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前尘往事
“主事唤我们何事？”清影与秋荷并排站在她的面前。
郑静姝招手示意她们近前，小声道：“你们去帮我暗中查探一下，最近点苍派附近有没有人得怪病。具体表现为：双目无神，皮肤溃烂，性情大变。秋荷，这是给你的法器。”
郑静姝说着拿出一根雕刻着凤凰的檀木发簪递给了她，交代道：“如果真遇到什么状况的话，就把它拔下来沾上一点你的血就行。它会把你带回来的。”
“是，秋荷多谢主事。”秋荷应声接过了东西。
清影问道：“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山脚附近还没有，是殒剑镇。”郑静姝道，“你们两个先暗中去查探一下，不要告诉别人。后续我会再派一批人也去查探，不过你们的方向会有所不同。”
“嗯。”
“如果遇到的话，就尽量打听一下，他们最近晚上有没有出去，如果没有就算了。你常年接触的人都是宗门里的，让秋荷跟着你，这种与普通人交流的事情她比你更擅长一些。”郑静姝交代道，“遇到状况该跑就跑，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是。”两人同时应声。
“去吧，小心为上。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
……
“那个被挡住的命星会是谁的呢？”郑静姝拿着映霞自言自语道，“如果是与这件事情相关的话，人选其实并不多啊……可最好不是你。”说到这里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这阵香味……好熟悉。”傍晚独自回寺的慧明突然在路上闻到了一股香味，正出神见突然撞到了前面的一位公子身上。忙后退了几步，“这位施主，刚才实在是对不住。”
“无妨，不过只是撞一下罢了。”那人笑道，“我身强体壮，还请小师父不必放在心上。”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他笑道：“小师父长得倒是很像在下的一位朋友。”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明道，“不过现在天色已晚，最近镇子上的居民有不少感染怪病，他们都曾晚上与外界有所接触。”
“多谢小师父提醒，我们下次有缘再叙。”
“嗯。”
两人行了一礼，然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突然那人回头道：“忘了告诉小师父一件事情，那个人已经死了，在我的心里死了。”
说完他也不等慧明回话，趁着他愣住的功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要黑了。”林玉儿在附近的大街和公用水井附近查探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算了，还是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该去和周步讲一讲。至于后面的山，就等下次有机会再去查探吧。”
……
周步坐在禅房里，拿着郑静姝的回信皱起了眉头：看样子她是真的不知情，但……
“周步，我回来了。”
闻声周步自己推着轮椅，打开了房门。笑道：“看你的样子，这次出去一定有不少收获吧？”
“算是吧，关于他们的怪病我还没有线索。不过却意外从张大娘里得知了两个非常久远的故事……虽然听起来比较扯，但我想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嗯。”周步点头道，“我记得那天晚上村长好像说过，当年的事情无名寺也曾参与。回头可以找他打探一点信息。”
“对啊！我都差点忘了这回事。”
“现在去外面查探的事情就先交给你了，我不能出去就待在这里研究一下那本册子。”周步叹气道，“我用那里边剩下的黄豆发信给了郑静姝。”
“她怎么说？”
“她也不清楚，看她的描述应该也是第一次听说。”周步摇头道，“但是，我想既然在这件事情发生前有人来刺杀我们，我想也许会与我的那个父亲有关。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晚课结束去问一问方丈才能确定。”
“嗯，不过这种脑力劳动是真的不适合我。”林玉儿叹气道，“但是我对医术一窍不通，也就只能去做一些这样的事情了。”
周步道：“这件事情必然是十分的复杂，你先不用着急。万事小心为上，我有预感，这件事情后面必然还会套着一件或者几件事情。它们共同形成了系统口中的最后的事情。”
“嗯，我会把我在外面查探到的东西回来跟你复述一遍，毕竟你的脑子比我要好很多。”
……
慧明口中诵读着经文，但是脑子里全是自己方才在山下遇到的那个人，他的那句“至少在我的心里已经死了”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是数年前的一个下雨天：
“你为什么不杀我？”一个少年坐在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老者的尸体。
对面的伞下是一个娇媚的女子，她上前用纤长的手指拖起少年的脸，笑道：“你长得这么俊俏，死了真的是可惜。”说完她用自己那鲜红如血的指甲刮了一下少年的鼻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又为什么刚好让我看见！”他流着泪质问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师姐！”
“没有为什么？他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我只不过是阻断了一副空壳的呼吸罢了。”她直起身笑道，“你要是想要找我报仇我也没话说，不过前提是你要现有那个能力。”
“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
“我不是说了嘛，你长得这么俊俏，死了真是可惜了。”她笑道，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平常的玩笑话一样，“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我也不是不能养你。怎么样？只要你点头，从此就有我罩着你。想清楚了没有？”
“你！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究竟是你理解错了我，还是你压根就没有真正认识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刚才的话你倒是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像你可爱的男宠不可多得啊。”
“你走吧，师父并没有反抗的痕迹，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就当不曾认识过，但我不会原谅你的！”那少年说着把老者的尸体背在了背上。
她冷哼一声笑道：“笑话！我做事还从不需要的别人来理解，来原谅。以后就，有缘再见吧！”
“等等！”那少年大声道。
“怎么？你后悔了？”
“你准备去往哪里？”
“跟你有关系吗？”她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如今天大地大，有的是去处。至于你，在我心里从此也与死人一般。”
……
晚课结束，慧明拿着木鱼坐在原地，脑中全是那些极欲忘记但又挥之不去的记忆。
“怎么了？有心事？”方丈见他失神，坐到他的旁边问道。
慧明摇头道：“没有，不过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逃避并不等于真正的放下，而是另一种执念。”
“我明白。”慧明道。
方丈叹气道：“我看你并不明白。”
“师兄，我……”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这些事情我最多只能提点你，并不能帮你去做。”
“嗯。”
方丈道：“你一向很少去通过别的事情联想那些往事，这次是为什么？”
“是我在回山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奇怪的人……也许只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人罢了，不过……”
“我明白，最近这个当口遇到奇怪的事情确实用人引人遐想。”方丈起身道，“走吧，去吃饭去。”
“嗯。”
……
那个男子离开之后，直接拐进了镇子上的那间阴钱店。老板见到他，啥也没说直接把人请进了里间。讨好似的问道：“锦公子伤势如何啊，如今天寒地冻的出去，实在是让小的担心啊！这是伤好的燕窝，锦公子尝尝。”
他坐下之后接过东西，点头道：“多谢，我有事情需要安静思考片刻，你先出去一下吧。”
“是。”那老板闻声立刻出去，然后把门带上。
他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样貌。拿起调羹搅动着碗里的燕窝汤，冷笑道：“你啊，没想到居然改行去做和尚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解了那些患者的情况，可千万别逼我杀你啊。不过你临死前如果得知我的身份，那一定非常有趣。”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头儿？”
“不必多问，计划继续。死去的兄弟现在也不用着急安葬，我今天去查看过了，那些秃驴已经派人让他们入土为安了。等我们的任务进行得差不多了，就派人去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去。”
“是。”
“记住了，这次的任务不必着急，那些晚上不露头的就先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也不要多管，小心为上。”
“属下明白。”
“明白了就去吧。”她说完默默地运行了一下自己的真气，紧紧一下便是浑身剧痛，尤其是伤口处，“真不愧是苍烟落照，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不过可惜了，很快你这棵苗子就没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写信向宗主汇报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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