的先进，大兴在这方面起码落后了上百年，这样的对手可不是随便弄□□就能够应付的。

        其次，她的身边现在只有叶采薇这几个姑娘，毫无战斗力不说，甚至可以说是任人宰割，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因为还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穿越，她一时大意让叶采薇看到了自己的秘密，虽然说现在只有她们二人知道，而叶采薇通过这几日接触也算是可信，但若是再被任何一个有心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只怕她的命保不住。

        最后，无论想做成什么事情，都需要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单枪匹马的个人英雄主义在她眼中从来都不现实，而丹阳县中有西式学堂，那里的学生思想较为开明，在大兴如此内忧外患之际，应当会有一批人愿意为国奋斗，意图改变大兴现状，这些人或许能够成为她最初的伙伴。

        秦砚虽然不是什么有大魄力的人，但是无论想做成什么事情，都需要谋定而后动，在去往丹阳县之前，她将自己现在面对的困境全都思索了一遍之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原先的村子和镇子中认识自己这身体原主秦燕的人太多了，再加上顾绯红她们几个姑娘之前的事情，留在镇子中只会让她们受到更多的伤害。

        人言可畏，而且那些人通常只会对身为受害者的姑娘们指指点点，没有人在意她们曾经是被家人贩卖，或者是被拐子拐来的，这种情况直到现代都没什么改变。

        ……

        丹阳县是个比较大的县城，而大兴虽然规定了出入城门要检查身份凭证，但是现在大兴内部已经混乱不堪，守门的官兵并未详查，见到马车中是个小姐打扮的姑娘之后更是害怕得罪什么有权有势的人，没多问便放行了。

        “我怎么感觉这进出城门查得如此松弛？”秦砚觉得奇怪，“你之前同我说过，是需要查身份凭证的。”

        “或许是因为战乱的缘故吧，听说皇上跟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准备逃出京城了，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顾绯红说道。

        她年纪大些，知道的事情也多，秦砚听了，觉得很是无语。

        外面的敌人都进国门了，大兴居然还在搞宦官干政这一套，而且这小皇帝今年才多大，真就是个纯粹的傀儡。

        “内斗不休，积弊良多，外侮入侵……”秦砚将这几个字在嘴里念叨了一边，然后在心中默默补上了最后一句，这大兴国药丸。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进城之后，秦砚在城里问了问，很快就找到了城中买卖商铺住宅的牙行。

        叶采薇还是一副小姐打扮，秦砚照旧扮做她身边的丫鬟，顾绯红也跟在后面，一副随从的样子。

        原本顾绯红是不打算来的，在得知秦砚跟叶采薇都对房价这件事情一窍不通之后，担心秦砚多花冤枉钱的顾绯红自告奋勇跟了过来，帮忙对价格把关。

        “这位小姐，不知道您想买些什么？”牙行的掌柜见到叶采薇的打扮之后先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见到她的衣料虽未见过却一看就不便宜，首饰也都是金银，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妇，脸上的先容便灿烂了起来。

        叶采薇状似随意的地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安静点的院子，最好是带个门脸的。”

        牙行掌柜听完便招手叫来了两个小伙计，帮着找到了几张图纸，都是简单绘制的户型，上面还记录了院落的大小。

        “小姐，这几处院子都在城中较为安静的街道，也有门脸，却都不大。”牙行掌柜客气地说道。

        秦砚站在叶采薇身边，详细看过了其中的几个院子，却觉得都有些小了。

        她们现在可不只是两三个人。

        叶采薇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秦砚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后背之后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问道，“你这院子都有些小了，可有大一些的，我家中丫鬟小厮仆妇多，这点院子可挤不下。”

        她这句话状似不经意，却暗示了自己家中比较有钱。

        掌柜的心领神会，很快，两个小伙计就取来了另外几张图纸，秦砚看过，发现比之前的大上两三倍。

        这些院子虽然贵上许多，但是她打算在丹阳县暂时扎根下来，以此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慢慢扩展开来，因此这里的住处一定要买的足够大，这样才能应对之后或许会发生的各种变化。

        于是她选定了其中一套房间比较多的，在叶采薇的背后轻轻写下了数字。

        “我觉得这个不错，掌柜的可否带我们过去看看？”叶采薇还是一副丝毫不关心价钱的样子。

        掌柜的最喜欢这样的主顾，因此满心欢喜地亲自驾着马车，带上三人一起去看院子。

        “叶小姐，这里就是了。”掌柜的在路上问了叶采薇的姓氏，于是下车之后便客气地称呼着。

        秦砚最先下来，之后扶着叶采薇从马车上走了下俩。

        这里确实是条安静的巷子，邻里也不多，看周围的结构，应该是在比较偏僻的街道，距离主街有一定距离，院子外面有个门脸，能隔出内外三间的铺子，秦砚看了一眼，这条街上的铺子大多都是药圃跟古董铺子，所以少有人来，但住在此处的人却都不缺钱。

        “这里确实不错，”秦砚低声对叶采薇说道，“你说些家里的事情震一震这个掌柜，免得他将来对我们起什么歹心。”

        “知道了。”叶采薇轻声说道。

        “掌柜的，这里确实不错，我兄长刚从海外求学归来，一定要在丹阳这边开个医馆，我瞧着这里都是些干净人家。”叶采薇拿捏着言辞，“这院子我们就定下了。”

        她一句也没问价钱。

        而秦砚则在此时适时地走了吃来，一副准备跟掌柜的谈价钱的样子。

        那掌柜是个聪明人，看出这位小姐并不远亲自谈价交易，于是笑着跟秦砚走到一边，说起了价格的事情。

        “这位姑娘，这院子虽然比较大，但也偏僻，瞧姑娘是小姐身边管账目的，我也不跟您瞎说价格，这个数。”掌柜的比出了一个数字。

        顾绯红跟在秦砚身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价格没问题的意思。

        秦砚心中有数，笑着对掌柜说道，“掌柜是个厚道人，那就这么定下了，具体事宜还是我随你去办，只是劳烦你叫几个人过来将院子简单收拾一下，让我们在丹阳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小姐不乐意住客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做成了生意，剩下的都是小事，叶采薇当即留在原地，秦砚则跟着掌柜的去办了房契交接的事情，一切倒是很顺利，路上，掌柜的跟她透露了消息，说是这宅子原先就是开医馆的。

        兜兜转转折腾了一整日，等到秦砚送出去二百两银子和一些零碎的打赏之后，她才满脸疲惫的回到了这处新买的院子中。

        几个伙计收拾完院子之后，顾绯红就将其他几个姐妹接了过来，见到秦砚会来，便将门锁了，问起今日的情况。

        “还行，对方并未怀疑我们的身份。”秦砚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满脸疲惫地说道，“只是在衙门办事真是不容易，来回的盘剥银子，买院子只用了二百两，上下打点居然花了十多两，实在离谱。”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种时代的吏治肯定不好，却没想到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

        衙门官署几乎是走一步就要破一次财，若不是那掌柜的在衙门中也有几分面子，只怕她今日孝敬的银子要花出去更多。

        可想而知，这些官吏平日里都是怎么欺压下面百姓的。

        “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听说常有无灾无患却让百姓饿死的事情发生，要不然我们几个又如何会被卖掉呢？”

        这话听得秦砚很是难受，百姓流离失所，皇家却在争权夺利，对外软弱可欺，对内盘剥百姓，这是烂到根子里了！

        “大家今晚先好好休息，现在至少有个安身的地方了，别的事情之后再说。”秦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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